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如温 by 莫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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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茶如温 by 莫天天-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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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上的季炎,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头盖骨上,把体内残余的全部力量给激发出来,另一只手将那些针发射出去,对准了如温。
  这是生死关头才用的,绝对能让人没有一丝生还机会的毒针,是曾经的大师兄给的。
  外面的一切喧嚣愤怒已经与他无关了,他知道,对于宣毅来说,杀了他并不是最好的方法,而是让他活着,让他最在意的人在他手里被丢失,在他眼前死去。
  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淋漓尽致的快 感,就连以死亡来作为代价,他也愿意。
  季炎咧着的嘴直到呼吸停止都没有合拢。
  “不”宣毅骇然低喊,和夜无因同时朝如温奔去。
  那针的速度极快,他们又距离的太远,而此刻的如温侧身对着牛毛针,虚弱的站立着,完全没有看到那致命的针正朝他而来。
  就在听到宣毅那凄厉的一声不,如温有些疑惑的转身,明明那几人都已经解决了,为何宣毅竟然发出如此的喊叫。
  刚转身,一个身子将自己整个罩住,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带着他转了半个圈,那身子冲撞过来的猛烈且迅速,如温头脑立刻一阵发蒙,鼻头酸楚不已。
  张嘴就要喊:“慕枫~~”
  慕枫的胸膛向他的方向一挺,仿佛受到了什么外力一样,在他头部上方,慕枫的喉咙发出沉闷的一声呻吟,不过那双手臂依旧抱的很紧,紧到像要把他嵌进怀里。
  如温笑了笑,想要抽出手拍拍慕枫的背部,示意他不用太担心了,却发现怎么挣也挣不开,慕枫的身子就像凝固了一样。
  抬眼,从慕枫的肩头望过去,宣毅和夜无因一脸惊骇的站在距离他们两个五六米处。
  如温沉吟,似乎不明白他们怎么了。
  脚步一个趔趄,堪堪站住,如温苦笑一声:“慕枫,哥哥身子也快受不住了,快点放开我。”
  回应他的是一声细微的嗯。
  钳制住如温的手臂松开,慕枫肩膀擦过如温的肩膀,斜斜的交错,直直的砸倒在地上,发出闷闷一声钝响。
  灰尘扬起,如温傻呆呆的站在那里,慕枫的肩背部插着细密几排针,已经看不出原色,乌黑枯朽,沿着针,四周的衣衫也被腐蚀出一个个空洞,焦灼的气体从慕枫身上传出,那是血和肉被一寸寸被挖掉侵蚀的气味。
  黑色的针也开始一点点融掉,陷入皮肉里,如温似乎听到了空气中传来的燃烧物体的滋滋声,如同深渊里蔓延而来的声音,听到耳朵里,有种血液逆流的寒意刺入。
  一幕幕,这么快,快到来不及阻止,来不及反应,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听着,感受着。
  慕枫直挺挺的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发黑的背部看起来已经死去了很多天而没有被掩埋的尸体一样僵直硬 挺。
  “啊~”蚀心挖骨的喊声,如温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双手就要摸上慕枫的背。
  宣毅抓住了他的手,一双眸子神色极其复杂,摇着头:“不能碰”
  “救救他,救救他。”如温挪动膝盖,双手撑在两侧,眼神狂乱的看着宣毅。
  摇了摇头,宣毅还没来的及说出什么,如温头磕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响,声音破碎:“求求你,救救他。”
  “你起来,不是我不救他,实在是~~~”
