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 by 江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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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烟 by 江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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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这回我来捉弄它一下!”殷适兴致勃勃地想,念起咒语,设了一个小小的陷阱,然后耐心坐下来等着嘉止。
  不多时,一条棕色的身影闪过长草,殷适精神一振,笑逐颜开地叫:“嘉止!”
  狐狸跳上一块大石,居高临下望着殷适,没有像平时一样扑上来跟他玩耍。
  “嘿嘿,嘉止,过来嘛,看,我带了血丹果给你,这可是极难得的宝贝哦,我师父说修道之人经常服用的话,可以增进修为,益寿延年。”
  狐狸低头看了看放在殷适面前一步远地上的红色果实,甩了一下尾巴,不动声色。
  殷适心中着急,脸上堆满笑容,殷切地道:“快来吃啊,我舍不得吃留给你的呢。”
  狐狸不紧不慢地坐下来舔自己的毛,大尾巴甩来甩去,深秋将至,它的皮毛愈发丰满,在阳光下反射出丝缎般的光华。
  “这家伙不会这么精明吧?难道它看出来了?”殷适心里暗暗嘀咕,脸上笑容不减,又叫:“嘉止,乖宝贝,过来玩嘛,人家想你得紧。”
  狐狸打了个哆嗦,嗖地一声跳下大石,消失不见了。
  “唉!”殷适垂头丧气,心想早知道就不设这个陷阱了,现在倒好,没人陪他玩了。
  一只灰兔蹦蹦跳跳地穿过草地,好奇地看着那粒闪闪发光的红果,凑近嗅了嗅,张嘴咬住,突然身子倒立起来,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绳索倒挂起来一样,惊得它拼命挣扎,却只在空气中来回打晃,毫无办法。
  殷适捧腹大笑,又伸指点了一点,兔子开始在空中来回飘荡,一会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又横着快速旋转,等殷适把它放下来时,它像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吧唧一声倒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能比较正常地走路,扭扭歪歪地钻进草丛里去了。
  殷适笑得肚子疼,抹了抹笑出的眼泪,正想象着如果是嘉止被这样捉弄会怎样有趣,突然觉得头脑一晕,仰身跌倒,他身后就是悬崖,待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拼命扒着崖边,全身挂在悬崖之下,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震惊
  “救命!救命!师父!”殷适放声大喊,没收到任何效果,只好自己努力向上爬,这悬崖极陡,崖顶岩石突出,底下却又凹了进去,他双脚乱蹬,全碰不到着力之处,仅凭几根手指紧扣岩石,几乎支持不住,心下惊惶,又大叫:“师父!嘉止!救命啊——”
  头顶突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原来是狐狸回来了。
  “嘉止!”殷适又惊又喜,却又失望,一只狐狸,怎么救得他上来?正拼命想着移形术的咒语,突然手指上一暖,被狐狸的爪子踩住了。
  “咦?”殷适奇怪地望着它,竟然看见狐狸眯着眼睛坏笑起来,爪子轻轻刨刨他的手指,然后用力一踩。
  “哎哟!”殷适痛叫一声,险些松手,忙道:“嘉止,对不起,我不该想着捉弄你,你原谅我这一次!”现在他相信嘉止不是一只普通狐狸了,虽然他还看不出它的道行深浅,但很明显,眼前的事故肯定不是平白发生的。
  狐狸斜过眼睛看他,眼神里分明是不屑,殷适急忙做小伏低:“好嘉止,原谅我这一次嘛,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真的没有坏心!”看它昂头不理,急忙又道:“嘉止跟我最好了,肯定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对吧?”他双臂累得直颤,额头上汗珠直滚,实在支撑不住了,哭丧着脸道:“还不肯原谅我吗?一会儿我掉下去摔成肉饼,你就原谅我了吧?”
