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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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儒商-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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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这要是让他们死灰复燃,我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一步蹿过去,伸手就掐脸,下死手扭了一把,拿他撒气,“你小子成心不让我好好过日子,好不容易吃顿饭,还找来个……呃……啊!”陡然看见朱佑杭正侧身斜靠在桌边,慢条斯理地研磨胡椒粉,对刚才的事情似乎完全没在意。

徐津慌忙松开手,愁眉苦脸地悄悄朝宋临使眼色,宋临疼得龇牙咧嘴,瞥了一下,直接落井下石,“罗赞是想成人之美,刑部大员要是看见你不畏艰险冲上前去拔除朝廷的大祸根,还不得大加奖赏?你该感谢罗赞。”

朱佑杭放下研钵,嘴角弯了一下。

徐津心头一颤,恨不得冲上去抽宋临两巴掌,就是……没敢,心说:什么叫“刑部大员要是看见”?刑部大员已经看见了!

宋临转身要出门,徐津慌忙抓住他,满脸堆笑,“宋兄……”

宋临打断,“劳烦徐兄帮忙看一下灶台,小弟去去就来。”

徐津恶狠狠瞪过去,抓着他胳膊就想掐,还没动手,宋临突然大叫,惊得天地倾覆日月无光,“啊~~疼啊!徐兄饶命啊!”

徐津被他这一嗓子吓得魂飞天外,顿时脸色煞白张口结舌。

宋临见机不可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徐津这个苦啊!他就觉着心脏哗哗往外淌鲜血,把宋临骂了十万八千遍。

“徐公子,在下这厢有礼了。”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徐津头皮发麻,定了定神,跟木偶似的直僵僵转过来,抖着胳膊一揖到地,“翰林院编修徐津徐文良参见尚书大人。”

朱佑杭微微一笑,揖让,“徐兄请坐。”

徐津讪笑,急忙说:“不敢不敢。”暗想:你站着,却叫我坐下,你什么居心?给我按个大不敬的罪名?

“听说……”朱佑杭找来细布,慢慢过滤胡椒粉,等了半盏茶的工夫,徐津愣是没见那“听说”的后半句是什么。

徐津干站着干耗着干咽唾沫,不敢插话,心里却把宋临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狠狠抽打了一遍。

终于滤完了,朱佑杭抬起头来,“听说公子精通饮食,这胡椒粉总也研不细,能否请公子帮忙?”

徐津二话不说卷袖子上阵。

朱佑杭看着他的手指,点头称赞:“公子指节修长,世所罕见……”

徐津一愣。

“……这样的手指用来研磨胡椒粉岂非暴殓天物?”

徐津莫名诧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样的手指适合拧耳朵,拧博誉的耳朵,也适合扯脸颊,扯博誉的脸颊……”

徐津大骇,腿一软,“砰”跪倒咣咣磕响头,“大人饶命啊……”声音一抖,连求饶都不会了。

朱佑杭弯腰扶起他,淡笑着说:“公子不必紧张。博誉常向我提起公子,对你倍加推崇。在下也跟公子一见如故,能否请公子帮点小忙?”

徐津急忙躬身,“不敢当不敢当,大人差遣,小人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赴汤蹈火,”朱佑杭打开门,“只是希望公子下次邀请博誉勾留花街的时候能把在下也捎上,体会一下官员宿娼的美妙情志。”

徐津眼前一黑,身子一栽,急忙撑住地面,心脏怦怦直跳,眼瞅着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朱佑杭垂目一笑,“开玩笑的。公子性情爽利风流潇洒,在下极为欣赏。”话锋一转,接着说:“公子很气恼罗公子?”

徐津不敢怠慢,急忙点头,反正他也听见了。

“公子可曾想过官场如战场,即使是同僚也要分三六九等,有些是战友,有些却是敌人。公子交到战友了吗?”朱佑杭顿住,凝视罗赞握住宋临的手嘘寒问暖。

徐津也不傻,偷偷盱了他一眼,忱想:先拿嫖妓恐吓我,然后再切入正题,有什么要求我敢不答应吗?宋临说得一点没错,这家伙真不是好东西。

朱佑杭注视罗赞的表情,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宋临哈哈大笑。朱佑杭也笑,悠悠回神接着说:“那么公子发现敌人了吗?通常,政敌比起战敌有过之而无不及,战敌是明枪,政敌是暗箭,战敌是正面冲突,政敌是背后阴损,公子作为官员是不是该防患于未然?”

