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儿!”
一声喝斥,迎向玄灼不解的目光时,李安世又心虚的闭上了嘴,然后笑着说:“灼儿,皇帝哥哥有东西送你”
说着,向小顺子使了个眼色,小顺子领会,立刻去取来不日前名家手绘,巧匠编制的一只纸鸢。
玄灼一见到,立刻奔回李安世身边,欢呼着拿着跳了起来。
“是送我的吗?我要玩!”
拿到新玩具的孩子,很快就会忘了刚才做的事,于是,玄灼拿着纸鸢奔到凉亭外,将陈枫抛到了脑后。
“你们几个护住灼儿,不得有闪失!”
说完,几个太监领命而去,而李安世得逞般看了一眼陈枫,却见后者的目光早已追着小小身影跑出凉亭了……
忽然觉得眼前之人讨厌之至,李安世却全然未觉这份厌恶来源于对自己专属物被别人窥视的危机感。
“你可知他是谁?”忽然开口道。
“啊?”陈枫一愣神,忙收回心智:“臣不知……”
“你可知道朕的未来皇后正是卓(灼)儿?”
陈枫如被电击,愣在当场。
小顺子暗笑起来,灼儿……皇后……没错……皇后是卓儿没错……
“你可知道朕十六岁时即可与卓儿完婚?”
陈枫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李安世笑得诡秘非常,步出凉亭,奔到玄灼面前。
“灼儿,朕有话要对你说”
玄灼将手中纸鸢交与太监,然后来到李安世面前。
“什么事啊?”
“灼儿想不想去围场狩猎?”
“啊?可以吗??”玄灼立刻满脸泛出异光。
“当然”李安世笑了笑,然后道:“只要你一会儿乖乖听话就成”
“怎么听话?”
“一会儿朕带你回凉亭,不管朕说什么,你都只许点头,知不知道?”
玄灼不太明白的看着李安世,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狩猎的吸引力比较大嘛。
李安世的眼中闪出一丝狡黠,拉着玄灼的小手走回凉亭。
“灼儿”李安世将玄灼抱在怀中,故意坐得离陈枫很近,说道:“灼儿喜不喜欢皇帝哥哥?”
“喜欢!”毫不犹豫,立刻答道。
李安世欣慰的笑了一下,悄悄看了一眼黯自神伤的陈枫,然后又道:“那朕问你,你可是心甘情愿嫁与朕?”
不光陈枫惊得瞪大了眼,连小顺子也怔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但还是苦笑起来,哎……皇上啊皇上……你是容不得别人跟你抢啊……
玄灼有点迷惘的看着李安世,而李安世的目光分明是在说,你知道怎么做吧!
于是,带着满脑问号,玄灼点了点头。
再看陈枫,近乎伤心欲绝。李安世大笑了起来,好生开心。
“好!既然你我两厢情愿,今晚就由灼儿侍寝!”
陈枫浑身一颤,小顺子也惊得差点站不稳。
李安世高兴的抱起玄灼,以胜利者的姿态看了一眼陈枫,发出爽朗的笑声,扬长而去。
小顺子看了看陈枫,此人显然还未从惊悸之中回过神来……
忙追上皇上,看着皇上开心的跟怀里的玄灼说着什么,小顺子在心底道:皇上啊皇上,你高兴归高兴,可别忘了,他才七岁……哎……侍寝……
小顺子几乎要笑出声了。
第七章
镇南将军府内,一向豪气冲天高谈阔论的众人,此时却个个愁眉不展。因为他们的少将军陈枫自回府以后,一直闷闷不乐。
“我说,师爷,你倒是问问枫儿怎么了,老将军临走前可将他托负给咱们了,要真出个什么事,还有什么脸去见老将军啊!”
“对啊对啊”
四、五个彪形大汉将瘦小的师爷团团围住,吓得他好似待宰羔羊,瞪着小眼睛惊恐地看着众人。
“我……我问了啊……可他只是叹气,什么都没说……”结结巴巴,如实禀报。
“莫非是那皇帝小儿欺负咱们枫儿不成?”
