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狐ii by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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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ii by冯君-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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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前所能做的承诺,也只能这么多。 
殷非墨探出手想拭去龙望潮脸上的泪水,却被他狠狠挥开,下一瞬,脸上竟挨了热辣辣的一巴掌。「去你的理由,去你的殷非墨!你活不活着千我屁事?别拿这种话来搪塞我!」 
活下去的理由?这算什么? 
他要的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承诺,他要的只是殷非墨说爱他、心头只有他一人,偏偏……这一辈子竟再无可能! 
甩了殷非墨一巴掌,龙望潮立时恨恨的飞奔离去,将殷非墨丢在原处。 
「……真是将他的胆子给宠大了,竟然甩我耳光。」殷非墨抚着发麻刺痛的脸颊,低头看向墓碑,苦笑几声。「飞卿,你瞧见了没有?他和你是这般不相像,却偏偏……成了我的牵挂。」更成了他想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理由。 
只可惜对方无法明了他话中的意思,更不知道那样的承诺里头所包含的情感有多深、多重。 
也罢,不明了也罢,他便是不想让他明白太多,才选择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雨不断飘下,一只鸽子不畏雨水的飞了过来,停在他肩上。 
他将鸽子抓住并把系在牠脚上的纸笺取下,上头只写了短短几行字;过没多久,字迹让雨水模糊了,再也看不出上头写些什么。 
然而殷非墨只是拿着那张让雨水打湿的纸笺,站在雨幕中一动也不动,直至过了许久.才自紧抿并略显苍白的唇上,逸出一声再轻浅不过的叹息。 
好热……可是又有股止不住的寒意令他猛发抖。 
身上衣服透着湿气,黏附在身体的感觉也好难受,木板床硬邦邦的不带一丝温 
度,就连被子也无法让冰凉的手脚温暖,他几乎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病死在这床上? 
算了,这样也好,至少死掉了就不会再有心痛的感觉。殷非墨都明明白白说 
了,他只爱着孟飞卿。 
想到这里,眼角又有湿热的液体汩出,可是又没力气擦拭掉,索性任它在脸上无止境的奔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拂过他脸颊,替他擦去泪痕;那双手并不细腻,还有着经历过风霜的粗糙戚,但是抚触的动作却异样轻柔小心,好似怕将他的脸磨破。 
那手轻碰着他的脸,之后往上游移,转而覆在他额头上。忽地,空气中传来一 (以下由花园录入组?minami24?录入)声叹息。 
做什么叹息呢?你不是……压根儿不将我放在心上吗? 
却听见几声后,手的主人似乎弯低身子,细滑的发丝垂在他的脸上,低柔而又无可奈何的叹息道: 
「不是要你别跟来了?你瞧,现在弄成这副德行……」 
听见殷非墨的嘀咕,龙望潮挣扎着睁开眼,目光迷蒙,带着数不尽的怨愤,控诉道:「变成这副德行又如何?你根本不在乎我!」 
殷非墨不答,只无奈地牵起一笑,那笑不带半点邪气轻佻,与先前装作莫非堙时是如出一辙的温柔。 
龙望潮见了心旌一荡,却又从心底升起一股浓重的悲哀。 
「我知道你就是莫非堙。无论你变成怎样的一个人,我都喜欢;可惜……我却永远不可能变成你爱的那个飞卿!」 
殷非墨仍旧没有开口,但温柔的笑容却因他的话而添上几丝哀伤。 
龙望潮见了,心益发难受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于无理,凭什么他爱着殷非墨,他便也得爱着他?但他控制不了,他无法不为这个结果感到怨恨。 
