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下所有人的心,就连凯撒和皇都不可避免。
凯撒一直因误解皇的事而懊悔,可是最近皇的反常让他裹足不前,他觉得和皇的感情即将破碎。
这让凯撒充满罪恶感,为什麽他不相信他的好友呢!想起当时说出伤人的言语,当皇听到时的那种气愤、不解和失望,他知道自己狠狠地在他们的友谊上划下一刀。
凯撒知道皇陷入很深的思绪,变得心不在焉、浑浑噩噩。他知道这种状况,皇的内心在自我残杀,这往往是他伤心过度後对自己产生质疑的表现,是他让皇陷入这种痛苦的低潮。
凯撒寻找机会对皇表达他满腔的……歉意,但当他面对沉默的皇,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哽在喉咙吐不出来。他真想拿刀杀了自己。
「呃……皇……等一下!」看见皇就要转身离去,凯撒不由得结巴的唤住他。
皇停了下来,转过身只是倾耳听。
「呃……那天……我很抱歉。」整场静悄悄的盯著凯撒和皇,广大的片场只剩下凯撒结巴的道歉。
一开了口就顺利许多,他走了过去,绕到皇面前。
「我很抱歉对你说出这麽伤人的话,其实我的原意不是表面上听到的那样,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冷静的说话,结果没想到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我也知道你说出来的那些话也不是表面上的意思……啊!」凯撒懊恼的低吼,气自己口不择言、表达不清,「我在说什麽。」
「总之我很抱歉对你的不信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也许是因为要表达的太多,却没有办法一下子把话说清楚,混乱的他很无措。
皇微微抬起头看著他,绿眸蕴藏让人猜不出的思绪,表情冷漠的看著懊恼的凯撒。
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将凯撒的心吊在最高点,皇直直的盯著他,最後将视线移到更远处。凯撒随著他的视线转过头,夜晨不知何时走出休息室,静静的站在角落,还没等到答案,就见皇没有犹豫的往夜晨去,凯撒的难过到达极点,差点就要当众流下男儿泪。
皇走到夜晨身边,很累很累的拥著他,难得的在众人面前显露疲惫的神态,虽然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但就是在心中浮现一句话「身心疲惫」。
夜晨听到凯撒对皇真诚的道歉,便从房里出来。原以为皇会在第一时间原谅他,没想到他却直直往自己走来,困惑之时,皇紧紧的拥住自己,将身体大半的重心压在他身上,动也不动。
但夜晨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剧裂隐忍的颤抖,於是立即的,夜晨彷佛明白了什麽。几乎立即的,夜晨哭了出来。
紧紧抱住夜晨的皇,在别人看不清的角度里,眼神空洞。
夜晨在心中大喊,你们到底要伤他多深,伤得他连说话都不敢,连句简单的原谅都不敢。
此时,皇完全迷失在困惑中,当他看著站在他眼前的凯撒时,他在想……
什麽时候该哭?什麽时候该笑?
什麽时候生气?什麽时候宽恕?
什麽话应该说?什麽话不该说?
哭得时候,怎麽哭呢?笑得时候,怎麽笑呢?
生气时该用什麽表情?原谅的话又要怎麽说?
话,又要怎麽说呢?为什麽总是认为他在生气?
会不会他真心原谅凯撒,他会以为他在敷衍他?
会不会嘴里说出原谅,脸上的表情却做错了呢?
会不会我犹豫太久、想太久,别人以为我在刻意刁难?
会不会原谅得太快,别人会不会以为我在做表面功夫?
