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的懊恼,他转过身准备拉我的手悬在半空。
我踏出房间,这个十年来我当做哥哥的人,林霄玄,我曾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我和弟弟十年前被林家收养,从孤儿院出来的那一天,这个大我十岁的人温柔的抱着我,那一刹那我发誓我要一辈子守护他。于是我跟着林霄玄,我弟弟跟着他弟弟,林霄涟。
那一天,我有了姓,他给了我一个名字---林霜舞,因为那一天...在下雪.我弟弟林飞雪.
我低叹一声,我直觉一向很灵的,为什么他这次不愿听我的呢?霄涟真的真的很可疑,他这次有可能......
我倚在廊柱之上,一只脚塌上廊台,另一只脚悬在外面,手撑着头,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夜啊......总让人想到很多很多往事,孤儿院的,在林家的;痛苦的,欢乐的.恩......大多数是林家的,林家---很好,很幸福.
对面楼间有一人影闪动,虽是一身黑衣在如此暗夜并不清晰,但那化成灰都认识的身行除了飞雪还能有谁?
我蹙眉寻思,这么晚了他上那儿去?心念一转,身子已悄然跟上.这个城市的霓虹灯特绚烂,美丽得像一个个曼妙的幻梦.我还记得我的第一个生日,我本是没有生日的,那一天其实是霄玄的生日,他说:“我们一起过。”那一夜,他带我逛了一夜的街,街上的霓虹灯特美,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
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好笑,想得太专注竟是连飞雪停下来都没有发觉.我暗自吐舌,幸好没有被他发现,要是被他知道我这个做姐姐的竟在半夜里跟踪他,他又要一天都不理我了。我隐身暗处,好奇的瞧着这个飞雪大半夜跑来的地方---一个二层楼的白色洋房,他到这里来干什么?而且这个地方为什么他知道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不是没有秘密的吗?恩恩,回头我又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飞雪进了门,过了一会儿,我瞧见二楼的灯亮了,我轻手轻脚的沿着洋房外的水管一借力跃上二楼,二楼的窗帘刚好可以遮住我的身形。只是一上去我差点一哆嗦从上面摔下来。房子里幽幽传出的呻吟,虽然被压得很低,但我可是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的。
天!!我弟弟晚上跑出来跟别人乱搞......我差点没直接晕过去,我正琢磨着要回去睡个好觉,忘了今天出来这一道。
“我交代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犹带喘息的声音响起,我足下一顿,这是......霄涟的声音。
“恩,对方答应了...两天后...就动手,到时候...你就是总裁了。”飞雪喘得令人面红心跳.
我却是听得一惊,他们...想除掉霄玄,为什么?他们是兄弟啊,怎么能...自相残杀?霄玄那么信任他,那么温柔的人连我猜忌他弟弟都冷冷喝我,他那么...信任他弟弟.
脑中一瞬间仿佛看到霄玄全身是血,“碰”的一声倒地的画面,全身一阵阵发寒,感觉要窒息一般,呼吸...好困难,好难受...我一手撑住玻璃窗,大口大口的喘气。
或许我命数至此就将终结---
那一扇玻璃窗竟是没有关好,我一蹭之下,竟是开始滑动,骤不及防,“碰”的一声,我摔入房内。
“姐?”飞雪惊呼。霄涟一愣之间,一股浓浓的腥气上涌,他盯着我的目光就像我这个身子已成了一个死人一般,他说,“她留不得。”
“涟,放过她好不好?她是我姐姐啊。”飞雪声音都变了,他突的从床上跳下来,也顾不得身上只胡乱缠着薄薄的被单,他跪在地上猛磕头,“涟,我求求你,别...”
霄涟充耳不闻,扬手将一把黑色的手枪扔在飞雪面前,纯黑的色泽闪动着凉凉的光,他说:“你今日留她,明天我们两个都是死,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是留她还是留我?”他语气淡淡的,眼中却是一片冰寒。
你今日留她,明天我们两个都是死......我睁大眼睛看着霄涟,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残忍,即使我告诉了霄玄,他那么温柔,他.....下不了手的。
飞雪没有去捡那把枪,冷冷的黑色光泽显得残忍而空洞。他还是猛磕头,头都磕破了,一丝丝艳红的血顺着他的额角划下眼角,缓缓流淌,看起来就像血泪一般,“涟,你不能这么残忍,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下不了手啊。”
我冲过去抱起飞雪,这样的弟弟啊,我不忍心看他流血,“不要,不要求他。”我紧紧的抱着飞雪,他那么纤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颤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衣襟,他颤声说:“姐,姐,你发誓你不把今天的事告诉他好不好?”
我一惊,“啪”的一声推开他,我突然都觉得脚步都有些不稳,一个踉跄摔到地上,我手有些抖,声音也有些抖,“你怎么能...你这样不是叫他死吗?不行,我绝对会告诉他,我不能欺骗你.”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啊...
“你还不动手,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不成?”冷冷的声音,他慵懒的把头靠在床沿,目光那么温柔的看着飞雪,却说着这么残忍的话。
我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没有人性,逼迫我善良的好弟弟,让他做这么残忍的抉择,为什么他这种人有那么温柔的哥哥...为什么他竟能如此,他到底...到底有没有心?
飞雪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那把小巧的枪,那样闪耀着纯粹的黑亮,会——要了我的命。
我明知道刚被发现我就该逃走的,或许拼着最后一口气我还可以告诉霄玄,但我就是动不了,我浑身发凉,就是动不了。我若逃了,今后相见,我们就不再是姐弟,我们会成为——敌人,在他们兄弟的这场夺权游戏中,若霄玄狠得下心与他弟弟对抗,只可能是——霄涟和飞雪,或是霄玄和我死;若他狠不下心杀他弟弟,那我和飞雪两人也只能活一人,我们只是——他们的部下。我下不了手的,我宁愿......我死.