徐津心里“咯噔”了一下,真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啊!心想:难怪!罗赞直接把我当政敌了,四处给我下绊子,我还稀里糊涂整天做白日梦呢,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津顿生佩服,深深一揖,“还请大人指点迷津。”

院子里,罗赞皱着眉头摸了摸宋临脸上的掐痕,表情很是怜惜。朱佑杭垂下眼睑,说:“既然是敌人就该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排兵布阵致敌死命。公子读过‘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孙膑兵法》、《韬略》吗?”

朱佑杭回头,见徐津点头,朱佑杭笑说:“《韬略》上说:‘姑息则养奸,养奸则自害’,公子如若心慈手软……”不说了。

不说没关系,徐津早就听明白了,行礼,“大人指点受益匪浅,下官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不必悬心。公子是博誉的知己,理应如此。”朱佑杭说完走了出去,罗赞见厨房里走出一个大家公子,一愣,询问宋临,“博誉兄……”

话音未落,朱佑杭笑着喊:“博誉。”

罗赞又一愣,太亲密了吧。

宋临转头微笑,给他俩作了介绍,俩人互相行礼。罗赞笑说:“公子就是梁公子的二表哥吧。”

朱佑杭点头。

罗赞明明知道梁磊的二表哥是户部尚书,既然对方没说,他乐得装傻,侧头对宋临说:“人员齐备了吗?是不是该开席了?”

宋临赶紧招呼,把众人领进后院,请出杨敬研,杨敬研看见徐津眼睛陡亮,行完礼立刻抓着他的手直勾勾地看着他。徐津扯唇一笑。罗赞惊奇之极。

宋临朝朱佑杭挤眉弄眼,故意高叫着说:“各位等一下,我去沏茶。”匆匆跑了出去。杨敬研回过神来,惊觉失态,赶紧松手。

朱佑杭跟出门去,抓住宋临,“博誉!”

“怎么了?等我一下,马上就来。”见他神情落寞,宋临左右瞟瞟,见没人,凑过去亲亲嘴角,一扫而过,“不要担心,我不疼。”

朱佑杭笑了,“博誉,我不在这里吃午饭。”

“哎?为什么?”

朱佑杭耳语,“下午我派人来接你,晚上跟我一起吃晚饭。”

宋临撇嘴,“你真难伺候!”

“我好伺候得很。”朱佑杭紧紧捏了捏的手,进屋跟众人道别去了。

等宋临端着托盘回来朱佑杭已经走了。

于是,四人围坐桌边,徐津叉起一筷子韭菜,一路抛抛洒洒,越过笋烧肉、清蒸虾、红烧狮子头、咸蛋黄豆腐羹……等到了自己碗里一根没剩,全掉进菜里了。徐津愤恨,咒骂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菜都夹不住。”

罗赞眼睛眯了起来,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宋临赶紧埋头吃饭,心里后悔不迭: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我怎么又把他俩凑到一起来了?徐津明知罗赞厌恶韭菜,这不是摆明了整他?

果然,没一会儿,所有菜里都落了韭菜,徐津居然挨个搅了搅。

杨敬研不明就里,迟疑着说:“徐兄,筷子拿不稳要不要找把调羹?”

徐津灿烂一笑,举杯敬酒,“杨兄,今日不醉不归。”

杨敬研一颤,明知不能拼酒,一时被笑容诱惑,仰头喝干了。

罗赞悄悄拿起两只酒壶,笑问宋临:“两壶酒是一样的?”

“好像不一样吧。”

“哦?”罗赞毫不客气,趁徐津喝酒之际直接两壶并一壶。

此后,罗赞一口菜没吃,徐津倒是酣畅淋漓。杨敬研不说话则已,只要一开口,徐津铁定向他敬酒。

徐津凑进鼻子一闻,眉毛一耸,悄悄与宋临对视,嘴噙嘲讽,照喝不误。宋临暗挑大拇指。

他是没事,可把杨敬研坑苦了,几杯下肚,立刻东倒西歪,“哗啦”瘫在了椅子里,抱着徐津絮絮叨叨,思念之情表达得浑浑噩噩。

罗赞惊奇至极,“这就醉了?”

