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出去找事做,我得养他,还得继续给他看病,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倘若他真是一辈子都这样,那我真是生不如死了!可是玉哥儿,我本来什么都不会做,现在又有他拖着,我能找什么事情做才好呢?”一边说着,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玉哥儿叹道:“你也真是个痴人!若换了别个,早扔下这包袱趁着年轻另外找主儿了!”宝宝泣道:“我却绝不能扔下他不管!他从前疼我惜我,如今正是该我报答他恩情的时候!”玉哥儿想了一想,道:“好吧,我且帮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你找个合适的事儿做。”宝宝连忙相谢。
玉哥儿回去,过得两日看见楚云飞,将这事儿跟他一说,楚云飞道:“没想到这娃儿如此有情有义,听说聂世雄为了他连媳妇都不娶,两个都是痴人!”想了一想,又道:“这宝宝的相貌该当是极上乘的,否则聂世雄也不会这般爱他,你跟他说,如果愿意,就跟了我吧,他要养活照顾聂世雄,非得找个靠山才行!”
玉哥儿一听,心里难免有些不舒坦,酸溜溜的道:“怎么?听见我说人家好,就动了心了是吧?我就说你们这些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没半点儿心的,可是人家聂宝宝未必肯跟你呢!”楚云飞皱眉道:“你这是干嘛?我之所以爱你,皆因你爽快大方没小心眼儿的,这会儿倒酸言酸语的,倘若真这么鸡肠小肚的,就没趣儿了!”玉哥儿忙转颜笑道:“我哪里酸言酸语了?那宝宝对聂世雄一往情深,真个儿未必肯跟你!”楚云飞笑道:“那就要你去劝说了,真要说成,我以后更加爱你一些。况且他如今这般情形,也不由得他不肯!”玉哥儿也只得应了,当晚好好服侍了他一夜。
第二日,玉哥儿去跟宝宝一说,宝宝初时不肯,玉哥儿劝道:“聂世雄已这般模样,只怕是好不了的了,你苦苦地守着干什么呢?你若不能挣钱,又怎么能够养活他?就算可以出去找活干,可是你出去了谁来照顾他?他傻不楞楞的,若再有个好歹,可怎么好?所以不是我逼你,你也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况且那楚云飞相貌人才都不比聂世雄差的,也不至于太委屈了你!”宝宝听他说得有理,思前想后,又哭一场,终于还是点头应了。
当晚楚云飞便来,一见宝宝果然生得美貌温顺、娇憨可人,与玉哥儿相比另具一种风情,不免性情大动,温言软语安慰了两句,便将他抱上了床。宝宝强颜欢笑,竭力顺从。楚云飞同他亲了亲嘴,先脱光自己的衣衫,又上来脱宝宝的,宝宝禁不住浑身簌簌发抖。楚云飞温言道:“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一边说着,伸手到他衣服里边抚摸光滑的肌肤。宝宝被他一摸,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再也按捺不住,推开了他手,道:“不!不行!”楚云飞淫兴已起,哪里住得了手,哄他道:“来!宝贝!乖乖的!”强压着他就来撕扯他衣服。宝宝奋力挣扎,哭了出来,求道:“求求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行!”
宝宝虽生得文弱,终究也是个男娃儿,楚云飞纵然力大,一时间却也难以用强,只得双手按住了他,道:“你可想清楚了,你不从我,你跟聂世雄两个都没活路!”宝宝挣扎着哭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行!求你放了我吧!”楚云飞大是不悦,也只得放了他起来。宝宝哭着奔出,直奔到聂世雄睡的另一间小屋里,扑上床哭倒在聂世雄怀里,道:“怎么办?我没有办法让别人碰我,你又是这样子,干脆我们一块儿死了算了!”
