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歌当然觉得不自在,之前的“同居”还可以说是因为他受伤,而且他也可以以多给潭萌上些课来寻求心理平衡,而现在怎麽还能自欺欺人说,自己不欠他什麽。
承颀知道他心思,一口咬定“朋友”二字,兼以工作方便为由,花言巧语,怎麽也不让书歌有半分不自在。
反正两人中间那层纸,谁也不敢去捅破。书歌很怕万一拒绝承颀拒绝得太过分,会让他不顾一切说一些话做一些事情。书歌心中是珍惜这个朋友的,有时候就会想,大概是错觉吧,冷静一下相处就了就会好的,不要逼得太紧。书里不都说,被拒绝才会让人更加执著追求,得不到的才最好麽。还有偶尔看那些鸳鸯蝴蝶的小说,女主角好像都是因为拒绝男主角,才引起对方注意的。
所以为了让承颀不要执著,书歌毅然地决定还是顺从一些的好。反正是“朋友”,承颀做什麽都是因为“友谊”。至於那些暗示明示,一概当作不知道好了。
承颀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的,他也不想逼得太紧,反正现在人就在自己家里,出来进去都是一起,不用操之过急。
书歌连过年都没有地方可以去,承颀问过他难道那位“齐阿姨”不欢迎他,他只是侧过脸低声回答:“人家母女过年,我去算什麽。她们看到我,就算表面上高兴,心里也会想到去世的亲人……”
说这话的书歌显得更加寂寞,承颀绕上他的发:“那麽和我一起过年吧,我爸今年多半又回不来,小萌和保姆在过年的时候肯定要回家的,就你我一起,好不好?”
这麽大的屋子,如果没有自己,竟然只他一个人。
书歌心里忽然疼了一下,於是就点头了。
他本来想,承颀过年的时候多半要和家人一起,自己去找个临时工,除夕的时候工资待遇格外好,多半也管住。
不过现在当然是不行了。
在书歌没有察觉的时候,他陷得已经比他能想像的,还要深了。
四处宣传的地点,第一个是临近B市的T市。两天的宣传,周五晚上到,周一早上走,公司安排行程住处。
“周日下午公司没有日程安排,书歌你有事麽?”周五当晚吃饭的时候,气质美女周蓉瑞跑到书歌那里跟他低声嘀咕。
“没事啊,怎麽?”
“你不要跟著大家吃午饭,带著衣服,陪我去海边可以吗?”T市靠海,“我请你吃海鲜。”
书歌不解地看著她。
“大概下午一点动身的话,来回也就两个小时,足够我们在海边采景。我家亲戚就住在海边,已经打好招呼让他来帮我们拍照。”周蓉瑞说,双掌合十作祈祷状,“路费当然我掏,我知道一家很好的海鲜饭店,我请客……”
书歌忍不住失笑:“就为了拍照?”
“不抓紧时间的话,这衣服公司还是会收回去的,所以我本来就已经计划好今天趁机去取外景。”周蓉瑞回答,“不过如果能拐到你那就太幸福了,我三叔也是同好……”
大概周家一家子都是古装迷恋狂吧。书歌有些好笑,但是也不想拒绝周蓉瑞的请求。反正於他又不费什麽,演出期间衣服本来就由个人保存,多加小心别弄脏也就是了。
重要的是还可以避免和承颀总在一起,而且……如果和女生在一起,那些奇怪的暧昧就会过去吧。
书歌点了点头。
公司订的宾馆条件很好,大家住的是标间,书歌自然和承颀一起。
其实早就习惯同住,同一张床也不是稀罕事,但一般都是书歌在无意识的时候被拖上床的。而且书歌意识到什麽之後,就再也没在承颀房中停留太久过。
如今这样隔一点距离的两张床,其实更是别扭。睡下之後,即使闭上眼尽力让呼吸平顺,也能感觉得到另一张床上的炽热眼光。
白天演戏,回到房里还要继续。好不容易熬到周日,书歌才庆幸,幸好答应了周蓉瑞,才有透口气的余地。
承颀是他第一个不知道该怎麽对待的人。近不得远不得,不想真的失去这个朋友,又不能顺著他的意思。现在虽然勉强能逃避,心下也知道不能一直这麽下去。
十九岁的叶书歌,第一次遇上真正头疼的难题。
◇◆◇
海很辽阔,即使T市其实只是入海口。
记得上一次看海还是十岁之前,父亲的生意还好,一家人快乐生活在一起。
“好,这个表情很不错!”周家血统还真是纯正,一个个看到古装就一副恨不得扑上去的样子,周蓉瑞如此,周三叔也一样,拿著相机兴奋地拍不停,嘴里还一直说著,“只是茫然的表情出来了,仇恨还差一点。江湖豪士,就是要快意恩仇,总是怅惘未免有点小儿女状。”
“在现代,哪有什麽仇恨可快意。”书歌微微一笑,以剑拄地,海风吹得他衣袂飘飞,“而且凌尚远的性格,就算面对血海深仇,也不会一脸仇恨样子。他不会把情绪如此外露。”
周蓉瑞对这游戏很熟悉,於是连连点头:“对了我们还要合照,三叔你快点!”
