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打量四周环境的时候,身穿黑色紧身服的同行者已经纷纷进入了仓库内部。
“李先生,您等在这儿,我们上去看看!”为首的同行者在我耳边低语。
我点点头,看著他们敏捷地上了楼梯分散开搜寻起来。但等在下面实在还是不安心,只在四周稍稍看了一下,由於非常想知道上面的情形,略略思索了一下,我便抬脚往楼梯上走去。
“李先生!”身边还留有的两个随从看了我的举动,再次阻止我。
“上边我比较熟悉,找起来比较方便,这样能减少时间。”其实,我只被关在过这上面的某一个、两个房间,走廊也只是偶尔进出过。但好歹也在这儿关过,我想我应该多少有一点‘老马识途’吧!
不等他们回答,我便溜身上了楼梯,在二层、三层的一间间仓库隔间我只稍稍找了找,便想直奔顶层──我曾经被关在顶层的阁楼上,那时候我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豆豆他们应该被关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不好了,李先生!”还没摸到顶层的扶手,楼下便隐隐传来的吆喝声让我停下了脚步,看著追上来的随从,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有七爷的人来了!现在已经和下面的兄弟交上手了!李先生,老板的意思可不想让我们和七爷的人碰上,我们得快些离开!”冲上来的首领焦急地冲我说。怎麽办?我看著近在咫尺的顶层楼板,内心激烈的斗争著,是走还是继续找?
宋若诚他们肯定已经得知了我逃跑的消息,所以这里应该已经不会让他们有重大关注,而且找下面的动静来说,和我们交手的人应该也不是什麽大队人马。若就这麽走了,找不到豆豆他们的线索不是太可惜了吗?而且这里还会有宋若诚的人过来,不是说明这里面还有他们要的东西吗?象豆豆和玲玲,他们一定不会放手,说不定过来的人就是想带走他们的呢?想到豆豆和玲玲在这里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而且万一我走了就很难再把他们找回来,我就不能这样轻易半途而废!
“我们可要保你无事,否则回去老板会剥了我们的皮。”大概看出了我并不想离开的样子,随从首领著急地又补上了一句。
“放心,只要五分锺就好!若过了时间我就会从里面阁楼的天窗离开,你们只要想办法脱身在外面等著接应我就好!”我三两步上了楼,随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行动。
“李。。算了,你们两个跟著李先生,其他人跟我下去周旋一下,记住不要太过纠缠,5分锺後全部离开这里!” 随从首领看著阻止不了我也就只得匆匆下了命令。
5分锺也好,这些时间已经足够让我把这上面找个遍了。我飞速冲向里面的几个隔间,同时示意跟著我的两个随从分开两面寻找。
“李先生,都找过了,几个地方都没人,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快下去吧!七爷的人很快就会赶来,那时就是想走也不行了!”身边的随从一边看著手表,一边催著我。
“好的,知道了!”看来豆豆和玲玲他们已经被转移走了,虽然失望但我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有些丧气的我示意他们马上离开的同时,不甘心地用眼睛扫著四周,没有痕迹,也找不到痕迹,可是那是什麽?
我的眼睛盯著天花板上露出的一个细小缝隙,好像有类似於小石头似的东西阻挡使得同往天台的铁皮天窗没有办法完全合拢。这个地方应该会完全密合才对,囚禁我们的地方不可能有这样的疏漏。
“等一下!”我掏出手枪,用手掩在嘴边指示意随从不要出声。慢慢地我顺著镶在墙上的铁质爬梯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
“别动!”突然掀开天窗的我闪身从下面探出半个身体,握住枪的手指在了一个侧身在天窗边的脑袋。
“是你!楚竟方!?”正在这时月亮从浮动的云层探出头来,一丝光亮落在了天窗外的平台上,照亮了了我眼前之人面对我的侧脸上。阴郁的侧面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深沈和危险,这个此时被我用枪指住,但却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而且还能慢慢侧过了眉头的人不是楚竟方还能是谁?
