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骄阳(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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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骄阳(第二部)-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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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呆愣,跟了SEXY这么久,不曾见他如此失控的发火。 



我咂舌,推推身边的闾丘康,“头儿怎么啦?内分泌失调?” 



要搁以前,闾丘康一准打我,可今天这小爷们也奇奇怪怪的,说话深奥得很,“焦,我有没告诉过你,我爸给兄弟俩起名叫闾丘康和闾丘复。他说受伤不要紧,只要能康复。” 



我努力回忆,他似乎还想说什么,那边传来剧务的催促声,“闾丘,闾丘。” 



他驽弩嘴,“焦,待会儿聊。” 



我说好,看着他走上前台,这首曲子的前奏是他在窄小的扶梯上独舞,孤僻而洁白的少年,飞蛾扑火。 



有难度,但困不了他。 



我放松地哼歌,我看着他面向舞台,我想着这么瘦削贵气的少年,我等着和他聊天。 



我有那么多打算,我不知道那是小康最后的最好的在眼前笑开成灿烂明媚。 







一切的事故,只发生在瞬间。人生就在一秒钟,全盘皆输。 



他跳起,单手撑地,林磔咂嘴,小康的杀手锏来了,突然,眼前光景如信号中断,一片花白,“嘭”的巨响,单薄的身影重重的从扶梯摔到舞台,滚了半圈,闾丘康的头狠狠撞在低音喇叭上,昏死过去。 







………… 



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傻住了,这不可能,眼睛花了,噩梦一场,我第一个反应是狠狠扇自己巴掌。 



“SHIT——”暴怒的吼声,震碎舞台,SEXY疯了似的奔上舞台,凶狠的推开四周傻着的人,“小康,小康,你给我醒!” 



大伙儿回神,一窝蜂的拥上去,SEXY紧紧搂着小康,谁凑进都被他推开,我看见他的手在抖,但环着小康的胳膊却硬如磐石,毫不松劲。 



“叫救护车!快!”最先做出反应的是臧关陌,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扔给靳蠡,靳蠡呆呆得不知所措,臧关陌冲他一瞪眼,“电话会不会打!傻啦?” 



靳蠡被一骂,反倒镇定了,点着头,赶紧打电话。 



臧关陌走过去拉SEXY,SEXY反手就是一巴掌,“头儿,”臧关陌神色冷咧的吼,“你把他放平,不然血流堵塞,更糟。” 



SEXY抬头,茫然的看着臧关陌,脸上的神情,完全就是迷路的孩子,我突然鼻子很酸,跪坐在地上拉紧闾丘康的手,他昏死过去,双眼紧闭,小康你睁开眼,你看看这个男人,他脸上是一种被毁灭的表情。 



我抬着小康的胳膊,袖子滑下,我一呆,那上面居然布满淤痕,明显是新伤。 







救护车很快就到,SEXY抱着闾丘康,小心的放上担架,他脸上毫无表情,也毫无血色,这个男人,此时,不强大,不能干,一触即破,我甚至觉得他可怜。 



担架抬上车,SEXY刚打算坐上去,被臧关陌一把拦住。 



“放开,”SEXY的口气没有情绪起伏,“我陪去医院。” 



“头儿”,臧关陌一拧眉头,“你回去带些必要用品来,小康伤得不轻,准得住院。” 



“那就买。”SEXY烦躁的伸手推开,脸上浮现被阻挠而生出的凶狠。 



臧关陌也不惧,死命抵住SEXY的肩膀,他把声音压得很轻,“头儿,听着,你现在根本失控了,让你跟去医院,谁都能看出不对劲。公司准有人在,要传出个好听难听的,就算你无所谓,小康也毁了。” 



SEXY低着头,呼吸沉重,慢慢松开抵制的力量。臧关陌回头招手,叫上靳蠡和林磔,三人坐上救护车。 



“焦。”要拉上门的刹那,他突然探出身体看着我。 



我冲他点头,“你放心。” 



他弩努嘴,拉上车门,走了。 







陪着sexy回到住所,就看见门口一尊气势汹汹的菩萨,闾丘复。 



“小复。”我叫。 



他猛抬头,脸上溢开满满的焦急,一见sexy,小豹子似的跳起来,“我哥呢?他人在哪?” 



sexy急着要进屋,烦躁的挥,却挣脱不了,闾丘复简直急疯了,声音里隐约有哭腔,“我爸昨晚差点打死他,他究竟有没回来?” 



我恍悟,那些伤痕。 



“你说什么?”sexy停下脚步,慌乱地问,“说什么!” 



“说什么,”闾丘复瞪着sexy,眼神里是真的仇恨,“说我爸打他,赶他出门。我哥不知发什么疯,昨晚居然回家交待和你之间的关系,我爸逼他放手,他不肯,他说如果分开,活不下去的那个人是自己,我爸气疯了,往死里抽他,他倔,就是不松口。我爸让他滚,他开门就走了。我妈今早才得空瞒着我爸找到我,我打他手机不接,公司也没人,只能等在这儿。” 







——小康,只要你去跟家里坦白,你是怎么缠着我,死都离不开我,我就答应你。 



——这算施舍? 



