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吓的有点哆嗦,冲着街对面另外一个胡同口指了指。“那……那儿!”
等三个人跑的没影了,钟来寿才吁了一口气,慌忙把散乱的棉被拨开,让卢约理露出头来呼吸。
却是入了秋,冰窖的生意逐渐到了淡季,冰窖的几个伙计也没啥要紧的事儿,就开始从各家回收包冰块用的棉盖,来寿负责的一家饭馆腻歪的很,索性就告了武馆的假,专门蹲在人家门口,等到了天都黑了,才算是全部搞定。来寿抱着东西,高兴的一路小跑,刚走到街口,就跟卢约理撞了个满怀。
约理出了一身冷汗,猛得握住来寿的手腕,喘着粗气说:“快,他们找不到我,还会折回来,扶我去上次那栋房子。”
来寿不敢舍下冰窖的棉盖,打成个大包裹背在一面肩上,另一肩扶着卢约理,走的有些艰难。幸好路不是很远,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房子跟前。
来寿寻着记忆摸出钥匙,将卢约理扶到床上躺下。
卢约理经过一路折腾,药性发作的更彻底了,他尴尬的翻过身,背对着来寿,不让他看见裤跨。
来寿放下包袱,觉得约理一直在冒汗,怯怯的上前去,膝盖担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却是凉的。
“咦?没有发烧嘛,你哪里不舒服啊?”
钟来寿的手是暖的,用的力又柔又轻,触在额头上十分舒服。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卢约理轻声叹息,甩头躲开,合了眼不再说话。
“哦。”
钟来寿蹭下了床,轻手轻脚展开叠在床头的被子给他盖上,又把屋角的椅子悄悄挪到床边,坐了,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卢约理被药性扰的烦躁不安,忽腾的坐了起来,反而让床边规规矩矩坐着的人也耸起肩吓了一跳。
“我不需要照看,你回家吧。”
“可是……”钟来寿担心的看了看他,垂下头“哦”了一声,犹豫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
卢约理按了按太阳|穴,不耐烦的躺回床上,依旧背对着门口。身后嘘嘘索索的,门响过三声后,彻底的安静下来。
他就这么躺着,跟药的作用默默抗争。无奈跑了那么长的路,蒙汗|药的药效完全散发出来,只脱了外套、解开衬衫的扣子,就几乎用了全力,更不要说让膨胀的下身解脱。这让他有些后悔赶走了唯一能帮助他的人,把自己推到这个绝境。
卢约理艰难的翻了个身,敏感的地方跟内衣摩擦着,身体控制不住的一阵战栗。他咬牙忍耐着,一转头发现旁边的床屉上多了个白瓷杯子,里满满的清水,凉的。
即便冷言相对,还如此体贴,他自嘲的嗤笑一声,颤颤的去够那杯子,半洒半留的把水喝了个干净。一杯凉水下了肚,胃有些紧,不知怎的却莫名感觉到一丁点儿爽快,逐渐的没那么难受了。困意袭来,他紧了紧棉被,沉入梦境。
……
母亲的背离,是每个孩子的梦魇。
对卢约理也是一样。
从他记事起开始,他和约朋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母亲就只对弟弟好,无论他如何努力的学习,做个温顺的孩子,母亲也极少夸他,甚至不蹭抱过他。除了父亲和常叔叔极少回家时,用大手摸摸他的头,他几乎想不出,还有什么动作,可以代表爱。
直到他十三岁那年,父亲突然决定,要送他去英国留学。
哥哥和弟弟依旧去学校,留下他孤独的跟随英文教师,在这栋空洞的建筑里,学习完全不同的语言。
十三岁的卢约理闷闷的收拾好课本,恭敬的将教师送走。手指无聊的拨着楼梯上雕刻的铁柱花纹,一步一步跳上楼梯。
他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敏感的象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仔细辨认,那是母亲的房间。他轻轻敲了一下虚掩的门,没有人应,只有母亲的啜泣声。
“娘。”他打开门,闻见酒的味道,母亲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碎裂的酒瓶微微发绿,散落一地,闪着诡异的光芒。
卢秦氏从凌乱的头发间抬起苍白的面庞,半眯着红肿的眼睛:“你,过来!”
卢约理就象中了魔咒一般,小心的绕过碎裂的尖刺,走到母亲身边。
母亲咯咯笑着,将他按在床上,毫不费力的撕开他松垮的短袖衬衫。
卢约理的挣扎,只会让母亲更加不耐,抽出了睡袍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紧紧的系在床头的铁艺栏杆上。他挣脱不开,只能看着一双布满血丝和泪水的双目,任由他曾经想象着本可以给予自己温暖和安慰的双手,在身上掐捏出黑紫色的毒花,任由它们狠狠的握住嫩小的□,将他带入深渊。
羞辱和快感同时绽放开来,不他叫喊着,哭泣着,却无法摆脱仿佛永远停止不了的痛苦。如此教人不耻的事,他对谁也不能说,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躲。
那个披散着头发,苍白的象鬼一样的女人不停的追。一直奔到悬崖边,他终于无法忍受,大喊:“你玩够了吧?母亲!”
女人尖声大笑:“不要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他也不是你父亲!”
