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理解没有,我无从得知。话究竟有没有说明白,我也没个头绪。
白天还是个病人,他并没有完全退烧,他的手一直没离开我,搂着我的腰,他不起来他也不让我起来。那会儿,白天真像个孩子,一个可爱的粘人的不具备攻击性的孩子。有那么一瞬,我想,是不是他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肯展现他温和甚至有点儿脆弱的一面。我还是在害怕,害怕他烧退了病好了,他搂着我的手就不会再那么用力了;害怕他又恢复了活力之后,他的嘴巴就又有力气说那些让我刺痛的字眼儿了。
我的信誓旦旦,他没有给出回应。虽然在意料之中,可至少,他没有不相信,至少嘴上没有,行为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够了吧?大约够了,我要求的并不多。
我又住到了白天这儿。很有意思,几天前我回到胖叔租给我的小二楼,连床都没买,就是两条被子一条铺在地板上,一条盖身上,对付着睡。我知道我会回到白天这儿吧?可那天我们吵完,我走的时候明明就在心里跟这个院子说了再见我果然是个自相矛盾的人。
有时候有些事儿,我自己做了自己也很费解。让白天明白我的脑子,太为难他了吧。。。。。。那么,至少还有一个办法我有嘴他有耳朵,我说给他听。他是否过脑子是他自己控制的,而是否说出来给他这个机会过脑子,就是我来决定的事儿了。
豁然开朗。
后来照顾白天的几天里,我就是这个感觉。
我发现我突然变得啰嗦了起来,他本来嗓子就有点儿哑,他要抽烟我指定抢下来训他,他要敢骂我。。。。。。叹,骂就骂吧我也没辙,骂完了我还是继续絮叨,像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不过给白天说烦了他就说:〃得。我不抽了成么?您能把嘴闭上吗?〃那个时候我就特别有成就感,你白天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怕我絮叨你,哈哈!不过我还是能够拿捏尺度的,能唠叨的事儿我唠叨,不能的,我闭嘴。
片儿警送我的晴天娃娃,盒子跟我游戏碟片儿一个柜子,我这几天玩儿游戏就总能看见。对片儿警对丧尸,我还欠个交代。也许被白天他们打了,片儿警不计较,可丧尸不能不计较,我更不能。
小孩儿惹祸家长善后,我跑不了得给白天善后。但那得等白天好彻底了,现在我要是出去见片儿警,我估计白天能吞了我,这事儿提都不能提。
下午阿杰领着美怒过来,拎了好些个水果儿。阿杰看见白天就一白眼儿过去,〃还没死呐?〃白天眼皮都没抬,〃你都没死我能死你前头?〃
阿杰挽袖子上去就跟白天掐起来了,美怒跟后面儿一阵疯笑。
后来阿杰跟我说,是美怒知道白天病了硬要过来看看。我笑了,这活宝!被白天骂跑了,想来关心关心还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过怨谁呢?摊上白天这样儿的朋友,自认倒霉吧。
阿杰跟美怒在屋儿里玩儿游戏。就阿杰那水平还敢教美怒玩儿,这不误人子弟么。。。。。。我旁观了会儿,看看表也该买菜去了。
〃诶你俩玩儿着,晚上在这儿吃饭。〃我拍拍阿杰肩膀。
〃嗯,成。〃他基本没空搭理我,正忙着对付美怒控制的那角色。我估计我买菜回来美怒操作技术就赶超阿杰了,美怒有悟性。
到排练室,好么,白天抱着琴嘴里又是一根儿烟。
〃白天!〃我手指着他就走过去了。
〃喊你妈逼啊!〃
〃烟!说多少回了你嗓子不想要了?〃我走近他,预谋抢烟。
他一把擒住了我的手,劲儿挺大,〃别来劲!〃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嘟囔一句,看他表情柔和了一些,趁他没注意另一只手过去,拿烟。烟落地,我一脚,完事儿。
〃小丫的!〃他过来扭我,但显然控制着力气,〃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本来就是嘛!嗓子还发炎呢,等你好全了我肯定不烦你。〃我对他呲牙,眨巴两下眼睛。
〃好了!〃
他不耐烦了,我适时转移话题,〃亲一口。〃我嘟嘴。
〃臭德行!〃他拍了我脑袋一下,〃进来干嘛?〃
〃买菜去吧,我让阿杰跟美怒晚上在这儿吃。〃
〃你做啊?〃白天给我一大白眼儿。
〃成啊,我做。〃我咧着嘴猛点头。
〃你做完猪吃!净他妈给我找事儿。〃他说着把琴放好就往院儿里走,〃外套给我拿上。〃
我傻乐着回屋儿拿了白天衣服,阿杰美怒正打得火热,压根儿没空搭理我。小跑着跑出去跟上白天,看着他把外套穿好。
连着下了几天雨今天终于放晴了,而温度却骤然降低,T恤外面儿不套衣服就冷的直起鸡皮疙瘩。
跟白天肩并肩在路上走着,有一句没一句随意聊点儿什么,他老爱拿眼角儿余光翻我。我看了只觉得,他吧,那脾气实在臭的可爱。以前好像一直没发现。我没有当伯乐的潜质。。。。。。要让白天知道我说他是马,他会不会抽我?