“休得胡言啊……”师爷惊得四下张望,好像周围布满眼线。
“可恶!咱们在边关自由畅快!哪像这里如此憋气!”
“就是!老子不发威!这里的人就想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妈的!管他什么皇帝太后的!惹恼了老子照样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师爷目瞪口呆地看着口无遮掩的众人,以他多年在京城战战兢兢混饭吃的经历,当然不能理解这些山高皇帝远的人如此敢大妄为的言行。
“众位伯伯在吵什么?”陈枫走进屋内道。
“枫儿!你老实说!是不是皇帝那毛头小娃欺负你!!说来出,咱们给你出这口恶气!”
“对!一个十二岁小娃也敢惹咱们枫儿?!”
陈枫哭笑不得的看着众位与父亲驰骋沙场的长辈,也不知该如何跟他们解释自己郁郁寡欢皆因自己喜欢上那未来国母?只怕一说出来,他们当晚就抢人了……而他们更不会明白,那个‘毛头小娃’动动手指头,阎王府里就要多几位贵客了……
若是为那娇小身影,只怕皇上也不惜怒杀天下人吧……
不由忆起那莹莹星眸,如花笑靥,灿如雪梅,娇若粉荷,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无不兆显不日之后,那风华绝代、绝世容姿的少女(?)会如何倾倒众生。
但是……那个天仙谪世……却是皇上所爱……(??)
心绪被狂澜袭卷,却不知该去哪里寻找那根救命稻草……
“师爷!!”
骤然一声大叫,惊得师爷浑自一颤,心里暗暗盼望这位小公子不会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皇后……未来皇后的名讳你可知道?”
“皇后?”师爷一愣:“可是指王丞相之女,王怜卓?”
卓……卓儿……果然是她……
心头仿被重击一般,一阵眩晕几乎令陈枫站立不稳。
为什么……为什么……为何我这十六年来身处边关……为何没有早日发现那蓬莱仙子……为何令我初尝情扰的人儿竟是你……叹只叹……恨不相逢未嫁时……(???)
“王怜卓?难不成枫儿对她有意?”
陈枫憨厚的脸上泛出羞红,一目了然……
众人动容,他们动容的是陈枫十六年来从未闻有所爱,却进宫短短一日便意乱情迷。而师爷动容的是,那王怜卓……可是挂着‘皇上专享’的牌匾呀……
“管他什么皇后!枫儿喜欢,咱们就把那姓王的小丫头掳来就是了!”
“啊?”师爷下巴都快脱臼了……
“对!对!她在丞相府是吧!今晚就动手!”
“你们……你们别胡说了!那是……那是杀头的大罪啊……”
“去去去!鼠胆小辈!怎么当咱们的师爷!大不了连夜逃回边关!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管它呢!山高皇帝远!枫儿先跟她成了亲再说!”
“啊?”这回是陈枫有点合不拢嘴了……纵是再情难自禁,也隐隐觉得就此硬来……有些不妥……
“那……那个……”师爷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看着陈枫:“那王小姐可对少将军有意?如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岂不是得不偿失?”
同时心里把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求了个遍,只求那王家小姐不要也对陈枫一见钟情,来个两情相悦,那纵使天王老爷临世也挽不回来了……
“这倒也是……”
不由想起今日那烂漫孩童与皇上真情告白(????),又何曾有自己插足之余地?
看着陈枫肝肠寸断的模样,师爷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不由对众仙显灵感恩戴德。
“好!今晚我去夜探丞相府!问个究竟!如果她也对我有情,纵是父亲要亲自擒我归案!我也要带她远走天涯!”
“好!这才是敢爱敢恨的好汉子!!”
“枫儿果不负众叔伯期望!!”
“就算老将军发火,也有咱们为你顶着!”