他惊异的摇头,那是他是谁,他的父母又是谁?他无法接受,脚不停的后退,然后坠落。
不知多久,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见,他只闻到隐隐的有股奶香,背后是一片柔软,象是草地,又象是动物的绒毛。那质感蹭触在额间,蹭触在脸庞,蹭触在颈根,温暖而舒适。久违的安心感觉,他闭上眼迎着它,静静的享受。
那感觉被抽走,卢约理焦躁起来,那是他可以找到的,唯一的安慰。卢约理本能的抬起手,努力用上仅有的力量,向那温暖消失的方向扑过去。
几乎是同时,他睁开眼睛,回到了现实。
床边是一豆烛光,钟来寿攥着一条干毛巾的手,被卢约理紧紧的抓住。
“啊,对不起吵醒你。”钟来寿倒吸了一口气,“你一直在说梦话,出了好多汗……所以我……我就……”
卢约理松了钟来寿的手,从床上坐起来,瞟了眼怀表,刚刚凌晨三点钟。
十年了,那些细节那是那么清晰,尖锐的刺在记忆里。
“你……”他揉了揉头,对上一双热切的眼睛。
“我叫钟来寿。”
“哦,我知道。”
钟来寿眨了眨眼,以为他没有睡足,便捧着毛巾,又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把腿整个倦起来抱着膝盖。
“时间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吧,我不出声。”
“不了。”
卢约理掀了被子坐在床边,感觉通体顺畅,好像药劲都已经过去。转头又看见来寿那巴巴的眼神,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你渴么?我去再舀些水来。”
钟来寿见他没想再睡,跳下椅子抱着空瓷杯,两步跑出门,一会儿捧着满满的一杯水折了回来。
卢约理头一次感觉不忍拒绝别人的好意,接过水杯,却不着急喝。
“嗯……还没有说……”他望着杯里的水,“谢谢,两次都是你救了我……”
钟来寿心里象浸了蜜一般,一咧嘴露出两排晶亮的内齿,笑得十分灿烂。
拾壹:奶油
“你渴么?我去再舀些水来。”
钟来寿见他没想再睡,跳下椅子抱着空瓷杯,两步跑出门,一会儿捧着满满的一杯水折了回来。
卢约理头一次感觉不忍拒绝别人的好意,接过水杯,却不着急喝。
“嗯……还没有说……”他望着杯里的水,“谢谢,两次都是你救了我……”
钟来寿心里象浸了蜜一般,一咧嘴露出两排晶亮的内齿,笑得十分灿烂。
“对了,上次还有些事没跟你说。”钟来寿歪着头看他。“那天我听到的,和今晚那两个人的声音一样。”
他顿了顿又说:“上次他们还说到,约朋少爷,里应外合什么的。”来寿仰起脸,问道:“约朋,是卢少爷的弟弟么?弟弟为什么要害哥哥呢?”
富贵人家为了财产你争我夺,用尽手段的事没什么稀罕,卢约理不想解释,反问道:“你半夜又跑回来,就是对我说这个?”
“也不全是啦。”来寿抓抓头,“我着急把冰窖的棉盖子先还回去,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我思来想去不很放心,所以就又回来了……呵呵……”
卢约理不喜欢欠人人情,听了这话却觉得暖暖的,不觉的也放松下来。
“我问你,倘若知道现在的父母不是你亲生的,你会怎么办?”
钟来寿一怔,低下头揉揉鼻子浅浅笑了。“爹一直都很疼我啊,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也是啊,有什么关系呢?”卢约理仰面躺回床上,扭头见他又卷缩回椅子里,有点不忍。“一晚你就一直坐在那里?”
“我没事,冰窖明天不用上工,我一会回家可以睡到中午。”
卢约理喝了两口水,把水杯放在床屉上。“先躺这里歇会儿吧。”他往里挪了片地方,“等天亮了再回去。”
钟来寿熬了半个夜晚的确也困的厉害,眼皮打架也好久了,听到邀请如大赦一般,不假思索的就答道:“嗯,好啊!”大大方方的脱下鞋子,爬上床。
平时睡炕睡的惯了,不适应床垫,膝下一软失去平衡,向卢约理身上栽去,被一双臂膀扶住。钟来寿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道歉:“啊,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的……”立刻弹起来滚到一旁,又险些掉下床去。
卢约理憋着笑,抓紧手腕把他拉回到床上。床不算宽,他几乎抱着钟来寿,跟他面对面躺着。有股奶油香气逐渐蔓延开,扑进鼻腔。他细细的嗅了嗅,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子,把脸凑近颈窝细小的夹缝,有些醺醉。
怀里的人挣动了一下,红扑扑的脸从臂膀里抬起来,“怎,怎么了?我身上有汗味吗?”
卢约理一顿,恍惚过来,“没……”
“对不起,我知道有股怪味儿,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肯定好脏……我靠在椅子里就行,不……快天亮了,我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钟来寿还是缩了缩,小心翼翼挪到床边。刚从被窝露出半截腰,一只手猛然将他拉回原地,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别,现在出去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待在这儿。”卢约理双手支着身体,把人拦在中间,逐渐收紧变成了拥抱。
“啊……哦……”
通红的小脸失神的应了一句,两人贴着,呼吸打在对方的颈窝里,说不上是喜欢还是紧张。
“其实,很好闻……”那人喃喃的含糊道,钟来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整个人被挤在宽大的身体和床垫之间,动也不敢动。一会儿,一只手滑进衣襟,在胸口摩挲,湿热的哈气也从颈窝向下探索,有些痒却让人沉迷,禁不住合了眼任由身体迎合着战栗。
手的主人也越来越放肆,从腰腹抚摸到腿股,哪里敏感便在哪里流连往复。转而又回到了胸口,似乎是嫌衣服碍事,用力一扯,只听嘶的一声,布质的衣扣绷裂,一下把钟来寿惊醒。
“啊,卢……卢少爷……别,别这样……”
卢约理又支起身子,两具身体隔出一段空档。“你,不想要?”他盯着身下的人,眸子微微发红,喘着粗气,仿佛化身成一头野兽,居高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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