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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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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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三天前承国皇帝正式向岳国下了战书,并且赶在岳军调动之前率先攻下了两国相交处六个城池,其中包括名镇卧野。”

左右丞相都不是武将发家,人家是彻头彻底的文臣,虽然面上一副凝重模样,不过其实脑子里没有多少概念,所谓名镇啥啥的,那就是两个毫无关联的字摆在一起组成的陌生名字。

与他们不同,苍天素的神情却立时变了一下,甚至往前微微探了探身子,摆出认真倾听的模样,等待着李泉的下文。

李泉本来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见皇帝精神一振,没有任何前兆就直接把话接了过去:“现在消息并没有传开,暂时朕也没有公之于众的打算,今天叫你们来只是想要听听三位的看法,朕想要借机同岳国结盟,同时向戚国宣战。”

昭日殿的气氛静滞了半晌,右相方才起身道:“皇上,自澄王……乱臣谋反,虽然最终没能掀起大波澜,不过我大苍也是伤筋动骨,民生凋敝,百废俱兴,值此时节,臣认为不应妄动兵戈。”

一帮子乌合之众烧杀抢掠都差一点攻破了国都净京,更何况苍景澄在无边恨意的驱使下本身就是走的杀敌一千自损两千的路子,被占领城池几乎全都报废了,尤其被波及的地区包括了锦州云州,几乎把苍国的富饶地区全都囊括其中。

不仅右相不赞成,左相也不赞成,确实没有多大胜算的事情,人承国是跟岳国打仗,又没把大苍牵扯进来,何苦还要自己巴巴卷进去?

不过右相已经把话直说了,为了皇上的脸面记,左相就把话说得更委婉了:“皇上,天灾**之下,臣听闻今年的收成并不好,西北部更是将将颗粒无收,诚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不若广积粮草,再谋后事。”

确实是伤筋动骨,没有□年的休养生息想要恢复过来,简直是痴心妄想,在这样的大前提下你还想打仗?苍国的储备粮食够熬过入不敷出的前几个年头就该谢天谢地了。

话已经说了,两位丞相是满心的忐忑,本来得罪上司的事情自然应当谨慎注意着,不过这次事关重大,他们也不敢装痴卖傻。

连着被驳了两次,按照往常的情况,皇帝该拉下脸发火了,不过让两个人有点吃惊的地方在于,景帝一点也没有发火的意思,反而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这是啥意思啊,皇上借此来试探我们的忠诚度?左右丞相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摸不到头脑。

虽然搞不清楚顶头上司是怎样打算的,不过人家已经赶人了,也没有多磨蹭的理由,左右丞相试探着站起身来,苍天素自然也一样,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三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了,景帝一直在用左手掐右手虎口,在看到大儿子已经半边身子出了殿门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巴,却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神情变幻半晌,还是带着些许黯然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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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素出了宫门,诧异万分地发现老老实实等在马车旁边的刘权身边多了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牢车,里面隐隐有撞击声音传来。

苍天素抬眼看向刘权,后者扯出一个苦笑:“王爷,这是犯妇刘氏。”景帝在新年晚宴上已经宣布剥夺皇后的身份,刘权便改了口。

饶是苍天素早对苍景帝的不按理出牌有了深刻的理解,也仍然顿了一顿,方才道:“那她怎么会在这里?”看这个架势,苍天素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是刚刚李公公过来把刘氏,传皇上口谕,祝您玩得愉快。”刘权答道。

原来刚刚拖住他是为了这个,想想也是,景帝再不靠谱也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做出把前妻子当人情送给儿子处置的事情。

虽然在心中腹诽着,苍天素仍然心情不错,毕竟严格算起来皇后才是他的大仇人,整个刘家都可以说是捎带上的,现在皇后落到了他的手中,苍天素心里也是承了景帝这个人情。

当下不再耽搁,雍亲王千岁殿下打道回府,为了防止意外,还特意让刘权拿着手令把张坤调了过来,同时附赠一百米亲兵。

以往这种事情都是交给段羽来做的,苍天素闭了闭眼睛,惆怅了一下,旋即打点起精神,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看着张坤带人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皇后从牢房中拽出来,往中央的空地上一扔。

“苍天素,你这个肮脏□的儿子,杀千刀的王八羔子,本宫是大苍国的皇后,你敢对我无礼?”皇后肩膀上的衣服都磨破了,露出来的肌肤不是白的,而是青紫色的,还有零星流血的伤口,显然刚刚在前往雍亲王府的路上,她撞牢笼撞得十分卖力。

苍天素薄唇微动,做出来一个略带讥讽的浅淡微笑:“您说笑了吧,‘本宫’这两个字也是您有资格自称的?”

他口中说着讥讽的话,却偏偏要用敬语,皇后脸庞更是火一样的红,赤红着眼睛骂道:“苍天素,你不得好死!”

“天底下,期待本王不得好死的人千千万万,本王等着报应临头的一天。”苍天素神色淡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角眉梢流露出胜利者特有的傲慢,“您能有今天,说不定也是亏损阴德的缘故,要不怎么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换了五年前,苍天素也不敢想象还能有这样的一天,端的是通体舒畅。

苍景澄听闻了风声赶忙跑了过来,他随时准备着帮有那么万分之一概率可能心软的大侄子解决后患,斩草除根。

皇后浑身颤抖着趴在地上半晌,突然哈哈大笑,抬起头来癫狂地仰头大笑道:“你还以为那个贱女人是多干净的人?我告诉你,你的母亲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我能弄死她,就算是损阴德,死在你这个小贱种手中,我也不后悔!”

