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目露凶光,扑上来抢回泡面,捞光里面所有面条,再把汤倒进肚子里:“值钱有个屁用,又不能吃。”
“你家很有钱?”
“有钱我还在这?”程越很没好气,“那是我以前一男朋友送的。估计,世界上用这包的人我是最穷的。反正别人也一直以为是假的。”
程越说着摸摸肚子,觉得不够饱,从于帆换洗衣物的口袋里掏到几十块钱,欢呼着奔出门去买填塞物。
于帆心下怆然,抚着随便扔地上那套箱包,直替它们叫屈,可怜你们跟了程越这主人,连验明正身的机会也没有.他以为不过是个包,别人不过认为是个假冒名牌的包,就是没想到居然是正品。跟了程越真是无比掉身价啊。
后来他送盛家行一小破石头挂件,愣是有人以为是什么什么大师的独一精品。
主要盛家行是个正宗的王子。
现在,这个王子正邀他共进晚餐,花前月下……于帆在想了些十八禁的图片后,时间就所剩无几,忙从一堆衣服里拎出一件最干净的,一路狂奔下楼。公车还是很不给面子的一摇三晃地开走了,于帆在后面挥着手追了一程,那司机甩都不甩他,你当我这是计程车,你挥挥手我就停?
于帆只好挥手叫了一辆正踪的TAXI。
盛家行倚在车上等他,他好像习惯把双手放在口袋里。细细追究起来,那天早上要不是盛家行耍帅一只手拿咖啡,他也不会撞翻他。不过,这么看着他,简直是帅到没天理,于帆差点没滴下两滴口水。
盛家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唰”地取下墨镜,目眦欲裂。于帆顺着他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前,他穿了一件T恤衫,正前方逢着一个人头,头盖骨是可以掀起来的,露出恶心八拉的大脑来。
“哈哈哈……我们老板从日本带回来的,每人一件,男女都有……”于帆看着盛家行恐怖的表情住了嘴。
“给我上车。”
不等于帆坐好,车子已疾驰而出。
“嗯……那个盛先生……方向好像错了,香海在那边……”
“你闭嘴。”
一路下来,景物越来越熟悉。车在他住的楼下停住,盛家行也不等他带路,从他身上搜出钥匙。
“还是跟狗窝一样。”盛家行冷着一张脸,上次还真没发现,床单居然还是唐老鸭的,“你还真长大了……”
于帆有种强烈不好的欲感。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
……
盛家行伸出手:“过来……”
“不要……哇……”
“你过不过来?”
“不要啊,求求你了。”
“你敢不听我的。”
“求求你了,还是不要了……啊……”于帆一声惨叫,盛家行上前反剪着他的双手,把他压制在地上。“你不能这么做?”
“那些垃圾你还留着?”
“那是我的生活用品。”于帆死撑。
“唐老鸭床单、全是口水的枕头、纽扣掉了一半的衬衫、抽丝领带?不是垃圾?”
“全都可以用的。”盛家行手上一使劲,于帆马上一阵鬼哭狼嚎。
“你十七啊?你扔不扔?”
“凭什么?”
“我不喜欢有人邋里邋遢地出现在我面前,更不喜欢我曾在垃圾一样的房间里睡了一晚。”
“我妈妈说,男孩子脏点没关系,会有女孩子帮忙的。”
“噢?你会有女朋友?你不是GAY吗?”
“我可以找个男人帮我收拾。”于帆气得大吼。
“在他和你上床后还帮你清理狗窝?扔不扔?”
于帆凄凉万分地把两袋垃圾扔到了垃圾堆,低头垂手地回来复命。盛家行这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于帆在里对自己说。
刚才他只是嚎叫,现在他只想大哭。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只想和王子共晚餐,但他从不知道和王子共进晚餐时的衣服会让他倾家荡产。瞪着标签上的几个零,几个零好像也在嘲笑地回瞪着他,姿态显然比他高多了。戳戳标签,我戳死你们。盛家行似笑非笑地在他身后。
“这位先生,您需不需要看一下本季的新款?”漂亮的女店员亮出招牌式的职业笑容。
听到于帆的耳朵里就成了“冤大头,您要不要看一下本季你买不起的新款。”
“谢谢,我想我没什么需要的。”于帆扭头就走,被盛家行给揪了回来。
“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不不不,其实我一向胆小如鼠。”
“是吗?”
“是啊是啊。”于帆点头。上帝,我知道我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更不该在脑子里非礼优雅尊贵的王子。我真的没想到王子是这么贵的。
盛家行对一个店员说:“随便拿一套合适他尺寸的让他试穿一下。”
于帆怒目相向,赖在更衣室前:“姓盛的,你是不是在整我?就算我色胆包天,天天盯着你看,想象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你也不用这样来整我吧。都是圈子里的人,相煎何太急……”
“谁和你是同一个圈子的人。”盛家行冷笑。
“你……不是……”于帆愣住了。他不是,也对,那晚他来到酒吧就已经半醉了,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GAY吧里。
“受打击了?”盛家行靠在门口,“就算我是,你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于帆苦笑,嘴上痞痞地说:“因为你睡过我的床,盖过我的被……”
盛家行不耐烦,刚想甩上更衣室的门,被于帆揪住衣领。
“姓盛的,你耍着我好玩?”
