尽管男人走了,但他的心,狂烈的跳动,剧烈的不安着。
宁静了几个月后,常公公突然来了,在深夜里,他用力的敲门——
“听到了没有,两个小兔崽子!”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一声不吭,惊恐地盯着被灯火照亮的房外。
“好,你们不开门是不是,那我就撞进去!”
他一惊,赶紧对怀中的人儿说道:“公子,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韩笙,他们到底想干嘛?”同样害怕的人在他着急的找寻躲藏的地方时问道。
“总之不是好事,我们先找地方躲起来。”
这么说的他没过多久,就绝望的发现,偌大的房间,根本就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而房门,已经被门外的一大堆人踢得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公子!”他急得快要哭了出来,把不知所措的人紧紧抱入了怀中。
“韩笙,不要怕,只要我们乖乖地让他们打几下,他们就会觉得没有兴趣而放过我们了。”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反而去安慰他。
“不——不是的——不是的——”如果只是这样,他不会这么害怕。
他怕,他真怕发生在凤羽身上的事情发在纯真的他身上。
他真的好怕,怕他会跟凤羽一样,最后会消失——
“咔啪!”
门,被撞开了,他,心惊胆颤地盯着出现在门外的人。
门外无数的灯火,把站立在门外的人照得如同恶魔——要人命的恶魔。
“来人啊,把世子带到浴堂去净身!”
出现在门外的常公公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冲进了房间里。
“不要!”他惊骇地,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
“由不得你不要!”常公公冷哼。
“你们还不快点,皇上还等着呢!”
“是。”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几位公公在常公公下了命令后步步欺近他们。
“不、不——”他抱着他,一步一步后退。
这样的场景让敏感的孩子很快地便意识到了危机,他害怕地紧紧拽住他的衣服。
“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啊!”
有些不耐烦的常公公再一声令下,果然让几位公公当下扑向他们。
他们的扑来,让他惊骇地顺手抄起身旁的瓷器就砸过去。
“哎哟!”当下,便有两位公公被砸中,有一个甚至被打得头破血流。
可是,这样的反抗反而让常公公更加不耐。
“可恶,今天我不让你们两个吃些苦头我就不姓常!”
多派了几个人手的常公公自己也加入了其中。
只是两个孩子的他们面对众多的大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很快,他们被分开了。
“公子——”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被人至一旁的人。
“韩笙——韩笙——”被人抱着就要离开的人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怕得尖声呐喊。
“不要、不要——”眼见那个瘦小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眼前,他发了狂地冲破层层阻碍,却在就要接近他的时候,有人拦下了他。
——是常公公。
“小子,你就死心吧。皇上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哎呀!”
话没有说完的常公公一声惨叫,惊动了不少人。
他拽住常公公的手臂竭尽全力地咬住,发泄所有恨意地咬住,口中,不到片刻,便被别人的血液盈满——
也在下一刻,痛得变得脸色的常公公气嚣地抡起手掌狠狠地往他的脸上掴去。
他眼前一暗,被常公公硬生生地打翻在地。
并不是这样就算了,头一次被人如此对待的常公公冲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没有反抗力气的他很快地便被打到动弹不得,可是,常公公气仍未消。
他的眼角瞥见碎裂在地上的瓷器后,突地阴冷一笑。
“你让我流血,我也让你流血!”
阴森森地丢下这句话后,常公公捡起地上的瓷器碎片,再拽住他的头发固定住他的脸后,就这样,在那个年方十岁的孩子面前,他被常公公用碎片往脸上狠狠一割——
“韩笙——”耳边,传来了他惊恐万分的声音。
他被丢到了地上,他再也动弹不了,流在他脸上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看不清他被那些人带走的方向,他追不上去。
很痛,不是因为身上的伤,而是他们的遭遇。
一片狼藉的房间中,他一个人瘫在地上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待他们;
为什么给了他快乐后又要剥夺;
为什么让那个原本笑容天真的孩子面对这种事情;
为什么!
第二天,临近中午时,他被人抱回来了。
就像当时的凤羽一样,被人放在床上的他,失神落魄。
当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受了重伤的他挣扎着,朝就算面对父母亲离逝时也都还会强颜欢笑的那个孩子爬去。
此刻的他不再笑了,空洞的表情,人偶一般的坐姿。
当他最终来到他的身边,却是一脸死寂的他先开了口:“韩笙,你痛不痛?”
他伸出手,轻触他被割裂的脸。
脸上的伤口里的血已经凝固,最痛的却是心伤。
“不痛……不痛的——”强撑着说不痛,是不想让他担心。
“可是我痛。”一直沉寂地他说道,“我好痛,全身哪一个地方都好痛。”
“公子……”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眼中渐渐涌现一抹从不曾在这个可怜的孩子里中出现过的光芒。
“这样的痛,我要让他们百倍去感受。”
越来越亮了,他眼里的那个闪光,他开始知道了那是什么光芒。
“韩笙,我要报仇。我要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让他们百倍千倍来偿还!”
是了,那是经历痛苦之后的出现,是绝望之中的爆发——仇恨。
恨——泯灭了原先的一切。
他的纯真,他的笑靥,他的希望,他的信念——
“韩笙,我要报仇!”