就当他被困住时,看见了夜晨。夜晨的出现见像一道温暖的曙光,让冰寒的他迫不及待逃向他。
好累,真的好累好累好累……
拥抱热源让他永远都不想放手,这样就好了,就这样休息下去吧!不要再醒了。
「怎麽了?」
就当这个僵持凝固时,一个突兀,姑且说不识相的声音从大门响起,乍看之下是个穿著随兴的工作人员。
众人暗骂声响起,随即来人身後出现警卫警告的声音,显然这人强行进入片场,他可能是某报的八卦记者,这让里头著工作人员严阵以待,连忙上前驱赶。
「天啊……」岂知上前意欲阻挡的工作人员靠近後直直愣在当场。
「喂!你是谁,不可以乱闯啊!」警卫追了进来,後头还跟著无数趁乱狡猾的媒体记者,好些天记者们都被人排斥在外不得其门而入,只靠著买消息的手段了解内部情形,心里是既窝囊又气恼,但这会儿终於让他们逮到机会挖到一手消息,总算可以向上头交待了。
只见藏在帽子下的人露出缅腆尔雅的笑容,不顾前来阻扰的人便往目标跑去。
「喂!站住!」不明白的人躯身前往阻挡,但显然的,还是慢了极速狂奔的人。
「夜……」喘著息,有些痛苦难过得压著胸口,满是绷带的伤口隐隐作痛著,看上两人的表情不是因伤的痛楚,而是满满对他们的担忧。
接著,他的手缓缓的往他哭泣的脸庞上,轻柔擦拭,温柔的举动让夜晨更是难过的看著他,闭上眼,泪水,随著闭上的眼流下。
他将脸埋在那人的手中,双手依然紧紧的抱住没有反应的皇。
第一时间追来的凯撒发现这样的情况渐渐停下脚步,听到後头的喧哗,机警的叫人将媒体挡住,闪光灯不断的闪烁,刺的让人睁不了眼,一个记者趁阻挡的人不备,冲上前去,一手打掉那人遮掩的鸭舌帽。
哗然声剧响,就连工作人员也一样。
俊朗的面容出现在众所面前,鸭舌帽和半罩墨镜底下人,竟然是将近二个月不见,目前应该在医院养伤的神源帝!虽然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变短了但却丝毫不减俊美,这是从车祸到现在不曾露过面,谣传毁容的神源帝!
快门声狂肆的响起,疑问更是层出不穷,媒体陷入某种程度的混乱和失控,身为导演的凯撒当机立断,下令要所有工作人员将媒体驱逐,并一把将三人推入他们身後的休息室,将混乱阻隔在外,夏美随之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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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紧紧抱住两人,一双眼空洞的看著凯撒,那样的眼神,彷佛是皇埋在夜晨身下的表情。
不一会儿,帝才回过神来,将视焦移动到夜晨身上,再由夜晨无助的表情上得到讯息。
「皇……」一双眼直盯至今没有反应的皇,帝一把将他拉起,面对著面,看到的除了空洞、还有迷惘;一旁的夜晨除了哭,还是哭。而凯撒和夏美在看到那样的皇震惊了!
