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江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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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江湖梦-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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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慕容,我的傻慕容。”裴问将头埋在我的颈间,话中有带笑的怜意。 

我和裴问结束停当,走出帐篷。 
却见墨宁骑在马上淡淡得看了我们一眼,想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不知敏感如他是否看穿了什么?我脸上一热,有些许尴尬。 

初升的阳光洒在枝桠间,万丈金光映在林间积雪上。军队已拔营而起,甲猬锃亮,旌帜鲜明,军容肃穆,整装待发。 
“全军集结完毕,请将军下令出发。”军中参赞施礼道 
裴问颔首,翻身上马,然后环顾四周, 
“我知道,大家跟随八王兄多年,都是八王兄忠心的好部下。八王兄一生纵横沙场,鲜有敌手。死,却不在沙场之上马革裹尸;而在床榻之上宵小剑下,人生至悲,莫过于此。有人知道八王兄究竟为何人所害么?”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交头接耳之声,切切不绝于耳。 
“大家有没有想过”裴问扬起一只手一压,喧哗之声渐止,“为什么八王兄一死,匈奴立即进犯,如此隐秘的消息,如何走漏?” 
“是匈奴。”人群中有人低呼。 
“不错”裴问投去一眼,“匈奴意欲毁我长城,犯我家园,淫我妻女。我等热血男儿能答应吗?” 
“决不答应!” 群情激昂 
“两军阵前,逞匹夫之勇,不过是有勇无谋,白白贻误战局!”裴问眼光在激动的众将士脸上一转,淡淡得说。 
“我等唯十三王爷马首是瞻”人群中有人叫嚷道,呼声越来越大,终于汇成整齐的“十三王爷!十三王爷!十三王爷!” 
裴问拔出腰中的剑吼道,“誓灭匈奴!好兄弟,出发!” 

军情紧急,大军取道西行,一路快马加鞭,数日之内,已至雁回关。 
雁回雁回,大雁至此已无留意,自是极其的荒凉僻寒。 
我骑在马上,回首望去,只见夕阳如血,平林漠漠,关山渺渺,一时间,豪情溢满胸襟,长啸一声。 
裴问在我身边驻下马来,扬鞭一指,“慕容,你看这万里江山,可是极美?” 
我回眸一笑,拍马前行。 

3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 
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王昌龄《塞下曲》 

雁回镇,这座边陲小镇上人烟稀少,极其冷清。站在城头上往北望去,深秋长空中队队哀鸿往南飞去,凛冽刺骨的朔风挚着红旗翻腾。昔日葱绿的陌上田间只剩下漫漫的黄尘,杂乱的蒿草,白骨散弃其中。无力主宰自己命运的边塞之民就只有被豺狼虎豹一样的入侵者所蹂躏吞食,成为这个战局中最无辜的棋子。抬眼望去,匈奴的旗帜依稀可见。 

形势很糟,远比想象的要糟。 
匈奴数万大军压境,而裴问带来的亲军不满一万。更糟的是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然而去年发给军田耕种的种粮,待到发现是蒸过的时,农时已误,当然一年的辛苦也就颗粒无收了。而管采买的官员却莫名其妙的失了踪,责任无从追查。这次出征从山西征调的官粮,却在西北道中被匪人所劫,而负责督运的官员光溜溜的死在离押运车百里外的青楼名妓的床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裴问的麻烦大了,我摇摇头笑笑。 

下了城楼,度到中军帐前,只见墨宁悄悄拉开紧闭的帐廉,左右环顾一下,掩起帐门,偷溜了出来。 
小孩就是小孩,我好笑的拍拍他的肩,“你这个监军倒做的逍遥啊。” 
墨宁乜了我一眼,撇撇嘴,“你还说呢,是谁一大早就开溜的?你倒试试去听听这些人的,一个个言语无味,面目可憎。换了是我,早一人赏一个耳括子。” 
我微微一笑,倾耳一听,只闻得帐内,言语激昂,掷地有声,只不过看似宏篇大论滔滔不绝,实则空洞无物,互相扯皮。轩辕王朝至今已历数百年,安逸顺畅,干戈不兴,这些官油子成日只知歌功颂德,欺上瞒下,早已成了精,有事的时候自然撇清的快。裴问啊裴问,难为你倒还忍得。 
我扯扯墨宁的衣袖,“既然这么无聊,陪我出去走走吧。” 
于是,我和墨宁拿着印符,一人一骑出了城门。 

