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潇湘说话,他又连忙抢道:“萧潇之事,甚是麻烦,你若懒待处理……楼何似愿助一臂之力。”
周围是静寂的沉默,刚才吹过的风,似乎一瞬间被压了下去。
楼何似无法再呆下去,转身便走。才迈了一步,肩头突然被狠狠扳住。
说狠狠,是因为那五指按下,紧扣入肉,简直要掐碎他的骨头。
低低的声音响起,道:“为何?”
楼何似正想说合则来不合则散,肩上突然一凉,哧啦一声,半幅衣襟被撕了下来,却露出颈上肩头不该有的青紫和牙印。
潇湘依旧声音微微变调,冷笑道:“就为的这个吧?我还以为你准备左拥右抱,处处逢源!”
楼何似默然,捞了衣襟道:“说是意外,只怕你不会信,不过事已至此,我并无欺你之意,才来说此一声……告辞。”
肩上手指一紧,随即低忍声音传来:“楼何似,你好狠的心!自从识得你之后,我再未沾花惹草,一心一意……只是你却视若弃履!前日的话,你该是明白,潇湘依旧就如此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楼何似虽然已经料到,却还是心中一跳。
他与潇湘都是此道之人,两人互通想法,互为相楔床伴。自己再无其他想法,潇湘如今却动真心,自己又能拿何物来赔?
半晌开了沙哑的嗓子,道:“抱歉。”
一阵低低的笑声从身后发出,肩上手指越发的紧:“好一个抱歉,你想走,也看我愿不愿意让你走!”
肩上突然一股强大灵力涌进,封锁处处经脉。楼何似反手一扣,双方交手数招,灵气阴气甫一撞击,两人各各退开。
楼何似默然道:“你真要动手?”
潇湘依旧并不答话,光影一闪,人却已到了面前!
楼何似手一背,黑色短刃闪出,划向潇湘手腕。潇湘依旧翻腕避开,左手从下上切。交换数招,短刃从侧面递向潇湘胸口。潇湘依旧不退反进,右手蓦然箕指成爪,目标正是他的咽喉!
眼见是两败俱伤之局,楼何似腕部突然一垂,五指一松,短刃化为一丝黑气。潇湘依旧一手掐在楼何似颈项上,五指嵌入肉中,溅出鲜血处处。
楼何似缓缓直起身子,仰起脖颈,叹道:“潇湘,一切都没用的。”
潇湘依旧的手在发抖,抖到那人缓缓的扳开他的手,然后转身。
楼何似迈步离开,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低抑的声音响起,道:“何似,以前的事,都是我不是,再给我一个机会……”
楼何似手也有些抖,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是折辱了你!”
这场情事中,他纵无大错,却有小过。独潇湘没有半点过失,现在要他这个犯错之人去原谅无过之人,不是折辱是什么?
—————————————————————————————————————————
看这边》
《
反目
楼何似回到谷中之时,楼怀远却不在了。
寻了一圈不见人影,只当是无聊出去玩了,自己在小前厅中坐下来,倒了杯茶,开始出神。
他于楼怀远究竟是何种感受,自己也不清楚。
起初是抚养,然后楼怀远长大,却对自己发了情。怀远尚不懂事,必须慢慢教导,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若是拒绝,他一定问你为何拒绝,作此解释,那孩子能听懂么?若是不拒绝,就要作好天天被求欢的准备了,他与怀远似师徒又非师徒,似父子又非父子,此一发展,着实古怪,而且在一开始抚养之时,楼何似是绝对未想到此事上来。
况且,在一瞬间,怀远似乎有了快羽的记忆。他的感觉就更加复杂,不论是愧疚,还是喜欢,看见怀里抱的少年,突然有种满足感。两人发生关系之后,再豁达的人心中想法也会变化,楼何似自然也是,那感觉微妙又奇特。
是他一个人的孩子……
这些事,他想到了,楼怀远却想不到,他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楼怀远却不能。
一切发展成这样,长痛不如短痛,只好同潇湘分手。
想到这里,突然楼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楼何似料到是楼怀远回来了,便要起身,却突然觉得不对。
脚步声……虽然听出是怀远,却听出还有一个人。
楼怀远拉着白纱女子走上楼来,一见楼何似,开口就道:“我要娶她!”
楼何似站着似不能移动,全身的血凝结成冰!
最令他成冰的并不是楼怀远的话,而是这个女子。
素纱衣裙,浅浅微笑带怨毒,容貌清丽动人之余,还多了一种妇人的风韵,只少了袖口衣摆的黑宝石叮叮当当,却正是青心!
楼何似按捺住震惊,心中突然有种祸事临头的预感,淡淡道:“你为何要娶她?”
楼怀远不明所以,道:“你原来说过,如果同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就不能有负于人!”
这句话可谓九天轰雷,楼何似盛怒之下一拍桌子,那竹片顿时裂成四块飞散!
“你刚才出去,就是干这个去了?楼怀远你好嚣张!”
很显然在楼怀远眼里,楼何似的脾气莫名其妙,他也发了怒,道:“是她同意了的,为什么我不可以!你前天还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怎么了!”
楼何似听得同意两字,心中电光一闪,喝道:“青心,你这是何意!”
青心垂下眸轻轻的道:“怀远同我……两情相悦,他道由公子抚养长大,故来请求成全,岂料公子居然如此……”她手下一挣,脱开了怀远,道:“青心不敢再望。”
楼怀远抢先一步抓回了她的手,道:“不要听他的,我说可以就可以!”
这段时间楼怀远下山,显然不是同少女交好,而是同青心在一起!楼何似已经料到其中阴谋,明知不可,却还是捺不住怒火,厉喝道:“楼怀远,你给我到一边呆着!”