哈哈!
我俩到了菜市场,白天虽然嘴上说我留阿杰吃饭是给他添麻烦,可他挑来挑去,买了挺多食材。嘴硬心软。
静下心来客观看白天,我发现我更没法儿转移视线了。
还是命,我就该跟他在一起,我更加笃定了。
回到家白天直接进厨房,我跟着进去,说给他打下手,他都不拿正眼儿瞧我。我虽然知道我厨艺很烂,但洗个菜总没问题吧?他也太小看我了。
白天做菜的时候很专注,我靠在墙上,看着看着就凑了过去,抬起脚后跟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扭头就要骂我,我没让他骂出声儿,用嘴把他嘴堵上了。
他本来是要推我,后来我伸手把正烧菜的火给关了。我圈住了他的脖子,他搂住了我的腰。
〃哎哟我操!你俩这就开始午夜场啦?〃
一听就是阿杰。
回头看,他站门口正看新鲜。我想放开白天,可白天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把脸转回去重新对着他。他嘛也没说,头又压了下来。
我笑着跟白天接吻,越笑越忍不住白天跟阿杰这俩人儿简直太他妈逗了。阿杰又‘操'了一声,我背对阿杰看不见他什么表情、是不是还在门口,只知道白天嘴上挺激烈的。后来我不笑了,开始粗喘,白天这么亲我手还在我身上乱摸,我没法儿不喘。
最终我俩的午夜场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在我也不老实往他衣服里摸的时候他把我放开了。
〃又欠拾掇了吧?〃他喘的也挺厉害。
〃我等着你。〃
他又翻我一眼,开火继续做菜去了。我乐呵着调整体内汹涌的欲望。
到晚上还有段儿时间,时间快点儿过吧。^_^
白天
昨儿我一宿没睡,何岩骂我作。我说我就作了你怎么着?他丫对着我干瞪眼。
不是我想作,这一病拖了俩礼拜,加上之前音乐节耽误那个礼拜,我三周没去飞哥那儿演出了。
礼拜一下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听着我不再浓重的鼻音给我一句:恭喜复活。我呵呵的乐,接着飞哥咆哮:明儿我要还见不着你,以后就再也别让我见着你!我举着电话发傻,然后就是练琴。
我弹了一宿,进屋儿上床把何岩碰醒了。他叨叨半天我就听着,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再起来,是下午三点多。入秋以后我一直觉得冷,何岩说是我病还没好利索,并以此为借口,每天督促我规律生活。那天阿杰跟美怒过来取东西,后来大家喝,两点多散的。结果何岩那脸臭的。。。。。。我给了他两句,他就还我一泪眼汪汪。我算明白了,小丫是吃准了我怕他哭。这个杂种操的!