  突然屁股上有轻轻的力道在碰,他回头一看,一个一尺来高半透明的小人儿正飘在半空,用力推他的屁股。
  “啊,小兰花,你真好,不过你推不动我的啦。”殷适感激地道。小小的兰妖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还是推不动殷适,只好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飞到他脸旁边,瞧着他发愁。
  突然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甩过来,殷适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无暇细想,伸手抓住了那条尾巴,身子一轻,呼地一下被揪了上来,跌趴在岩石边缘。
  “啊呀!”殷适揉着被撞痛的下巴,呲牙咧嘴地爬起来,看见狐狸站在两步之外甩着尾巴,不满地理顺被揪乱的毛。
  “好嘉止,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殷适笑眯眯地道谢,突然想起自己掉下去说不定也是这只狐狸捣的鬼,一时心中不愤,正想着使个什么法术教训教训它,却见嘉止一跳跳到他身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殷适满腔怒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抱住嘉止坐在地上,把脸埋在它暖绒绒的毛里,叹道:“好嘉止。”一时心里又想起了自己的嘉止,想起了两个人那些甜蜜的往事,心中发热,叹息一声。
  嘉止难得地乖乖被他抱着,殷适把手插在它厚密的毛里,又慢慢说起自己对嘉止的思念,回想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狐狸一动不动地听着,不远处悬崖下的白云一片片飘过去,风里带来清爽的草木气息,半透明的小兰妖坐在飘带一样的云雾上,自在地玩耍。
  殷适说得累了,抱起狐狸,看着他黑亮亮的眼睛,道:“如果嘉止现在陪着我多好,师父说修道是快乐的,可我觉得如果跟嘉止一起修道才是最快乐的。”
  狐狸的眼睛闪闪发亮,似乎有话要说,殷适亲了亲它的鼻头,道:“嘉止一定也很想我的,修道生活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他能跟我一起修行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师父怎么为难我也不要紧,只要让我跟嘉止在一起。”他把狐狸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它毛茸茸的头顶,心中充满希望,怀里暖暖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狐狸动了一下身体,突然听殷适又道:“嘉止好象有事瞒着我呢。”狐狸竖起耳朵,殷适自言自语道:“还记得师父刚来的时候,嘉止似乎跟他认得,两个人说的话我听不懂,嘉止不喜欢我师父,我师父也不像对我那样对嘉止,从那以后他们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可我好几次问他们,他们都说不认得对方,哼,都不跟我说实话!”殷适忍不住抱怨几句,又道:“嘉止很聪明哎,他看我太爷爷的书就学会好多法术,有时比我还厉害。”他偏头想了想,道:“嘉止比我聪明多了。”
  狐狸甩了一下尾巴,似是表示同意,殷适又道:“可他有事瞒着我也不好啊,我都没有什么瞒他的。”狐狸又甩了一下尾巴。
  “每次我想问他话的时候,总被他打岔过去了,他太狡猾了,不过每次我们见面的时间那么少,我也舍不得浪费来问话,唉,要是我能早点见到他就好了。”狐狸扭动身体从他怀里跳出来,默默地望着他,殷适伸手轻轻抚摸它的下巴,狐狸舒服地把头靠过来,又舔了舔他的手指。
  “师父说妖和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妖有野性,会伤人,我就不觉得。嘉止,如果你是狐狸精……呃,对不起,我是说如果你是修道有成的狐狸,你也不会去害人的,对么?”
  狐狸眯起眼睛看他,一动不动,蓬松的毛却竖了起来,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殷适小心翼翼地看它脸色,再次放柔声音道:“好嘉止,你是一只好狐狸,对吧?”