阴气骤然吐出,卷满一屋,乌黑的铁栅栏突然出现,四面一合,将楼怀远关了个结结实实。随后楼何似手一挥,笼子突然消失在房中。
楼何似回头看向青心,冷冷道:“你不陪在朔饮羽身边,究竟想干什么?”
青心退了一步,眼里有听到不该听名字的怨毒,声音却嘤凄了起来,道:“楼大人,我原来是识得你,只是如今青心已离王宫,只想过个百姓生活,遇到你不过是碰巧罢了,为何你要苦苦相逼?”
楼何似眯了眼,道:“却不是我相逼,正是你在逼我,你千辛万苦拐了怀远,又给他做饭,又给他缝衣,我却不信你是好心!”
楼何似说这番话,却是想到当时。
他算是替凤凰背了黑锅,朔饮羽同青心不想则罢,只要仔细一想,便会将这笔帐全算到楼何似身上。朔饮羽对他已经显示出极度的憎恨,而青心的报复,莫不是在现在开始?
青心默然垂首,道:“楼大人若要如此认为,青心也无办法。大人若一定不许,青心早非完璧,只当被弃便罢,只是怀远生性不屈……若是离间两位,却是青心的错了,还请大人好好管教他罢。”
话一说完,她才转了半步,又低低的道:“若大人思虑后开恩……青心还住在山下。”
楼何似气的说不出话来,要拍下的一掌生生忍住,若青心死了,她的计谋才真的成功了,活人可就争不过死人了,他再说什么,怀远又岂肯信?
长袖一挥,下了楼底。乌黑笼子紧紧扣住四角,楼怀远抓着栅栏,眼里足足要喷出火来,吼道:“楼何似!放我出去!”
楼何似闪身进了笼子,对了扑上的楼怀远,扬手就狠狠扇了一巴掌,怒道:“你昨天怎么说的来着?同我一辈子在一起,都是鬼话?”
不是他气的急了,翻脸如此之快的人,倒是第一次见到,更何况还是怀远!
楼怀远给他压在笼壁,怒的要咆哮,道:“同你在一起,便不能娶她么?我就是喜欢她,喜欢我就做了,你待如何!”
楼何似震的一呆,楼怀远以个少年的模样活蹦乱跳,但实际上还只有两岁。
两岁的孩子……你能期望他懂什么?明白什么?遵守什么?
胸口突然一痛,却是楼怀远猛的挣脱,返身一肘击来!他未及防御,喷出一口殷红,溅的四处星星点点。捂胸急退,楼怀远又抢前来,楼何似右手扬出划了两个小圈,蓦然抓住怀远右手,将人反扣。楼怀远却气急,顺势向左一转,一口噬在楼何似肩上!
衣衫渐渐湿了,鲜血一点点渗出,滴滴答答流下。
楼怀远缓缓龇起了利齿,狠狠道:“让我出去!”
—————————————————————————————————————————
呵呵呵呵……其实真实的原因,各位相信已经看出来了……
那就是……本文开虐了…………
看这边》
《
暗算
楼何似心中绞成一团,猛的闪身后退,遁出了笼子。楼怀远追之不上,撞在栅栏上,怒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楼何似咬牙,道:“怀远,你可知她对你是假意?”
楼怀远怒道:“凭什么?”
楼何似摇首道:“我原来得罪过她……”他话未说完,楼怀远便抢道:“我知道,你拆散她的姻缘,是也不是?她一切都同我说了,你为什么总同她过不去?”
楼何似暗道自己这次阴沟里翻船,青心把先机都抢了个光。他冷冷道:“我没有心情找她的碴!你同她两情相悦,接下来呢?你准备干什么?”
楼怀远哼道:“她说要带我回家乡看看,不要你管,你总当我是小孩!”
青心要带走怀远,绝对没有好心,怀远尚是孩子,偏生又灵力超强,万一失控,如何是好?更何况,万一青心不止利用他,而是伤害他……
从她的表现上看,应该不知道怀远的来历,而且以她的地位和水平,也不可能知道。单这一点,楼何似倒还有些放心。
下定决心,冷冷道:“在没管教好你前,不许走。”
长袖一挥,转上了楼。
只是现在来谈管教,却是天方夜谭。
一连几天,楼怀远在下面闹个不休,他送的饭,送的水全被砸了,而且还不时的发出砰砰声,却是用灵力在撬栅栏。
楼何似好说歹说,少年不听,一进笼子,又遭攻击。一怒之下,索性不管那人,只是过了半月,又磨到一月,生龙活虎的少年饿的奄奄一息。他又心疼了。
为什么楼怀远这么倔?又这么笨?青心见你不吃饭会心疼么?
弄来了新鲜的小鹿肉,细细切了,又用香米熬了,调了味,准备了三四种菜肴,又提了篮子进去。
扶起趴在地上的少年,靠在自己怀里,调整好角度,舀了勺香喷喷的鹿肉粥送到唇边,柔声道:“怀远,喝一口。”
楼怀远微动了动,侧了脸,突然蓦的张了眼睛!
当啷一声,白瓷调羹落在地上,一碗粥倾的到处都是。
楼怀远的右手化成了利爪,掐在楼何似脖颈上,道:“再不放我出去,就杀了你!”
楼何似怔然,这孩子好容易懂了点心计,却第一个用在自己身上。
心突然簌簌的痛,半晌开口道:“怀远,我若不放,你真的就杀了我?”
楼怀远呆了呆,正有些迟疑,瞳孔中突然凶光一闪,厉喝道:“是,我就杀了你!”
楼何似半晌不语,随即道:“就算杀了我,你也不能出去!”
楼怀远怔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