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蛛在时间静止中对望。
楼何似眯眼,右手手指微动,轻轻勾住一根蛛丝一摇。上面那极其巨大的捕鸟蛛微微一动,又停住了。楼何似又摇了两下,那蜘蛛随网颤动,一双眼珠子始终盯着他。
楼何似眨了眨眼,手开始慢慢的转动,吐阴气为利刃,将旁边的蛛丝细细切断。虽然是如此细微的动作,但那捕鸟蛛动了动,突然嘴一张,一根亮晶晶的丝径直射向他的头部!
楼何似猛的一弹,那根丝刷的擦着他的脸部射过,径直穿过网眼,黏上了甬道墙壁。紧接着又是刷刷两道声响,两条丝分别卷在了他身上,将手足渐渐捆起来。
楼何似深知捆完了后下场是什么,更何况,对方还是捕鸟蛛呢……而自己是鸟……
轻喝一声,道:“出来!”
巨网猛的一震,泥土哗的从地上全部翻开,一条巨大的骨蛇钻了出来,白森森利齿对着那蜘蛛一张,喷出一股阴气。
楼何似再喝,泥土中忽而拱开一个个小洞,许多老鼠骨架窜了出来,一只只源源不绝,跳上蛛网便用力咬。一只被黏住另一只再上,转眼蛛网上便粘吊上了大批的老鼠骨架,拉的不住下坠,将那些被咬开的丝一点点的坠断。
那捕鸟蛛如何肯让,长腿一蹬,眨眼便扑了过来。那蛇骨嘶的一声人立了起来,一口咬了过去。因为洞||||穴地方并不大,蜘蛛一避,蛇骨一口咬在它左边前腿上。登时微微喀嚓一声,捕鸟蛛如同疯了一般,一口咬在那巨蛇骨上。双方都在拼命挣扎,只见毒液不住从蜘蛛牙边流出来,沿着蛇骨流下去。
那蛇骨同老鼠都是他阴气所化,不然也早中毒了。楼何似知道身处地下,最担心的就是弄塌了甬道,最后一起活埋在里面,因此不敢有极大动作,只是让那蛇骨同蜘蛛纠缠在一起,自己将精力都放到解开蜘蛛网上。
那捕鸟蛛一时挣脱不开,见他如此,急了,身子一抬,突然一股毒液喷了过来!楼何似猛的抬起解开的右手,正要施法拦下,却听身后急切一声呼唤,道:“哥哥!”
楼何似只觉眼前突然一亮,下意识闭眼,只觉一股炙烫的热气从身旁擦过,左边捆着的压迫突然一松,眨眼就要掉了下来。一个温暖的身体从后面一把搂住他,怀抱紧了又紧,叫道:“哥哥?哥哥?”
楼何似一抬头,见倾城死死的盯着他,一滴眼泪从脸上滑下来,登时挣扎起来道:“那蜘蛛没能把我怎样……”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见楼倾城哇的哭了出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又没等到安慰,才哭了两声,立刻将他推开一边,手中羽扇刷的打开,猛的一扇刷的朝洞里招呼了进去。只见金白色火焰狂扑,这一扇的厉害,只见那蜘蛛网眨眼消失,那大蜘蛛登时化成了半个焦碳,包括那蛇骨同那些老鼠,在洞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在一瞬间化成灰烬。
楼倾城尚不解气,又多扇了两扇,洞壁都烧白了。楼何似有些错愕的站在后面,却见倾城停了扇子,顿了一顿,突然转身过来,猛的往他身上一扑,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哥哥……我以为哥哥又不见了…又被人抓走了……”
楼何似心里一疼,抱的紧了些,柔声道:“哥哥没有,现在不是又回来了?这两次不是一样的,娃娃乖,别哭了啊。”
楼倾城哭了一柱香时间,才擦了擦眼泪。楼何似又哄了半天,才拉着他的手往甬道上走去。不过这个通道要回去确实有点难度——别忘了他是滑下来的。
一出洞口上到地面,楼何似有点怔呆。
洞口之外的所有东西,包括那座主屋,那些杂草树木,那大大小小的蜘蛛。
全部被烧光了。
只留下一片白地,还有院子的墙壁。
此时天已快亮,露出一点点鱼肚白,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假山后面一点骚动,黑衣一闪。楼何似冷笑,右手一挥,数根乌针射去。那黑衣猛的一闪,针尽数钉在假山之上,那人一回过头,居然是墨竹!