徐津呵呵傻笑着颤巍巍站起来,立足未稳,“咚”倒了下去,撞翻了好几把椅子,杨敬研被他一掀,脑袋猛磕在桌角上,“嘎”,晕过去了。

宋临闷笑,装!你就装吧!伸手想扶,罗赞急忙制止,拖着宋临进了前厅。关上门,问:“博誉,你跟朱佑杭什么关系?”

宋临心头一颤,避重就轻,“他是我上司。”

“是吗?上司会从厨房里出来?”

宋临讪笑,“你也知道我这人,跟我聊得来的全是些歪瓜裂枣,别看他一本正经的,其实跟徐津一个德行,一门心思就知道吃。”

“好吃怎么不留下来?”罗赞还想刨根问底,宋临急忙转话题,“公聆兄,能不能借用你的马车?”

罗赞瞪眼,“不能!你是朝廷命官,当真要做生意?趁早打消念头!”

宋临暗骂:死心眼儿!

37

罗赞冥想片刻,作揖,“博誉,先告辞了。”锦袍一甩,出门远去。

“哎?”宋临紧赶几步,望着他的背影,摸摸脸,疑惑:怎么这么好说话?

转身回后院,刚到门口陡然看见徐津跟拖死狗似的拖杨敬研。宋临朝门框上一靠,没好气地嘲笑,“尽干些丧尽天良的龌龊事儿!”

徐津斜着眼睛耸眉毛,一脚踹开房门,把杨敬研扔进去,又探出脑袋,“明天他要是还敢打我的主意我就不姓徐!”

宋临摆摆手,“多行不义,你小子就等着遭报应吧!”

“就算遭报应也不能栽在姓杨的手上!丢不起那个人!”“咣”门关了。

宋临懒得理他,撑着腰杆扭了两下,朝天打了个大哈欠,累得不行了,回屋睡觉。

再醒来时已然临近黄昏,宋临睡眼惺忪地走出去,懒腰刚伸了一半,对面屋子“咔嚓”一个响雷直炸过来,宋临吓得猛一跌。慌忙跑过去拼命砸门,“徐津!徐津!你出来!你要弄出人命吗?”

过了好半晌,“吱呀”,门掀开一条缝,徐津铁青着脸伸出头来,宋临一愣,左右端详,“你额头上……的血印是怎么回事?”

“没事!”“砰”又关了,隔着门板,徐津恶狠狠的发誓:“敢殴打朝廷命官,我折腾不死你!”

宋临一呆,嘴角悄无声息地咧开,仰天想大笑,用力过猛,“吧嗒”一声脆响,腰杆牵着屁股疼痛一路蔓延。

宋临推了推门,嘟囔:“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龇着牙拐出大门。

尚书府的马车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宋临坐上车,马车缓缓起步。宋临消停了没半盏茶的工夫,挑帘子问:“小哥,府上有多少马车?”

“小哥”侧身行礼,“回公子,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七辆。”

“哦?”宋临沉吟片刻,慢慢荡出笑容,“就那点儿兽皮,七辆车来回跑两趟就搬空了。”

不一会儿进了府,宋临一揖到地,朱佑杭笑眯眯地看他行礼,这么客气肯定没好事。

宋临站直身子刚想借马车,朱佑杭根本没给他机会,拉着手说:“博誉,过来看看。”

“看什么?呃……啊?”宋临眼前一晃,骤然张口结舌,绕着圆桌转了好几圈,抬头傻愣愣地问:“从哪儿来的?”

“皇上赏赐的。”

宋临伸食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雕花玻璃盏,“这东西中原少见,价值连城啊!”

朱佑杭拎起一块破铜,掂了掂,“西汉规矩镜。可惜,残了。”

“西汉?”宋临使劲咽了口唾沫,伸手极其仔细地翻了翻,金光灿灿银光闪闪,珠光宝气晃得眼睛直眨巴。凑过去悄悄地问:“皇上干吗下这么大的血本?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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