当那空洞的黑对上我的时候,飞雪又给了我一次逃走的机会,他闭上眼,撇过头,我知道那是我最后的逃生机会,但...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好多事...我想到在孤儿院里我们被一群孩子欺负,我抱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承受着那一群孩子的踢打.我想到我第一次为他糊风筝,糊了一天一夜,却还没有飞翔就被人撕破.我想到他哭着抱着我遍体鳞伤的身子,他颤声说“姐,我长大一定要保护你,不让你再受欺负...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姐姐.”我想到......那个说要保护我一生的孩子,我的双胞胎弟弟,此时却不得不亲手终结我的生命.哪个承诺给我最幸福的孩子——他不得不杀了我。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弟弟。
一滴热液落到我冰凉的手背上,灼热得——好痛,那一瞬间我没有逃,我闭上眼,让我弟弟杀了我。
到底是——我残忍还是——他残忍?
“嘭”的一声,我的世界将永远黑暗,我听到飞雪惨叫着“为什么不走,为什么?”
我回答不出,出不了声,弟弟啊!我怎么忍心让你死......
只是,我死了,霄玄会不会难过呢?他会不会也为我哭?会不会...我肃然一惊,不能,我还不能死,霄玄会有危险,我还不能死,不能.
在全然的黑暗中,我像个迷路的小孩,我看见无数个淡淡发光的灵体向着一个方向走,我拼命的逆着方向跑,那样闪着彩光的锁链一次一次穿过我的手臂——痛——透明的液体从灼热的伤处流出,一滴一滴,我渐渐失去力气。
错上
在全然的黑暗中,我像个迷路的小孩,我看见无数个淡淡发光的灵体向着一个方向走,我拼命的逆着方向跑,那样闪着彩光的锁链一次一次穿过我的手臂——痛——透明的液体从灼热的伤处流出,一滴一滴,我渐渐失去力气。
我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我要——朝着那一点光,我不能死。就在那一点光亮处——“碰”的一声,我不知道我撞上了什么,似乎是另一个灵体,我震得反弹回来,一个闪着红光的爪链向我袭来,不要......我腾的一下飞身而起,朝着向着阳间的那一点光亮用尽所有力气跃了上去.
刺目的白光,我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呼啸的风声,震得我耳膜翁翁作响,我身子持续下坠,还是...没有逃出来?
痛,全身都好痛,一阵阵腥气......腥气?我一惊,猛的睁开眼,急速的下降,一阵阵晕眩,这是...怎么了?我还活着?
我不能,不能再继续往下掉.我有一种直觉,我不能往下掉,虽然看不清晰周身的东西,但那种要窒息的感觉令我深深恐惧.我猛的抬起一脚,侧踢向近处的岩石,一旋身飞扑出去,这个身子...好轻.
我抬手抓住一条满是叶的树枝,"啪"的一声树枝断裂,仍是没能阻我下坠的趋势,我一下了慌了,难道我要又死一次,那可不行,我要救霄玄的.我紧紧闭着眼,缩着脑袋,一手胡乱的在丛叶中寻找可以攀住的粗壮.
猛然腰间一痛,我闷哼出声,整个人横夹在树丛间.这个声音...怎么...虽然清越但,有磁性.这是个男人的身体,我浑身一哆嗦,这个......
长长的黑发垂落,随风飞扬,我抬手看自己的衣袖,这个...似乎是袍子一类,滑腻的衣料贴着温热的肌肤,那一丝丝冰凉——我脑中一片空白,我竟是——进错了身体?
被树枝划破的玄色衣袍泛着一阵阵血腥气息,难道这个身体的主人被人杀了,结果让我占了他的身子?也就是说,就算我再死一次也找不见得找得到我原来的身子,霄玄...我还是没能,帮到你。
粗糙的树皮摩擦着我的胸腹之间,真是痛,我反手抱住那根将我拦腰截住的树枝,一翻身,脚踩在下面一根相较略细却仍有腰粗的树枝上,我低低喘了口气,抬眼环视这个——异世界。
烟雾缭绕,四周的苍翠,鬼斧神工的峭壁,这里看起来很美。我抬头,陡峭高深得毫无边际的悬崖直上云霄,看起来...壮观,太有气势.如果我不是这样的姿势站在这树之间,我会觉得一切都——很美好。现在我只觉得很要命,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难道我要卡在这树间等松脂变琥珀不成?我真是——欲哭无泪。
我缓缓靠着树干坐在树枝之上,琢磨着包扎一下这个身体的伤处,这衣服的前襟一片血渍。估计伤得很重。我拉开胸前的衣服,却不好意思低头去看,这毕竟是个男人的身体,对于异性的身体,我只看过我弟弟的,而且那还是好小的时候。
冰凉的指尖触上温热的胸膛,一瞬间我没细想这个白皙得不见一丝伤痕的前胸为什么却有暗红血色。只是指间的轻触这如瓷般白净细腻的肌肤,竟是连本是身为女子的我都嫉妒,突然间有一种想法,我很想看一下这个身体是长什么样的。
恩。。。首先;我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休息片刻;渐渐觉得这个身体有了些力气。我像猴子一样沿着树干往下跳;越跳越心惊;这个身子柔韧度太好;我只要心念一转;想跳到哪枝就能跳到哪枝;轻轻一点竟可以掠出十米多。嘿;莫不是这个身子的主人本是个高手?不过念头一转;即使这个身子真是个所谓的高手;如今给我用;怕是废了;我又不会传说中的什么内功啊;心法啊;轻功的;怕是——大材小用了吧。
我不知道我跳了多久,只知道背离悬崖的方向必然有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