苍景澄脸色阴得能滴水,皇后一眼看到他,心中恨意更深,脸上的得意也更重了:“你知道那个贱女人死了之后我是怎样招待她的吗?二十多个侍卫,轮着来了一遍,要不是她死了,肯定会爽得大叫吧?”

周围的侍卫全都低下了头,恨不能割掉自己的耳朵,苍景澄眼中闪过受伤野兽一样的疯狂恨意。

苍天素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裂,他死死攥着拳头,碎片深深扎进了肉里,最大的一片直接刺破了手掌,在手背上露出了一截。

场面寂静了半晌,苍天素冷笑了一声:“去,把本王的三皇弟领过来,本王赏给你们了。”

张坤腾地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满头满脸的冷汗,苍天素敢送,他真的不敢接。

苍天素一想也对,抬手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盘扣:“那本王就自己消受,烦劳母后观赏了。”

“我去天桥下找点乞丐,皇后娘娘也同乐。”苍景澄立刻接口。

☆、79章



“哦;朕听说昨天雍亲王府上不是很太平?”苍景澜脸色不是很好,看向刘权的目光也很不善;明摆出一副“你回答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就翻脸”的姿态来。

刘权已经是满头大汗,背后的衣服紧贴着汗湿的皮肤;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还都是不好跟皇帝阐述的,他也不想说,可是要是景帝把他放在雍亲王府上就是为了充当眼线,他要是不抓紧时间说了;万一被其他人抢了先机,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他越发把头埋了下去,压低声音道:“回皇上;是发生了许多事情……这个……”

费力不讨好的破事,怎么就让他正撞上了,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刘权咬咬牙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大皇子把皇……刘氏带回去以后,两人言语间发生了不小的冲突,隐约提到了二十年前的旧事……”

景帝完全不意外前老婆和大儿子会打嘴仗,皇后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癫狂,未必会顾及自己还捏在人家手里的儿子,皱着眉头问道:“你说话别含含糊糊的,什么旧事?”

刘权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了:“是雍贵妃娘娘身死后发生的事情……”

偷眼看看景帝神色,见他并没有想到是哪件事情,仍然在等着下文,刘权也只得直说了:“是刘氏在您面前求,您同意后下令把雍贵妃娘娘尸体赏赐给她的事情……”

这样一说景帝果然立时想起来了,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半天后才道:“她说了多少?”

当然不能明说,刘权斟酌了一下:“提到了二十个侍卫。”

景帝半天没有说话,这事儿他其实挺冤的,他也没想到皇后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那时候他也很恼火,再怎么说那都是他苍景澜的女人,所以二十多个侍卫他转头就都给弄死了,也重重惩罚了皇后。

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景帝甚至没办法跟大儿子解释,他虽然没料想到艳姬会被人□尸体,可是他当初把尸体下赐的时候确实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的。

“……后来呢?”完蛋了,苍天素心里面肯定会恨死他,再大的自责也只能压在心底,皇帝闭上眼睛,只感觉无边无际的疲惫涌了上来,轻声问道。

后来的事情就更不好说了,刘权狠狠咽了口唾沫,掐着自己壮了半天的胆才道:“大皇子就找来了几个乞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几个?”皇帝紧紧看着他。

刘权腿肚子都在发软,心中也只能苦笑,您说您何必问这么清楚呢,由着我混过去,彼此面上都好看。不过苍景帝已经明着问了,他再害怕也只能老实给出答案:“一共找来了五十个……只上了三十多个,刘氏就死掉了……”

苍景澜对究竟有几个人其实不怎么感兴趣,他现在十分后悔懊恼把皇后转手当人情送到苍天素手上的事儿,不然他的大儿子终其一生恐怕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

苍景澜现在一点也不敢过于乐观地思考他跟苍天素的关系,指望苍天素只把仇恨值投射到皇后一人头上根本就是不现实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苍景帝这样的心智都忍不住苦笑连连,当初他是只恨为啥苍天素不恨他,下死手把人家往死里逼,现在后悔想要弥补,却当真是步履维艰,困难至极。

他以为事情到这一步就算完了,失魂落魄愣了半晌,挥挥手示意刘权可以滚蛋了,别再留在跟前碍眼,没想到刘权战战兢兢继续道:“皇上,大皇子为了报复刘氏,还把三皇子带到了现场……”

后面的话可真难说出口,刘权只得拼死压低声音道:“大皇子恩宠了三皇子。”

苍景帝愣住了,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后额头上爆出了一条条青筋,桃花眼中一抹戾气一闪而逝,强自按耐住脾气道:“当着你们的面?”

刘权急忙解释道:“大皇子根本没褪衣服,也……也没脱三皇子的,奴才什么都没有看到……”别说遮得严严实实的,确实看不到有料的东西,就算苍天素大大方方脱得精光,给他们上演活春宫,谁敢睁眼睛看?这是自个儿不要命了。

刘权是真没看到啥,倒是听到苍天瑞惨叫了,确实是单纯的惨叫,不带让人想入是是非非的色彩,就这样他还忍不住想要把耳朵堵死呢。

苍天瑞再怎么说也是苍景帝正儿八经的嫡皇子,就算已经失了圣宠,皇帝不喜欢,自己下手糟践的时候毫不留情,转头拿来讨好大儿子的时候也没啥犹豫的,可是要是随便哪个奴才都敢来踩一脚,难免皇上会有意见。

刘权话一出口,苍景帝脸色更难看了,自个儿没脱衣服,也没给旁人脱衣服,这描述挺耳熟的,他实在不愿意多想,可是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这就单纯是一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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