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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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舞(穿)-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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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份上,能借给我国两万石粮食渡灾,使百姓不致流离失所。”不敢再看龙晴明的双眼,柳思垂下头,不想刚好看见一只纤长秀美的手从青色纱帐中伸出,属于男性的骨架优雅有力,扯住青东王的衣袖摇了摇。 

龙晴明似也注意到柳思的目光,不露声色地将原本置于膝上的左手伸向身侧,垂下的衣袖随即遮住两人交握的双手,温言道:“贵国主上素来英明强干,怎会为些许小事忧心至此?”肩膀晃了晃,左手又向后伸了些,似被帐中人拉入幔中。 

“若我王知自己如此陛下得欣赏必高兴不已。”不知为何,柳思的眼一直追着龙晴明没入纱幔后的衣袖转不开眼光,“柳思临行前,我王要柳思替他传句话给陛下——他请陛下‘好歹记着过去的情分’!” 

此言一出,龙晴明一直带着淡笑的神情突然一僵,随即眉头微皱,露出吃痛的样子,隔了一会儿才苦笑着说:“风华与朕好几年的交情了……”脸上又僵一僵,“本来,西白国出了这样的事,原该不等贵使前来我国就有所关照才是,但我国近年来连年征战,并无多余存粮可接济别国……贵国东南六郡正与我国接壤,蝗灾并非只在贵国肆虐……贵使一路东来,想必也有所见——青东西部边境农田已被吃空……光振济本国灾民朕已觉吃力,所以,实在难以援手。”言毕,倾耳似在细听什么,一会儿后道:“风华四年前向朕借兵时曾承诺过以五年为期将那六郡土地为谢礼送予青东——幸亏当初说的是五年!要约定的是四年,麻烦的倒是朕了。” 

这不是趁火打劫么!柳思咬着牙,心中暗暗怒道。四年前,青东国设计挑唆玄北南朱联手出兵西白,逼得风华不得不向青东借兵抗敌。那时节生死存亡只在瞬息之间,风华无奈,为打退两国联兵,只能忍气吞声让青东将雷河东岸近三百里沃土全部割去才得到青东最精锐的部队“青龙军”相助击退南北两国。事后更被武心肃要胁在五年后割让东南六郡——那已是西白国中仅存的可供耕种的土地——其它国土皆为茫茫草原,只能供放牧牛羊之用。 

虽然说 “幸亏”,但柳思心知肚明,龙晴明是暗示西白尽快将六郡膏腴之地献上——临来时,风华早料到青东会如此表示,特意关照柳思只要能带回两万石粮食,即便立即将这东南六郡双手奉送给青东也无妨。明知此举必为,柳思偏偏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出口嘲道:“此地终归陛下所有,西白国便早个一年半载的将这六郡相赠又如何?其实不单这六郡之地——以我王对陛下的心意,只要陛下肯委身下嫁我西白之王,那时整个西白还不都是陛下的?”原以为龙晴明人大发雷霆,谁知柳思抬头一看,堂堂青东王正一脸呲牙咧嘴痛不可忍的表情,似乎连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倒抽好几口冷气才道:“你回去告诉风华……他再这样……迟早会被我家摄政王剁成肉酱……”微微扭动身体似在挣扎抵抗来自身后的攻击,脸上露出苦笑:“柳使君先与景相退下吧……关于借粮与土地的事……朕过几日再召你详谈……哎!……你们先退下!” 

堂堂青东王竟连一个男宠都降服不了?柳思忍着冷笑转身向外走去,未至门口,就听到类似布帛撕裂的声音,转头却见一床蓝色纱幔被扯断半边,兀自吊在空中摇晃,青东王已整个扑入床内,又笑又喘地叫着:“没力气?刚才整我的时候倒有力气嘛?求饶也没用……” 

“柳使君?”景凌示意有点看呆住的柳思离开小屋,转身为自己的主君掩上门,耐着笑扬声向屋内扔下一句:“主上请手下留情……明天就是大典了……可别弄得两个人都起不了床才好!” 

“只要有一个人能出席就行了对吧?”屋内传来的笑声已变得隐约。柳思望着被掩上的木门,此时才猛地醒悟过来——难道那帐中人竟是摄政王武心肃? 

不可能!柳思随即推翻自己的想法,那个高贵傲慢、浑身上下散发着如同黄金军刀般华美危险的气势的男人……怎么可能发出那种媚得销魂的声音? 