殷非墨静静凝瞅着龙望潮,见他眼睫搧了几下后旋即又沾上泪水,敛起笑,压下身子吻住他。 
龙望潮不懂殷非墨为何在此时此刻吻他,他被动地任由他吻着;任殷非墨将他的衣服一件件褪下,直至两人裸裎相见。 
那是一种激狂却又悲凉的感觉,在这一刻里,他竟觉得这一夜之后,两人将不再有任何关联。 
这个想法一跃入脑海中,龙望潮身子立时一颤,原本垂在两侧的手马上环住殷非墨肩头,紧紧抱着。 
「殷非墨、殷非墨……」 
龙望潮不断喊着殷非墨的名字,手指牢牢嵌住他,在他背上划下好几道痕迹。 
「别离开我,就算你现在把我当成孟飞卿、就算你不爱我……也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殷非墨没有回答,只是吻得益发狂烈;龙望潮也不再多想,放纵自己耽溺,热切地回应。 
两人像两头负伤的野兽般在床上疯狂的交欢,像要耗尽最后一分力气般不断吻咬对方,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龙望潮不敢问殷非墨为何反常,只隐约知道那是个禁忌的问题,是以他只是由着殷非墨一次次在他体内冲撞,即使对方动作过于激烈令他下身疼痛不堪,他也蹙着眉头咬牙承受,或是在忍耐不了的时候一口咬住殷非墨肩头,以示抗议。 
偌大的房内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最原始的呻吟与喘息。 
龙望潮的胸前早已惨不忍睹,布满大大小小的咬痕和吻痕;而殷非墨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背早让他抓出血丝。 
如此由早至晚、至天明,两人累了便维持交合的姿势睡着,有一方先醒了,便会自动扭动起身子再次点燃欲火。 
就像凋零前最后一次的灿烂,他们疯狂地交媾着。 
直至最后一次,在龙望潮耗尽所有力气陷入昏睡前,他仿佛听见殷非墨在他耳畔低沉沙哑地呢喃了一句话。 
那是他一直想听的。以为不可能听见的一句话-- 
署名是给他的,不是孟飞卿。 
他是在作梦吗? 
如果是梦,他希望永远不要有清醒的一刻。 

自那一日之后,他们又离开雁荡山。 
殷非墨先是抱着他到邻近的城镇抓了几帖药,随即买了匹马一路往北而行。 
他隐约猜到殷非墨欲往何方,却提不起勇气问。 
那次的疯狂激|情仿佛一场梦,是一场醒得太快的梦;而他犹自在边缘挣扎,不愿太早醒来。 
默默无语的一段路程,越到终点,他抓着殷非墨衣襟的手便揪得更紧,直到马儿长嘶一声在一幢熟悉的大宅前停下。 
殷非墨抱着他下马,然后将手搭上他兀自不肯放的手腕,一寸寸慢慢拉开。 
最后,他不得不松手,不只手里空荡荡的,就连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只全身瑟瑟发抖。 
「到了。」殷非墨清冷的嗓音扬起,不带半丝情感。 
原来他听见的爱语,真的只是一场梦。 
他望着一脸淡然的殷非墨,哽咽的问:「你是赶我走……还是送我回来?」 
回应他的,竟是一记讽笑。 
「都第二回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唇畔噙着冷笑,殷非墨转过身,临去前又丢下一句:「我玩腻了,不想再为了你的难过或开心而费神编谎话,所以,结束了。」 
手一扬,殷非墨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扬尘而去。 
龙望潮站在原地,怔忡望的着消失在天边的淡蓝身影,几度欲喊,终是按下,只让泪水替代,在脸上无声流淌。 
身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与叫喊-- 
「四少?这不是四少吗?四少,你回来了啊……快快快,快让人去通报帮主与二帮主……啊!四少,你怎么了?怎么……」 
至此,龙望潮耳边一切再无任何声响,只剩一片黑暗…… 

第七章 
龙观澜听见龙望潮回来,原本与贺靖在下棋的他立时变了脸色,俊脸含怒地来到大厅,龙破浪与他的妻子也早在那里候着。 
「人呢?」 
「在门口昏了,被抱回房里,我已让人请大夫了。」 
正说着,一名老者背着药箱与被派去请大夫的人匆匆走入,见了龙观澜,忙一揖身。 
