瘛5牵阃橇俗钪匾囊坏恪!
“什么?”萧寒星咬牙问。
顾惜朝笑了:“云儿,练的是‘袖里剑’,她的右手虎口腕侧多少都会有点薄茧,而那具尸首的手中却是细嫩如丝。你说,这么个大大的漏洞,会瞒得过铁手、追命还有戚少商这三个曾经位居中原名捕行列的人吗?更何况,还有我呢?”
萧寒星抚着额头,轻嗤:“看来,我确实忽略了这一点。”
“但是,你已经有了后手,不是吗?”顾惜朝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你总算吸取上次的教训,做了两手准备。不知,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哄得完颜亮这个老狐狸听从你的话,对自己的兄长下手,按理他是继承皇位的第一人,不应如此不智才对啊?”
萧寒星哈哈大笑:“顾惜朝,你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人心贪欲,是永无止境的。完颜阿骨打一日不死,完颜亮就永远是一人之下。况且,完颜晟的势力日渐增长,他怎么能安心呢?你们大宋朝不也是有那‘烛光斧影’的皇室秘辛吗?历朝历代的皇室更迭,哪个不是伴随了仇恨鲜血。你是不是真的被戚少商魔障了?这种事情,还需要我给你解释吗?”
“凭你,也配指摘戚少商的行事为人?”顾惜朝冷斥一声。
“哼哼!没错,我是没资格说戚少商。”萧寒星倾身下来,瞪着顾惜朝的双眼,“他是谁?他是那种连使心计,都光明正大、慷慨磊落的男人!而你我,注定是永远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我们身上流着同一种血!表子的儿子,肮脏龌龊的血!咱们俩,是一样的。你以为和戚少商在一起,就能够抹去自己的卑贱和心灵中的黑暗?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你还是你,还是那个卑鄙无耻、心狠手辣的顾惜朝。‘七略公子’,哈!骗谁?不过是用来粉饰掩盖你的过去。你欠的血债,你的卑鄙和狠毒,根本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顾惜朝紧紧抿了唇:“你真的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自卑到了这种地步吗?我是表子的儿子,我是心狠手辣。但是,我从来不以此为耻。人,没有能力去选择自己的出身,更没有必要去改变自己做人的原则。我的一切,戚少商他心里也是很清楚的。”
“哦?是吗?”萧寒星转目一笑,“莫非,戚少商也知道,你其实早已洞察了完颜阿骨打将要遇到不测,却隐而不发,好使得金朝皇室经历这一场动乱?你是想为大宋牟利?哦,不是,你是想借此机会,让完颜晟出位,到时侯戚少商便不免居功至伟,位极人臣便指日可待。哈哈……顾惜朝,戚少商若是知道了你如此陷他于不仁不义,他这个侠义担八百的大侠,心里会舒服吗?”
“你……!”顾惜朝紧咬了一下唇瓣。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对喔,戚少商是你最大的弱点嘛!其实,你也是戚少商最大的弱点。你们知道了云儿没有死后,便让完颜晟偷偷离京,前往宁江州调兵遣将,好反攻会宁城。可惜,你和云儿现在都在我手里,戚少商和完颜晟哪个又敢轻易动一下呢?”萧寒星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你们啊!都为了一个‘情’字,便如此缚手缚脚,怎能成就大事呢?哼哼。你也好,戚少商也好,你们都是这天下少有的才智武功一流的人物,竟然整日如俗世小儿女一般纠结于爱恨纠葛,却枉顾天下苍生福祉和一身才能抱负!当真是可恨至极。”
顾惜朝嗤笑:“‘太上无情、庶民多情’,萧寒星,你以为你真的有做皇帝的狠心吗?如果真是那样,那天我们在皇宫松园所见到的那具尸首,就是真的云儿了,而不会只是一个替死的宫人!”
他的目光犀利如刀,顿时戳破了萧寒星眼中冷凝的沉着。
“哈哈!好!”萧寒星抚掌大笑,“顾惜朝,果然有你的。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是完颜晟和戚少商里应外合,我也毫不畏惧!你知道吗?”
