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就像平衡,少了、多了都会破坏平衡……包括有人想踢出其他两人来与剩下的那个人享受平衡。」
「你在暗示什麽,流?」肃著一张脸,即使这样还是英俊的一张脸,从客厅的沙发椅站起,高大的身躯看来很有威胁性,但他知道,他们三个人是不可能威胁彼此。
「没什麽。」笑了笑,宛若春风吹来花正开。「只是在讲一个荒谬的故事罢了,你不喜欢听,我就说别的。」
「我想听,而且很感兴趣。」紫露出以往一般邪恶的笑,眼睛里什麽情绪也看不出来。
流走过来,搂著与之平高的肩膀,装满友情的一个拥抱。「我只是想说,再怎麽样,这个平衡就快结束了,不是吗?奇?」
对呀……天气明明不冷的,五月天对台湾的天气来说,很热了。
可是他却感到冷,冷的不是皮肤外表,冷的,是人心。
披著唯一的一件床单,向德恩赤著脚走到窗前,毫无阻碍地透过落地窗望出去,一片大得他之前没见过的花园,各式各样的花朵、不时还藉著风将花香传来房里,鼻间时时充满著花的味道。
但是,来到这里几天都望著同一副景好几百遍,心中的那股震撼,早就没了。
已经三天了,怎麽他的家人不会为他紧张吗?
想必奇做了万全解释,向德恩该觉得家人们笨吗?该觉得学校的人们笨吗?
房间传来开门声,有人进来,不用看,向德恩也知道那是谁。
果不其然,来人轻轻地从背後抱住他,顺手伸进披在身上的床单内,里面是一丝不挂的。
「我什麽时候可以回家?」问得很淡,好像这件事一点都不重要的样子。
「我什麽时候阻止过你?」奇硬是扯开被单,低下头吻著光裸的肩、抚著滑嫩的腰身,那是昨天才爱过的地方,全身──从头发到脚趾,都仔细爱过。
忍无可忍,向德恩使尽吃奶的力气转身推开比他高快一颗头的身体。
「你──」整个脸霎时红起,向德恩拾起地上的床单重新盖在身上。「你不让我穿衣!这叫我──怎麽回去!」
没错,自从星期一的下午,在奇的侵犯下昏死之後再度醒来,他就被带到奇独自拥有的别墅里,直到今天星期四,第四天的早晨。
不让他穿衣服,说是喜欢他裸体的样子;不让他洗澡,而是奇亲自帮他洗;不让他好好睡觉,几乎是和对方在床上度过这些天。
每天的每天,只要他睁眼就会问奇:我什麽时候可以回家?
答案总是千遍一律的,而後果也只有那麽一个……被压在身下的那一个。
没有喘息的空间。
「我喜欢你裸体的样子。」
这个答案,就算是奇不开口,向德恩也可以从他的眼里读到这项讯息,那双饱含欲火的双眼……让他害怕。
不只是精神害怕,身体也叫喊著痛苦,像昨天,又有血丝流出来了,奇却还是不罢手,也讽刺地提醒著他,这副身体……半年多来哪一刻是完整无缺的?
「别这样……你让我回去吧!」握紧拳头,指甲刺入肉里却没有痛觉,难道他真的无感到这种地步了?
「这麽急做什麽?反正你现在回去,你的家人也没一个在。」
「你说什麽!你对他们做了什麽!」下一秒,向德恩冲向奇抓起他的前领连披挂在身上的被单掉了也无力管辖,力气虽然薄弱,眼神却是坚强跟……恨。
他怎麽──怎麽可以!
