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为什么……?”艾尔索很自然地问道。
“哼!艾狄雷瑟虽然把我封印了,却并不是因为他的力量比我强,而是因为他居然把自己的生命力化为魔力。就算他能够勉强活下来,他的寿命也剩不到一年,而且会因为后遗症而失去所有的魔力,变得比普通人类还不如!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封印会渐渐解开。当我那天看到了艾狄雷瑟后,因为情绪的激动使我在你的身体内醒了过来。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为何甘愿为了那些愚蠢无知的人类而舍弃自己宝贵的生命,只求把我封印起来。”
艾尔索立刻想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美得不像人类的神秘人。难道那个人真的是五百年前最伟大的“圣心魔法师”艾狄雷瑟?
魔王哼了哼:“没错,你那天看到的人就是艾狄雷瑟。说来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我没有醒过来的话,你早就被地龙给吞了。”
艾尔索惊讶地道:“原来是你救了我们!那送我们上岸的也是你啰?”
“不是。我被封印在你体内,几乎无法使用魔法,收拾那头地龙已经是极限了。然后我就在你体内一直沉睡,直到刚才才醒了过来。”
奇怪……那到底是谁送我们上岸的呢?
艾尔索百思不得其解。
等一下,难道……
“奥克拉,难道你对亚历山大用了黑暗魔法,所以他才会性格大变?”
魔王语气古怪地说:“你这个人类的胆子还真大,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艾尔索顿了顿:“不然我要怎么称呼你呢?”
“……”魔王沉默了一下:“算了,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艾尔索又急忙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魔王不屑地说:“我没有必要做这种浪费力量又没有任何好处的事。”
这倒也是……那为什么亚历山大会一下子判若两人?
艾尔索想得头都痛了起来,终于决定暂时放弃,把注意力转回正题上来。
“奥克拉,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魔王“看”着艾尔索小心戒备的样子,轻松地说道:“你放心,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帮我找到我的身体就行了。”
“什么!?”
艾尔索失声叫了起来。
假如找到了魔王的身体,让他的灵魂与身体再度合一的话,他真不敢想象被封印了五百年的魔王再次复活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不可以!”
“哦?”魔王凉凉的“看”着他。
艾尔索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誓言,急忙改口:“我是说,你不知道你的身体在哪儿吧?”
“所以才要你去找啊!”
艾尔索一时语塞,但他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艾狄雷瑟的封印怎么解开吗?”
魔王回答得十分干脆:“不知道!”
“那……”
“这点就不用你担心了,你只要考虑怎么帮我找到身体就够了!”
艾尔索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总算他脑子灵光,又想到一点:“万一艾狄雷瑟把你的身体埋了或是烧了呢?这怎么找?”
魔王的耐性似乎快用完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没事,只是被封印起来了!”
说完,他语带讽刺地说:“怎么了?你们人类过了五百年更堕落了吗?马上就要违背自己刚刚所发的誓言了吗?”
艾尔索左右为难。最后,他想到,如果连自己发下的誓言都不能做到,那岂不是比魔族更不如?如果魔王真正复活后要做什么的话,那自己再拚上命阻止他!
至此,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不能感知自己的身体在哪里吗?”
魔王哼了一声。艾尔索几乎能“看见”他一副“如果我知道要你做什么”的表情。
他挫败地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几天后,当妖精王得知伯致罕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妖精族的大长老正在凝视着梦言镜中新显示出的预言诗:
在光之女神的名义下
命运之子踏上命运之旅途
黑暗笼罩大地
灾难的波纹扩大时
生命女神再次深深地叹息
第七章
“哎哟,哎哟……”
一位普通的农妇打扮的大娘跪坐在路边,痛苦地呻吟着。
“大娘,你怎么了?”
一个从头到脚都用斗篷包住的年青人蹲在她身边,关心地问。
大娘看着大半个脸孔都被遮住的男人似乎有点害怕,但对方温和的语气又让她放松了下来。
“我的脚扭到了,没办法动弹。”
“我帮你看看。”
穿着斗篷的年青人仔细的观察着大娘的足踝,然后伸出右手轻轻按在伤口上。微弱的金光从他的手上发出。大娘只感到脚踝扭伤的地方升起一股暖流,疼痛也渐渐消失了。
“好了,你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大娘站起来看着年青人感激地说道:“真是太感谢您了。您是一位魔法师吧!要不是遇到您,我恐怕会被野兽吃掉的。我们这里很少有人经过。”
年青人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会一点小魔法罢了,不算是魔法师。这点小事情别放在心上。”
大娘热情地说道:“请您到我家去让我招待您吧!山里没什么好东西,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请来我家住一晚吧!”
年青人迟疑了一下:“不用了,我还要赶路呢!”
“可是你看,天已经快黑了,这里是没什么地方可以住宿的,野兽又多。您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请您一定要接受我的邀请。”
年青人看了看天色,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不怕她会泄露你的身份吗?”
