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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
一线光亮。
灵魂在游移,这一边,是甜美宁静的安眠,那一边,是痛苦喧嚣的清醒。
该选择哪边?
想要活下去吗?
朝着光亮的地方挪动一步,就有撕心裂肺的痛苦紧随而来,好痛,无法形容的痛楚,就算这样,也还是要活下去吗?
为什么?你不是早就想死了么?在最初的那场刻意安排中,若非无人能预料的偶然,你应该已经投入了阎王的怀抱,做了他的女婿,为何到如今,却要忍受着可怕的疼痛,执拗得寻求一条生路?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可是,有人希望我活着吧?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有人会伤心,有人会哭泣?还有人。。。。。。会骂我混蛋。。。。。。
妹妹,兄弟,朋友,还有。。。。。。爱人。。。。。。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的,对不对?
我不想结束,不想一个开始,立刻结束,所以,不想死。。。。。。
痛!
身体要四分五裂般的痛,全身的骨头都被剔除般的痛,我禁不住得呻吟出声,紧跟着是一串的连锁反应,杂沓的响声,乱七八糟得直刺大脑,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一根根尖锐的针,扎着我的脑袋,让我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榔头,就此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中,有只手轻轻放上了我的额头,温暖得触感,却仿佛真是一个大榔头,狠狠得敲动我的神智,将它从混沌状态撼醒我还活着?!
眼皮很重,但终于扯断了粘连,光亮透进来,景物由模糊而渐渐清楚那是
〃死里逃生的感觉如何?我还以为你这次肯定完了,连棺材都买好了。〃这尖酸的话语,来自相依为命了十几年的人,冷嘲热讽,看来怨气不小。
想说话,发现上下唇也是粘连着,还好眼珠子能动,转了两圈,他显然明白,喷出笑声:〃怎么?还想反驳么?〃
这时候医生护士都过来了,摘下那个难看的面罩,在众人的七手八脚中,我终于奋力张开了嘴,发出嘶哑可怕的声音:〃我真的没死?〃
〃你希望死了么?死在那家伙面前,其实很有趣。〃洛翔又笑,在他放松的、调侃的话语后,医生及时得作了注释:〃苏先生,放心好了,你现在已经基本脱离了危险期,大家都松了口气,呵呵。〃
话音未落,白大褂的海叔走了进来,气定神闲得吩咐左右,然后目光向我时,那酷似洛云的浓眉倏然锁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状:〃苏进,你真是太会捣乱了。〃
一时间,冷风横过,我无话可说,瞥向洛翔,他似乎也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在海叔眼里,就像个顽皮小孩的捣乱。然而细细一想,却不得不承认海叔言之有理,我的确。。。。。。
〃苏进!〃正自反省,忽又有股旋风刮进病房,众目睽睽下,那人气喘吁吁,仿佛一路疾跑而来。
〃他没事了,〃海叔一叹,继而转向我,〃还有几个人等着见你,我让他们再等等吧。〃
〃等。。。。。。是谁?小晶?还有。。。。。。心眉跟全国么?〃我连猜带蒙,又惊又喜,同时揣测,我到底是昏迷了多久?怎么听海叔的口气,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不容我多问,几人不约而同得转身离去,独独留下那迟到者,与我面面相觑我倒是很希望来个深情对望什么的,然,那人面上表情绝对称不上〃深情〃,一定要形容,绝对可以形容作〃怒发冲冠〃,他的表情狰狞若地府阎罗,就可惜我身上手上犹插着不少管子,且浑身无力,躲都没地方躲。
〃你是个混蛋。〃良久,似乎他终于平复下来了,冷静得下了这个结论。
苦笑一声,我道:〃那不能怪我。谁让你们的人情报有误。。。。。。〃
他在我身边坐下,笑着道:〃是有点偏差,可是人家狙击的对象是我不是你,你突然冒出来凑什么趣啊?〃
〃凑趣?〃我反瞪着他,哑口无言如果我不突然冒出去,估计躺在这里的人是他不是我了。转念一想,不欲他太过难堪,便换了个话题,〃后来怎么样?我到底躺了多久?怎么听海叔的口气,好像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似的。〃
辛铭恩点头,〃是。在你当睡美人期间,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你的朋友,那位心眉小姐实在可怕,几乎是她一个人把M帮所有的隐蔽点翻了出来,对了,恐怕你也不知道吧,那位小姐啊,就是那个曾经的第一杀手柴可夫。。。。。。〃
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换来了我的咧嘴,除此之外,无以表达我对心眉的敬佩。
又沉默了一阵,辛铭恩突然起身,有些不自然得问道:〃我想问你件事。〃
〃嗯,说。〃我觉得有些累,伤势的确不轻,说了几句话就让我觉得精神体力不支。
然则等了片刻,仍然没等到下文,就在我眼睛快要闭起,再度准备沉睡的时候,辛铭恩才叹息似得开口:〃为什么,你那时候,会救我?〃
为什么?我跟睡意打架,嘴里含糊了一句不知什么,又听他笑起来:〃我跟外婆说了你的事,知道嘛,她没有反对,因为那一次,在那样的时刻,你仍然没有想到。。。。。。害我。。。。。。〃
〃那是理所当然的。〃似乎我是这么回答的。
还是累,我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一觉再说。
嗯,还有很多等着见我的人反正我还活着,等我睡醒后,还是可以见到的,对吧?
那就请,再多等一阵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