「瞧你紧张,只不过请你爸妈的公司给他们点出差机会,给你弟一个去外县市棒球比赛而已,你以为我会杀了他们吗?」
阴著一张脸,奇抓开他的手,这会儿光溜溜的食物主动上门,他却没有了那欲火,仅仅是走到床边坐下。
「你要离开,可以。」
一句话,稍稍几个字,将向德恩打得精神起来,撑大著眼睛再次冲向奇的面前:「你说真的!是真的吗?」
「对,还会给你一套漂亮的衣服穿。」奇指了指他的裸身,向德恩红了脸尴尬地以手遮著重要部位,奇面无表情地续道:「但,你得先告诉我,你那个样子……多久了?」
不解地抬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麽,过了几秒,不只红脸、向德恩整个身体都红了起来,脸上不是害羞,而是比屎还臭的脸。
这应该是个心病吧?
至於多久了?他也不清楚。还这麽年轻呀……往後他更不想靠药物来帮助,他一直是这麽告诉自己的,只要远离这三个人,还是可以恢复正常的吧?
──性器官勃起功能障碍,简称性无能。
他还以为没人会发现,这种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是身体在抗拒著激烈又疲倦的Xing爱,那三个人只顾著找自己的乐趣,哪还管得了他呢?
到底多久了?
忘了,这种情况也许是逐渐性的,一个月前?两个月前?三个月前?
「多久了?」
「不知道,我没算过。」
「那知道是什麽原因导致的吗?」
「……」哈哈……向德恩突然想笑,导致这样结果的人正在问他呢,就好像打了别人一拳又紧张地问:谁打你了?!
沉默散开,话题也因为答者的顿住而结束。
奇始终看著一脸清秀又无可奈何的他,那打量的眼神……很令他不自在。
「好,你走吧。」向德恩点了点头,正要起身。
「等等。」连忙地抓住他的手,奇缓道:「但是我有个条件。」不意外地接收向德恩发狠的瞪视。
「我想吻你。」不是开玩笑的语气,也不像是要捉弄,奇的表情,很认真。
向德恩疑惑地看他,猜测他究竟耍什麽花招。
当他是默默准许,奇欺身上前封住对方欲拒的唇,如狂风暴雨般──
刚开始的挣扎不过一两下,实在抵不过强大的力气……对方是三料冠军呀,向德恩轻轻将手贴在奇宽大的肩膀上,微微颤抖。
更过份的都做过了,何况是一个吻?
原本狂暴得像是要将他吃下去一样的吻,因为停止拒绝而变成一个深入又温柔的吻,奇的舌头向他卷来,舔著、吸著、爱抚著……
大掌也从向德恩的腰部渐渐下滑下滑……覆盖在男性脆弱的地方上。
他很乖地闭上眼,没有反抗,一切都交给奇去了,反正他要做什麽事情,不到得手是不放过的,何必去浪费气力呢?
眼前黑黑的什麽也看不见,只用身体去感觉,幻觉吗?竟然有轻飘飘的感受。
奇离开他的唇,缓缓地吻下、再往下,将他平躺在柔软的床上,双手轻轻地在他身上游走。
好像他的身体是世界地图,奇则去征服这世界,用嘴。
「嗯……」轻哼声,好像是鼓励奇更加勤奋的催化剂。
最後,到了始终软垂的地方,奇竟然毫不犹豫地含进去。
那是烫人的热度。
「不要!放开……不……」
Xing爱游戏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地方曾被用手照顾过,可是後来,不知道那三个人是不是怕麻烦还是觉得恶心了,这个地方就被冷落。
从那天起,应该是吧,就没再雄风过了。
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是正常;可如今……这个脾气燥得要死、永远也觉得他不可能会为别人服务的奇,竟做了……
「够了,没用的……奇,停止吧!」推阻著黑色的头颅,向德恩欲起身却起不了,一只力量够足的大掌压著他。
突然!雷电感受一般,急速的尿意冲向中央。
「啊……」
勃起了。
全数吞了进去,连一滴Jing液也没有外露,进到奇的胃里去了。
难堪地红了脸,不敢去看奇的眼睛,身体轻轻地发抖著──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吃了自己的……
不料他轻笑著满足,向德恩怯怯地望过去,其实奇是一个很帅的男孩子,尤其是笑著,光芒万丈也不过如此。
「是我赢了吧?」奇得意地笑,还不时舔著嘴唇,更让向德恩想找个大洞攒。
「别、别这样。」
「害什麽羞,这不是正常了吗?」又笑了两声,奇却马上敛起脸,以一种难以明定的眼神看著向德恩,久久……
「干嘛?」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叹了口气,奇走出房门不一会儿拿了套衣服扔在床边:「穿上了就走吧,司机在门口等你,到毕业前你是不会看到我了。」
向德恩惊讶地转过头,嘴巴开开合合像是想说些什麽却说不出口。
他终於……终於可以摆脱恶梦了吗?