  狐狸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殷适才喊了一声,已经看不见它的影子,他一个人怅惘地立在秋风里,黯然伤神。
  殷适热切盼望着早日与嘉止团聚,但事与愿违,枫川要求他专心修练,在达到规定的标准之前,不准下山。
  殷适无法可想,只得照办,谁让师父比他厉害呢,如果他不听话,受罚的肯定是他,别看枫川师父总是面带微笑,其实作弄起人来兴致勃勃,似乎还恨不得殷适经常不听话呢。
  “哪有这样的师父!”这天殷适又溜出来见狐狸嘉止,追逐打闹了好一会儿之后,一起坐下来休息。殷适不满地道:“一完不成功课就罚我,想逃都逃不过,唉,真是的。”他摸摸嘉止的毛,叹道:“还是我的嘉止好——不管是真的嘉止还是你,都这么可爱,从来不会害我。”狐狸扭过头来看他,呲了呲牙,爪子尖伸出来刺了他手心一下。
  殷适忙笑道:“哈哈,当然我对嘉止也最喜欢了,你们两个我都最喜欢了。”他把手伸进狐狸暖暖的长毛里,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满地白雪皑皑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暖融融的狐狸,真是幸福啊!
  “活的狐狸多好,又暖和又可以跟人玩耍,为什么有的人喜欢把狐狸皮剥下来穿着呢?难道因为那样比较轻便?”
  嘉止颤抖了一下,警觉地盯着殷适,殷适忙抚着它的毛道:“我才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呢,我就喜欢抱着胖乎乎的嘉止,这样摸起来才更舒服。”伸手在它软软的肚子上摸摸捏捏,不禁想起自己的嘉止那柔嫩光滑的肌肤,欲求不满,难过地怪叫一声,吓得狐狸一哆嗦,跳出他的怀抱。
  “哦,嘉止!嘉止!!”殷适在地上打了个滚,用力捶捶地面,闷闷地叫:“我想死你了,为什么你都不来看我?”
  狐狸默默地望着他,见他狂暴地跳起来乱踢石头,又冲着无人的空谷大叫数声:“嘉止——”
  殷适发泄了一通,心里松快了些,再回头时,却不见了狐狸。
  “唉,连你也不理我了!”殷适无奈地坐倒在地,垂下头。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被一点声音惊动,抬头一看,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定睛再看时,被火烫了一样蹦起来,大叫一声:“嘉止!”
  面前的少年笑容灿烂,不是嘉止是谁?瞬时间殷适高兴得胸膛如欲炸裂开来,一个虎跳扑过去,把他牢牢抱在怀里,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口干舌燥,半晌才能说话,问道:“嘉止,真的是你!”
  “废话,不是我是谁?”嘉止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他的拥抱,喘息一下,挑起下巴道:“难道你以为我是你那只狐狸?”
  殷适张口结舌,挠头笑道:“啊,你知道啦?”
  “哼!你老是抱着它卿卿我我的,早把我忘在脑后了!”
  殷适一听大急,忙上前拉住他手,叫道:“冤枉啊!我明明想的是你,因为见不到你,才给它取名叫嘉止,寥慰相思!”
  嘉止脸上有点红,哼道:“寥慰相思!你明明是喜欢上它了,抱着它又亲又摸,爱不释手的,还相思我什么?”
  殷适尴尬笑道:“哪有哪有,我抱着它的时候,都是叫着你的名字,不信你问它!”忽然想起“它”是一只狐狸,却怎生问法?
  嘉止用力甩开他手,恼道:“我来看过你很多次,没一次不见你抱着它的,分明是被它迷住了,所以我才不出来,哼,你不是修道的么,怎会不知道它的原形?”
  殷适奇道:“它的原形?你是说嘉止么?”忽然省悟面前的这个才是真嘉止,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
  嘉止怒道:“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殷适道:“我真的没看出来,嘉……那只狐狸怎么啦?”
  嘉止向旁边呶一呶嘴,冷声道:“你自己看!”
  殷适一回头,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一个穿红衣的小姑娘笑嘻嘻地立在七八步开外,向他招了招手。
  “你……你是?”
  “我是嘉止呀。”小姑娘蹦蹦跳跳跑过来,扑在殷适怀里,吊住他的脖子,便凑过来亲他,殷适手忙脚乱推开她,涨红了脸道:“别,别这样。”一边说,一边眼光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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