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一:小顾舍命帮助小七登上金国高位,究竟是为了什么?
包袱二:小顾为什么瞒着小七和完颜晟订盟,又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带宋军作战,以及为什么亲自选兵选将?
包袱三:为什么小七知道小顾亲自带宋军作战之后,有点生气?
包袱四:小七为什么对赫连和红泪说自己要的是功名利禄,他真的想法又是什么?
●六十九、往日难追
今年,辽国大都燕京的夏天,格外酷暑难耐。
知了烦躁地在树上吱呀鸣叫,宫禁之内,也不见凉爽,处处惹人心烦。
萧寒星将案头文书一丢,走到窗前,晾一晾薄汗。
他的眼神有点飘忽,自觉心中一片空落落的。
忽然,窗外闪过一袭淡淡黄衫,轻盈写意的身影,直扑人的眼帘。
心中没来由的一紧,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出门去,追寻着那抹影子。
及至到了眼前,方看清,那女子容颜俏丽妩媚,却是他的北院王妃――大金国的公主完颜贺兰。
见她一身汉装,装扮颇不似契丹装束,萧寒星皱了皱眉:“你怎么穿成这样?”
完颜贺兰冷颜瞧着他:“你有月余不曾见到我了,自然不知道早换了夏装了。这件衣衫,是在会宁的时候,云姐姐送我的,是她们南朝的冰魄蚕丝所制,正好夏日里穿着。”
她眼帘一垂,凄然笑道:“是了,你哪里关心过,我有什么衣衫。只是这件衣衫,想必你见云姐姐穿过,所以才跟来的吧?”
“你想穿什么,我才不管,只是你不呆在王府。”萧寒星目光森冷,“在皇宫里乱跑作甚?”
完颜贺兰一抿樱唇,淡然说道:“你忘记了,是你要我进宫来陪伴……”
“够了!”萧寒星断喝一声。
忽然,只见一个尚书服色的官员,跑上前来,递上一本奏章,颤声说道:“王……王爷!那个……”
萧寒星看了一眼,似是前方战报,立时问他:“什么事?快说!”
“王爷!南京……陷落了!”那官员带着哭腔喊道。
“什么?”萧寒星觉得心里一凉,四肢百骸都仿佛浸入了冰水中,直将这炎炎夏日化作酷寒严冬。
“滚……滚下去!”他怒喝一声,抬脚踹在那官员的肋上,直将那人踹得委顿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
两旁卫兵立时上来将那官员抬了下去。
“告诉他们,给我守好中京道的所有防线!”萧寒星怒不可遏地吼,“若是再有失,便灭他们的全族!”
完颜贺兰冷笑着看他:“看来,我七哥他们,就要打进来了,是不是?”
萧寒星目光一怒,欺上几步,抓住她的手腕,恨道:“哼!当日,若不是你放走顾惜朝,我大辽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完颜贺兰半仰着头,倔烈地看着他:“大辽会有今日之祸,都是因为你的野心造成的。当日,若不是你勾结二叔,谋害我父皇,逼迫七哥。怎么会有今日?我一直不甘心死,就是要看着,你能够落到什么结果?你害得我完颜皇室家破人亡,我也要看着你大辽国破家亡!”
“哈哈!”萧寒星忽然放开她,仰天大笑,“你只知道,你家破人亡!你可知道,我何尝有过家?有过国?我的父亲兄弟,不把我当儿子、当兄弟,我的母亲欺骗我,唯一对我好的大哥被人害死,可是我却下不了手帮他报仇!契丹人欺我是小杂种,汉人说我是胡虏蛮夷!而你?我的结发妻子,日日夜夜地盼着看我如何天诛地灭?这个世上,还有谁真心待我?除了……”他低头扯过完颜贺兰,执起她衣衫上的一角,在指尖摩挲着。
“除了她……可是……我却利用她,欺骗她!现在,连她也嫁给了别人!哈哈!”萧寒星笑得越发狂纵凄凉,“这个世上,什么都是假的……亲情……爱情……道义!哼,只有权力才是真的,其他的全都一文不值!”
