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全)- 碧云天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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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全)- 碧云天后传-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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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说得天祚帝面带春风:“哈哈,说得好。来人,摆酒设宴!”


待酒席摆好,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扫而光。天祚帝举杯笑逐颜开:“来!干了这杯,为两位贵宾压惊!”

几番推杯换盏,天祚帝道:“并非是朕多疑,宫廷政变事大,不得不谨慎。刚才有不周之处,还请二位海涵。不过二位处乱不惊之态,实在令人佩服。”

顾惜朝道:“哪里。只不过在下知道以殿下英明,绝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莽撞行事。若要杀我二人,在迎宾馆便可以动手,不必等到现在。是不是这样啊,殿下?”

“是,是,当然是!这正是朕的本意。”几句恭维话捧得天祚帝有些飘飘然。回身命道:“今日朕高兴,赏今晚这里所有人美酒一坛,与朕同醉。”听闻此言,身后一众侍卫各个喜上眉梢。

几杯辽国的烈酒下来,戚少商倒没什么,顾惜朝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脸上微微泛起了潮红。可天祚帝依然意兴昂然,一边不停的劝酒,一边道:“方才顾公子所言“灭梁妙计”,说来听听。”

顾惜朝微一颔首道:“下月初八,是梁氏五十寿诞。。。”

顾惜朝一向不善饮酒,几杯酒下去两腮便飞起红晕,为本来就英俊的面庞平添不少风情。

酒精总是令人放浪形骸。这时的天祚帝开始发现自己有些管不住自己,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面前的青衣人,顾惜朝在说些什么一概没有听到,眼中只有八尺绝代风华,一袭玉树临风。那一双秀目时而冷若利剑,令人不寒而栗;时而深若秋潭,将人的魂魄吸了去。。。不要说大辽没有这般风流俊逸的男人,就连平日身旁那些莺莺燕燕,此时也被这青衣的光芒掩盖了。

“好看。。。”天祚帝话已出口,看到戚顾诧异的眼神,方知失言,忙改口道:“好计,好计。”起身端起一杯酒道:“我是说顾公子,这真是一条妙计呀。来,陪朕再干一杯!”说着向顾惜朝走去。



●16 (下)

天祚帝如此露骨表现,戚少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顾惜朝昨晚面带不悦,说辽国皇帝长了一幅令人讨厌的面孔。看着天祚帝满嘴喷着酒气得往顾惜朝身边挪,戚少商血往上涌,若不是使命在身,他真恨不得冲上前去将此人头颅拧掉。眼睛扫过桌上一盘胡桃,戚少商心念一动,摸了一颗在手心。

天祚帝只顾得眼前美不胜收,突然脚下打滑,一个趔趄,站立不稳。

眼看就要摔个狗啃屎,没想到天祚帝竟然全力向顾惜朝扑倒过去,双手紧紧拽住青衣人的衣袖,一杯酒洒了青衣人满怀。

这个意外插曲令天祚帝清醒了不少:自己险险在西夏使臣面前跌了一跤!天祚帝站起身来,口中一迭声的念着“失态,朕失态了”,又清清喉咙道:“来人,带顾公子换件干净的衣服。”

可是刚刚坐下来不久,天祚帝又开始魂不守舍,一边和戚少商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一边浮想起方才握住青衣人双臂的情景,回味着手指间一扑一擒的感觉,还有那被酒湿了的衣襟。。。天祚帝不禁心智迷乱起来。

那青衣人正在更衣,自己猛然将门推开。青衣人回眸,惊道:“殿下!?”秀发散落在肩,肌肤尽显,风情无限。自己就说,呵呵,朕走错了门。。。

“殿下!殿下!”