盛家行拿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把开掉的纽扣扣回去,忽然笑了一下:“对了,我不是同性恋,但我是双性恋。”
于帆“啊”的一声,在里面边换衣服边骂:靠,双性恋,老子最痛恨双性恋,最没节操的就是双的,男的行,女的行,看着男的想着女的,看着女的想着男的,妈的。
于帆换好衣服往镜子前一站,还真有点世家公子哥的样子,可惜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于帆有一秒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中,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加赞赏:“哇,你真帅,我简直爱死你了。”转头凑到盛家行耳朵边,“姓盛的,我先告诉你,我连这件衣服的袖子也买不起。到时丢人丢大了,你可别怪我。”
“又想当癞皮狗?”
“你别侮辱我的性别,母狗才癞皮。”
这两个人咬耳朵互损,单就外表上看,很令人赏心悦目,不过,因为表情很诡异,凑一块合计什么似的,怎么看都像两衣冠楚楚的骗子。
香海是家很有名的中餐厅,来此用餐的半数以上是名人,坐那用餐指不准隔壁桌戴一大蛤蟆镜欲盖弥障的就是一巨星。香海的老板康诚是个GAY,香海风头最健的时候,一本杂志不失时机地采访了康诚。因为当时,香海还是本市第一家以药膳为主的餐厅。问起康诚的婚姻问题,这个非常有味道的男人坦白自己与人同居,并且,对方是一个男性。
这下子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一干人全在猜测他的同居人是谁。从明星一路猜到香海的掌勺大橱。结果却跌破全民眼镜,他的同居人是他的死对头,一本八卦杂志的老总。
大家从报纸、电脑、杂志等等等媒体途径得知这个信息,还坚信不疑。没想到仇人变情人,要不是当事人现身说法,每个人都觉得是在忽悠。
再加上他的同居人实在不是什么东西。该人杂志的宗旨就是挖名人隐私以及名人七大姑八姨的隐私,这让所有有点名气的人提到该杂志都是咬牙切齿的,虽说这个年代,出名要靠炒作,要靠爆量,有时别人不爆自己也会爆。可该杂志却正儿八经地声称,他们只八卦真实事件,绝不会弄虚作假。
香海与之结仇就成了必然的事。谁让这么多大名人小名人全挤这餐厅用餐啊。以为弄两保安,立一禁止拍照的告示牌就可以解决问题,高枕无忧了?该杂志养的一帮狗仔为了工作与奖金使尽一切法宝在香海割肉吃,割得每个人痛得泪往肚子里面咽。
该人还放话:媒体有播报权,你们做了,我就有办法挖出来,你们没做,就算我们能撬开你的保险箱掸到里面的一颗灰,也撬不到你们的事。
至于香海营业额下降,城门失火,总会殃及池鱼,但也不能为此剥夺说真话的权利,更不能以此让我们不把真实的事件摆出来。
就这两水火不溶的两人居然还正儿八经地同居还宣称: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基本上不会分开。
好事者寻思,这话估计是八卦杂志老总说的,听听,这话多刁啊,说了跟没说似的,占尽了便宜。
他们这一搅和在一块,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是歪的,你也不好意思再挖人墙角了吧。兔子总不吃窝边草吧。可这兔子长了一嘴毒牙,窝边草照啃不误。
他们员工自己把自己老板的隐私给爆了,下一期杂志上登着两人逛超市,一起买生活用品的照片,明显是偷拍的。好在,这人也不生气,并为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员工脸带得意之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重点却是在下一句,大意是,我连自己的隐私也卖了,能放过你们的吗?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无耻之极,也只有极度不要脸的人才干得出来。
第三章
于帆来过一次香海。刚入公司时,他们老总请所有新员工来香海聚餐兼发表了一番类似什么一个公司就是一个大家庭,希望大家不分彼此、同心协力的话。这一餐吃得他们这帮刚出校门的热血青年热泪盈眶,发誓要对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于是乎,这一餐饭下场就是让他们干得比老黄牛还要卖力,捧着微薄的薪水唏嘘不已。
然后,这种戏码会时不时地再次上演,时间都是在新血涌进公司的时候。他们这帮混成老油条的职工大叹老板为人阴险,再冷眼看着那帮菜鸟如同自己当年一样热血沸腾地回来。
捧着菜单,潸然泪下,当年他的忠心就是被这些菜给哄去的,现在把菜价一加,才发现他的忠心居然这么廉价。
盛家行点点头,对他们老板的做法表示赞同:“这跟赌博一样,最后赢的总是庄家,最后占便宜的也肯定是老板。”然后对于帆加以鄙视,一顿饭就给收买了。
于帆笑:“那时我们是刚出校园的学生,一碗牛肉面三块钱。”
盛家行更加鄙视:“对环境形势评价不当,你以为办公室是学校教室。一个老板给你一块钱,你肯定要帮他创造十块钱利益。你以为是白给的。”
于帆差点拍桌子:“你们这帮黑暗的资本家。”
盛家行喝一口普洱茶:“别把我和你们老板相提并论。”
“难道你对员工很慷慨?”
“噢……”盛家行说,“我给他们一块钱时,他们都会以为自己拿到的是五块钱。”
“那你需不需我还你十倍的衣服钱?啊……我会破产的。”
“你有产可破?”
于帆顿时哑口无言。
盛家行想了想,好心提醒:“现在欠钱的比还钱的大,你大可以赖掉,大至上我不会为了这件衣服把你告上法庭或者买凶干掉你。”
于帆也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很兴高采烈地说:“那个,我妈妈说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我又没有这种偿还能力,不如肉偿吧?”
“我从不做委屈自己的事。”盛家行说,“而且,我对一具躺在唐老鸭床单上的肉体实在没什么性趣。”
“盛先生盛先生……我们中国人讲究本质,您买东西不能只看表面,注重包装,您需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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