三人在海边消磨了两三个小时,周家二位才心满意足。为了赶时间,也是懒得换衣服,他们并没有吃午饭。现在事情做完,自然跑去吃海鲜。
海边的海鲜是真的好,新鲜量多而且不是很贵,做得也颇有一手。书歌本身偏好清淡一点的食物,海鲜是心头好。三个人吃吃喝喝,倒也开心。尤其周家两位是历史狂,说起历史来,可谓是滔滔而不绝。书歌看书多,跟他们倒也有话说,不知不觉就边吃边聊到傍晚。
周蓉瑞有些愧疚,想不到占用了书歌这麽长时间。书歌其实也是不太想回宾馆,所以笑著说没关系,反正晚上也没什麽事情。周三叔开车送他二人回宾馆,临走还不忘在宾馆拽一个人给他们合影。
那一把年纪居然还有这样孩童的表现,想来是因为喜欢的关系吧。嗜好是一种很强的力量,可以让一四十多余岁的男人如孩子一样开心多言。周三叔自己也有好几身古装,不过他说自己条件不好,穿不出气质来,还约书歌下次到他家去试试。
书歌忍不住笑起来,他现在已经换回正常装束,低头看自己衣服,心想活了快二十年,居然现在才知道自己更像古人。
他带著笑上楼回房,脑子里还是下午的愉快。
“你总算是回来了。”门是锁上的,房内很暗,没有开灯。书歌以为承颀出去吃饭了,所以当他的声音忽然响起时,书歌下了一大跳。
“怎麽锁门还不开灯,你没去吃饭麽?”书歌打开灯,把cos的衣服放好。周三叔还送了他海螺贝壳串成的饰品,虽然男生带项链手链有点古怪,不过留著装饰或者等著送人也不错。
到一边拿背包,把这些小东西放好,身後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是承颀,也没在意,随口说:“要去吃饭?我已经吃过了……”
“你倒是很开心。”幽幽的声音自背後响起,书歌的手被抓住,他皱眉回头,见身後的人微咬住唇,飞扬的眉成了一团。
“这是周蓉瑞送你的?倒是真漂亮,你很喜欢麽?”承颀半天开口,声音是一字一顿,“一起出去,一去就是一下午,玩得很开心?吃完饭回来,真早啊……”
“承颀你怎麽了?”书歌眼皮直跳,想挥开他的手,力气不够。
“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也不管别人有没有什麽计划,也不通知一下,一消失就是大半天。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是玩得一脸笑容,吃饱喝足……”承颀苦笑了下,把心生愧疚而不再反抗的书歌转过身来,环抱住他,“你喜欢她?我用了那麽长时间才接近你,你却在这麽短时间内接受了她?我费了那麽多心思,你也不过偶尔笑笑,可她……她就好到,让你都和她分开了,还是忍不住笑的程度麽?”