楚云飞随后过来,将他这番情形尽都看在眼里,心中对他两个的深情却也有些感动,便穿好了衣服,放了二十两银子在桌上,轻轻走出去。
宝宝听见门响,忙忍住了哭出来,见他已走得没了影儿,不由得松了口气,拴了院门回来,这才看见桌上的银子,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将银子收好,回房间同聂世雄睡在一块儿。
过得几日,玉哥儿又来寻宝宝,宝宝忙捧了那晚楚云飞留下的银子出来,请他还给楚云飞。玉哥儿道:“他既送你,你就收下,反正他有的是钱!你还不知道,他现在对你真是赞不绝口呢!说道你这番真情让人好生相敬,直羡慕聂世雄能够遇到你真是好福气呢!还说以后再有什么困难尽可向他开口,他一定帮你!”
宝宝脸上一热,低头叹道:“原来他也是个好人!”玉哥儿笑道:“他虽有些贪花好色,倒真是个好人,心眼儿好,人也仗义!”宝宝一笑,道:“其实他遇上你,才真是好福气呢!”玉哥儿一怔,苦笑道:“他可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一笑转过话头,问道:“宝宝,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宝宝叹了口气,道:“玉哥儿我想过了,你知道我的针线活不错,绣花纳鞋什么都回,以前觉着这不该是男人干的玩意儿,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也只给我大哥用,如今没有办法,我明儿就把屋里收的几幅刺绣拿出来,却不知怎么去卖!”
玉哥儿笑道:“这倒是个办法!你从前帮我做的荷包,我一直带在身上,人人都赞精致好看呢!都问我哪儿买的。你索性就在家做这些东西,我找人帮你卖去,有谁知道是男人做的活儿呢?”宝宝大喜,道:“这又要玉哥儿帮我!若没有玉哥儿,我真不知怎么活才好了!”玉哥儿道:“兄弟之间,快别说这些话!”
这以后宝宝就在家做些针线刺绣之类,由玉哥儿拿到楚云飞凌鹏名下的几间店铺中去卖,销路居然十分不错,再加上众人帮衬的银两,倒也可以过日子。宝宝日日细心伺候傻愣愣的聂世雄,仍不断地请大夫来为他医治,只望老天爷开眼,聂世雄还能有好的一天。
四
一转眼功夫,已近年关。苏家家徒四壁,这个年过得格外窘迫。而聂宝宝守着聂世雄,本来聂家亲戚朋友少,这时只除了王玉哥儿还时常前来探望,更无其它任何一个人前来走访拜年。别人家都是欢天喜地辞旧迎新,聂家苏家却是各有各的凄凉。
幸得那苏家还有一个苏五儿夫家略宽裕些,在徐家兄弟帮衬下,勉强过了年关,有过了元宵佳节。
进入二月以后,天气刚刚转暖,不想忽又下了场雪,一直到二月底,一连晴了十多天,才见树枝头渐显绿意,春天的气息终于姗姗迟到。
却说某一日,苏五儿一早起来,送了徐仲英徐仲强兄弟出门,特意赶到市场上去,先买了一只大公鸡,又进到当街的一间药铺中去,称了些沙参、枸杞之类,要回家去炖一锅浓汤,给徐家兄弟补补身体。
刚将二两沙参拎在手上,付了钱,忽听得外边先是一阵嘈杂,接着又迅速安静下来,忙出药铺来看,便见合街百姓都避到街道两旁,让出一条宽宽敞敞干干净净的大道,不知是谁在她身边悄声说道:“是并肩王爷!”