“你……你疯了!”完颜贺兰切齿说道。
“哈哈……”萧寒星狂笑着向宫禁外纵身而去。
……
辽国南京城中,此时已换作宋金两国旗色。
日前,戚少商带领金军骑兵,已然将南京城围了水泄不通,及至顾惜朝和完颜晟等人率军赶来,守城的辽将便不得不开城投降。
后,又有赫连春水的十五万大军和大宋抗辽义军从南北两路,前来会师。
昔日繁华一时的南京城,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此时变得有些破败萧索。
只见一处半倾颓的房舍前,一小队金军士兵,正在吆喝叫骂着将一家老少几口从室内拖出来,要赶至营内为奴。
“快走,快走!莫要让大爷等的焦躁!”金军士兵不耐烦地呵斥着。
那一家几口,穿着破烂,却是一身汉人装扮,纷纷跪地哭号求饶。
南京位于燕云州界,多有从南方逃亡或被掳劫到此的汉人居住,胡汉杂居的颇多。
正待此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那几个金军士兵回头一看,见到两个汉人打扮的人,几步窜过来。
其中一个人手中擎着金枪,身量高大,颇为雄壮。另一人腰配长剑,白净面皮,样貌斯文。
正是连云寨大寨主穆鸠平和南寨主柳云飞二人。
那些金军并不识得他们,只道是寻常的汉人武士,便也不答理,只将那一家老小拖到当街上来。
“叫你们住手,听到没有?”穆鸠平又大喝一声,上前抓住了一个金军军官的衣襟。
那首领只觉得被一双铁钳一般的手紧紧抓住,动也动弹不得,便口里乱骂道:“哪里来的南蛮汉人,竟敢冒犯大爷?”
“老子是你大爷!”穆鸠平大怒,一拳打在那军官的脸上。
那群金军士兵哪里肯罢休,便一哄而上,将穆鸠平和柳云飞团团围住。
穆柳二人岂是寻常人等,没几下便将那些金军士兵打翻在地。
柳云飞上前搀起那一家老小,关切地问道:“他们为何要抓你们?”
“多谢大侠相救,只是,唉……”那家的老者垂头叹气说道,“咱们汉人在这南京地界,原本就是下三流的贱民,原本契丹人在的时候,便时常欺辱压榨。这一回,本来道宋金联军打了进来,便有了好日子过了。谁知道,又要被强拉到女真人的大营去为奴?”
“这些女真蛮子,当真可恶至极!”穆鸠平闻言大怒,踏上那金军军官的胸口。
此时,长街之上驰来一队骑兵,为首的一人紫金茸甲,腰挎大刀,正是金国右都元帅――完颜宗翰。
“出什么事了?”完颜宗翰一看,便皱了起眉来。
那起金军立刻上前求告:“完颜元帅,那两个汉人,阻碍小的打秋风,还将咱们的人都打伤了!”
“打秋风?”完颜宗翰厉声说道,“太傅不是颁过军令,不得扰民,不得打秋风吗?你们这些不识教化的东西!”说着,一马鞭子抽下来。
他下马,走上前来一看,忙行礼道:“原来是南朝的二位义军首领!宗翰这厢有礼了!”
穆鸠平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倒是柳云飞上来寒暄道:“完颜将军,既然贵军已有军令,怎地这下属还是如此的倚势欺人,压榨百姓?”
“唉!柳寨主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北地野蛮惯了,一时半时,也改不过来他们的性子!”完颜宗翰叹气道,“况且,我女真族人,受到契丹人压迫日深,苦难深重。这一回好容易扬眉吐气一番,自然就得意忘形起来了。更加上,这打秋风、拉营奴,是北地的风俗,一时间也难以禁绝!这不,我今天便让太傅臭骂了一顿,赶出来寻城呢!不想,遇到二位这档子事。还望二位,看在太傅和国舅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好了!”穆鸠平不耐烦地说,“看好你们金军手下的人,莫要让老子再看见这等不平之事!否则,谁的面子也不给!”