  “救救他,救救他,怎么都行,你要什么都行。求求你,求求你~~~~你的~~~门派里~~的~~”如温的头再次落地,语调不成声,几乎不能分辨出什么意思,而那股苍凉悲郁的无奈和悲哀却从声音中倾泻而出,却明明白白的扎进了每个人的心中。
  夜无因蹲下,把慕枫的身子扶起翻了个身,一刀划开他左边手臂。
  黑色的血,汩汩流出。
  夜无因闭上眼睛,唇边一抹苦笑,低低说道:“给他道个别吧。”再睁眼,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歉意和悔意,里面倒映出的是再也经不起一丝打击的被宣毅拉起身子的如温。
   
                  第八十三章
  如温跪伏在地上,两只手抖着,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触上那具已经快要僵硬了的身子。
  “不,不会的。”摇着头。
  “没药可解。”宣毅在他背后轻声开口。
  “你救救他。”如温满怀希望的看向夜无因“你有办法的,你都能把我救了,用那个药,那个什么长在温泉旁的果,叫沐秦来,沐秦可以的。叫沐秦来啊!”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如温渴切的大声喊着。
  瘦弱的身子已经颤颤巍巍,再也禁不起一丝打击,那双眼里满含的希望和隐藏在里面的绝望让夜无因不知如何开口。
  “没有救了,这种药是我们宫里流传下来的已经没有解药的剧毒的毒药,现在就连当初的配方也已经找不到了,这种药我只在最初进到长明宫里在师傅那里见过一次,涂抹在银针或者是刀剑上,不出半个时辰定然毙命。只是~~我没有想到,季炎这里竟然还有余下。”宣毅扶着如温的胳膊,给他解释着。
  惨白惨白的脸,似哭似笑,不停变幻着神情,如温微微摇了摇头,瞪大眼睛看着夜无因,如同夜无因就是他无限的希望“救救他。”
  夜无因启唇还没有说出什么,如温的眼里就闪过光亮,仿佛夜无因这一开口就会像以前一样让他放心,让他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有他,什么都能解决。
  “没救了,快点给他说句话吧,我把他体内的毒血放出,不让血液过早的侵入脑内和心内,估计能清醒一会,你~~”夜无因知道说出这些很残忍,可是他不想看他这样自欺欺人。
  “不”如温猛的从地上站起,回过身子对着宣毅“你救救他,我知道的,你那里定然有解药,你想要什么啊,不就是想要这个身子,给你,都给你,只要你救活他。”如温拉过宣毅的手扯到自己脸上,胡乱摩挲着,一双眼精其狂乱。
  “我没有”宣毅抽回手,苦笑着说:“我不是不想救他,只是我真的没有,就算我现在回宫找解药,或者研究制作,恐怕,他也等不及了。”
  低垂下头,如温两肩瑟缩着,泥土鲜血混满的瘦弱身子摇晃着,不堪一击。阳光下,他只感到冰冷的寒气,寸寸逼近,入了骨入了血。
  一瞬,难以名状的忿恨怨念统统爆发,从体内蔓延而出,这是从多久以前就开始默默承受着的,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此刻,如同一个很久不曾爆发过的火山,汩汩的灼热的岩浆有了一个出口,奔涌而出,再也不能停歇。
  伸开手掌,如温用尽力气狠狠的打在了宣毅右脸上,双目赤红:“都是你,都是你,全部都是你。是你惹怒了季炎,是你争那个什么狗屁宫主,是你把他大师兄杀了,都是你。他本应该是找你报仇,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本就该是你,你为何不去死,为什么不是你去死啊,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啪~~宣毅的脸在如温毫不留情的打击下朝左侧歪去,他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坦然的承受着,接着,如温的手又打在了他的左脸上,一下又一下,如温步步逼近,那眼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是你,你那个该死的手下,那个流萤,你为何不能管好她。她给我下药,给外人勾结,你两只眼睛瞎了,别人看不出,你在她身边怎么能看不出? ~只因为你认准了她爱你,爱的可以为你去死,你就全心的信任她,就放心让她呆在你身边。”
