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笑眯眯地这麽一说,倒叫司徒清凌不知该怎麽办了,要是现在就把楚暮轩叫过来,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了。没办法,思忖片刻,他也回了陈华一个笑脸,道:“使节客气了,不就是一个玩物吗,朕怎麽会见怪呢?再说本来朕就想让他前来助兴的。”
话虽然这麽说,可是司徒清凌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特别是看到楚暮轩在陈华身边那一副轻松的表情,更是让他感到极其、非常的不爽。
等等,这该不会就是别人所说的“吃醋”吧?
司徒清凌的脑海中突然产生了这样一个名词,这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开什麽玩笑,吃醋?怎麽可能?楚暮轩就是朕的一个玩物,朕怎麽会因为他而吃醋?司徒清凌使劲地摇了摇头,他要把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袋里赶出去。
片刻之後,司徒清凌终於还是忍耐不住了,他极力摆出一种命令的口吻、不带丝毫感情对楚暮轩道:“楚暮轩,还不过来给朕和诸位宾客斟酒?”
楚暮轩狠狠瞪了司徒清凌一眼,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原来你叫楚暮轩啊?不错的名字。”陈华拉住要起身离开的楚暮轩,微笑著问道。
楚暮轩点点头,刚要说话,司徒清凌的命令又在耳边响起:“还不过来!”
“你去吧,一会再回来。”陈华意味深长地道。
无奈,楚暮轩只得拿起酒壶。
按照规矩,酒一般都是先斟给君王,然後才轮到大臣们的,可是楚暮轩却先给大臣们斟起酒来,无视於司徒清凌在高处的吹胡子瞪眼睛。
司徒清凌真的快要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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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清凌真的快要气炸了!!
可楚暮轩好像压根没发现司徒清凌的愤怒似的,依然不紧不慢地给大臣们斟酒,等到给末座的大臣斟好以後,楚暮轩向宝座上的司徒清凌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但是他很快又收敛了笑容,冷冷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告退。”说罢,就径直走出了大殿。
司徒清凌的表情变得极其怪异,但是碍於面子,他也不好上前阻止,只得任由楚暮轩离去。
大臣们个个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君王被人这样看轻,不知道这究竟演的是哪出戏,在下面议论纷纷。
楚暮轩走出大殿,长吁了一口气,知道这下肯定把司徒清凌气的不轻,想到这里,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不觉加快了脚步。
可是还没走多远,却被一个黑影拦住了去路。
“你是……”黑暗中,楚暮轩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我们今天才见过面,我还给你打扮来著呢,你这就忘记了吗?”来人笑嘻嘻地道。
“你是……云孤雁!”楚暮轩听出了那人的声音。
“正是我。对了,陛下对我给你的打扮还满意吗?”云孤雁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
“无聊透顶!”楚暮轩骂道,正想离去,可是却突然感到头痛欲裂,身子不觉向後倒去,人事不醒。
云孤雁见状,立刻扶住楚暮轩,给他把起脉来。
云孤雁的眉头随著楚暮轩脉搏的跳动而越蹙越紧,楚暮轩本就高烧未退,又接连受到丧父、丧母、丧兄的巨大打击再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和司徒清凌昨天的凌虐,此刻可说是病上加病,病的可真是不轻啊。
这个司徒清凌,到底为什麽要这样对他?
云孤雁也没有时间对这个问题多想,因为楚暮轩急需治疗,否则很难说能不能保住性命。他抱起楚暮轩,快步走进了月华宫。
为陈华接风的宴会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司徒清凌满腔怒气地走进月华宫,打算好好教训,哦,不对,是“疼爱”一下楚暮轩。
月华宫中,云孤雁此刻正专心致志地为楚暮轩施针治疗,没有注意到司徒清凌已经走了进来。
司徒清凌走到床边,见云孤雁的手正在楚暮轩细腻的皮肤上捏来按去,火气更大,大喝一声:“云孤雁,你在干什麽!”
云孤雁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大跳,手不由抖了一下,一枚银针掉落在地。他回过头去,见是司徒清凌,埋怨道:“你声音能不能轻点啊,没看见我在治病吗?”
“谁让你来给他治病的?他是朕的奴隶,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他!”
云孤雁没想到司徒清凌的占有欲这麽强烈,他也懒得与司徒清凌争辩,又拿起一枚银针,要往楚暮轩身上扎下去。
司徒清凌见云孤雁不为所动,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怒道:“朕的话你听不懂是吗?”
“再不治疗他真的会死的!”云孤雁真的生气了,一向斯文的他也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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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治疗他真的会死的!”云孤雁真的生气了,一向斯文的他也吼了起来。
司徒清凌看著床上面无血色的楚暮轩,知道他确实病的不轻,也是一阵心疼,可是一想到在宴会上楚暮轩给自己的难堪,他的怒火又被点燃了,用力把云孤雁拉离床边,扯下盖在楚暮轩身上的被子,司徒清凌冷笑道:“什麽快死了,在宴会上他可精神著呢,在朕和百官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呢,还差点让朕下不了台!”