—————————————————————————————————————————
看这边》
《
入谷
楼倾城乍一见他,脸色大变,狠狠一扇子挥了过去。左手已经挽住了楼何似,默念法诀,眨眼间遁走。楼何似微一怔然,随后立即明白,惊道:“难道你中的符咒还未解?”
楼倾城摇头,恨恨的道:“白如琢不是说过么,这东西是道家的,他解不了。”
楼何似奇道:“那他当年不是说……”
楼倾城呼了一口气,道:“他一直在找那个人族的朋友,来帮我解咒,只可惜找了几年,那个人不知死到哪去了!”
两人赶回房中,楼何似一边动手开始收拾满屋蛛尸,一边皱眉道:“既是如此,你必当小心,切勿同他见面。不如……改天我单独去杀了他如何?”
楼倾城一面收拾,道:“倒也是好主意,只怕他今天见到我,之后心里有打算,狗急跳墙。”
楼何似把蛛尸扫到屋子中间,抬头道:“不过我始终觉得不对,难道这些蜘蛛是他养的,阻碍我们的也是他?”
楼倾城冷冷道:“他是人族的,哪扯的上妖族的子民?”
楼何似淡淡道:“所以才奇怪,难道他是碰巧出现的?”
楼倾城指间一弹,将那些堆到一起的蛛尸烧的一干二净,道:“我看不像,但要说怀疑,我倒是看那个天罗公子不顺眼!”
楼倾城自从知道楼何似头上宝物的帽子是萧潇套的,就从来没对他顺眼过。
楼何似沉吟良久,道:“不如我们再去找莫心中一问,如何?”
要说莫心中真的完全相信了楼倾城的话,两人都是不信的。
但是既然能平缓,不如互相利用。
两人翩然离开城中,返回屠合城中,莫心中因战争失败,暂时被闲置在那,说是等候命令,却也等的实在够久。
烛光微摇,兵书摊开在桌上,楼倾城飘然而入。
莫心中头也不抬,淡淡道:“没成功?”
楼倾城笑,道:“正是,所以我才来问你原因。”
莫心中眉毛一动,道:“哦?”
楼倾城敛下了微笑,冷冷道:“我倒是想知道,是谁在我杀期子跃时,在中间阻挠?”不待莫心中说话,他又道:“我并不想为难莫大人,所以只想问一问,大人可认识墨竹否?”
莫心中冷笑,道:“跳梁小丑尔。”
楼倾城扇子一挥,道:“敢问大人在何处见到?”
莫心中目光轻动,道:“在萧潇未离开屠合城前,我见过他们在茶馆。”
“天罗公子,萧潇?”
楼倾城神色里的寒光突然冒了出来,道:“他又是个如何样的人?莫大人能否提上一提?”
莫心中淡淡道:“我不过与他聚集过一次而已,除了知道他有个入夜后不见客人的规矩,并不清楚什么,不过……”
他把手中的书斜搁在桌上,道:“上次狼族来请他来,是有代价的。他说,日后如果江湖上出现潇湘蝴蝶谷之人,要我们将其暗杀。”
楼倾城漂亮的眼睛眯起,羽扇轻掩,道:“如果谷里的人一个又一个,你们就一直杀下去?”
莫心中冷冷道:“自然不会,萧潇道,谷中只有一人会出现江湖。”
楼倾城轻哼一声,突然又咯咯笑出声来,抚弄自己雪白的长发,道:“他当时可是认错了……”
莫心中的表情微变,道:“这只是请他来的代价。”
楼倾城笑道:“这么说,你是想替他杀那个人了?”