完颜宗翰见他面色不善,心里也暗暗别扭了一回,便告退:“二位慢行,在下这就将这些不成器的东西们押回营里处置!”
柳云飞又和完颜宗翰虚应几回,便拉了穆鸠平安顿那家人去了。
及至黄昏,穆柳二人会同抗辽义军中的诸位首领进了宋金联军在南京城内所设的行营,找顾惜朝安排连云寨和南寨等抗辽义军的粮草驻防等事。
此处行营,乃是宋金联军的首脑将军们所住的地方,他们这一群浩浩荡荡、服色各异的江湖人士一进行营,便颇为引人注目。
“咦?这伙人,就是大破二十万辽军的那些宋人?”
“是吧!听说,是国舅安排下的一处奇兵!”
“那也是国舅爷的计好,我看这宋人,都是软蛋,没几个能打仗的。这南京城还不是靠咱们太傅的神勇无敌才能打下来的?咱们拼死拼活的打,倒叫这些宋人来白捡便宜。”
“嘘!你小声点,别忘了,太傅和国舅也都是宋人!”
“嗨!那也是咱们大金国的太傅和国舅。宋人皇帝有眼无珠,太傅这般人物,竟然没能够得到重用,还不是到了咱们大金才有了用武之地……”
一伙金军卫兵七嘴八舌的瞎吵吵,字字句句都传到众位义军首领的耳中。
这起中原汉子,都是口直心快之人,听到金军士兵对宋人军力如此菲薄,都已烧了一把怒火在心里。
及至见了顾惜朝,个个都脸上憋着一股劲,只听他如何安排行止。
顾惜朝袖手站在大帐外,看了这二十几号人一眼,便对穆鸠平和柳云飞说道:“我决定了,你们这些人,不参与大部队的调配,只回军撤守南京以南的燕云交界,作为后应!”
“什么?”穆鸠平怪眼一翻,“为什么叫我们后应,我们应该打先锋才对!”
“是啊,公子爷!咱们要打,就打先锋,没的叫女真人笑话!”奇巧堂的继任堂主韩汀,是个脸膛红红,高高壮壮的青年。
顾惜朝鹰目一扫,紧抿了唇说道:“这个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事情,只有一样,把燕云州界给我守好了。到时候,少不得你们的仗打!”
穆鸠平还要争辩,却被其他几位寨主首领拉了过去。
忽然间,只听到行营辕门处,传来一阵马嘶人吼,然后全营的金军卫兵都赶将上去,哄闹喝彩着迎接。
中原众豪杰回头一望,一人领着十数个骑兵,纵马驰过辕门。
那人撩衣甩蹬下马,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神采风华,令人神为之夺。
中原众豪杰心目中也都倾慕英雄好汉,不由得心内暗叫一声:好!
随后,铁衣玄甲的骑兵步兵足有上百,簇拥着一人进来,气势风华却远不及那先前进来的十几人。
后面的马上那人明黄衮袍,金盔铁甲,倒是十足的威武。
先前下来那人忙迎了上去,拱手施一礼,而他身后的骑兵将官连同迎接上去的金军卫兵都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来的这两人,正是戚少商和完颜晟。
“怪道戚少商如此死心塌地的为金人卖命,原来能够到今日这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显爵啊?”说话的正是三河六帮的一位掌门。
穆鸠平带兵来到南京之后,才是首次见到戚少商,他心中立时闪过万千念头,却怎么都不是滋味。
戚少商伴着完颜晟走过来,见了中原众豪杰,也不过颔首微笑作礼,并无十分亲热之意。
须知这些人,有些是当年江湖旧识,有些对他是闻名不曾见面,此时一见,均有世事无常之感。
“大……大当家!”穆鸠平喉头一哽,几步迎上去。
戚少商黑漆漆的眸子,上下看了他一眼,薄唇一抿:“老……,穆寨主,你好!”
穆鸠平面上一呆,说不出话来。
众人知道,他俩当年千里相随,生死与共,情意菲浅。
“老八,怎么了你?先前不见的时候,嘴里一时半会的不停念叨,见了人,倒说不出话来了!莫不是,他一句‘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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