“他是拖著病体硬撑著的,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救人要紧,云孤雁此时也顾不得对面的人是九五至尊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二人的声音越吵越高,床上的楚暮轩似是被吵醒了,低低呻吟了一声,但很快又没了声音。
云孤雁一见,更是焦急:“医者父母心,我不能见死不救,你快闪开!”
什麽态度!司徒清凌怒火冲天,这云孤雁也太不把他这皇上放在眼里了吧。
“孤鸿!过来!”司徒清凌向门外喊道。
云孤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门外。
“把这个人给朕拉走!”司徒清凌命令道,他知道,只有云孤鸿能对付得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孤雁。
“是!”干脆利落的回答之後,云孤鸿走进屋内,把云孤雁抗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
解决了碍事的云孤雁,司徒清凌坐到床边,凝视著楚暮轩,轻声道:“不知道是不是你爹阴魂不散,所以才派你来向朕讨债,朕真的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啊。你这样对朕,可是朕却舍不得杀你,也不希望其他人碰你,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玩物,你听清楚没?”
昏迷不醒的楚暮轩此时哪里还听的到司徒清凌的话,他只是紧闭著双目,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
司徒清凌也不期待能得到楚暮轩的回答,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看著楚暮轩,不时用手帕轻轻拭去楚暮轩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月华宫的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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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鸿,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救人!”云孤雁在弟弟宽阔的肩上拼命地挣扎著。
“云孤鸿只听皇上的命令,他命令我把你带走,我不能放你下来。”云孤鸿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我可是你哥哥啊,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和我玩、最听我的话了吗,记得那次你一天没看见我,还……”
“住嘴!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经忘了,现在我只忠於皇上一人而已,皇上的命令我永远不会违背,你给我安静点!”
“孤鸿,再不救楚暮轩的话,他真的可能撑不住的啊!”云孤雁还在试图说服弟弟。
云孤鸿并不理会,径直走进太医院云孤雁的房间,把他扔在床上,然後拿出一把大锁把门牢牢锁上了。
司徒清凌在一阵清脆的鸟鸣之中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昨晚竟然就在楚暮轩的床边睡著了,他捏了捏脖子,把目光投向床上的楚暮轩。
楚暮轩的身体烫的像火、脸比纸还要苍白,连呼吸都已经很微弱了,看来云孤雁所言不虚,他的情况真的是不好、太不好了。
一向冷静的司徒清凌也心焦起来,知道现在一般的太医对此已经束手无策了,能治好楚暮轩的或许只有明瑞国第一神医──云孤雁了。
正要派人去请云孤雁过来,可是一想到昨晚与他的冲突,司徒清凌又有些犹豫。
司徒清凌正在进退两难,没想到此时云孤雁却不请自到了。
云孤雁折腾了一夜才弄开了门外的锁,急匆匆地就赶来了。
见是云孤雁,司徒清凌好像看见了希望,急忙拉过他,道:“快……快给他治病!”
云孤雁见司徒清凌面露担忧之色,刚想发泄一下昨天的不满,可是楚暮轩的脉象却让他没有了调侃的心情。
云孤雁轻轻摇了摇头。
“他怎麽样了啊?”司徒清凌不知云孤雁的摇头是什麽意思,焦急地问道。
“情况很不乐观,我只能说尽力治疗,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就看他自己了。”
“你一定要治好他,需要什麽药材尽管开口。”
“那是自然,我才不会在药材上和你客气呢。”云孤雁边说,边走到桌子旁,大笔一挥,很快就把药方写好了。
“我去抓药、煎药,对了,还要找个人来照顾他。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他叫锦儿,是个孤儿,自幼就跟我学习医术,为人谨慎、细心,善於照顾病人,明天我就叫他过来。”云孤雁也不征求司徒清凌的意见,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了。
司徒清凌此刻也没有心情与他争论,点点头,默许了云孤雁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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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云孤雁就带著一个乖巧的小童来到了月华宫。
走进月华宫,云孤雁惊讶地发现司徒清凌竟然还呆在那里,没有离开,这使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楚暮轩在司徒清凌心中占的地位可真的不小啊。
“咳咳,”故意咳嗽两声,云孤雁告知了司徒清凌自己的到来。
司徒清凌回过头,见到云孤雁,劈头就问:“他怎麽还没醒啊?”
云孤雁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司徒清凌打败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他病的那麽重,怎麽可能这麽快就醒啊,你让我治病也要给我一点时间吧。”
说完。云孤雁拉过自己带来的小童,道:“锦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楚暮轩公子,以後你就负责照顾他吧。”
锦儿乖巧地点点头,仔细看了看病床上的楚暮轩,道:“师父,楚公子病的不轻吧。”
“是啊,所以锦儿要好好照顾他哦。”
“恩。”锦儿用力地点点头。
“快给他治疗吧,废话怎麽这麽多。”司徒清凌有些不耐烦了。
“微臣遵旨。”云孤雁说著,就忙活开了。
楚暮轩这一病就病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司徒清凌虽然国事繁忙,但是每隔一天都要去月华宫看看楚暮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