龙观澜拱手回礼。「叶大夫,有劳了,随我这边来。」 
说着,一群人便往龙望潮居住的院落行去。 
叶大夫替他把完脉后,开了几帖祛风寒、宁心神的药,便下去领钱了。 
龙望潮初始虽晕过去,但被抱回房后就醒转过来,见了兄长也没多说什么,表情始终郁郁不发一言,待叶大夫离开,他翻个身打算来个相应不理,却被龙破浪一个箭步给翻回来。 
「好你个臭小子,悔婚和男人私奔不说,现下回来了还装个臭脸,你道咱们没派人追杀你是原谅了你是不是?那是因为我和大哥忙,没空理你!说,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莫非堙人呢?」 
莫非堙即是修罗狐狸殷非墨一事,只有龙观澜一人知晓,是以龙破浪还用旧称。 
「不知道。」 
恹恹的丢下这一句,龙望潮又要背过身,却让龙破浪紧按住不放。 
「臭小子,出一趟门便变得这般不知礼数了,嗄?」 
龙家三名兄姊中,观澜、思源二位对龙望潮多有维护放纵,就是龙破浪最为严厉,龙望潮最怕的也是他。然而他心中不快难受,身子也又倦又累,是以对龙破浪的质问也动了气,索性低吼一声: 
「二哥你别管我啦!我难受得很,让我休息!」 
龙破浪听了,浓眉竖起正要破口大骂,便让龙观澜按住肩头,示意先离去;龙破浪只得低啐一声,转身离开。 
龙观澜瞥了眼龙望潮已沾上泪水的眼睫,回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贺靖。 
毕竟殷非墨的事,只有他最明了。 
贺靖见状,走上前一步。「龙四少,我是爻楼楼主贺靖,你还认得吧?」 
「……嗯。」贺靖来过龙帮好几回,他自然认得。「我记得你,你是……他的师兄。」谈起那个「他」,泪水再度忍不住的滚滚落下,沾湿被衾。 
「是非墨送你回来的?人呢?」 
「不知道,他把我丢在门口,说、说……」 
想起前些时辰才发生的事,他呜咽一声,余下的话便再说不出口。 
贺靖心中了然,索性在龙望潮床沿坐下。 
「从你们虽开飞沙堡后,到过哪些地方?」 
「去了飞狼寨找乐风然那个怪人,之后去徽州时遇见夏侯方那个色狼庸医,再之后便是去……」话音至此又断了。在那个地方所发生的事,想起来都觉得难过。 
「雁荡山初月谷?」 
「……嗯。」 
「你知道非墨为什么去找乐风然,你们又为何认识夏侯方吗?」 
「我怎么知道!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又喜欢说谎话骗我,只有,只有……」拉起被子把脸埋进去,他干脆放声大哭。「只有他不喜欢我,再也不想和我在一起的这件事,他才说了实话!」 
龙观澜极少见自家四弟哭得这么痛苦,纵使为他先前的恣意妄为生气,还是在他肩上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倒是贺靖见他哭了,连眉也没皱半分,反而有几分好笑。 
「龙四少,你说非墨喜欢撒谎,那又怎知他何时说了实话、何时说了谎话?」大抵知晓症结何在,他续道:「我认识非墨十多年,他在这世上绝不敢在两个人面前扯谎,一是孟师父,二是我,他要离开飞沙堡时稍了封信给我,你想知道信里说些什么吗?」 
龙望潮没回答,但哭泣的声音明显变小了。 
「他告诉我,他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为什么又是一样的话?这句话有什么特别涵义在吗?龙望潮霍地转身。「他不是好端端活着?为什么要一再说这句话?」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和你聊聊我认识的那家伙。」贺靖站起身走到桌缘,替自己斟了杯茶。「非墨他被师父救起时是十五岁,当时他父母因强盗事故双亡,是以在这世上他等于举目无亲。那家伙原本的个性就极恶劣,还曾跑到爻楼大闹一番,爻楼上下对他讨厌极了。不过他倒也不是什么是非不清的家伙,你不惹怒他,他自然会懂分寸。会叫的狗不会咬人,是不是?」 
「呃……」把殷非墨比成狗,未免也太过分了些……想起殷非墨曾说过在爻楼餐餐吃得极为寒伧,对照贺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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