“小凡,放下枪!”他开了口,仿佛此时被动的人并不是他一样。真是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这样说!?难道。。不过,就算这上面另有埋伏又能怎样?现在有你这条大鱼在手我就可以不为所动。
“小凡,这里虽然不算高可要是从这里头朝下自由落体的话。。我保证,还是不可能有来得及上医院的时间!”他象是嘲弄般地弯了弯嘴角,眼睛若有若无地瞟著另外一边。
‘什麽意思?’我当然不可能上他的当,指著他头的手枪没有丝毫放松,可在看住了眼前人的同时,我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随著他的眼光朝天台的另一边扫去。
“你!。。”不看到好,这接下来眼睛扫到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浑身发凉。
“放下枪!上来!”楚竟方慢慢地离开了我的枪口范围,而我只能紧张地看著天台的那一边对他的命令不能作出丝毫反抗。
“啪!”铁皮天窗在我得身後落下,随即把与我同行的随从焦急的呼唤声也遮掩在下面。既然你等到了我,那还不放开他们!”我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让我觉得异常突兀的景象,无视他的戏弄的口吻开口说到。
“呵呵。。” 回答我的却是他的嘲笑:
“小凡,你还真是傻啊!既然你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那这两个碍手碍脚的家伙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说完,楚竟方有意无意地做了个手势,站在屋沿旁的打手突然放松了手中的绳索,原本被吊在屋顶边缘的人一下子向下滑了下去。
“豆豆。。!快停下!”看到被倒在屋檐外的豆豆往下掉落,心中一个激灵就想要冲上去,但此时身后的手枪突然指住了我的脑袋。
“不要乱动!”楚竟方冷冷地出声。
“你想怎样!?”我硬生生地止住脚步紧张地看着前面:还好那个打手只是稍稍松了松手,然后马上就抓住了绳子。绳索的一端由于在屋顶突出的铁架上缠绕过,所以还是比较容易控制,一下子就收住了,因此被吊在下面的豆豆虽然因为下落身形绳索有些晃动但暂时并没有其他危险。
从我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滑落下去的豆豆了,但从同样被吊在了屋外的玲玲那已经脱力无助的样子看来他们已经快精疲力竭了。
“玲玲!振作一点!豆豆,你要坚持住啊!”我不顾脑袋边上那只手枪的威胁,大声朝他们喊道。被堵住了嘴的玲玲勉强抬起了头,我依稀能看见她眼中那盈光的闪动。
玲玲的泪水让我更加的内疚,原本和他们保持相亲相爱的关系是想保护他们,可实际上我什么也没能为他们做到,反而让他们为我担心,因我受苦。我一定要保护他们,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也要让他们平安。
“你到底要怎样?”我垂下双手慢慢地捏起拳头,沉下声音。
我知道他摆下了这样一个迫人的阵势,就不会仅仅只想要把我抓到手这样简单,他接下来一定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做好了被他胁迫的准备。
“呵呵,小凡,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他放低了举着枪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故作姿态地挺了挺身。随后,故意放松语气做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就仿佛眼前的一切变故都根本没有存在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还如同从前那样亲和。
“小凡,我得承认我精心谋划多年的布局已经失败了,各大家族纷纷起了戒心,就连经济调查署和警察局都已经盯上了我,就眼前的局面来说我的前景可以说是非常不妙!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爷爷是已经决意和宋天翼一起对付我了。若诚那一边也压力重重,这一招不动声色的双管齐下,。。哼哼,宋天翼果然棋高一着啊!弄不好这次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了!”嘴里说的是生死攸关的事情,而他说话的口吻平淡的就像在谈论天气。
到了这种地步换了别人早就焦虑、惶然不可终日,可他却没有那种慌乱无措的样子。面对花费了自己多年心血的阴谋破产,他能如此的镇定?或者这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失掉底气,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一定还计算着反转局势,作‘最后一搏’吧!
宋天翼的手段我可以想象,而且各大家族随时都可能对他‘落水痛击’,他的情况可以说是及其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思量着如何退却自保,却一心只想着如何反转局势!看来他对权力的执著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甚至把最后的身家性命也拿来赌博,对着这样的他,再多说什么也是没有必要的。
“不过好歹我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不是吗,小凡?”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我可以看得出他的得意,我的沉默没有让楚竟方意识到我心中的激荡,接下来的话语他更加肆无忌惮,轻描淡写的话语中连连带刺,说话的口气更是一副狡赖的猖狂:
“。。仅此一点我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我就此提出一些自保的条件来平息局面也不算过份吧!嗯?。。小凡,我们的关系曾经非常之。。亲和。。。;所以,由你帮我‘说服’老岳父,还有。。宋天翼那边,应该也不会为难你吧!”
‘亲和的关系’!为什么不说我只是被利用的无知棋子!?别说仅是那种别有目的伪装现在想起来让我浑身发冷,而在我看到了父亲的日记彻底了解他自私冷酷过去的此时此刻,他这一幅卑劣不以为耻的样子更让我寒彻五内。他语气中的这种无耻卑劣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让我痛恨!
就这样一个人!去掉伪装后完完全全是一副狼的嘴脸,他没有心,他在世上只是一个为了利益而动的躯壳。他可以为了利益曲意专营,抛弃亲情,对他来说为了权势地位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为什么没有早点认清这一点,为什么会为了这个人伤心心碎?
不值得,爸爸,真不值得!就这样一个人,让你带着撕心的苦痛消逝在雨夜之中吗。。?
这回味从小孤苦无依的痛苦深上百倍,我体验到了比初次了解真相时更为沉重的悲凉,薄雾迷蒙了我的眼眶,身躯因这种超越痛苦之外的深度痛惜感而微微颤抖。。
“你想要什么?”良久,我捏紧拳头,勉强控制已经不能自己微微发抖的身体,冷声问他。
“让他们交出手中那些所有不利于我的证据,不再追究李氏储备资金的去向!此外。。小凡,姑父好歹也为李家做了二十多年的贡献,李氏的大股东名单里应该也会有我的名字吧!。。”楚竟方一边随意地用手擦着枪身,一边牵动着嘴角朝我冷冷一笑。
“那些将来可都是萍萍的资产,你也要拿?”我冷眼看着他,虽然知道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可心中还是有一口气被调了上来,忍不住责问出口。
“嗤,小凡,别说笑了,李家现在有了你哪里还轮得到萍萍!哼,更何况靠女儿、靠外甥,又哪里比得上靠自己实在!。。小凡,要知道到了我这种时候最可靠的就只有自己而已!”看来他对我的责问根本不屑一顾,听着他嗤笑出声,我反而无话可说了。
楚竟方看来没有太多时间让我用这样沉默的方式‘浪费’,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