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戍天并没有来得及继续想下去,因为他觉察到靠在他怀中的凌倾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突然变得浑身僵硬。戍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不解的看着凌倾:“倾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
“他不会在来了…。。绝对不会……”
凌倾如同着魔般的不停的念着这几句话,脸上甚至流露出一种令人不明所以然的微笑。
“禀柔不会来了,倾儿,你怎么了?”
“哈哈哈~~~”凌倾挣脱戍天的怀抱大笑起来,惊起了屋外树上的一群鸟儿,在凌倾的狂笑声中飞向蔚蓝的天空。
“我知道禀柔不会在来了,我知道,因为你——戍天,你杀了他!我看到了,你杀了禀柔!”
凌倾指着站在床边不知所措的戍天,大声的说道。
憎恨从他的眼中毫不吝啬的趟出,带着一种奇异的热情的目光烧的戍天几乎觉得无地自容。
25。
“倾儿……”戍天上前一步,声音中竟是饱含苦涩:“我不是故意想杀他,只是他要置你于死地……”
“我记得的,我记得。禀柔喜欢你,他是那么的喜欢你,可是你还是杀了他……不,是我杀了他……”凌倾的声音嘶哑,神情迷茫:“是我杀了他……”
“不,倾儿,是我,是我杀死禀柔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禀柔要杀你,你忘记了吗?”
“那是因为我害死了苘睛。”
“苘睛是我下令赐死的,于倾儿无关。”
“有关……苘睛若是不和我说话……不陪我……便不会死,你杀了苘睛,又杀了禀柔,接下来便是我了……我知道……你要来杀我了……”
戍天开始还在仔细听着,听到凌倾说自己要杀他得时候再也忍不住分辩到:“我怎会杀你,倾儿,我不会的!”
“不!你会!你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不要杀我,不要!”
说道最后,凌倾竟然尖叫起来,向后退去,眼看就要退到床边了,戍天急忙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差一点就要掉下床的凌倾。
“倾儿,小心。”
凌倾不但不领情,反倒一边尖叫一边拼命的想推开戍天,嘴里喊着:“走开,走开,不要杀我!救命,救命啊!皇兄救救我,皇兄快来救我啊!”
戍天愣一下,被凌倾挣脱开逃到一边。凌倾抓住被子钻了进去,缩在里面不肯出来。
“陛下?怎么了?”
推门进来的是夜樱,满月和繁星紧跟在夜樱身后,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殿下,殿下,是我,我是繁星啊。”繁星急忙来到床边,对着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凌倾低声叫到:“殿下,您别怕,繁星在您身边。您出来吧,不要害怕。”繁星说话,话中已带上了几分哭意。
繁星叫了半天,凌倾才从被子中探出头来,怯怯的问:“皇兄在哪里?我要找皇兄,我好害怕,坏人会来打我杀我的。繁星,你去叫皇兄来好吗?我害怕一个人,我好害怕。”
“殿下不用害怕,你看,我和满月都在你身边。这里没有坏人,殿下放心吧。”繁星耐心的安抚着恐惧万分的凌倾。
“不!”凌倾摇摇头,眼神中全是恐惧:“苘睛会来杀我,是我害死她的,还有禀柔,他说过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害怕……会有鬼的。皇兄呢?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救我,他不要我了吗?”
满月突然走到戍天身前,咕咚一声跪在了戍天的面前:“戍天陛下,我求求你,请你让我们殿下见一次太子吧。殿下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我求求你了!”
满月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磕着头,额头碰到了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戍天却只是让夜樱去请太医,然后才伸手拉起了满月:“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如果这会我真能找到你们的煌愈太子,让他们见一面到也无妨,可是你们那位太子殿下,早在我刚刚迁都巡单时就悄悄的逃掉了,到现在还没有音讯……”沉吟了半晌,戍天突然问道:“当初我在凌倾身上下了‘凝香’,此毒甚是难解,是谁给凌倾解的毒?”
满月和繁星互相看了一眼,满月接着问:“陛下,难道我们殿下的毒没法可解?”
“……”戍天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原来那位给殿下解毒之人是石榴不知从何处请来的,我们只知到他的名字叫琉天,是位世外高人。留下药方后,那位高人就不见了,以后再也没有见过。”
“琉天吗?这等世外高人,定是单薄名利,居无定所,上哪里去找呢?”
戍天度着步子,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直到夜樱带着太医进门他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来人啊!传旨下去,寻找一名叫琉天的人,满月繁星,你们也去,描述一下琉天的模样。只要是能提供这个人的消息,定重重有赏。”
时间一天天过去,凌倾的病并没有丝毫好转的气象。吃了太医开的安神的药后,凌倾人是安定下来了,可是却又恢复了以前一言不发总是发呆的局面。太医们面对凌倾所中的毒一筹莫展,戍天简直是心急如焚,连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焦急的心境都没有了。
原来登出来寻找神医的皇榜,一开始便有很多人来报告,说是某地看到一个面似琉天之人,可是经过确认后却无一正确。几次大喜大悲下来,戍天的脾气越来越大,却又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不敢放松。
满月和繁星本是最恨戍天之人,可是看到戍天为了给凌倾解毒劳心费力,近来竟是连觉也没有好好的睡过一次,不由得也略略减轻了些恨意。
凌倾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是‘情丝’发作之时,他也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既不呻吟,也不叫疼,经常是戍天发现他疼的汗流浃背才知道毒发。眼看着凌倾一天天的憔悴无力,神情呆滞,就连原本乌黑的长发都变得枯黄没有光泽,戍天只觉得心痛不已。他恨不得把凌倾时刻抱在怀中亲近着,让自己代替凌倾,挽留住凌倾一天天丧失的生气,可是能做到的只有守在一边,看着凌倾一个人承受着疼痛的折磨。
戍天觉得自己要发狂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倾的生命一点点流失。他回想起自己原来的所作所为,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曾经作出的事情。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个时候他能那样残忍的对待凌倾,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戍天总是坐在凌倾的床边陪凌倾说话,其实确切的说是他在对凌倾说话。因为无论他说什么,凌倾都好象没有听到一般,呆呆的看着远处没有反应。尽管如此,戍天还是不停的说着,他总是觉得,只要自己一直和凌倾说话,凌倾就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倾儿,你还记得吗?我答应带你去看草原上的星空,等你病好一些我们就一起去,好不好?其实倾儿,我们不用去看草原上得星空,因为……倾儿的眼睛,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美!”
