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他的眼泪啊。
下贱点就下贱点好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眼泪早已被吮干,可是我维持着这样亲吻他的眼睛的姿势没有移动,不想动。
越过流柳在漆黑中有斑斓光彩的毛茸茸的发顶,我看到窗外,花园中,那一团不甘心璀璨后消失的焰火。
烟火不甘寂寞的绚丽中,站立着一个比烟火更不甘心寂寞的人。
言复希一身的漆黑,清冷的挺直了背脊站在绚烂得令人羡艳的花火中央,想是要跟烟火一同不甘的燃放殆尽。
他发色漆黑的妖艳,苍白的面孔在明艳的光芒中变得冷艳且模糊。
他身上的深沉的黑色甚至比烟火更加不甘,以至于连烟火的璀璨都在他的气息下变得朦胧虚弱,只是因为太不甘,太寂寞啊。
言复希在等我啊……
可是流柳在哭啊……
他在等我……
可是他在哭……
他在那么寂寞的等着我……
流柳已经失去的够多了……
我已经对不起他太多了。
他还在等我……
流柳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我不能让他失去更多了。
我能给他的只有这么多了。
流柳脆弱的眼帘在我嘴唇下微微颤抖了一下,把我的手抓得更紧。
我很是决绝的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轻轻的离开流柳眼睛。
闭上眼睛,屏蔽掉视线里所有或温柔或冰冷的色彩。
抱着流柳冰凉的手,睡在黑暗里。
我很少做梦,可是今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以为我会梦见言复希,我以为我会梦见流柳,我以为我会梦见鱼刺,我甚至猜测我会梦见猫王。
可是什么也没有。
一片空白。
令我恐慌的空白。
除了空白,什么都没有。
我哽咽着想要呼喊出声,希望有人能带我走出去,可是喉咙发出的却只是一声声的嘶嘶的哀鸣。
有一道熟悉的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我焦急的追过去,而那个影子也不过转瞬即逝。
我越跑越累,却也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满目的空白。
脚下慢慢没有力气。
却忽然脚底一馅,一个手掌般大小的漩涡出现在我脚下,正在越来越扩大。
我惊慌的向后退,脚腕却已经被卷入了苍白的漩涡。
我吓得大叫出声,但出口的仍旧是难听的嘶嘶声,没有人会听到。
苍白的漩涡从脚踝开始将我一点点冰凉滑腻的卷入未知深处,我怕极,却无能为力。
我想要抓住什么,可是这里除了我自己外,一无所有。
在我已经被漩涡吞噬到胸口,就要被窒息的的时候。
一双温柔的手,有力的抓住我在头顶挣扎的手。
我登时清醒。
在没有睁开眼睛之前首先抓住了流柳的手,背上已经是一袭冷汗。
睁开眼,发现他还在睡梦里。
呵,连做梦都在救我么?真是可爱。
他今天脸色好了很多,除了因为一晚上的自虐而疲惫出的浅浅的黑眼圈外,已经不那么透明的让人心疼了。
我松了口气,把手从他怀里抽出来,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顶。
站起身看到窗外那个固执的人影。
烟花终于燃尽,他一个人笔直的矗立在一地的灰烬中,遗世的孤独。
我又揉了揉流柳晨光中温软的金发,弯腰轻抬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轻不打扰的印上虔诚的一吻。
为他盖好被子,悄无声息的离开病房。
从医院住院楼跑出来,猫在墙边往花园瞄过去。
言复希还在花园中央站着,一个一身黑西服的高挺男人沉默的走过去为他披上一条长长的雪白围巾,很不协调。他倔强的把围巾甩掉了。
其实他冷着脸的样子还是挺养眼的么,如果他不那么变态的话。
狠狠掐自己一下!
我在想什么呢?流柳都已经……
黑衣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拾起被甩落的雪白围巾沉默的走了。
靠,他真是不识好歹。那么可爱的围巾,我看着都想冲过去围上。
围巾……
我想鱼刺哥了。
我们出事的那天他还给我带过一条毛茸茸的围巾呢……比这个可爱多了!
围巾,我一定要找到。
鱼刺,我一定要找到。
我深吸一口,心里碎碎念,冷酷到底冷酷到底。
我本来想慢慢的徐步走到他面前的,但是那样会像故事情节里那样,每一步都无比的漫长,我讨厌那样。矫情死了!
于是一口气,撒丫子跑到他面前,停住。
不等他有反应,我就后退一步抬头看着他,劈头就问:“告诉我,鱼刺哥在哪儿?”
眼看着他丹凤眼中的欣喜化为灰烬,我还是有点难受的。
言复希有些僵硬的向我伸出手臂来,动作那么僵硬想来是真的冻了整整一个晚上。
我敏感的避开他的手,向后又退了一步说:“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昙可最后是落在你手上的。”
这次他手上的动作很快,一下就把我抓住了。凶巴巴的把我按在他怀里。
还好现在是清晨,周围没有什么人。
我有点生气了,但又有点可耻的雀跃,我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你不愿意喜欢我一点点,就算你愿意向别人偷怀送抱,就算你从来不把我看在眼里,我还是愿意啊,愿意没皮没脸的追着你等着你。”言复希开始难得一见的正经了,煽情了。
我突然很想知道,流柳的那个问题,言复希给我的答案。
我被按在他胸口,贴着他胸前冷透的外衣,闷闷的问:“嗯……我是你心上的那个,还是你床上的那个?”声音竟然有些不争气的颤抖,该死。
我这算什么样子?难道是心里暗暗认为他会说“床上的那个”的概率比较大,而感到心慌么?