〃傻逼,你丫人呢?〃我一边儿叠被子一边儿喊何岩。半点儿动静没有。
游戏机前空着,院儿里也没他的画架。进排练室踅摸,仍旧没人。
刷牙洗脸刮了胡子,满屋没找见何岩。
鸡芭唉。
拿了手机我就想给他拨电话,后来一想算了。我有病啊,半天见不着他就抽疯?可我还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何岩一向没什么朋友,也不像我爱满处溜达。他不在,着实有点儿让我想不到。
简单吃了两口昨儿的剩饭,又弹了会儿琴,七点我从家走的。何岩还是没回来。
到rocklive house将近八点。找飞哥打了个招呼,就上台了。
他灌了我一杯朗姆酒,曰:〃你要再晚来两分钟,我就真跟你窜了。〃
我嬉皮笑脸说,是人就得生病,我也不想啊!
弹了几首歌儿,陆陆续续进人了。舞台这边儿灯光很暗,我看见台下一桌儿一人冲我举了举酒杯。眯缝眼盯半天小松。
演完我要了一打啤酒,往小松桌儿上一放开喝。
〃哎呦,爷唉~~盛情款待啊!〃小松叼着烟,呵呵的笑。
〃那是!操,想死你了!〃我拍他肩膀,把啤酒往他眼前推。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干!〃小松举瓶。
〃我操!〃我这叫一个无地自容。就一感冒,搞的跟得了绝症似的!
〃哈哈哈哈。。。。。。〃小松乐得前仰后合。
〃你丫怎么想起今儿过来了?〃我放下酒瓶,点了一颗烟。台上那女的穿的倍儿暴露,抱着把箱琴,哼哼唧唧的唱。不知道飞哥从哪儿鼓捣来这么一位。
〃诶,诶!白天,看什么呢?〃小松拍我脑袋,〃色憋得吧!有那么看人姑娘的嘛!〃
我叼着烟,瞅了小松一眼:〃琢磨给丫换一口琴。〃
〃操。。。。。。〃小松无奈。
〃不知道这句?多经典啊!〃
〃嗯?〃
〃阿甘正传啊!〃
〃你大爷的!也不是什么跟什么!〃小松无语。
我哈哈的乐。
〃乐吧,捡钱了这么美。〃
〃少扯淡,说,找我啥事儿?〃我弹了弹烟灰。
〃俩事儿。〃小松喝着,难得严肃的瞅着我。
〃你丫别吓唬我。。。。。。〃
〃啊?〃
〃是说你也要正经做人去嘛?〃
〃滚你妹的!爷不正经过嘛!〃
〃那你这张脸。。。。。。〃
〃废话!严肃的事儿!〃
〃那你说啊,有屁不放,憋着不难受啊?〃
〃你这张狗嘴吧。。。。。。〃
〃甭惦记吐出来象牙。〃
〃操!〃
〃呵呵。。。。。。〃
〃最近我那杂志,拉了点儿赞助。〃
〃美事儿!〃我用酒瓶撞了撞小松的酒瓶。
〃是一香港的独立厂牌,不大不小。〃
〃哦。怎么想起来赞助你了?〃
〃想推一些他们那边儿的新音乐,也想在内地签几支乐队。〃
〃嗯。〃我点点头。
〃我第一个就推荐的你们!〃
〃啊?〃
〃甭啊,没把你卖了!我这儿不是有点儿你们以前演出老徐拍的DV嘛,就寄给他们,他们挺感兴趣的。〃
〃还是没明白什么路子。〃
〃你脑子灌屎了?〃小松怒视我。
〃。。。。。。〃
〃反正下个月他们厂牌几个人过来,一是跟我碰一下,这边儿他们想做活动,二是来看看你们的演出。〃
〃哦。〃
〃哦你大爷哦!你哦也吧!如果行,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儿?〃
后头我俩把一打啤酒都喝了,小松比我美,我知道这么多年,他丫比我们还渴望enjoy
me混的NB。晕晕乎乎我也记不住他都说了嘛,大概其就是录小样儿啊,发行啊,还鸡芭什么。。。。。。好像是每个月给工资。我决定酒醒了再问问。
都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最近我这儿祸不少,福也还行。知足。
后来在临高之前,我问小松不俩事儿嘛,还一事儿是什么。小松一拍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