狼烟蒙故堞,战火照戍营。 
四围天幕低合,寥落暗淡的原野上零星散布几匹瘦马嶙峋的白骨,冷风嘶吼,分不清是雨花还是冰花打在脸上。 
我和墨宁相视苦笑,翻身下马,任马儿在原野上放任自由,然后施展轻功跃上山崖。透过密密麻麻的寒带针叶林,往下望去。此处可以清楚得看见匈奴的营帐。 
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人为足;五居其中 
营盘的分布暗合九宫之数,五个暗哨如五瓣梅花,团团簇簇将中军帐围在中央。 
我皱紧了眉头,原来匈奴阵中亦有如此了得的人物,那倒麻烦的紧。 

正思虑中,突闻“呜…”对面的树林中传来呜咽之声。 
“嘘,有人。”我拉着墨宁没入杂草间,沿着林间小径,逼近那片树林。 
我们藏身林间,抬眼望去,却只见一个男孩,约摸十六七岁,全身赤裸,双手反剪,被一位男子压在地上,一边抽插侵犯着,一边吼着真爽。身边还站着几个淫笑的男子,跃跃欲试。男孩的脸偏向一边,惨白的脸上沾着灰土,却不掩其丽色。 
旁边的大树下站着一个人,做异族打扮,正背着手冷冷得看着这一切。 
墨宁脸色一变,攒紧拳头,身形一动,就待跃出。我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低声道,“你确定要插手?” 
墨宁瞪着我,怒容满面,吼道“吴涯,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个混蛋。”这个小孩还是这么固执。 
这一声吼已经惊动了树下的人,如鹰鹫的目光扫过来,“什么人?” 

我已经阻止不了墨宁了,松开手,墨宁冲出去,嚷道,“放开他,你还有没有人性,对一个男孩子做出这种事。” 
“人性?”那男子哈哈一笑,“既然敢背叛我,就该承当后果。||||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还是回家去吧,别管闲事。” 
“你放是不放?”墨宁抽出长剑 
“你说呢?” 
那男子确实有狂傲的本领,他的武功远在墨宁之上。未几下,墨宁便落了下风,只是咬着牙倔强得苦苦支撑。 
“哼,”那男子冷哼一声,手中的刀一转,顺势砍下,眼见墨宁就要伤在此刀下。我陡然出手,长袖一卷,乘刀势用老,将墨宁往身后一带,滑出几步。 

“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很多啊。”那男子见我闲闲得笑道。 
我微笑,“我一向不喜多管闲事,只是我的这位小兄弟看不过眼,所以斗胆请兄台高抬贵手放过他吧。这种惩罚委实也太过了。” 
“要我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竹儿是我的男宠,放了他谁来补偿我的损失?除非你来陪我” 那男子眼珠在我身上一转,意味深长的笑笑。 
“你这个淫贼,想都不要想。”身后的墨宁已怒吼出声。 
“那只好得罪了。”我微笑,长剑出鞘。 

那男子武功确实不凡,刀法走的是刚猛一路,我用轻灵的剑术夹杂着淬毒的暗器与他周旋,倒是略占上风,只是那男子奸猾如蛇,十分难缠。而一旁的墨宁已轻松解决那几个男子,解开竹儿的束缚,脱下外衣披在竹儿身上,竹儿只是低低啜泣着。 
突然,那男子加快几招,跃出战团,留下一句“我记住你了”,扬长而去。 
“竹儿竹儿,你不要哭了,没事了,没事了,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我一定帮你。”墨宁揽他入怀,低声诱哄着。 
竹儿哽咽得说起那男子叫穆青,是匈奴的左将军,生性残暴,而竹儿是他的男宠,只因受不了他的凌虐而出逃,结果却还是被他逮住,所以。。。 
竹儿哭得伤心,然而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墨宁却还是坚持带着他回了营地。只是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怎样的人。 