莫心中淡淡道:“我从未有答应过。”
楼倾城眼珠一转,立即明白,暗笑那狼王一死,萧潇的算盘也顺便给推跑了。
轻摇羽扇向其告了别,飘窗而去,楼何似早在街外等待,只听把事情说了一遍,恍惚突然想起了什么,仔细回忆之下,越想越抽搐。
楼倾城看向他,楼何似轻咳道:“不如我们问问白如琢有关的情报。”
只一天时间消息便到手,鸟族最快的传递组织就是雨燕。
上面写着潇湘蝴蝶谷所处的方位,还只是流传中大概的地区。
楼何似叹道:“亲自去走一趟,也行,我倒没料到这事竟是如此秘密,白如琢看来也不知道前因后果。”
楼倾城微一犹豫,道:“看起来,萧潇与那蝴蝶谷,必然是敌人了。若能唤出一人来,对我们大有帮助。”他话题一转,道:“那现在……”
楼何似淡淡道:“如果要去的话,我去便了,你还是留下观察兽王以及那些族长的动作,勿要轻举妄动为好。”
楼倾城颔首应了,楼何似轻轻一抖手里那张粗略的地图,突然觉得前路茫茫……
一辆马车驶到小镇中唯一的客栈门口,吱呀的停下,黑衣少年掀开帘子,从上面跳下来,打量打量了四周。很简陋的客栈,洗白的布旗在屋檐上飘着。
用了饭,将周围的地形大略问清,施施然进了深山。
在一个树梢飘到另一个树梢,楼何似已经找了一个上午,据镇上百姓的说法,的确听说有一个充满雾气的深谷,从来没人敢进去过,只是未知之地太多,要找到真的地点,却是不易。
停下在树枝上,心里正琢磨更简便的方法,突见一只紫色蝴蝶在树下翩翩飞来。由于实在显眼,又令楼何似想起谷名,不由得留上了几分心。那蝴蝶比平常的要大一圈,也十分的鲜艳刺目,只是不往远处飞了,独独围着他所立的这棵树转圈。
楼何似俯下身来,仔细看了看,却见树根下有只野鼠,紧紧的贴着凹洞,竟似一动也不敢动。他顺手摘了片树叶,轻轻一弹,打在那野鼠身上,它十分惊吓的跳起来,居然像发疯了一般,往外狂奔而去。那蝴蝶却突然下降,一口钉在野鼠脖颈之处。那鼠却不见挣扎,只是微微的颤抖,随后颤抖的越来越轻,一盏茶过后,四足僵硬,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那蝴蝶又翩翩飞起来,翅膀上的鳞片更加璀璨了一般。它又转了几圈,向树林的深处飞去。走的尽是偏险之路,不论深谷高峰,泥塘沼泽。楼何似一直跟在后面,却见地势不断下降,景色愈来愈幽静秀气,时不时还能听见淙淙流水。两旁地势也愈来愈险,如同一线天般,留中间一条生路。
临到谷口,楼何似眼前一闪,只见一位紫衣女子立在当中。她伸出手来,让那蝴蝶围着指尖绕了两圈,最后停在上面。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道:“旁主让我来接你,请。”
而她左边谷壁旁,立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碑,上刻五个字,潇湘蝴蝶谷。
—————————————————————————————————————————
墨竹就素前面那个同白弁星斗的那位……ORZ~痛哭中~~~~~~~~~~~
去鲜的亲们回答偶一个问题啊啊~~在专栏首页的是数见还是七月?
看这边=》
《
诱惑
楼何似随紫衣女子踏进谷中,只觉身边雾气渐渐淡去,眼前的路清晰起来。两人路过一片平坦的草地,接着进入左边一条狭窄的小道中。左弯右拐,经过不少岔路,最后一片鸟语花香的小谷地出现在视线中。
这里竟好似与世隔绝一般,外面已经秋末,已经冬天了,而这里却好像春日阳光,绿草茵茵,一棵桃树上的花正在灼灼开放,柔媚灿烂。
谷中连建了几座简单素雅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