听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天祚帝方从冥想中回转。

没有什么青衣人,是戚少商在喊着发呆的天祚帝。

“朕需出行清,请戚大侠先行享用美酒佳肴。”心念已动,天祚帝再也无法坐等,竟然径自离了席。

这个狗皇帝难道真是要出恭,还是色心不死?戚少商一个人在那里思前想后,坐立不安。正要找个借口起身察看,一名宫女过来斟酒,并俯身在耳边道:“戚大侠放心,顾公子不会有事。”

戚少商一愣。这声音听起来颇为熟悉,可面孔他却不认得。宫女说完转身离开,忽而回头冲戚少商眨了眨眼。

“醋醋!”戚少商心中叫了起来。原来这两个鬼灵精跑到这里假扮宫女。

有了醋醋这句话,戚少商心里踏实许多。果然没过多久,顾惜朝便好端端的回来了。

“织梦和醋醋也来了。”戚少商探过身来小声道。

顾惜朝会意一笑,“嗯,方才和我一同出去的便是织梦。”


天祚帝没有撒谎,他真的是去出恭了,虽然这和他本来的计划并不相同。

天祚帝有些光火,盘算好的那句“呵呵,朕走错了门”根本没派上用场。因为连顾惜朝在哪个房间都还没找到,自己的肚子就开始不争气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内急?扫兴,真是扫兴!

等他面色惨白地回到宴厅,顾惜朝果然已经端坐在那里多时了。不过天祚帝连懊恼的时间都没有,刚刚坐下来椅子还没暖热,突然下腹又是一阵绞痛,只好又带着一脸尴尬,匆忙离席。

不过,这一次去的时候更长。过了几乎半个时辰,天祚帝的座位仍空着。

“看来今天的酒宴到此为止了。”顾惜朝正想着,一名侍官进了宴厅:“皇上身体不适,已经先行回宫休息了。二位大人也请回吧。”

晨曦初放,夜露未退。

中京城外的官道上,两匹本来一前一后疾驰的快马渐渐放缓了速度,并骑而行。

终于出了中京,戚顾二人目光相对,不约而同的想起昨晚天祚帝的狼狈模样。憋了一个晚上,这时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有高兴的事,应该大家一起分享嘛。”织梦和醋醋不知何时跟在了后面。

顾惜朝向二女拱手道:“这次多亏了两位姑娘相助。”

看到顾惜朝这么诚意的道谢,两个丫头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知道你们两个用的什么,把辽国皇帝整得这么惨?”戚少商忍不住问道。

织梦从怀里掏出一个胭脂盒,打开来却见里面装的竟是巴豆。“不过我只放了两颗,没想到草包皇帝竟如此羸弱。”

醋醋插话道:“那是因为我也放了两颗!”醋醋哼了一声又道:“谁让他对顾公子不怀好意。落在我们姐妹手中,那个狗皇帝活该倒霉。”

戚顾二人面面相觑,有点哭笑不得。这下可真够天祚帝受的。

“不知道这样一来,辽国皇帝会不会变卦。”戚少商不无担心地道。

看到戚顾二人面有忧色,两个丫头一吐舌头,吓得不再说话。

沉吟了片刻,顾惜朝抬起头来道:“应该不会。”



●17。

拂晓的时候,折腾了天祚帝一夜的肚子才算消停下来。

天祚帝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同样一宿无眠的贴身太监红着眼睛快步走了过来,“皇上!”

“昨晚那两名西夏密使现在何处?”

“回皇上,那两个人说是急着回去回复西夏皇帝,一早就告辞离开了。”

天祚帝脸上掠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换作一分恼恨,“昨天晚上朕是被那姓顾的小子惯了迷魂汤了。明明是西夏皇帝要我大辽帮忙,被那青衣书生一番花言巧语,现在弄得好像是朕求着他们似的。”

太监小心的瞅着天祚帝的脸色,揣摩着主子的心思。“那,皇上干脆就不管这摊麻烦?”