“没错,你已经掌握了城东守城大军的兵权,而且全面打通了后撤的道路。即便是完颜晟带着完颜斜也的宁江州大军从城南攻进,戚少商在城西策应,你们也照样可以全身而退。”
萧寒星的眼亮了起来:“顾大哥,这都是你教的啊!你的《七略》真是一本好东西,有这本书流传后世,你也是虽死无憾了!不过,还有一点,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什么?”
“宁江州位于金国之南,紧邻我大辽,这一回完颜晟定然会倾尽全力回京救驾。宁江州必然空虚。到时侯,我大辽十数万铁骑挥戈北上,宁江州便是我囊中之物了!”
顾惜朝拍拍衣服,惓惓地说:“宁江州,便送与你们,又有何妨?只要守住上京路,这金国的起源之地,便不愁没有收复宁江州的机会!《七略》伐略一篇说到‘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你没有仔细读过吗?”
“顾惜朝,你确实是用兵奇才,可惜了。不能与你并肩作战,不过有你这样的敌手,也是生平一大快事!只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萧寒星的笑意带着寒冷与阴森。
●五十六、离别钩
过了晌午,一向多雪的会宁城上空,又开始飘飘洒洒地落下雪花来。
整整七日了。
戚少商立在朝殿屋顶上,遥遥向南眺望。
此时,他虽然面色沉凉如水,可是心中却似疾风野火,一时也难以平息。
忽然间,午门大开,长长的甬道上,一个人飞掠而至。
身形矫捷,白衣飘然。
戚少商纵身跃下屋顶,迎了上去。
赫然是追命――崔略商。
“你怎么回来了?”戚少商微拧眉头。
追命灿然一笑:“二师兄和完颜晟就在后面,我脚程快,先来向你们报信。他们今晚,最迟明天凌晨就会到的。”
戚少商长出一口气:“太好了!”
“唉?顾惜朝呢?”追命左右一打量,“这小子,把我们赶了去,硬要和你一起留下。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呢?”
戚少商面色一变,默然不语。
忽然,一阵马蹄声,戚少商和追命回头一看,只见完颜宗望和另一个人正纵马驰来。
待到来人下马,几步踉跄地奔过来,戚少商方回过心神。
那人一身淡淡黄衫,眉目清丽如画,可不正是一度生死不明的杨云晰吗?
只是,此刻她的一双妙目中满含泪水,雪白的腮边还溅着几滴鲜血。
戚少商一把上去扶住杨云晰,未及她开口,先说道:“等等!”
杨云晰看着他,眼泪扑扑直落。
戚少商微闭了双目,又赫然张开,盯住她的眼睛,咬牙说:“说罢!怎么回事?他……他呢?”
杨云晰哽咽着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追命急了:“云丫头,你快点说啊!不然这个人会被你吓死的。”
“戚……戚大哥!萧寒星放松了警惕,大哥就带着我从海陵王府里杀了出来。城东全是海陵王和萧寒星的人,我们两个只得分头逃走。大哥……大哥他要我骑马从虎贲桥越过按出虎水来皇宫找你,他自己……向东边去了!”杨云晰抽噎着说。
戚少商看着她半边衣衫已经被血染透,沉声问:“你……受伤了?”
“不是……是别人的。”杨云晰抹抹脸,稳住心神,“大哥护着我,我没有受伤!戚大哥,大哥他……他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他从城东绕过北城,就能回来。”
戚少商死死地盯住杨云晰,忽然厉声说道:“不对!云儿,你瞒着我什么?萧寒星心思缜密,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放松警惕。况且,南城和北城之间已经遍布海陵王的护城军,惜朝他不可能不知道。他……”
戚少商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他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你们深陷重围,他回不来了,对不对?”戚少商连声追问。
杨云晰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
……
“顾大哥,你的武功、智计,都是万中无一的。现在,我一时间也不想杀你,更杀不得你!”萧寒星挑着眉轻笑。
“可是,留你在这里,又实在是很危险。”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保不住哪天你就冲开|穴道,把这海陵王府搅个天翻地覆。小弟我可没有办法向完颜亮交待啊!”
