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以前都是他亲自替自己收拾的。
洗干净了身子,又有医生来替自己的杖伤上药,而且很快,丰盛的早餐便端了上来,美美的享受了一顿完後,他又舒服的补了个回笼觉,然後是午饭,下午觉,晚饭,一天,就这麽过去了。
云扬处理完堆积的公务,回到府里,叫过林管家,沈声问道:“他今日吃饭了吗?”
林管家那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哪还不知道云扬问的是谁,忙恭敬答道:“吃了,还睡了好几觉呢。”
云扬点点头道:“很好,明天还继续这样做,听到了吗?”
林管家答应著下去,心中犹奇怪不已:老天,这是哪门子的复仇啊,没听说复仇是这样的,通常,被报复的一方不都是应该满怀愧疚,不肯安然享受这样好的待遇,复仇的一方也应该恶狠狠的让他干最重最累最脏的活儿,还要每天从言语行为上侮辱他不是吗?怎麽这两个人怎麽看怎麽象报恩,不象复仇呢?
云扬哪知道林管家心中的疑惑,进了徐青书的房子,他见徐青书正在倚著被子看书,惬意的很,不由阴狠一笑,问道:“你过的很舒服嘛,看来我府中的人服侍的你很满意。”
徐青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目光看书,悠悠道:“你知道猪的最後命运是什麽吗?”
云扬没有答话,奇怪他怎麽忽然问起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来。就听徐青书接著道:“猪最後的命运就是被宰杀,人们养它,喂它食物,不用它劳动,只为了把它养的肥一点,然後杀掉过年。你对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所以别想著我会感激你,你送来的东西,我也绝不会受之有愧就是。”
云扬露出玩味的笑容:“哦,是吗?说来听听。”
徐青书翻过一页书,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道:“你不过是看我现在身体太过虚弱,一旦虐待报复,或许就会死掉,那样你还有何乐趣可言?因此要把我身体养好了,再尽情羞辱报复,无非就是如此罢了。你以为我会看不透你的用意吗?”
云扬点点头:“书儿,你果然是聪明的。不过你当真不拒绝,就等我把你养肥的时候,用尽各种手段把你虐杀掉吗?”
徐青书放下书,直视著云扬的双眼,媚惑的一笑道:“你知道吗?我本来想告诉你一件事的,我一直以为你那麽聪明,能看穿这件事,谁知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太高估你了。你是报复也好,虐待也好,羞辱也好,尽管施为,我绝不会退缩。人不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吗?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神明?我也想知道,最终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报复了谁?”
云扬吸了几口气,目光也认真起来:“书儿,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是不简单。很不简单,你是不是想让我猜疑,猜疑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书儿,你真的很厉害,你说你高估了我,我又何尝不是低估了你呢?也罢,你既如此说,就让我们来看看到底谁会笑在最後吧。”
徐青书目光一黯,忽然讽刺笑道:“扬哥,说的好,说的真好。”他一低头,一滴泪隐没在他的发间,转眼就消失不见。
云扬站起身来,脱下自己的外衣,冷冷的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用意,也该知道我买你回来究竟是要做什麽用吧,你现在固然是经不起繁重家务的折磨,不过这床第之间,相信你还是能胜任的吧。”
徐青书咬著唇,半晌忽然露出一个媚人的笑,腻声道:“既如此,就让我来为老爷宽衣吧,我本来想,老爷贵为王爷,要什麽样的女人男人还没有?我这不起眼的身体如何能放在老爷眼里,谁想到老爷你如此痴情,竟到了没我不行的地步,真令我受宠若惊。”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到云扬面前。却见那双精光闪闪的眼睛里早已燃烧起了一簇火苗。
“老爷,你好大的火气啊,就不知道是怪我出言无状的怒火呢?还是被我勾引起的欲火?难道老爷竟是这麽没有自制力的人吗?”徐青书故意做出女人姿态,靠近身子道。
“够了,收起你这套把戏,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云扬简直不敢相信,此时的徐青书和那个街头代受杖责,家中饱受妻子虐待侮辱的徐青书,明明就是两个人嘛,嘴上虽说著不会上当,但他还是一摔门,离开了屋子。
徐青书松了一口气,望著合上的门一笑:“扬哥,你以为我还会象过去那个徐青书那般懦弱吗?那时的我是因为对花氏有愧,可是对你,我无愧於心,你如此误会於我,是你对我有愧才对。哼,你要虐待报复我,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我们走著瞧吧。”
12
修越盯著云扬的脸,他这样看著他已经足足半个时辰了,可是他……他比狐狸还要精明的云大哥,竟呆呆的直看著前方,甩都不甩他一下。
回过头叫来一个士兵:“你,悄悄去给我拿根棒子来。”
士兵大吃了一惊,也悄悄问道:“殿下,殿下你要干什麽?”
修越一瞪眼:“要你管,叫你去就去。”再回头望望云扬,还好还好,大哥并没有发现自己这边的情况。
士兵悄悄的把棒子递了过来,修越悄悄的走近,还未等往下落,便听云扬淡淡问道:“你是要打我吗?”
修越吓了一跳,忙把棒子藏到身後,呐呐道:“大哥,你不是在发呆吗?”