“这里离城很远,消息应该还没传到才是。”
“哼,你们人类就是爱做这种多余的事。”
年青人淡淡一笑,不做回答。
他就是艾尔索。从王宫逃出来之后,他发觉自己已身在伯致罕郊外,又知道了魔王奥克拉就在自己体内。在答应了要帮魔王找回身体后,他就离开了伯致罕。可是没过多久就发觉由亚历山大王子,不,应该说是由新即位的亚历山大王所发出的通缉令。不得已,他只好远离城市,沿着小路走。
“到了!”走在前面的大娘指着一栋木屋高兴地说道。
艾尔索跟随大娘走进木屋。木屋虽不大,也十分简陋,但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在炉火升起之后,更是显得十分温馨。
大娘一边热情地招呼艾尔索坐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奇怪,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一个老大爷推开门走进屋子。
“老太婆,我回来了。”
“老头子,你回来了。辛苦你了,生意做得怎么样?”
老大爷沉默地摇了摇头。
“啊……,是吗?没关系,总有办法的。”大娘的神色也黯淡了一下:“对了,过来见见这位先生吧!今天我在森林里面扭了脚,如果不是这位先生正好经过,我恐怕到现在还不能动弹。这位先生还是位魔法师呢!”
艾尔索已经取下了斗篷,闻言皱了皱眉:“大娘,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什么魔法师。”
老大爷望着艾尔索的脸,一脸惊讶的样子,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大娘见状推了他一把:“老头子,你在干什么呀!这样盯着人家瞧,多不礼貌啊!”
“啊……他是……”老大爷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不是……哦,没……没什么。”
大娘气得拧了他一把:“你今天是怎么了?什么他是他不是的。快点帮我做饭来招待恩人。”
老大爷魂不守舍地应道:“做……做饭?哦,对,是该做饭了。”
大娘看见他这样子,气得又拧了他一把。
“老……老太婆,我突然想起来柴不够了,你陪我出去捡一点。”
“哎呀!你真是的!怎么老是忘东忘西的!”
大娘转过头抱歉地说:“对不起,恩人,我先出去一下,您不用太拘谨。我们没什么好招待的,请您自便吧!”
艾尔索微笑着点点头。
看着老大爷像逃命一样拉着大娘跑了出去,在艾尔索体内的魔王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你多管闲事的后果马上就来了。”
艾尔索沉默了一下:“别这么早下判断。”
“哈!是吗?”
正当两个灵魂在体内交流的时候,老大爷和大娘推开门走了进来,两个人都不对劲的样子。大娘更是低下头,不敢看艾尔索的眼睛。
老大爷呐呐地说:“呃……这位客人,我们马上去做饭,请……请您再等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抬头,眼睛盯着地下,脸都涨红了。
艾尔索默默地坐着,清澈而锐利的眼神使两个老人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赶紧逃命似地做饭去了。艾尔索仍然没什么反应,但眼睛里却流露出淡淡的悲哀的气息。
饭很快做好了。热腾腾的南瓜汤,一小碟炒好的野菜,但只有艾尔索的面前放着一小碗米饭,两个老人的碗里都只有一个红薯。
艾尔索并没有立时动筷子,只是平静地看了一下饭桌,淡淡地问道:“为什么你们两位不吃饭呢?”
老大爷和大娘都吓了一跳的样子,老大爷赶紧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们老俩口儿都已经习惯吃红薯了。您不必管我们,快……快点儿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艾尔索如秋风般的眼神再次扫过这对老夫妇,两个老人吓得又是一阵颤抖。却见艾尔索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地吃了起来。老夫妇两人心中有愧,简直食不下咽。一边吃,一边偷瞄艾尔索。艾尔索毫无所觉的样子让他们安了心,也让他们揪了心。
吃着吃着,艾尔索的身子忽然晃了晃,无声无息地趴在了桌子上。老夫妇互相对望了一眼,老大爷战战兢兢地问道:“客人,您没事吧?”
艾尔索依然趴在桌子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大爷壮着胆子伸手推了推,艾尔索依然没有反应。老大爷松了一口气:“好了,他睡着了。”
大娘不安地问道:“这样好吗?”
老大爷安慰着她,也像是在安慰着自己似的说:“别担心,他被国王通缉,应该不是个好人吧!”
大娘仍然很不安:“可是……”
老大爷拍拍她的肩膀:“别想这么多了,只要把他交上去,我们就有钱了。不但可以赎回安托尼娅,我们还可以全家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说起来,那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本来这几年因为收成不太好,我们就只能勉强过活,没想到……”
老大爷想起了伤心事,哽咽起来:“新国王一即位,立刻加重税赋。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哪来的钱去缴?可怜的安托尼娅,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听说安东尼伯爵很喜欢虐待年轻少女,如果我们不赶快去救她,我怕她会……”
大娘也轻轻地擦着眼泪:“我真担心安托尼娅。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可是,老头子,他不象是坏人,而且他还救了我,我们这样做实在是……光之女神是不会宽恕我们的。”
老大爷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语不成声地说:“是的,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一定会被惩罚的。可是只要能够救安托尼娅,我就算死后灵魂无法得到解脱,要永生永世沦落地狱,也心甘情愿。”
“唉!”
小屋中忽然响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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