“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是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把你这只海东青的尖喙利爪去了,好慢慢地留着摆弄!”
“姓萧的……你!”顾惜朝瞪着他,不由得心里一阵寒凉。
萧寒星拔出一根娥眉刺,在顾惜朝的颈间流连:“挑了你的奇经,然后再废去你的武功。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顾惜朝眼中寒芒闪烁:“萧寒星,你敢?”
“你现在陷于我手,你说我敢不敢呢?”萧寒星举起娥眉刺,“到时候,你形同废人,还想上战场?”说着,噗噗两刺,深深刺入顾惜朝两肩的琵琶骨处。
顾惜朝紧咬着唇,额上冷汗不断地冒出来,可他还是倔强地不肯哼一声。
“哦?你的忍耐力很强嘛!”萧寒星扔下娥眉刺,举起右掌拍在顾惜朝的胸口膻中|穴上,他已尽得曾笑尘五十年的深厚功力,修习的天魔咒已臻化境,这一式吸功大法用起来越发纯熟了。
顾惜朝只觉得胸口一阵锐痛,浑身的劲力如水银般从身体的各处向胸口奔涌而去,他的胸骨被真气冲撞得几欲碎裂,昔年的胸口旧伤也崩裂开来,鲜血顿时染透了前襟。
“你这断翅的海东青,我看你还怎么飞得起来?”萧寒星冷笑。
“萧寒星,放开我大哥!”萧寒星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寒凉。
顾惜朝抬头一看,杨云晰满面怒火地站在萧寒星身后,手中的娥眉刺抵住他的脖子。
“云儿!你果然已经醒了。”萧寒星并没有放手,只是微微侧头看着杨云晰。
杨云晰手中的娥眉刺往前又送了送,手有些发抖,她尖声喊着:“快放开我大哥!”
“云儿,我可不是要杀他。没了武功,兴许对他还是件好事。”萧寒星肆意地笑着。
“好!这是你逼我的。”杨云晰举起娥眉刺朝萧寒星后心刺过去。
萧寒星左手反手一掌,挥开杨云晰,杨云晰登时被那掌风震了出去,萧寒星的右掌也不得不从顾惜朝身上撤了下来。
天魔咒的吸功大法不能间断,否则再难进行下去,此时顾惜朝的功力已经被萧寒星吸取了十之七八,他的人往前一张,扑倒在地,口中狂涌出鲜血。
萧寒星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冷哼一声:“哼!你们两个真是不识时务、不知死活!”说毕,拂袖而去。
“大哥!”杨云晰蹒跚着来到顾惜朝身边,哀泣着扶起他,拼命拿袖子擦拭顾惜朝唇边的血迹。
顾惜朝长出了一口气:“云儿!解开我的|穴道。”
“嗯!”杨云晰满面泪痕地胡乱点头,“大哥,我先给你止血!”
她赶忙点了顾惜朝胸口止血的|穴道,又拿出随身常带的止血药给顾惜朝吃下去,然后撕开裙摆上的布给顾惜朝肩上的伤口裹好。她身为医者,纵然此时伤心哀恸,可是手下的动作依然冷静麻利。
顾惜朝咳出一口血:“咳!还好你来了,否则我真的要被那小子废了全部武功,油尽灯枯了。”
“大哥,你先别说话,先歇一歇,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恢复一点功力。”杨云晰掏出金针,在他的几大要|穴上刺了几次。
“怎么样?有感觉吗?”杨云晰焦急地问。
顾惜朝提了提气,又摇摇头:“不行,这会儿还是没什么力气。”
“怎么办呢?”杨云晰急得眼泪又扑扑掉下来,“我现在身边也没有好药,只有这点止血药、金创药。”
“没关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