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进入我的那一刹那,我忍不住死命地咬住床单:靠——那个痛实在是——想也知道,柳寒根本没有经验,又没用KY,没有裂肛就算走运了。但是我没有挣扎,即使在我的第一次中,我没有一丝半点的快感,我依然心甘情愿,为了他。
柳寒终于忘情地在我体内猛烈抽插起来,我痛苦地皱起眉,觉得整个内脏都被搅碎了一样,冰凉的液体顺着大腿不住蜿蜒而下,我紧紧咬住下唇,口中一片腥热:这真他妈的不是人能承受的。。。。。。
再次睁开眼,我看见了柳寒惊慌失措的脸。我吃力地开口:“怎,怎么了。。。。。。”
“展凡,你醒了——天啊,你终于醒了!”他几乎是扑过来的,眼眶中已经隐见泪光,“你流了好多血,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发烧,我还以为,以为你——”
我拧紧了眉,后面的疼痛感尖锐地传进我烧的一片浑浊的脑子中,我想动一下麻痹的身子,但是很快就发现那是天方夜谭:“寒。。。。。。刚才,你。。。。。。没用套子吧?”
柳寒楞了一下,轻轻点头。
事情严重了。。。。。。柳寒当然不会知道Jing液留在里面会有什么后果,难怪我会高烧不退。
“对不起,凡。。。。。。。我太忘情了,伤害了你,我不应该。。。。。。”柳寒抓住我的手,压在唇边,眼中一片彷徨。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我妈回来看到我这样子一定会逼我进医院,届时。。。。。。“送我去医院。”我挣扎地想要爬起身,这种伤口不开药根本不可能愈合。
“啊?”他呆了一呆,“还要上医院?这,这种伤。。。。。。”
我呼吸一窒,整个身子顿时无力地摔回床上,生疼。
对啊。。。。。。这种难以启齿的伤口。。。。。。去了,要怎么面对他人异样而探究的目光。。。。。。他不去,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他赶忙扶起我,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咬咬牙:“好吧,我送你去。今天不是周末,人应该不是太多,我这就帮你拿外套。”
我摇头,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苦笑:“不了,两个人去的确很不方便——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这种事死不了人的,放心。”
“。。。。。。”难堪的沉默,他过了好久才说,“我替你向学校请假好了,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挂个电话,我去门口接你。”
我疲惫地闭上眼:“谢了。。。。。。”
站在普外科的候诊室中,我用手勉强支撑着椅背,膝盖不住打颤,可是我不能坐下——不可能坐下,现在再轻微的对伤口的碰触都能让我痛彻心扉。
“17号,展凡。”
我激动地想走,脚下一软,差点重重地摔向地面。护士小姐一把掺住我:“先生你还好吧?”
我感激地冲她一笑——尽管虚弱——任何微末的关怀对于现在的我都弥足珍贵。
我的主治医生是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细长的双眼光华内敛。我暗暗呼出一口气:年轻人,总比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学究好沟通一些。
他看我以手撑着桌面,连弯腰都露出力不从心的痛苦神情。了然地一笑,也没有叫我坐下:“平常排泄的时候有拉血块吗?”
啊?我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脑子自然转的慢一点:什么意思?
他打开病历:“你到底是内痔还是外痔啊?”
我终于明白,脸无法抑制地红了起来,声如蚊呐地开口:“不是。。。。。。痔疮。。。。。。”
他诧异地抬头:“到普外科不是看痔疮看什么?”他顿了顿,指指一旁的病床:“不用说了,先躺上去。”
我顺从地趴到床上;医生刷地拉上床帘,“脱下裤子。”
强烈的羞愤感袭上心头;但是我知道我别无选择——绝对不能让旁人看出一点不妥——那会毁了柳寒的!
毫不意外地听见身后的人发出轻微的抽气声:“怎么搞的这么严重!”
我看不见他表情,幸好,我想。于是无补地闭上双眼,我已经下定决心忍受一切的鄙夷了。
“伤口已经发炎溃烂了。”平板的声音不带一点起伏,“需要大量的消炎药和退烧药。”
后|穴一凉,细长的棒状物慢慢探进我无法合拢的洞口,虽然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栓剂,但是强烈的羞耻感还是让我微微地弓起身子。
“放松。”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热度。我一颤,脖子上的毛孔尽数张开:这个男人。。。。。。
“李医生,上回那个病人的档案——”刚才的那个护士毫无预警地闯进来,在看到我的伤口后攸然住口!
我慌忙想转身遮掩,但是贸然牵动的伤口只会痛的我龇牙咧嘴。
“知道了,放下,你先出去,顺便把门带上。”李医生冷静地吩咐着,并且不着痕迹地挡住那个小护士的视线。
“好的,我明白了。”护士点头,远远地把档案袋递过来,身怕碰到了我的床——就在五分钟前她还扶过我,现在呢?是不是恨不得把手给剁了?!我苦笑了一下——再怎么假装,也无法忽视她匪夷所思的探究目光——是不是还应该感谢她的专业训练为我留了颜面,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呼小叫?
“好了。”李医生温柔地替我拉上裤子,“明天记得来复诊,记得按时换药服药——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顿了顿,他又开口:“其实。。。。。。应该叫他陪你一起来的,你们太不小心了,弄成那样。。。。。。”
我仍然一脸恍惚:如果有一天,我和柳寒的事真的暴光了,外界的反应,家人的反应,绝对比那个护士给我的憎恶更加骇人。
他轻拍我的脸:“。。。。。。知道了吗?”