——傻孩子,这是条件。 







……笨蛋小康,笨蛋小康。 



我抓紧了小复的手,紧紧倚着他。 



Sexy就像被人在命脉揍了致死的一拳,浑身簌簌地失去力气,他推开闾丘复,脚步飘摇。 



我用了很大力气,告诉闾丘复,他哥出事了,送往医院。 



闾丘复掉头飞奔,扔下一句话,“肖恩,如果我哥毁了,我不计代价,也要你用命偿还。” 



Sexy像聋子一样,平静的打开门,然后沿着墙壁滑倒在地,把脸孔埋在膝盖里。 



我蹲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好久,他略微抬头,没有哭,眼角有皱纹,我想,原来他已经是个老男人。 







“焦……”他开口说话,苍茫的令我心惊,“知道么,其实昨晚,小康回来过,我跟一个女人在床上,听见他打开门,女人在我身下叫的惊天动地,我故意的,就是故意。卧室没有关,我看见小康像鬼一样,站在那里看我,当时很暗,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默不出声地看了一会儿,走了。原来他被他爸赶出家,哈……”苍老的男人狂笑起来,“他很听话对不对,居然真得那么做,他一直很乖。我装作不记得他,他就不提以前差点为我割破手腕,我不许他说爱我,他就不说,他在每一面墙壁上涂鸦,你看,焦,看,”我顺着他手的方向,倏然发现墙面布满铅笔画的两个人,牵着手。“他每天都画,一天天把我霸占,我快无处可逃。” 



我叹口气,应该鄙视这个男人,却可怜他,“你是害怕了,因为爱上小康。” 



“哈哈哈”,他狂笑,“肖恩会爱人了,居然会爱人。” 



笑着笑着,他把头埋在膝盖,声音一片模糊,“焦,你知道么,小康曾问我,当年我渴望小复,也只是因为青春和容貌,那为什么他不行。我一直没告诉他,一直不肯……” 



“是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玩不起,小复是个痞子,小康不是,小康的心眼,是死的。” 



我沉默,只是坐在他身边,过了很久,sexy说,我失去不起他,现在投降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 



樱花开满枝头的季节,漂亮光景,满天满地的花瓣,一落泥土,了无痕迹。 



我接到林磔的电话,说小康的伤势不清,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脑部有积水,难保醒来后不会影响记忆,腿伤也重,今后跳舞得悬。 



他还说小复赶到后,火速办了转院手续,宣布他哥正式退出“海啸”,今后也再无往来。 



“焦,”林磔叹着气,“小复满身的愤怒,像烧了火,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他还把元宝带走了,那小东西,终究只认主人,粘在小复身上没下来过,泪水把毛都打湿了。” 



我不出声地点头,林磔说焦你把电话给头儿。 



SEXY接过电话,面无表情地听着,过了很久,他说“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公司那边,等我处理。” 



声音波澜不惊,我知道,他再度戴上了面具。 







我默默地离开sexy家。 



路口,有桂花香飘过,想起小康小复来我家玩,坐在田埂上,我教他们抓蟋蟀,晚上席地而睡,元宝和蚊子激烈火拼,四爪乱飞。 



一步一步,我突然转身,想捕捉自己的影子,可它调皮,恶劣,兜兜转转,灵动跳跃,能看见,却遥不可及。 



“在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我想起老狼的歌,原来不是无病呻吟。 







拿出手机,不用调阅电话薄,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刻在心里很深处的那串号码。 



嘟嘟嘟—— 



响了很久,我怀疑他是估计不接。 



重拨,我坚持等,如果他挂断,或者关机,那就把今天作为句号,从此以后,互不想念,互不相干。 







“……”半晌,他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彻耳的音乐。 



我脚跟一转,往lajors飞奔。 



推开那扇雕着暗花的沉沉木门,是一贯的歌舞升平,男人在舞池里欣赏女人妩媚的身姿,女人笑着,挥霍青春和艳丽姿容。 



我看见臧关陌坐在巴台的角落,低着头喝酒,旁边一碟坚果,他张嘴接住扔在半空的果粒,然后一口灌下整杯酒,手擦去嘴角的液体。 



他把棒球帽别在裤腰上,很有味道。 



我傻笑起来,理理头发,觉得自己跟天仙似的,一转悠,转到臧关陌身后。 



“哥……”我热情如火。 



他一呆,随即手用力握紧酒杯,现出白色的骨节。 



“哥,回屋住吧。”我挺了挺背,彻底放弃自尊。“元宝也走了,我怕耗子。” 



他掏出几张毛主席,“去买耗子药。” 



我接过,塞进他的酒杯,他喂喂喂的叫起来,我冲他摊着手,一付无赖相,他冷笑,说你几时连钱都看不上了。 



我说自从明白自个儿作了傻事之后。 



原来跌跤是运气,不跌才倒霉。我开始明白什么叫真正去坚持爱一个人。 



他点燃一根烟,我在缭绕青雾里看他的侧脸,他张大嘴,喉结一动,我以为他会习惯性的吞下整口烟,却被他狠狠喷在脸上,呛的咳起来。 



“想要我回家住?”他眯着眼审视。 



“很想。” 



“住多久?” 



“除非哪天你想离开。” 



“是吗?”他咂着嘴笑,“我要离开的那天,你会怎样?” 



“打瘸你的腿。” 



“哈,”他笑地直擦眼角,“不公平啊,焦焦,你想让人走就走,你不想人走就打瘸腿。你当我什么,一块抹布?” 



“……”我低着头,“再有第二次,你可以杀了我。” 



“喔?”他轻哼,很是玩味,“我凭什么信你?” 



“凭良心。” 



“你还有良心?” 



“所以啊,”我一拍双手,笑的轻松,“没有凭证。就看你乐意信什么。” 



俩个人要不要在一起,本来就没理由。 



要,那就说什么都是美好,明知那个人不可靠,也飞蛾扑火。 



不要,解释都是错,后悔到跪在地上,也是浪费。 



他看着我,眼神沉淀,舞池里,醉生梦死的旖旎流连,一曲终了,安静片刻,流泻出缓慢的前奏,——这感情是否别来无恙。为何你眼中仍泛着泪光,你坚持你的,我坚持我的,爱就是这样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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