三更时分,我被军营中打梆子的声音惊醒,枕边的裴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我抬起头来,隔着低垂的床帐,隐约可见一灯如豆。我披衣而起,下得床来,只见裴问正在灯下看着行军的地图,不时微微皱眉,这些日子,他清瘦了许多。 
我走至他身旁,席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 
“茶凉了,我给你热一下吧。”裴问说。 
我摇头,“不用了,还好。” 
“凉茶伤身”裴问自我手中拿走茶杯,偏着头看向我,“慕容,我已经后悔把你卷进来了,这次委实太过危险。” 
我冲着他微笑,“裴问,这句话,你不该说。” 
“慕容,”裴问拉过我,让我在他的膝上躺下,将我的发轻轻绕在指尖,“慕容,你不知道那次看到你毒发,我有多担心。”裴问的声音中有几分埋怨,却让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满满的都是甜蜜。 

“没事了,我的毒解了。对了,你有阿雪他们的消息么?”我岔开话题。 
“我找到阿雪了,现在她正在皇宫之中,父皇有意认她为义女,她很好,你放心吧。但天涯,那天我从崖底上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不过现在听说他在唐家堡,应该没事的。而你师傅却像失了踪,始终没有消息。” 
我有些讶异,阿雪怎么会回到那个我们当年拼死逃出的地方,不过世事难料,当年我又何曾想到有那么一天,我会委身于那个人的儿子,而且,无怨无悔。 
我轻轻闭上眼睛,靠在裴问怀里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许久 
…… 
“究竟能撑多久”我问 
“没有粮草,不到一个月。” 
“那不能从附近征调粮草么?” 
裴问扶着我坐起,指着桌上摊开的地图说,“慕容,你看。” 
我抬眼看去,只见地图上山脉河流标注的极为细致,雁回镇用红笔重重勾出,而雁回镇周围的安西、北庭、河西、朔方、河东、范阳、平卢、陇古、剑南等九处重镇却用黑笔打着圈。 
见我疑惑,裴问指着图上的圈注说,“我朝的防务,重点在西、北地区,由九位节度使负责:以安西、北庭节度使专对天山南、北两路诸国;以河西节度使兼对西、北方的吐蕃;以朔方、河东节度使专对突厥;以范阳、平卢节度使专对付契丹;以陇古、剑南节度使专对匈奴。然而,近年来匈奴逐步坐大,去年秋在卓古草场,吐蕃突厥契丹与匈奴结盟,宣誓效忠于匈奴国主司马渊。此次匈奴进犯,吐蕃突厥契丹也有军队在我边境集结,只是尚未举事。九位节度使正在骑墙,哪边一旦不济,就会倒向另外一方,届时墙倒众人推,试问我又如何能向他们借粮?只怕走一点风声,后果都不堪设想。” 
原来这雁回镇竟已成一座孤城,我心下默然,伏在裴问的腿上,思索片刻,道“如今只有一个法子。” 

4 

“若想从匈奴大军中夺得粮食还不如烧了来的方便”裴问拿起我的一缕头发凑至鼻端,调笑道,“慕容,你的发香很好闻。” 
丝丝缕缕,密密缠绕,在他指尖流泻的青丝似有自己的意识,一匝匝绕上我的心 
烛火扑闪扑闪的…… 
飘忽 
许久 
…… 

我白了他一眼,坐起,拢拢散乱的发“谁和你说这些了,没正经。” 
“难道你要我对你正经?”裴问嘴角的笑意更盛,凑近头来。 
冷不防唇上被他偷去一吻,我看着他笑得像偷腥的猫,没好气地说,“不听算了。” 
裴问从后面抱着我,昭示占有的手紧紧的,头挨着我的脖颈蹭着,“好了好了,老婆大人的话哪敢不听。” 
老婆?我想杀人了,瞪着他环着我的双臂,冷道,“放开。” 
不怕死的裴问却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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