云扬回过头来:“我是在发呆没错,但不证明我发呆到有人举著棒子要打我都茫然不觉的地步。”他看向修越身後:“你不会告诉我那只是你拿来!面用的吧。”
修越期期艾艾的道:“那个,那个我看大哥在发呆,就想给您来下当头棒喝啊。”说完又苦著脸道:“大哥,你就教教我阴阳天地大法吧,你说什麽时候让我偷袭到你才教我,可你比狐狸都精明,你……你明明就是不想教我。”
云扬无奈的看著象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的修越,耐著性子道:“殿下,你连我都偷袭不到,说明你的功力还差火候,这样是很危险的。你不要说了,我不会教你的。”他合起公文:“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要回府去了。”
修越点头答应,又道:“大哥,父皇他们快过来了吧,到时候我们一定可以让京洲重新恢复繁华的。”
云扬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暗道:虽然年纪小,但那份君临天下的霸气和雄心,却已隐隐显露出来,又想到其余皇子个个资质平庸,只知玩乐,更是坚定了要帮修越取得皇位之心。
回到王府,林管家便急急赶了上来,一脸的惶恐:“王爷,禀报王爷,公子他……他……”
云扬心中一惊,莫非是书儿出了什麽事:“他怎麽了?你快说……他到底怎麽了?说话呀。”
“他喝醉了。”林管家不敢看云扬的脸,“还……还把……”
云扬本来松了一口气,一听还有下文,立刻又紧张起来:“还有什麽?到底怎麽样?你给我一次说完,否则定你的罪。”
林管家的脸能拧出一杯苦汁来:“王爷亲自去看吧,小的,小的不敢说。”
云扬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屋子,心道:到底是什麽大事,让林管家吓成这幅模样。
一进到屋里,便看见徐青书醉眼朦胧,正在撕一幅画卷,他松了一口气,回身对林管家道:“你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今天怎麽如此脓包,府里的画多的是,他爱撕就让他撕个痛快吧。有什麽大不了……。”话未说完,云扬的眼募然瞪的铜铃般大:“等等,等等,他……他撕的是什麽画?”
林管家险些哭了出来:“王爷,王爷,您……您该猜到了吧。”
云扬倒吸了一口冷气,几步上前,劈手夺过徐青书正撕的起劲,已经破碎不堪的画卷,仔细一看,险险晕了过去。
这副美人图是霜妃在他打了第一场胜仗时亲笔画下赐给他的,寓意他功勋美人都到手,也是对他的一份期望和祝福,因此云扬向来视为珍宝,谁想到一个不慎,竟毁在了徐青书的手里。
他牙齿咯咯作响,转身狠瞪著徐青书:“好,你……你竟如此大胆。”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林强,去拿绳子和棍子来。”
“是,王爷。”林管家转身出去,这里云扬已铁了心要好好教训徐青书一番,却忽然听到醉著的徐青书哭道:“云扬,你个大混蛋,你不信我,却和美女在一起鬼混,我……我偏不让你如愿,我要……我要撕了它,撕了它。”一边说著,一边摇摇晃晃的又要去夺云扬手中的画。
云扬呆在了那里,心情转眼就转变过来,书儿,书儿他是在吃醋吗?这说明他对自己还有爱意?可是为何他当初又那样绝情。
“云扬,你切莫上了这小狐狸的当,他不过是故意如此说,讨你喜欢罢了。”嘴上虽这样警告著自己,但心情还是忍不住飞扬起来。
“王爷,绳子和棍子拿来了。”林管家喘吁吁的道,看来是用跑的,才这般迅速的回来。
“恩。”云扬头也不抬:“算了,为了日後大计,暂且忍耐这一回吧,别将他打死了,倒坏了我的大事。把那个给他酒喝的仆人找出来,打十棍以示警戒,下次不许再给他喝酒了。”
13
初秋,天高云淡,乌江百姓在惶恐与期待中终於赢来了陵国皇室的所有成员,他们究竟会为百姓们带来厄运还是福音,这是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云扬的公务更加繁忙起来,他虽是武官,却因王爷的头衔仍要参与国家大事的商讨,徐青书乐得在王府中自由自在,只是他也知道,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听涛亭里,徐青书抱膝坐在栏杆边的石登上,天边几块乌云,正慢慢的漂移过来,秋风振衣,更显出他如失群孤雁般伶仃。
“山雨欲来风满楼。”徐青书轻轻叹了一声,这几个月来,云扬对他确实很好,好的有时他都会怀疑,云扬的报复是否只是说说而已,但每当他一接触到那充满仇恨的目光,他便会清醒过来。
他知道云扬对自己仍有爱意,可是这爱意在仇恨的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也不是没想过把真相告诉云扬,只是想也知道,先入为主,已认定自己背叛了他的云扬,是绝不会相信的,反而会认为自己是在开脱罪名。
心中又气恼起来:呆瓜,笨猪,你这麽想报复,我让你如愿就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早已不复先前那般落魄的模样,身子比前也壮实了不少,想必做了几个月的好梦就要醒过来了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他刚醒过来,管家林强便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告诉他道:“吃完饭後到柴房去,有活计派给你。”
徐青书也不惊讶,心中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他从容的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