第五章
为著眼前的幸福高兴著吗?
却不知道,那短暂的幸福後面,是恶魔的怀抱。
──Kay Chen
还不到一个月就毕业,即将升上大学的紧张心情跟要结束一场宴席的悲伤,凤凰花就要开了啊。
台上的老师讲著没人听的课,底下学生各做各的事,向德恩也不例外地,靠窗户的位置让他有种往外头看风景的习惯。
算起来也有半个月了,再没见到那三个人。
那次跟奇荒唐的交合彷佛是人生最後一次跟同是男性来Zuo爱,那次跟紫的独处好像是分别前的最後狂野,还有……忘不了的美丽容颜,流优雅地读著书,从窗外进来的风……吹著他柔软的头发。
这一切,从毕业旅行开始,好像才昨天发生的一样。
终於要从地狱里爬出来了,过往的两个星期日,从他没有被「召唤」的这点看来,那三个人是决定放了他。
到毕业前你是不会看到我了……
不知道那所谓的看不到「我」就是奇代表著三个人在说话,是的吧?他总算可以安心的睡觉、安心地和五荣小刚和阿直他们一起打闹来度周末了。
而且推甄的结果也出来,他们四个打不死的死党完成了考上同一间大学的梦想,台湾最好的大学,五荣还叫著他不许再躲在家里死不肯出来见人。
是啊……亏欠他们几个了,考完之後「那样」的模式仍存在,几乎无法见到他的好朋友们一面,可现在……
他终於知道了为什麽历史上,那麽多人抛头颅撒热血地为了古代来说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自由。
身体可以一天一天地好起来,记忆也会一天一天地淡忘去,人就是这样地活著,不可能一辈子就为了一个污点而赔上一生。
而且,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噗──」一个喷啤酒的动作,已经让向德恩的脸满是酒渍。
「卫不卫生呀你。」
夸张地抹了下脸,向德恩拾起桌上装满水的杯子没风度地回敬一泼,想不到这阿直奸诈小人头躲了过去,将这水全数贴向正拿甜不辣来的小刚,脸上的青春痘颗颗都照顾到了。
「什麽──你泼我,看我不!」果然是不落人後的小刚,气得鼻梁上的眼镜抖啊抖的抓过五荣手中的果汁一倒──可能是刚才那些在他眼镜上的水阻挡了他的视线,这回有色果汁全数在阿直的头上。
恶~~还黏黏的。
「哇咧,你有没搞错!」阿直马上抄了杯加料汁往右一撒,哦,一堆黑黑红红看不出什麽东西的料占满五荣自傲的俊脸。
「干我屁事啊!」立刻发出五荣式叫啸加狂吼。
「哪……这回大家都共患难到了呀,公平公平。」向德恩撇撇嘴。
静默了三秒,四个人爆笑出声。
一同看了看周围,小吃店老板、顾客们傻了眼盯过来看这四个高兴地互泼啤酒的白痴。
能这样,真好。
就这样,真好。
多久没有笑到流眼泪了?
旁人也许看不出这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可是,向德恩就是觉得好笑,他的死党们也觉得好笑,这样,就好了。
「那你什麽时候要带她来让我们瞧瞧啊?」
向德恩双眼发愣直视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