天祚帝一边一只手揉着肚子,一边若有所思地道:“那倒也不是,这个顾惜朝说的话,却也有些道理。”冷笑一声又道,“不过,想从朕这里捞好到处,也没那么容易。想要我大辽助力,朕就给他来个顺水推舟,然后坐山观虎斗。李乾顺若是真的有能耐扳倒梁氏,那朕就算卖他个人情;若是他能力不济,被梁氏所制,我大辽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殿下这招真是高明呀!”身旁不失时机地插进一句奉承。

“哼”,天祚帝得意地一笑,“如果李乾顺败落,朕就可以把那个顾惜朝弄过来。一个谋反逆贼,梁氏不会不给。到时候人在我手中,我倒要看看他顾惜朝还能怎么能言善辩,怎么在朕面前傲慢嚣张!”天祚帝说着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的笑容。

兴庆府八月的夜晚,已经有了秋的凉意。西夏皇宫内一幢幢殿宇楼阁无不张灯结彩,装扮出一派喜庆。两个黑影掠过一座座大殿的屋顶,在夜的背景下一闪而过。

梁太后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拜会耶律德疆。

戚少商和顾惜朝伏在屋顶。听不清楚屋内的人都再说些什么,只看到一片觥筹交错。

“惜朝,等一切都结束了,你打算去哪儿?”戚少商似乎是等得有些无聊。

这个问题顾惜朝已经想过无数次。“我打算先去看看晚晴,然后,回天水。”天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记忆,即使身上的魔功无药可救,一个人终老在那个地方,也算没有遗憾了。

“大当家的,你呢?”顾惜朝转头看着戚少商。

我也想去天水。戚少商心中的声音几乎跳了出来。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又变了,“我想先回连云寨,看看红泪和老八。他们不原谅我也罢,我还是放不下。”戚少商这话也并非口不应心。少室山一别后,和顾惜朝一起亡命天涯,虽然也乐在其中,但心中那一份惦念却没有一日减轻。

顾惜朝侧过脸去,怕被戚少商看到他眼中的失望。这和戚少商当初离开自己,离开天水时一个理由。

戚少商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说错了话。以顾惜朝性格的敏感,这话无疑会提醒顾惜朝自己今天的处境都是因为他。但又口拙,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话来弥补,只有握住身侧的手,一脸歉疚地望着顾惜朝。

月色迷蒙,笼在那张轮廓清俊的脸上。一缕卷发垂在顾惜朝的脸旁,月光下竟显得有几分妖娆。戚少商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伸过手去,将那缕头发拨开,抚摸那脸,那唇,那睫毛。。。

自己这样和那个狗皇帝又有什么区别?戚少商立刻自责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顾惜朝的兄弟之情开始参杂着一份令他害怕,却也令他心动的感情。尽管他一直在努力克制和回避,但这份莫名的东西却时不时地跳出来扰乱他的心。

突然门楣响动,一阵寒暄告辞之声打断了两人各自的思绪。

耶律德疆一早就知道自己这次捡了个肥差。与其说是天祚帝派他来给梁太后贺寿,还不如说是派他到西夏捞油水来了。不仅每日好酒好菜,还有西夏美女作陪。送走了梁太后的人,耶律德疆美滋滋地半躺在床上,瞅着梁氏送来的一屋子礼品打起了如意算盘。来之前天祚帝叮嘱,让他“机灵点儿”,看着点儿动向,见机行事。那就是说,这两方的生杀大权,实际上是握在他的手里了,他想成全谁就是谁,喜欢怎么做都由着他。。。

“耶律大人和梁氏的人走得很近嘛。”两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竟然无声无息,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眼前。

“你,你们是何人?怎么进来的?”耶律德疆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一双豹眼瞪得老大。

“在下戚少商。”“在下顾惜朝。”两夜行人道。

原来是李乾顺的人。耶律德疆暗暗松了口气。他以前听说中原武林人飞檐走壁的能耐,点|穴掷暗器的手段,总是不屑一顾。吹得那么神乎其神,还不是在战场上被辽军打的大败?想来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罢了。近日亲眼所见,两个人竟然绕过自己的侍卫,悄没声儿的进到屋里,倒也生出几分怯意来。不过耶律德疆毕竟是马背上厮杀出来的人,片刻又恢复了平静,脸上现出颐指气使的神气来:现在是对方有事求着自己。

“哦,二位的名号,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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