苏五儿心里吓得“咯噔”一跳,差一点就要跪伏在地,忙又退回药铺,毕竟对并肩王爷的名声极为敬畏,只是从未见过,这时便壮起胆子,依在店铺门上偷眼向外张望。却见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最先两个威武的将军开道,后面随着四名亲兵,接着是两前两后四个十几岁的少年僮仆。苏五儿见那几个僮仆打扮得实在华贵好看,忍不住细细一瞧,只见左边两位秀眉凤目、红唇雪肤,右边两位却是神清气爽、俊美挺拔,虽都是僮仆妆扮,,然而穿的是绫罗,佩的是金玉,便如两对刚从画里出来的仙童一般。苏五儿心中万分的羡慕不已,暗暗感叹道:“这几个哥儿都生得这么俊,必定是主子身边得宠的孩子,打扮得真比富家少爷还阔气些!我们家的小六儿进去王府也有几个月了,不知现在怎样,若有朝一日能混得有这几个哥儿一半儿那么好,也就谢天谢地了!”一边想着,向着四僮身后一望,
这一望眼光就再也挪不开:只见那四僮之后,并排行着两匹大马,马上两位高壮汉子,左边一位二十四五岁年纪,生得剑眉星目,挺鼻丰唇。苏五儿见的美男子也多了,如他家的两个兄弟、还有那个叫玉哥儿的相公,都是很能称得上美男子的,然而这几个只因生得太过俊美,便显得阴柔太过而阳刚不足,如眼前这青年这般英气勃勃的美男子,实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再看右边这位,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浓眉大眼、丰唇阔口,相貌与左边那位青年约略有些相似,但论起俊美隽秀来,似乎略有不及,然而神态之冷冽、气势之威猛,却更是出众超群,只见他头戴金冠、身穿王袍,正是并肩王爷。
苏五儿的目光从那俊美青年人身上定定地落在并肩王爷身上,一颗心“卟嗵”只跳,就想:“这才是真正的男儿,我若得能……”往下一想,不由得满脸通红,当下不敢再看,忙缩回店铺内,当晚回家,不免将徐仲英想象成并肩王爷,骚浪癫狂一夜。
原来那并肩王爷复姓欧阳,双名英悍,今年二十九岁,祖籍广东,虽是南方人氏,却生得高大雄壮、力大无穷。那俊美青年是他亲兄弟,取名英伟,亦生得高壮结实。欧阳英悍尚有一弟两妹,弟名英杰,年二十三岁。长妹英兰,年二十一岁,已嫁于定国公长子为妻。幼妹英莲,年方十九,年前方刚出阁,嫁与北靖王世子为妻。欧阳家世代均为武将,欧阳英悍之父欧阳震天官居两广总督,镇守着两广边界。十多年前,朝中奸臣当道,许多忠臣良将均遭陷害,轻则丢官发配,重则抄家问斩。欧阳震天也被诬陷入狱,气怒之下,就在狱中病死。欧阳英悍怀着国仇家恨,隐姓埋名,苦练武艺。后来西方胡虏入侵,边疆无将可敌,频频向朝廷告急,然此时奸臣当道,忠臣良将多被或下狱或遭贬,实是无人能用。万般无奈之下,朝廷只得大开恩科,广纳贤士。欧阳英悍当时年方十九,已经长成一位威猛汉子,于是改名换姓入京应试。较武场上,天下英雄汇集,轮番比试下来,欧阳英悍技压群雄,场上数千英豪,竟无一人能出其右。武试之后,皇帝亲招上殿,再试文字兵法,亦是对答如流。当时龙颜大悦,钦点为一品大元帅,并赐婚忠亲王之女平阳郡主。燕尔新婚之间,欧阳英悍便别过娇妻,领兵西征。边关之上,与胡虏数番交战,数战数捷,当真势如破竹。不料此时朝中有生巨变,皇帝突然暴病而亡,众奸臣趁机拥立奸王宁亲王继位。也是太子机灵,见势不妙,早趁乱逃出,逃到西征军中。此时胡虏已降,太子慢慢以言语试探,知道欧阳英悍忠君报国,绝无二心,这才以实情相告。欧阳英悍大怒,当即率大军返朝。入得京城,欧阳英悍不动声色,入宫朝见新君,瞅准机会,一刀斩了奸王,随即联络忠臣,摒除奸党,再扶太子登基。太子感其忠义,与之八拜结交,封为并肩王爷,爵位在众亲王之上,并统领天下兵马。又昭告天下,为欧阳震天平反雪冤,追封为镇南王。自此并肩王的威名震于天下,而京城百姓更对其崇敬爱代,尊若天神。如今欧阳英伟亦凭真材实学大受朝廷重用,官封二品忠勇将军。欧阳家光宗耀祖,盛极一时。那并肩王府第坐落在禁城以东,占了整整一条街。欧阳英伟虽已官居二品将军,仍与长兄同住,共同侍奉老母,只在王府正门一侧,另开了一扇门楣,题为“忠勇将军府第”。欧阳英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