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这一定不要是梦!
57
一把把人搂在怀里,又摇又抱,几乎要把怀中的人揉烂了。
只听顾惜朝闷在他怀里抱怨:“戚少商,你轻点,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
戚少商这才想起顾惜朝是由死到生,身体必然没有完全康复,连忙松开他,只把人移到灯前,细细来看。
还好人没有瘦很多,气色也还正常,只是刚才被他搂得太紧,现在还是一阵微微喘息。
能再次看到那双眼,那张唇,那挺直的鼻梁,那浓黑修长的眉,戚少商真觉得自己眼睛也不要眨,只要看着看着,把满脑子、满心都塞满了他的模样,才是真的幸福,真的快乐。
“惜朝。”戚少商话音微有些哽咽,他把顾惜朝的头放到自己肩头上。他的头昂起,眼紧闭,面上喜极反似含忧。
眼中有温热湿润的东西,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的泪也只到了眼眶,就让它慢慢化去,但他知道,那泪其实已经真真实实的落到了心里。
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即使落泪又何妨?
大草原上,远远的,息红泪和赫连春水并排骑着马儿慢行。
“红泪,原来你早就知道顾惜朝没死啊?”
“恩,小耘告诉我的。那个霍前辈治好了顾惜朝,却又不心甘,所以成心想逗戚少商,故意把绿叶染成红叶,而顾惜朝的师傅和斐然也都要考验戚少商。我呢,只不过是顺水推舟。”
赫连春水吐吐舌头,那个师门里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不算稀奇。
他迟疑的问:“可是,戚少商和顾惜朝,你真的不介意?”
“如果介意,金殿后少商不娶我,我早就用伤心小箭穿了他的心了。”息红泪笑,大概很多人都会认为她会永辈子爱着戚少商吧。
可其实金殿后,息红泪和戚少商仍没走到一起,就是因为两人都意识到,这等待已久的东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最初期盼的了。
互相都是深爱过的,但隔了年余,大家的心境,经历都起了变化,根本已无法重拾以前的感觉。
爱情上,就如眼睛,来不得半点杂质,能骗的过别人,又怎么能骗的了自己?
何况看到戚少商和顾惜朝在一起的感觉,她才觉得,自己和戚少商之间确实缺了很多该有的东西,那曾经的爱恋,也许只是人生中一段懵懂美好的记忆。
赫连春水乐坏了:“听到你要嫁给他,我还以为你仍爱着他呢?”
息红泪轻翘唇角,俏丽异常:“我啊,是报仇,他当年悔婚在先,我不回敬他一次,岂不让他占尽了便宜?我息红泪难道是好惹的吗?”
“那红泪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事?我随时准备跟你求婚,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赫连春水是信心大增,自己说什么也是一表人才,人见人爱,又对红泪这么痴心,老天也该睁睁眼了。
息红泪不答是否,却说道:“今天那个说永远等我的人倒让我有几分感动。”
听这话还不好事成了一大半。
“红泪你答应了!”
赫连春水笑的简直要蜜掉,本以为自己的心上人今晚就成他人妇,今后看着痛,不看也痛,谁知峰回路转,又兜回自己身边。
这天下还有这么让他高兴的事了吗?还管什么本来是戚少商的婚礼,就算红泪真嫁了戚少商那个笨蛋,哪天想通了,踹开那小子,他也是第一个扑上去接班的。
何况,他坏坏一笑,风度翩翩的赫连公子在新婚之夜抢了九现神龙戚少商的老婆,这根本不是丢人的事情,反而是骄傲的资本嘛。
想着,笑的更是不可开交,御马贴近,一手揪缰绳,一手轻轻的扯息红泪的衣襟,酥麻麻的道:“红泪,那新房被占了,我们可在这里…这大草原上,月凉草软,满有诗意的。”
对上的是息红泪娇嗔的脸,息红泪英姿飒爽,虽绝美,却少有妩媚之态,平日里都是冰洁清丽的气质,如女神让人出口大气都觉亵渎,今天这似恼非恼,含娇带嗔的表情,换了另一种异常之美,只看的赫连更是心痒难耐。
不等他回过神来,身下的马被息红泪一脚踹来,吃痛下扬起前蹄,上下跳跃。
不提防整个人摔下去,马儿也脱疆奔向远方。
赫连春水一屁股跌到草地里,压的绿草弯了一片。
耳中却听的一声似恼非恼的骂声:
“满脑子坏水,你活该!”