  如温大声哭喊着,声嘶力竭,泪水不断冲刷着脸上的血痕,对着宣毅,眼睛里灼灼的恨意和厌恶,一点也不加掩饰。
  啪啪啪一下接一下,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如温已经打到手掌疼痛,手掌心已经通红,微微肿起,手臂也被震的麻木酸胀再也提不起。宣毅的脸上红痕道道,血迹也顺着嘴角溢出。
  可是如温仍旧没有停止的迹象,而宣毅也没有反抗的意思,那眉头都没皱一下,站在原地看着如温,任由他发泄,黑色的眸子极其幽深,带着许许多多说不出的意味。
  “对不起”宣毅在如温收回手的空歇间,看着抖的厉害的如温,沉沉的声音带着悔意。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慕枫活着,我只要他活着,你把他还给我啊,把活生生没有受一点伤害的他还给我啊!!”如温落在宣毅脸上的手掌已经绵软的没有了一点气力,抖着从他脸上划过,落在自己身侧后却依旧执着的再次举起,从另一侧打下,似乎这就是自己全部的希望和能为慕枫做的事。
  “求求你,你别把我这个弟弟当回事,别想着照顾我,别喜欢我,别在我身边出现,别跟我有牵连,别让我看到你,听到你的名字,好不好?”如温像个撒泼哭喊的孩子,放肆的说着平时绝对说不出口的话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臂酸痛的已经抬不起,僵在他身前,如温抬起手背用力把眼睛里的泪水擦干净,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讽刺的瞪着他,继续说道:“~~~你喜欢我什么?长相吗?我立刻就去拿把刀划烂。身子?我立刻就吃能让身体流脓生疮的药。性子?我立刻改,我这就去嫖妓,打架,赌博,偷窃。可好?可好? 这样你可会放弃我,寻找另一个让你有兴趣的目标?啊,你告诉我啊?怎样才会让你对我没有兴趣,没有爱啊?”
  如温说着残忍无比的话,比之用刀刮人的肉和骨更让让人痛,言语犀利至极,真真正正戳痛了这个真心爱着他的男人。
  可他不想管了,不想做烂好人,不想处处为别人着想为别人开脱,不想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不想一次次的容忍和退让却换来的是一次次的伤害和失去。
  他也是个正常人,他也会有委屈难过,他也想能把一切痛苦都发泄出来,让别人知道,他并非不在乎,他并非是任人揉圆搓扁的懦弱性子。
  抓着自己痛到麻木的右手,如温定定的望着宣毅。
  宣毅的眼睛黯淡下去,里面的伤痛和悲怆一眼明了。
  被自己爱着的人说到这种份上,给他带来的冲击实在不小。可是看着如温,他又一句也反驳不出。
  他要说什么,说自己爱的不是长相不是身子,或者说自己不是故意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到他和他在意的人。
  似乎,都是在找借口。
  因为,就连今天这场意外都是在他的纵容下造成的。
  他知道流萤的不对劲,他虽然不认为流萤会背叛自己,可是他不能容忍一点的错误,所以,他中了流萤的迷|药,或者可以说是他自己让自己中了那种药。
  流萤医术高超,想在她手下装昏迷,或许不是那么容易,宣毅功夫比她高,但论用药自然是不如她,所以,他在闻到那无色无味的迷|药若有若无的飘来时,他吸了一小口后,便开始闭气,直到药物散去。
  他任由那一点药物在体内发作,昏昏睡去。
  只不过有一盏茶的功夫,醒来,想要去探个究竟,流萤是哪里出了问题,却发现如温已经不在房内。
  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将流萤找就急忙出了客栈,发现了让他悔的不能再悔的状况。
  季炎正挟持着如温。
  那个自己恨不能放在手心里疼的人现在浑身布满了伤痕,被人勒紧脖子,粗鲁蛮横的拉来扯去,鲜血染红了衣衫,憔悴虚弱的就连自己站立都成问题。
  胸口不住翻腾着,宣毅知道,自己又错了。
  这次,错到不能再错。
  可是听着如温一句句毫不留情的怒骂讽刺和打击,心里仍旧是疼的厉害。
  他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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