我凭什么?!
结果……
言复希把下巴放到我头顶摩挲,低迷的嗓音说:
“你是我心里那张床上的那个。”
我操……
我怒了。
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我不仅是因为他那个欠扁的答案,更多的是因为担心流柳醒来发现我和言复希在一起会难过。
我对自己说过,要对言复希冷酷到底的。
貌似意料之中的事情。
被言复希拉住,拽回他面前。
我固执的表情让他没有敢再一次强硬的把我抱住。
他捏住我的手腕,无比认真的说:“小离,我可以毁灭世界,可你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以让我毁灭我自己。”
拜托,不要再给我说这种煽动性的话了,好不好?我真的会受不了去投奔你的。
一阵小风很给面子很应时的吹过来,我皱眉说:“好冷……你的话。”
言复希丹凤眼僵硬了。
我不着痕迹的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抬头睁大眼睛眨巴眨巴,故作天真的指着天上的一块云彩说:“哎,言复希,你看那块云像不像鱼刺啊?”
言复希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抬头去看我指的那块一点也不像鱼刺的云,摸摸精致的下巴,轻佻的说:“我看不像鱼刺,还是比较像张床啊~”
你大爷的!
就算你丫恢复的快,也别这么龌龊行么?
我躲开他不老实的探过来的色爪。
冷冷的丢给他一句:“床你妹啊!不给我把鱼刺还回来我饶不了你!”
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拧过来看着他,蝴蝶般的嘴唇优雅歙合,“哦?那么我还是喜欢小离永远都不饶过我啊~”
我被他说的一阵脸红,甩开他大骂一声:“去你妹夫的!”
刷拉拉的甩开他跑掉,脸上一阵的青红皂白,跟红绿灯似的。
言复希这奸人在后面一阵变态放荡的笑。
靠,大哥。
就算您神经彪悍不怕我的攻击,也别这么变态好不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淫荡别放荡。
丫笑得真淫荡。
ACT77——非正文 《此猫不怕开水烫》冰沫 ˇACT77——非正文ˇ
(非正文。不想看请跳过。)
北京的夏末,天黑的还是很晚。
在群里扯蛋了半天还是没有更新,无耻的合上电脑,转身去洗澡。
洗完澡后,照常对镜默哀的看着自己骄傲的飞机场和小钉子,然后黑着脸走出去。
老爸出差了,我被老妈叫过去陪睡。
躺在平常老爸躺的位置上,没有干老爸平常干的事。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妈聊脸蛋保养问题,耳朵里塞着耳机听莫文蔚的《爱情》。深深的把脸埋在枕头里,闻到老爸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好几天没有听到他损我:看看你那飞机场!我还以为是块搓衣板占我跟前呢~
突然觉得这个家没有他在,安静的很别扭。
我睡不着。
莫文蔚很沧桑的唱:(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
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我想你 想你 好想你
我开始想念家里这个现在缺席的男人。
如果有人问我,这世界上的男人你最想嫁谁?
我一定不假思索的说,我爸!
我不是恋父。
老爸是从我一降生到这世界上,就属于我的男人。
这么说好龌龊,但确实是这样嘛~~
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液,我继承了他的任何优点或缺点。
这个男人,从我出生就和我在一起,疼我宠我,一直一直。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不要我,他一定会要我的。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讨厌我,他一定还会宠我。
就算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一定会护着我。
只因为,我是他女儿,他是我老爸。
有人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最亏欠的女人,所以这辈子要用一生来爱护她。
我感激上帝有这样的安排,给我一个好爸爸。
爸爸从来不说爱我,但是我始终知道。
这么说真是太俗了,哪个当子女的不知道自己爸妈爱自己啊?
可我还是要说。
我就是为了凑字数,你怎样?
我就是这么欠揍,就是要在开学这个紧要的时候不写正文,你奈我何?
父爱很伟大很深沉,老爸总是把他的爱,用戏谑的外衣裹起来。
可是,我喜欢啊。
就跟在玩迷藏似的,他怎么藏我都能发现。
我真的不是恋父。
回忆一点点铺开。
记得上小学以前,我都是不上幼儿园的。因为太淘气没有幼儿园肯收。
整天都跟一群脏小子混在一起玩,他们一直都把我当男孩,我自己也一直这么想。
有一天。
我们一群臭小孩犯坏,跑去房东家厨房撒尿。
人家站好了一排,脱了裤子准备一喊口号就一块儿尿。
这时候我也脱了裤子,区别就出来了……
人家的零件我没有啊。
于是一帮脏小子一阵冷嘲热讽,说我不是男人,说我真给男人丢脸,说永远都不再理我。
我听完哇的就哭了,呜呜哇哇的跑回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老爸坐在地上贪婪的点着票子。
我哇呀呀的哭着就扑过去了,给老爸弄得一愣,我基本没哭过的。
老爸把钱往兜里一塞,抱着我就凶巴巴的大声问:“妈的!哪兔崽子欺负我闺女?!我废了他!”
我被他这一吼,哭得更厉害了。
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
“爸爸!怎么办啊,没有男孩跟我玩了,我以后嫁不出去了!!”
我老爸都无奈了,拍拍我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