息红泪笑的盈然,双脚一夹,御马远去。遥遥的飘来一句。
“追上我你才说了算。”
赫连春水闻言动作比兔子还快的跃起,运起轻功,拔腿就追。
草原上响彻了他的高呼。
“红泪,你是我的,我一定追上你。”
“原来你和他们那些人都联合好了骗我啊。”戚少商听顾惜朝讲完参与的那些坏蛋的名单,气不打一处来。
就连铁手、追命都知道,这两人居然还在婚宴上眼睁睁看着他狂喝酒,真是交友不慎。
顾惜朝知道他心里就在埋怨,早忍俊不禁道:“霍秋棠和斐然说,这件事,谁提前告诉了你,就准备好被他们追杀。”
他们俩…戚少商提起就一脑门的汗,他们一放马出来什么盘子,碗儿…看来怪不得铁手追命。
他想起小耘说过谢明阳回了剑庐,不禁问:“你师傅他…”
“我见过他了,也许我原本对他的敬就比恨多。”顾惜朝终于可以面对谢明阳,自己当时都很吃惊,大概是他得到过幸福,才真正理解了谢明阳失去的痛苦,在感情上,他成长了很多。
戚少商凝视着顾惜朝,动情道:“这段日子,我天天都在想你,想的魂也断,心也伤。不管要经历什么,只要你活着,在我身边,什么都无所谓了。”
顾惜朝看着他微笑:“我何尝不是从醒来起就一直想见你。昨晚我在窗外看到你收拾包袱,差一点就现身了。我就奇了,我一向心狠,怎么就看不得你的黯然样子。”
戚少商笑:“你奇吗?我不信,你知道为什么。”
“是啊,知道,因为我陷进去了,出不来了,你也是。”顾惜朝依旧靠着戚少商的肩头,他从小尝够了孤独,只有和戚少商在一起时,他的心才是那般的暖,那么的充实,天地间不再只有自己形单影只,而是有了另一个人,一双手,一个怀抱属于自己。试问他又怎么能不陷入的死死的?
58
享受着戚少商带给他心中的温暖,顾惜朝突然抬起头,正色道:“斐然和我师傅一人送了我一句话,要我也转告给你,一句是:尝过失去才会明白什么是获得,还有一句:生死不是最遥远的阻隔,人心才是,从死中生,便是新的开始。”
戚少商玩味着这两句话,这才明白斐然他们安排顾惜朝乍死的真实用意。
如今,他已经真正懂得了珍惜,更可以抛开过往的一切。
因为,过去的顾惜朝已经死了,现在在他面前的也是顾惜朝,但只是那个他爱的,抱的,要伴他度过一生的爱人,仅此而已。
戚少商捧起顾惜朝的脸,他把他的发轻轻的拢在耳后,把唇慢慢靠近那勾勒着优美线条的唇。
还有不到半寸的距离就要吻到,戚少商却突然停住,无奈的一笑。眼见顾惜朝也露出个俏皮的笑容,他下床,走到门前,突然把门打开。
哎呦两声,小耘和依依收不住,都趴倒在地上。
看着那两个小丫头不好意思的干笑。戚少商把眼睛眯起来,特耐心的问道:“你们俩,可看够了,听够了?”