我终于回神,看着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李医生,绝对是同类。
呵呵。。。。。。我有些讽刺地想,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这样也能让我碰上我的同类。可就是这样一个陌生人,给予我的帮助与关怀,都要比他多,的多。。。。。。
爱情就是一场战争,投入越多的人,输的越惨。
千古至理。
回到学校的几天,我整天提不起精神,所有的体育课一律请假,后来连课都不大上了——我知道有人会替我点的,不管是否出自愧疚。
“凡,最近的身体好些了吗?”柳寒小心翼翼地靠近我,捏捏我的手,汗湿汗湿的。
“呜。”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又趴在课桌上。
“我帮你把英语科的讲义都整理好了,今晚送你家去。”见我仍是淡淡的,他又小声地加了一句,“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一股陌生的怒气涌上心头,我冷冷地看向他:“我妈今晚在家。”他还食髓知味了!我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在哪里呢?!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和他说话——也是第一次这么决绝地拒绝他。柳寒似乎被我吓住了,好一会才尴尬地笑笑:“没,没事。。。。。。我现在把讲义给你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班上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我和他同时看向窗外——是朱丹舟,一身淑女屋的格纹长裙,使她显的更加知性。
她笑眯眯地冲柳寒打了个手势,意思大概是会在门口等他下课。周围的男生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前后桌的甚至激动地搂住柳寒的肩膀,直接称他为美院的骄傲。
柳寒皱眉苦笑着,再也没有看我一眼,是心虚还是胆怯?无从知晓。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一转身提起书包就走出教室,剩下教室中瞠目结舌的柳寒,以及,老师。
“你喜欢这种地方啊?真是看不出来。”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大少爷脾气就会一展无遗,管我对面坐的是谁。
李崇嘉好脾气地笑笑:“星巴克的咖啡虽然大众化了一些,但是口感却不错。”
我冲他龇牙咧嘴:“你比较适合坐在手术台上喝番茄汁。”
他哑然失笑,端正的脸上有一丝宠溺:“你当我吸血鬼呢!”
服务小姐笑容可掬地走来:“May I help you ?”
李崇嘉立刻换了笑容,有礼地点头:“Sure;double cupchino;thank you。”
我嫌恶地皱起鼻子:“你把我当小孩呢?”cupchino?亏他点的出来。
他惊奇地看着我:“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喜欢这种意式咖啡呢!”
什么?我看了他好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西装革履堂堂主任医生,在医院人人敬畏的古板之人,喜欢这种甜的可以去骗小孩的东西?
我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行行行,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星巴克了,cupchino是这里的招牌嘛!OK,你尽管点,我请客。”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收入年龄生活交往领域都和我截然不同的人,可以和我聊的那么投机。他就象一个大哥哥,可以包容我所有的无知和青涩,或许我连那样不堪的一面都被他看见了,就下意识地认为再肮脏污秽的隐秘之事都能对他尽言吧——我依赖着他的温柔——在柳寒不在身边的日子里。
坐在崇嘉的白色本田里,我听着缓缓流淌的轻音乐,昏昏欲睡。
“喂,展凡。”耳边传来他无奈的声音,“你好歹也算个艺术工作者吧?怎么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啊?”
“我俗的很,现在还喜欢COCO…LEE,你有意见?”我眼皮不抬地和他抬杠。
“好好好。你伟大。”他又笑了,还是一脸无奈。车子拐了一个大弯,马上就到我家了,他突然放慢了车速,引擎的声音渐渐小了。
“怎么了?”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舍不得我走啊?”
“展凡。”他转过头,眼睛在黑暗中晶亮晶亮的,“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有感觉——”
我回望他,无惧的:“我知道——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因为他吗?那个你病到动弹不得还让你一个人来医院的混蛋吗?”他有些激动了,但是没有太大的肢体语言,崇嘉,永远是那么得体。
“不是。”我认真地摇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的人,但是我根本就不想发展什么,因为——我从来是把你视为我最重要的朋友,是以前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毫无防备的。”
话说的太恶了。我暗暗吐舌,其实我心里明白的很,我还是喜欢柳寒,不管他怎么对我。
“两个GAY可以成为朋友?!”黑暗中,崇嘉的笑声带着一丝嘲讽。
“我们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看他。
难堪的沉默。
我松开安全带,金属开合声清晰地划过夜空。“我上去了。”突然,一只手横过来,替我打开了车门:“展凡。”
“恩?”我一脚已经踏出车门,听到他的声音又赶忙回头。
“我不会放弃的。”他冲我一笑,缓缓地升上车窗。
不管怎么说,和圈内人交往一定比较容易吧。可是。。。。。。我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白色轿车,心中一痛:如果真的能爱上他,该有多好。。。。。。
我走出电梯,一只手在包里不住摸索着钥匙,而后——我楞住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柳寒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薄薄的黑色风衣显然不能抵挡深秋萧瑟的寒冷。他看着我良久,才轻扯嘴角:“等你啊。”
我心中暗骂:废话,难道你是等我妈啊。但还是开了门:“先进来吧。”我看了他脚边放着的两人份的塑胶带,心下一动:他是来找我一起吃晚饭的吗?如果是,他起码在门口等了四个小时了。
“你。。。。。。吃过饭了吗?”果然。
我冷淡地点头:“十一点就是门禁了你不赶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