众人同心,师爷倒地。
呜呼哀哉,吾命休矣~~
月高风冷,寒意漫漫,几个黑影悄悄潜入丞相府,虽巧妙躲过众兵夜巡,却怎奈这诺大丞相府又要如何找到小姐闺房?
“你们可曾听到琴声?”陈枫忽道。
“有吗?”
陈枫没答腔,径自循声而去。
静夜红梅,月下格外媚惑,风邀入林,袭卷一阵花雨,漫天碎花之下,一白衣少女闻乐起舞,裙裾飞扬,步履轻盈,身如柳絮,恰似清水粼粼,轻荡涟漪……
如果灼儿是那艳灿桃花,撩人心弦,这翩翩起舞的女子便是灵水芙蓉,出尘脱俗。
陈枫痴了,天下男儿又有几个会不为眼前女子所动?艳色本倾城,英雄尽折腰。
“何人?”一声娇叱,如珠玉罄皿,牍竹笙笙。
芙蓉仙子轻舞消歇,涟涟凤眸中闪过一丝嗔意,好像在斥责萎靡污秽的凡人滋扰这片世外梅源。
陈枫不由走出阴影之地,犹豫着是否应再往前多踏一步,走进那绝尘之境。
“你是何人?”少女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俊朗少年,奇得是他从何而来。
“在下镇南将军之子,陈枫”
“原来是陈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忽然,抚琴少女一扬柳叶眉,说道:“无拜贴,无请柬,深夜至此,身着夜行衣,其意自见”
“琴儿不得无理”白衣少女轻声训道。
“小姐!”琴儿不高兴的嘟起了嘴,恶狠狠地瞪着陈枫,好似陈枫会吃人一般。
这琴儿虽无十分姿色,却也不俗,被如此美娇娥嗔视,陈枫不由苦笑。
忽然想起来意,陈枫直觉认为眼前之女断然不会将自己当做恶人,便吐露真言。
“敢问这位小姐,你家可有一位王怜卓,王小姐?”
陈枫语毕,两位天仙均为一愣,然后白衣少女抿嘴而笑,似是陈枫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
而琴儿更是珠齿尽露,笑得花枝乱颤:“这位公子,你难道不知道王丞相府只有一位小姐吗?”
“我知道啊,就是王丞相么女,王怜卓啊”
“那你可知我是谁?”琴儿继续笑得暧昧之极。
“不知道”如实的摇摇头,傻傻地笑着两位笑得更为欢快的少女。
“我是这丞相府的丫环”
“嗯,那又如何?”
这跟我找卓儿有何关系?
“那你又可知,这丞相府上下,我只会唤一人为‘小姐’?”
怔了怔,回想了回想,陈枫惊得合不拢嘴:“你……你……”
“你什么你!真是一只呆头鹅,反应迟钝”琴儿不依不饶地打趣道。
陈枫指着绝美天女,难以置信地反问:“你是王怜卓?”
“正是小女子”王怜卓强忍笑意,微微掩嘴:“陈公子可有要事急找小女子?”
是有要事!可是……如果她是卓儿……那个卓儿又是谁?
“怎么可能……你可是当今圣上未婚之妻?”
王怜卓清丽玉颜飞起粉晕,不经意流露出的娇羞之态,慑人心魄。
“不可能!”失声叫出。
“怎得不可能,以我家小姐之貌,还配不上皇帝不成?”琴儿不满道
“不可能……那今日我在皇宫所见又是何人?!”
“皇宫?”王怜卓微微蹙起纤眉:“我已多日未进宫了”
仿如晴天霹雳,震得陈枫心乱如麻。
如果素雅芙蓉才是王怜卓,那夭夭桃花又是谁?
清月白玉,玉轮如光,如此良辰美景,怎奈黯然心碎空对月,几分惆怅独自尝……
第八章
晨曦之光悄悄洒落昌明隆盛之地,静寂的皇宫内慢慢吐露生机。
一粉装玉琢的乖觉孩童嘻笑着奔跑于空荡的皇城内。
他手中捧着一束梅枝,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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