两个都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吐着舌头道:“够了,够了。”
小耘假意咳嗦一声,冲依依道:“外面月色挺好的哈,我们去看月亮,看月亮。”
依依一阵点头,两人乖乖的退出门外,又乖乖的关上门。
戚少商和顾惜朝在门内是一阵笑,两个小丫头在门外也是偷偷嬉笑。
小耘笑罢,抬头望天。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当空,照的四处都若披上了一层轻盈的纱帐。
万籁俱静,却有一种安详,淡定的气息在流动。
他们真的幸福了,历尽生离死别,爱恨纠葛,终究苦尽甘来,恩怨相泯。
这是一条多么艰辛,却又那样值得的历程,今天起,他们终不再有前尘往事的阴影,从此后,恩怨情仇,如烟远去,爱和幸福,不再搀一点杂质,你们,实实在在的幸福下去吧。
小耘突然觉得眼睛一湿,拉起依依的手,我们也该走了。祝你们永远幸福。
红纱帐火烧云般流转,红缎的被子下拢着两个人,一个颊边酒窝儿盛着蜜,一个眼睛里清澈的透亮。
戚少商含笑问顾惜朝道:“红泪真的和小妖了?”
顾惜朝抿着嘴点头道:“恩,息红泪终于做了件聪明的事情,嫁给小妖也比嫁给你强的多了。”
戚少商不服气道:“我有那么差,那怎么你就爱上我了呢?”
不堤防顾惜朝一口咬住他的耳垂,狠狠的用劲。
戚少商疼的咧嘴,却不肯放开怀里的人,反而抱的更紧。
他仍能笑道:“你投降吧,今生我是不会放开你了。”
“不放开?你已经被我下了九幽的药,以后去东去西都得听我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假,的,傻瓜。”
两个人笑成了一团,戚少商捉住顾惜朝的手,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睛里都清晰地映着对方。
烛火摇曳,那光影也如幸福蔓延开来,笼罩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的心给了彼此,不会再分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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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 '凝眸番外合集'by:流年之星
'戚顾' '凝眸番外' 九月九登高
九月九,重阳。
月光满地,秋色饴人。
此时戚少商正站在苏州城内一个客栈的院子里,面前冰冷的石桌石凳,清冷的月光,孤独的酒壶、酒杯。
居然一个人独酌,真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无限凄凉!
想着,边叹气边仰头饮了一杯菊花酒,淡淡的,又是独饮,尝不出什么味道,更不如炮打灯来的痛快。
放下酒杯,戚少商一肚子的郁闷又被勾了起来,今天可是重阳节,又恰好来到江南,从早上起他就一直在想办法拖顾惜朝出门,街上该多热闹,人人争相去郊外登高,卖辟邪香囊的,卖五色糕的,一派节日气氛。可说破嘴皮子,他得到的回答不是“街上人那么多,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重阳节吗,又不是没过过。”最后更是“我累了,要去你自己去。”
冷淡的直把戚少商那一头的热情浇的七淋八落,回不过劲儿来。只得怏怏的自己出去逛了一圈,可身边少了个人陪伴,孤家寡人的,看啥都没了趣味。
深度郁闷的趴在桌面上,戚少商刚闭着眼,突然感觉到有个人走近,呼吸轻轻的,又隐隐带着哧哧的笑声。
不用睁眼,戚少商也知道那是顾惜朝的脚步,他心里还气着呢,索性闭紧了眼不去理会。须臾,却觉得脖颈后酥痒痒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撩拨着。
戚少商哎呦一声跳起来,没好气的叫道:“顾惜朝,你干吗?”
却见顾惜朝笑盈盈的站在一边看他,一只手拈着朵金黄|色的菊花,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个棕色的木制食盒。刚才他就是用那朵菊花在戚少商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你这是…”戚少商呆住了。
“去登高啊。”顾惜朝已经把食盒放到地上,手里的菊花转来转去,满脸的好兴致。
“现在!”戚少商几乎要爆叫起来,催了你一天你都不理睬,到了晚上,你却要去登高!
顾惜朝点点头,笑道:“呆子,那么早去,哪里都是人,还看得到什么好景色,当然是以逸待劳,等别人都休息的时候,我们再去。”
戚少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