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我失笑,“春天又何来荷花?难道不是应该叫做夏荷么?”“是大总管。我们坐下人的不懂这些,他说叫什么,我叫什么就是了。”她又低下头,语气中有了失落。我真是不应该逗她的。看着她的发顶,我只好又开口:“这样也不错啊!春荷,一支独荷立于春,对吧?”看着她眼含惊喜的抬起头,我保持着微笑,“呐,春荷,
我饿了。”“啊~~~~~~~~~~”春荷尖叫一声,“我都忘了,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我这就去准备些吃的,这就去!”说罢提起裙摆,再次飞奔而去。因为受了伤,有几日未进食,我到这里之后的第一餐就是没什么味道的清粥和素菜。但寄人篱下,我也没得挑剔,硬是把粥灌了个水饱,谁知
道这家主子回来以后见我已清醒,还会不会再收留我。吃过东西,我请春荷帮我拿了椅子,坐在院中的大树下乘凉。现在还没见过主人,我不敢冒然乱走,迷路事小,万一什么地方冲撞了主人就不
好了。坐了不长时间,太阳就开始慢慢西坠,连光芒也不像在当空那样霸道,红红的看起来温暖却柔和。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进了院子,朝着我睡
了几天的屋子直直走过去。屋子里没有人,我开口问那背影:“你找人么?”那人微顿,而后转过身来,眼睛轻扫,便看见了树下的我。没有丝毫犹豫,他举步向我走来。看他过来,我也不好再坐着摆谱。我站起身,他
在我面前一步之遥站定。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我们姑且称之为少年。他皮肤白皙,长眉狭目,脸颊线条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柔和,唇边含笑。他瞄了一眼我的伤臂
,视线在我脸上落定,“你终于醒了。你再睡下去,怕是我自己都会认定我是个杀人犯了。”我仍是淡淡一笑,“客气了。托您福,我倒是睡了三天好觉。”他一愣,旋即笑容加深,“我刚才回来就听说你引针缝伤之事。兄台还未用过晚膳吧,一起如何?”我摇头,“我刚才已经用过了。不妨你先去,我就在这里等你。想必你也有很多事情要问个清楚吧?”他轻轻颔首。“那我就先走一步,有劳兄台在此等候了。”他走后,我再看那夕阳,只剩了害羞的半张脸,还在一点一点的下陷。原来不论哪里的夕阳都是一样,欲说还羞,不可阻止。我坐下,静静的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轻轻的一声“公子”唤醒过来。是春荷,她仍旧低着头,“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叙。”不是让我在这里等他么?我笑了,摇摇头,善变,真是帅哥的特权啊。回头再看,太阳已完全不见踪影,天空变得很蓝,忧郁而深沉。春荷领着我坐穿右拐,到了一个很大的庭院门口。她不再走进,端手侧立在拱门旁。我只好自己进去,顺着石子小路而行,转个弯就看见那边
的凉亭。亭中正是那白衣人,自斟自饮,一派逍遥。我走入亭中,“让您久等了。”话一出口,我感觉我就像是夜总会的少爷,开门迎客。他抬起头,客套的微笑,“兄台请坐。”他拿了杯子,给我倒上酒,举起杯。我也拿起杯子,与他一碰,一干而尽。那酒醇而香甜,我从未喝
过这样的东西,不觉疑问出口:“这是……”那白衣人再为我们二人倒满,放下酒壶,方才开口:“这是去年的桂花酿。等今年的桂花再开,就有新鲜的桂花酒喝了。”我没有再开口,只是微笑着静静的看着他。他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那天我在猎场狩猎,猎到了不少的野兔,就想着在猎场扎营烤肉,所
以天色虽有些晚,我们也还没有返回。下属们准备晚上宿营用品,我在场内信步走走,看见湖边有一白物,距离很远,我以为是白色的兔子,
谁知放了箭上前收捡时,却发现是个人。”“所以你就把我带回来治伤?”我在心里冷笑,哪里会这有这么大的兔子?再说,兔子跑到湖边去干什么,喝水么?怕是把我当成了什么危险
人物,心想先伤了再捉吧。“那我还真是要感谢离得很远,是强弩之末,不然,我伤的可就不仅仅是手臂了。”他也并不辩解。只是又端起酒,看向我,“听我那管家说,兄台姓邦名乔维?我就唤你邦兄,如何?”一口一个“帮凶”,我自己都感觉罪大恶极,“不用客气,叫我乔维就可以了。”我努力扯平面皮,尽量不要笑出声来。“好。那乔维你那时所穿衣物我从未见过,应该不是我大昭国的服饰吧?”“不是,那是我家乡的衣物。”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来到这里也并非自愿。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回去。”“原来如此,”他低头沉思,“那你在掖城可有落脚之处?”我还是微笑,“此处无根,何以为家。”“那你就先住在这里吧。我这里虽然比不上皇宫,但还不至于委屈了你。如何?”话虽如此,但他的语气却不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不相信我
?也好,横竖我也没地方去,不如住下。“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菖善见。”他脸上又挂起了微笑,“皇上是我的三哥,我是这大昭国的八王爷,菖善见。”知道你就不是常人,年纪轻轻,虽有收敛,却还是盛气凌人。我决定不跟他客气。“那就打扰了。”我转头看了看月光下的院子,比我原先住的那里不知好上多少。“这里不错,我就住在这院子里,可以吗?”我清楚的看见他的腮边肌肉轻轻的抽了一下。突然心情大好,我掩口打了个哈欠,“我困了,麻烦您派人帮我收拾间屋子,我的手还不大能动
。您也早点歇着吧。”————————————————————————————————————我承认,我不会起名字,所以借用邦乔维的名号。真的不是我偷懒,请你们谅解我。第四章虽然嘴上说困,但我却连一点睡意都没有。躺在那八王爷特地命人新近收拾出来的房间里,我几乎无寐到天明。世事无常这种俗话我是听得多了,可这安慰别人是一回事,落到自己头上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我从前最妄想的事情就是能与那人白头到老,现