书歌越听越慌,知道这时候若不快点阻止他,事情就会更加不可收拾:“我、我是很喜欢周……”
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唇,被封住了。
第七章
冬天的夜很早,月光闯进来,洒在两人身上。略矮一点的人抱住高一些的,身体贴近,脸靠在一起,唇粘在一处。
书歌的脑袋,也黏住了一样,一团浆糊。
在他傻住的同时,承颀吻得愈发狠,在他唇上不停折磨,像是要把人咬碎吞进肚子里一般。书歌呼吸不顺,微微张开口,承颀借机将舌伸进去,一阵纠缠。
书歌哪里经过这个,半张著口,完全不知道承颀在做什麽。承颀本就不是君子,得到这机会,唇舌大肆进攻,不给书歌任何反应的余地。
唇被狠狠压著,口中有不属於自己的器官在逡巡舔舐,口腔是非常敏感的部位,湿滑舌尖经过,便留下一阵痕痒。承颀的吻极为熟练,舌在书歌口中挑逗,很快就让书歌呼吸不顺,脸色也开始变红。
承颀把书歌抱得更紧,手在他背後动来动去,身体尤其是下身也在书歌身上蹭来蹭去。
书歌被吻得缺氧,脑子也傻著没反应。虽然感觉到下身有什麽硬硬的很有规律地一蹭一蹭,但脑中完全没有意识。承颀见他茫然的神情和殷红的脸色,心头一热,欲望就更强了。
不放开书歌双唇,承颀左手伸到两人身体中间,从下掀起书歌毛衣,手钻了进去。右手配合向下,用极轻柔的动作摸书歌下身。
书歌一张脸炸开一样通红,被自己之外的人触碰那麽私隐的部位的感觉很奇怪,控制不住起鸡皮疙瘩,却又控制不住地觉得舒服。意识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事情不对快点跑开,身体却动不了。
滑腻柔软的指在身上一点点地摩挲,背上的伤虽然结疤良久,後生的肌肤始终比其它地方的皮肤更敏感,被略一触碰就一阵战栗。手滑去了後背,前胸就交由唇舌对付,承颀微低下身,埋到书歌胸前啃咬,唇吻著那淡红色的两点,用牙轻轻咬,又用舌在上面绕来绕去。
这麽上下前後一齐挑逗,全然不谙情欲的书歌怎经得住,身体猛烈颤抖起来,连下身的欲望都微微抬头。被关爱的胸前凸起也是发硬,濡湿著成了小小的圆球。
承颀也自忍受不住,伸手抱起书歌,向自己那张床走去。
书歌比他还高些,承颀力气虽够,这麽抱著姿势也著实怪异了些。书歌身体腾空,先是怔了下,随即倒找回些神智来,开始挣扎要下去:“承颀,你做什麽──啊……”
唇又被封上,身体被放在床上,然後承颀飞快覆上,居高临下地摩挲深吻,让书歌更是避无可避。
抓住他手腕,另只手到他胸前,把已经被掀起的毛衣和秋衣扒下,褪到手腕处,却又不继续脱,让衣服缚住手臂。承颀俯身,在书歌胸前又舔又咬。
明明不是纤细女生,身体也不是绵软柔暖,甚至比承颀还要硬邦邦,偏偏让人移不开。承颀低低叹了声,声音里哪有半分遗憾,只是感慨:“书歌书歌,你知道我等你开窍,又等了多久……”
书歌的抗拒在听到这句话之後柔了不少,他此刻脑中已是一片乱,身体呈现亢奋状态,脑子却是慢腾腾地跟不上形势。
他刚才好像很生气,但是现在不再气愤……他要的是什麽?要和自己做那种事情吗?可是按理来说是男人和女人,而且……做了之後,还能是朋友麽?
两人在一起之後,书歌的思维方式已经正常了许多,但这时候由於实在太吃惊,脑中又跳来跳去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边想,是不是他的目的就在於此,那麽那个了之後,他就不再会那麽执著了吧;另一方面却在想,那麽是不是那个了之後,两人就不相干了?
他这麽犹豫间,身体早被抚弄得难受,而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