“对了,你喜欢弹琴,我给你拿琴来好不好?”
戍天将凌倾病后一直闲置的“绿痕”拿到床边。凌倾开始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戍天便伸手去拨琴弦,“绿痕”立刻发出悠扬的一声长吟。
凌倾终于回过神来,他有些不解的看着身边的“绿痕”,似乎很久都没有想起琴应该怎样用,也不明白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他专注的盯着“绿痕”,犹豫了很久,小心的将手伸出去轻轻的摸了摸琴身,然后歪着头仔细的听着。
戍天忍不住哑然失笑,凌倾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贪玩的猫咪,看到新东西后又是好奇,又是紧张。但是一转眼,想到凌倾原来的灵性和现在的样子,戍天的心情就变成了苦涩。
“倾儿,琴是这样用的。”
戍天拿起凌倾的手,在“绿痕”的琴弦上拨了一下,悠扬的乐声又一次传出。
凌倾听到声音后先是一惊,随即又觉得很好玩,他不停的在琴弦上拨着,听着“绿痕”断断续续发出的声音,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看到凌倾笑了,戍天根本就不顾眼前的“绿痕”是多么的价值连城,是多少琴师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只是一味的问着凌倾:“好听吗?倾儿?这个声音好不好听?”
凌倾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对着戍天笑了一下。
戍天心动情迷,忍不住凑到凌倾得旁边亲吻了一下凌倾得脸颊。凌倾并没有挣扎,仍然对着戍天笑了一下。
如果,凌倾能一直这样对自己就好了。
戍天忍不住想。
26。
凌倾似乎能慢慢接受戍天了,半年来凌倾吃过的药无数,便是太医也让戍天砍掉了好几个,可是他得身体却是越来越弱。本身此毒并非烈性,凌倾还可以熬过一段时间,但是由于凌倾的身体太过虚弱,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相应得毒发作得时间周期渐渐得缩短,疼痛也一次次得更厉害起来。“情思”发做得时候,凌倾疼得连动一下得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得等着这一阵快一点过去。
戍天急得象热锅上得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戍天几乎要绝望得时候,有人来报告说在程延一带发现了琉天得踪迹。无论从相貌上还是行为举止上,此人都像是满月和繁星口中描述得琉天。戍天虽不敢确定,但是以凌倾目前得状况,只怕在拖过两个月也很难。考虑再三,戍天只有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打算带凌倾去一趟程延。
戍天准备去程延时,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说动朝中的几个重臣。带着凌倾微服出访。因为是要去寻找神医,戍天只带凌倾几个贴身侍卫,连满月和繁星也留在巡单。一行人秘密的向程延出发。戍天在临走时,便已嘱咐好此次纯属微服,不可声张。因此一路上来风餐露宿,颇为辛苦。因为凌倾临走时非抱着“绿痕”不放,所以戍天只得将“绿痕”也带着,旅途中无事每日便是看着凌倾在“绿痕”上拨来拨去的玩耍。
这一日,戍天一行人来到了连铐,这里距程延大约还有2日的路程,马车驶到此处,已是属于原先蜀龠国的国土。因为距离征战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即使在官道上仍然是人迹稀少,与荒野并无什么区别,到处还残留着凄凉的景象。不知凌倾是否想起了什么,到了此处竟比平时安静了很多,便是一直抱着玩的“绿痕”也扔在一边,只是看着马车外面的景色发呆。戍天不知凌倾这样是好是坏,便试着和凌倾说话,凌倾却只是不理睬他。
戍天正觉得发愁,突然听到马车外的大道上一声尖锐的响箭破空声音,心中暗叫不妙,急忙跃出马车。戍天带的侍卫虽然不多,但每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发现情形不对立刻就围在了马车四周。
箭声一响,只见不知藏在何处的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冲着马车便冲了出来,不由分说举起手中的武器便砍。
戍天开始以为是附近的饥民,虽然人多,却也并没有特别在意。但见那些人冲到跟前后才发现不对。那些人行动敏捷,显然是训练有素。他们主要以戍天为目标,少数人缠住了戍天带的侍卫,大部分人都拥在戍天的四周,下手狠毒,恨不能置他于死地。
戍天一边拼命招架着,一边猜想着可能自己的行踪已经败漏,这些人可能是原来蜀龠国的子民,因为恨自己才前来阻杀。想到这里,戍天不由奇怪自己出行本是十分机密之事,便是朝中也只有少数重臣知道自己的行踪,这些人从何得知?莫非朝中有内奸不成?
心里想着,戍天的手下更不迟疑。短短几个回合便砍到了3个人,忙中偷闲一看四周的战况,对方虽然人多,却并无高手,再看自己一方虽是凶险,但时间一长必稳站上风,心中一安静下来,手下更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