“公子,韩笙帮你。”
他的话坚定,郑重,如同他的心情。
仇恨,也是一种信念。
这种信念会让人不顾一切——
无所谓,如果苍天让他们面对这种痛苦,那他们就逆天。
除非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否则,他们绝不罢休。
他们要造成他们如此的人,偿受比他们更剧更烈的痛苦。
4
上完早朝后,焱影刚想去找景儿并带他回王爷府,便被韩笙叫住了。
“怎么了?”焱影问。
“主上,下了朝后,那些朝中元老大臣们,一大帮的都往皇帝的寝宫去了。”
焱影觉得不耐烦的拂袖到身后:“他们这次又想干什么了?”
这些老不死的,都仗得在朝中得高望重的地位一再给他弄出不少麻烦事来搅得他头昏脑胀。
前些日子他们跪在皇帝的寝宫前,还真顽固地跪到一个个被人抬着回去才罢休。
这还不打紧,他们就这样一病不起他还乐个轻松。
可他们的病一好,就天天写什么万民书,说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一定要立三皇子为皇太子,不然天下难安。
他们这么一乱来,顿时让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害他又得抽了些人力到城里去镇压此事,要不然这样下去,民心一乱,聚众造反,那他的所有计划就泡汤了。
要不是一下子把他们全给治罪了会让很多人不满进而给他闹出更多的事,他还真想下一个命令把他们全都斩了。
“听说,他们对您这次新立的那些官员感到心有不满。”
这些官员也正是上早朝前,封展洛从民间收买的人马。
“然后,他们便想去找皇帝,让他做主把这些人都给撤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韩笙点点头。
“他们这次该不会又来那个一跪不起的招数吧?”焱影觉得好玩的说道,“这些老古董来来去去都只有这么一招啊。”
“不是的,主上。”
“不是?”
“我看他们这次想要硬闯,一定非要见皇帝不可。”
“什么?”焱影蹙起了眉,“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硬闯?!”
“可能是真的不满您一下子就废了原先朝中的诸多大臣,并在一天之内又新任命了很多人手的缘故。”
“这些老顽固!”焱影气恼地拂袖。
“算了,我就去把他们给弄回去。要真让他们进了皇帝的寝宫那还得了。”
说完,焱影快步往后宫走去。
韩笙见状,也跟了上去。
现在的皇帝等于是被他们关在寝宫里的,要是有人闯了进去,见到了皇帝此时的样子——
算了,先别想这些,还是先想办法让那些不知所谓的朝中元老们离开皇帝的寝宫才是。
御花园,在皇宫里仍至全国都是最负盛名的。
这座偌大皇家园林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世间绝品,一雕一刻都是出至名家之手。
就连里头驯养的动物,都是搜集国内国外的各种珍奇异兽,放生繁衍的。
层层叠叠的亭阁楼廊;不论四季都有繁花怒放;不时间由丛林中窜出的罕见珍兽——
漫步其中,每一刻都能让人为这座园林的一切赞叹不已。
而这座精美绝伦的皇家园林除却平日皇亲国戚们举办庆典时偶尔来几次,又或是圣上龙心大悦不时来逛一逛外,其它时间几乎没有人到来。
这也更让鲜少有人践踏的御花园里显得更为生机勃勃、枝繁叶茂。
可今天,因为皇上病重,近一年来都没有人再踏进的御花园突然又热闹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呢?
“哎哟,你们到底找到景儿小公子了没,承适王爷已经派人来接小公子了!”
一位年约四十来岁,衣着比较精美的公公站在御花园里的一座高筑亭台上,神色着急地冲下面还在匆匆找寻什么的内侍宫女们叫嚷着。
当这名公公看到一大帮的内侍宫女们在听到他的话后更匆忙的动作,就知道一定还没把人找着。
“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这位公公急得跳脚。
最后他想了想后,自己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景儿小公子,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啊!”他扯着声音高喊。但他那破铜烂嗓不仅叫不到人,反而惊走了园子里的不少飞禽走兽。
有一个人带头后,其他人也跟着扯着嗓门高声喊叫,一时间,一向花香鸟语的御花园被公公宫女们的叫喊弄得嘈杂。
尽管宫中有明令,禁止在皇宫里喧哗,可是,现在的他们都顾不上这个禁令了。
因为在皇宫里喧哗顶多挨几个板子,可要是把现在最有权势的承适王爷最宠爱的人弄丢了……
啧,这么恐怖的事情还是别想了,找人要紧!
而让一大帮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寻的人儿现在到底在哪呢?
他就在——
还在御花园的某处。
“哈哈,这里果然很大,焱影叔叔没有骗我。”
穿梭在丛林间,景儿感受到的是如鱼得水的惬意。
没错,从小到大,他随着父亲在山林间四处采药穿越,他已经习惯了在丛林里飞奔的生活。
现在,因为发生了诸多的事情,他久违了这样的生活,早就已经让他心痒难捺了。
当他被人一带进御花园,看到繁盛的丛林时,眼前一亮的他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溜烟就窜进了丛林深处,哪还记得身后一大帮的人。
现在,不仅是他,连雪团也对这片生机勃勃的丛林感到兴奋地不断在前跳跃。
就像从前,它在前头带路,景儿在后头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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