「笨……笨蛋!你到底在想什麽?真是个笨……」抱住他,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脸旁哽咽了;而皇,依然空的望著前方。
「皇……」大吼,他在皇耳边用力的大吼,像是要唤回他般,那个人,依然没有反应。凯撒和夏美傻傻的看著他们,不知道为什麽眼泪……就这麽又掉了下来。
「咳……咳咳!」帝突然剧咳,身前的白衫渐渐被红色渲染。
「帝!」夜晨惊叫著,用手压住渗血的伤口,满手的鲜血,惊恐的脸。
「我没事。」苍白的看著夜晨,试著安抚他。
皇在此时毫无预警的往下沉,帝连忙想用身体撑住他,没想到力不从心,被皇压了下去。
「皇!」再度惊叫!夜晨更是惨白,一时间,情绪起伏过大,竟昏了过去。
「夜!」帝大喊,这下子真的恍了,跟著昏了过去。
「天啊。」
事情发生的太快,在场的两人傻了、同时也慌了,凯撒连忙开门朝外面大喊,「快叫救护车!」
一时间,鸡飞狗跳的片场陷入寂静。
不一会儿,救护车带走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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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跟医院真的挺有缘份,半年内三翻两次从病床上清醒。
夜晨静静坐在床边,看著右方沉睡的帝、左方沉睡的皇,想起刚才医生的话。
「……因剧烈运动造成原本愈合良好的伤口撕裂,接好的肋骨也因此错位,需要再接一次,还好断骨没插进内脏……会晕过去主要是情绪起伏过大,还有体力消耗过度所致,所幸及时送医没酿成遗憾,我们会进行紧密的观察……」医生用凝重的表情对他们发出警告。
「至於他不顾伤势逃院得行为实在是非常不理智。要知道,以他原本的伤势要在医院呆上半年不成问题,况且目前还在初步愈合的状态,生理状态非常虚弱,也许会因在半路上因体力不继而昏倒,如果被人发现送医还算好,若没被人发现,我不敢想像会是怎麽样的後果……还有,天杀的,他竟敢这副破身体去搭飞机、而且还敢剧烈奔跑!天啊,不要命……这样不要命的人我想不要医算了……」医生显然气得不清。
医生离开後,几个小时後帝醒了,虽然身体相当虚弱,但他的精神很好,只不过皇一直没有清醒。
就这麽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皇仍然未醒,他们已经开始焦急了。
好好一个人,怎会无缘无故昏迷不醒呢?
直到一个星期过後,点滴换成了葡萄糖素,皇做遍所有检察都找不出昏迷的原因,医生说他陷入深度睡眠,他们不明白皇无故昏睡的原因,事情只能一直拖著。
「他只是睡著了,不过我们并不晓得他沉睡的原因。」医生充满困惑的看著家属,「我们只能从精神科查询资料,诊断出他可能受到强烈的打击导致心理逃避不愿清醒。」
「那他什麽时候会醒?」夜晨焦急的问。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直到他想清醒时,他就会醒了。」医生摇头,「唉……」
在夜晨身後站了一个稳若泰山的男人,他就是神源寒楚。
寒楚送走医生,静静呆在夜晨身边。
「怎麽会这样?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夜晨慌了手脚,无助的抓住寒楚,现在他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人了。
「没事的,不要担心。」寒楚安慰他。
帝躺在病床上,痛苦的看著躺在隔壁床的皇。
那是一种被背叛的恨,他痛恨永远只会逃避的皇,更恨他丢下他们不管,逃到小小的角落让他们找不出来。
「呜……」夜晨抱住寒楚痛哭,他好害怕皇从此不醒。
那他们该怎麽办?
「孩子,没事的。」寒楚紧紧抱著失控痛哭夜晨,「对了,我必须回去了,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乍闻这个消息,夜晨吓得都忘了哭泣。
他徬徨无助的看著寒楚,「你、你要回去?为什麽?留下来嘛!你走了我……我该怎麽办?」
「别像孩子一样撒娇了!」寒楚冷声低喝,制止夜晨的歇斯底里。
夜晨脸上一阵惨白,但他很快的冷静下来。
「我……我知道了。」当夜晨抬起头看向他时,脸上有脆弱、也有坚韧,「寒楚叔您慢走,祝您一切顺利。」
冰冷的寒楚终究不忍,他原该转身离去的,但夜晨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的珍宝,忍不住他还是出言安慰了,「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是的,他绝对会没事的。」夜晨扯出牵强的微笑。
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寒楚,「我会坚强的,寒楚叔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寒楚愣了愣,随即回抱住他,「我相信你。」
夜晨静静的坐在靠窗的坐椅上,出神的瞪著窗外。
而楼下,庭院里有的带著墨镜俊逸挺拔的男人,神似帝的外貌,不,应该说帝神似他的外貌,他是多麽的内敛与冷静。男人突然抬头看向自己,他勾起的嘴角,藏在墨镜後的双眼,夜晨知道,他用眼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