在却连能否与他再见都是未知。我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一个人站在无人售票的公共汽车上,没有零钱投币,想要一张一元的钞票,却得到了一
张巨额的支票。虽然贵重,却并不是我所需。如果能让我选择,我宁愿回到少年时,不曾与他相遇,也永远没有交集。可是,我没得选择。人们总是很难做到随遇而安,除非他知道事情本会变得更糟。这世上的聪明人不多,我正努力变为其中一个。我现在首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
我承认,我并没有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不知那人,现在再做些什么?在为我的失踪而庆幸,或者着急?自嘲的笑笑,我想,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些吧。在人前,他只是我的朋友,
就算有多事之人报案,那时他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和他,也许就这样断了吧……问这世间,有何物最是伤人,唯有这情字。轻易许下的天荒地老,却连这一世都无法善始善终,更何况他连“爱”字都不曾说过,我还在期盼
什么?人生苦短,白头容易偕老难,如有人能摒弃感情,终能练就那金刚不坏之身。只是这般功夫,我一介俗人,未必能练就到家。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还是好好靠考虑一下自己现下的处境吧。难保哪一天我就要流落街头,不知这里,有没有收留可怜人的伟
大组织?天光刚微微泛蓝,就有人在门外轻叩门板。我没开口,门外的人已推门而入。看来,睡觉不插门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我望向来人,却是昨日
我初醒时那名寡言的年轻男子。他走到床前,意外的看到我大睁着双眼,愣了一下,低下了头。搞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而且没穿衣服躺在床上的人是我,凭什么弄得像是我对他有不轨举动?我没好气地起身,他便立刻拿起了床头衣架
上的衣服,先帮我套上受伤的左臂,然后是完好的右臂,最后弯下腰系好身侧的衣带。他的手掌宽大,手指纤长而灵巧,皮肤的颜色和我很相
近,黄中透着微黑。我像个木偶似的任他摆布。我下了床,他立刻转身出去端了洗脸的温水来,趁我洗脸的当儿,开始收拾床铺。我洗好脸,他递上擦脸的方巾,终于开了金口:“主子请你
过去早饭。”待我晃晃悠悠的跟着那男子过去,八王爷已经精神清气爽的坐在桌前,看见我,笑吟吟的开口,“昨晚睡得可好?看你的脸色可是不太好啊!
”我也坐下,那男子垂手立在我身后。我拿起一块点心,慢慢的开口,“我本以为身为王爷,是不用看人脸色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低估您了
。”他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隐去,“我也本以为你懂得吃人嘴短的道理,但是现在看来,我也低估你了。”“在下别的不敢说,唯有这自知之明练的是火候十足。”我抬起眼,“王爷有好生之德,但也不会随意收留一个不知来处的流浪汉。我虽不知
王爷留我在此有何用处,但既然王爷有兴趣兜圈子,小的奉陪就是了。”他深深的看着我,嘴上的话却是对着我身后的男子说的:“阿七,等他吃完了,带他到我的书房来。”说罢转身离去。呵呵~~~~~还真是不经逗。只是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吃饭,委屈他了。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男子,那俊秀的脸没有必要决不会抬起。我问他:“你叫阿七?”没有回答。我招手,“过来和我一起吃早饭好不好?”
他丝毫未动。我眯起眼睛看着这根电线杆的先祖,开始不爽了。“你不吃就算了,”我叹了一口气,“过来喂我,我的手抬不起来。”他终于抬起了头,“你伤的是左手。”“没错!”我也承认的点点头,“可是我是左撇子。”“你可以用右手。”我晃了晃右手中的点心,“可是我用右手会比较慢,还是说,你的主子比较喜欢等人?”阿七盯着我的眼睛,却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好走过来,端起了那晚粥。我配合的张大嘴,“啊~~~~~~~~”一勺粥狠狠的送进了我的嘴巴。我嚼了两下,咽进肚子。“既然要喂,就心甘情愿一点。我没有逼你。”吃过早饭,我跟着阿七穿过半个园子,来到书房门口。不等阿七禀报,我用足尖顶开房门,抬脚而入。屋内,那八王爷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我身上的所有家当。我走近,扫视一眼,灰黑色西裤,血迹斑斑的白色衬衣,PLAYBOY的皮带,黑色休闲鞋,深灰色袜子,半盒皱巴巴的希尔顿,手机,一串钥匙
,一枚戒指,还有我的ZIPPO。我拿起手机,它已经没有办法开机。我放下,又拿起戒指,套上左手中指。八王用两指夹起火机,问我:“这是什么?”果然,这个东西,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是男人,就会喜欢。我伸手拿起那包希尔顿,从中挑了一颗看着还顺眼的,叼在嘴上,用ZIPPO点燃,吸了一口,“这个是打火机,用来点烟的。”我右手夹着烟,指着桌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没有遗漏,“这是裤子,这是上衣。这根是用来系裤子的腰带。这是鞋子,这是袜子。这是烟——
应该和你们这里吸的烟斗一个性质。这是手机,我们那里的通讯用具,但是在你们这里没有办法用了。这是钥匙,开我家门用的。这个——”
我慢慢举起左手,“这是我的护身符,我在寺里求来的戒指。”第五章所谓逍遥,心境而已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