第二天是青东王即位五周年的大典正日,柳思注意到,摄政王缺席了白天的典礼,只在晚间的酒宴上露了面,整个人懒懒的,虽然依旧像一柄黄金军刀,却仿佛被套上了嵌宝镶珠的鞘,而青东王呢?虽也是一副全身无力的样子,但时不时露出的贼笑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刚刚偷吃到饱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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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边露出一抹笑,似悲凉,又似讥嘲。“我为了你,争权夺势无所不为,想不到却被你当成威胁,呵,多可笑?你想杀我呢……后来,不知怎么,宫庭中传出不利于你的流言……你以为是我干的,其实不是,我比你更想知道是谁做的这种事……更想把他们碎尸万段!”
“九月初,我不得不去北疆整备军队,临走时,心想我已在京城内做好了所有的安排,以为这样就没人能伤害你了……谁知……谁知竟然……竟然……”他深深吸口气,细长的手指揪着自己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似的,“我什么都不管地赶回京,没想到那个老色鬼竟说……他竟说要废了你,立我为储!他以为我很在乎呢!那时,你投水寻死才被救上来,整个人好像傻了一样,不哭不闹不说话,我心都快碎了……那老色鬼却想碰你第二次!……我忍无可忍,杀了他,三天秘不发丧做好所有准备,第四天就让你登基……以后,我一直哄着你,宠着你,我想,我一直这样对你好,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吧?想不到,你却喜欢上那个风华!”他看着我,微微笑着,却显得无比悲伤,眼神哀凄,闪着希冀,“你不要理那头白虎好不好?我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我会对你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好,所以,你对我专心一点,好吗?”
好吗?好吗?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心肃?我不是龙晴明,不是那个你深爱的人,不是。你知道吗?你的目光像撞上纽约双子塔的两架飞机,呼啸着扎进我的心脏,使我能听到自己心中的某种东西呜咽着,慢慢崩塌。
对不起,心肃,也许这对你太残忍,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你所爱的那个人,他已经不在了。我闭上眼,仰起头,让眼泪流回自己的双目之中:“对不起,心肃,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并不是龙晴明你所爱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故意漠视他惊诧至极的表情,我继续道:“龙晴明早已投水身亡而我,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
他脸色苍白,颤抖着,迟缓地摇头,脆弱得像个水晶娃娃:“你……骗我……对不对……”
“不,我没骗你!”我不忍看他哀怜的样子,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却在碰到他之前把手收回,“他真的已经死了。”
“那你是谁?”
“我说过,我只是一个无名的孤魂野鬼。”
“我不信……我不信!晴明,你……别因为生我的气就编这样的话来骗我……我受不了!”他看着我,“告诉我你的名字,否则我不信!”
“我不能名字,对我而言,是致命的要害。我不可能在无法自保的时候把名字告诉别人!”我深深地叹口气,他备受打击的样子让我觉得无比难过。“比较一下龙晴明对你的态度和我对你的态度,我不相信你连一点差别都感觉不到。”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受了那样的打击……长大了……或者说,我希望这样……”他目中的光芒越来越冷,已近乎没有温度。
我无法直视他的眼神,扭过头,问:“‘怨别离’真的没有解药吗?”
他不答,冷冷地盯着我,眼中像闪着两团幽蓝的鬼火,“你还要解药做什么?你害死了他,又欺骗我那么久你以为我会任你活下去么?”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绝美容颜此刻向我展现的,是能令修罗恶鬼都发抖的凶狠杀机。他抬起左手,指尖闪着青色的光球那应该就是他的秘技“青光雷”,“你,不用考虑遗言了!” 他温柔多情的声音变得冷酷至极。
“把解药给我,我还你一个龙晴明一个和从前一模一样的龙晴明。”我吐出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青光雷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消失了,他强装冷静地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把怨别离的解药给我,我还你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龙晴明!”尽量不去看他瞬间闪过惊喜的脸,我痛苦地闭上眼可怜的人啊,你可知道,我是在骗你么?
恒者为“常”变者为“非”这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个最基本的法则。生者遵循着“非”的法则,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所以才有“世事无常”这句成语。亡者则遵循 “常”的法则,任凭斗转星移苍海桑田永远保持着死时的样子再也不会有改变他们会恨着死去那一瞬所恨的人,爱着死去那一瞬所爱的人,等着死去那一瞬所等的人直至地老天荒永不变。
心肃,你可知道,若你答应我的条件,你只能得到一个永远恨你,恨这个世界的龙晴明?你可知道,即使你把整个世界,哪怕自己的生命都奉献到他的脚下,他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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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别离是没有解药的……”他沉吟一会儿,开口道,“若有解药,我也不会用在‘他’身上但我好奇的是,你所谓的‘和从前一模一样的龙晴明’是什么意思?” 彻底脱去温情的伪装,年青美貌的青东摄政王表现出身为王者的冷静、睿智与能在最短时间内将事情考虑得面面俱到的缜密心思。“你说你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那么,将‘他’还给我后,你又将如何自处?难道你愿意放弃这得来不易的生命?”
“哦?我可以把你这番话当成是你在关心我吗?”
“哼,我只是在确认你的话中的可信度罢了!”他冷笑,笑容中有厌恶的意味,“所谓‘玄武望冥’四神中,也只有玄武才有能力将死者从冥府招回人间既然是借尸还魂你和玄北国有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我这样说你大概也不相信吧?”他的眼神如千万根毒针,将我刺得体无完肤痛彻心扉,“生与死并不值得我挂在心上。或者说,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意志才获得这个身体与生命的。”无法再直视他的脸,无法再承受他的视线,我转过脸,忍住眼中炽热的感觉。“真的没有解药吗?”
“没有。”他慢慢道,“其实也不需要解药你应该很快就会把这个身体还给原来的主人,不是么?”
“不。”我侧着头,望向窗外庭院中,树枝上最后一片黄叶终于在寒风中颤抖着落下。“龙晴明已是亡灵……即使我离开,他也无法重新回到这具身体中死魂是无法占据生者的躯体的,哪怕他曾是那具身体的主人。”
闻言,他眯起眼:“那你为什么又能使用别人的身体复活?难道你不是死魂?”
“我…… 是阴阳师,是站在‘生’与‘死’之间的存在,是得到所有神祗允许的同时违背所有神明法则的异类。”冬天的风,真的很冷。“我既然答应把还你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他’就一定会办到,所以,请你不要再怀疑我!如果真的没有解药的话,那么就请你答应我另一个要求请你把赤螭平那个怀孕的儿媳交给我。我答应过要救她的孩子的也许,那会是我所能救的最后一条人命。”
恒者为“常”变者为“非”,“常”与“非”的交界处就是“轮回”。同时违背两个法则成为阴阳师的后果就是我们永远都无法接触到“轮回”。阴阳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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