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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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眸-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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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出神的当口,那怪物却冲他一阵“嘿嘿,呵呵”的乐,仿佛是看到他醒来,很是高兴。 
  这怪物虽看来可怕,但戚少商也能感觉它有人性,对自己更非恶意。 
  于是试探的问道:“是谁把我送来的?” 
  那怪物闻言手舞足蹈,呵呵的给他比着,戚少商却怎么也看不懂。 
  看来它虽懂人意,却不会说话,他灵机一动,转而问:“是不是一个穿青衣,卷发的?” 
  特意用手势比了卷发的意思,这回他看的出对方是听明白了,也表示肯定。 
  果然是他,顾惜朝。 
  戚少商忙接着问:“他去了哪里?” 
  那怪物嘴里发着怪音,自桌上取来一个小小的蓝布包递给戚少商。 
  解开布包,里面有一只埙和一封信。 
  戚少商拿起埙,展开了信。 
  那信是顾惜朝写给他的。 
  “大当家,你我有今日,已是奇迹,惜朝不愿多求,更不愿面临将来之怨。在冰室你我虽可避开过往,但终有一日,还是会无法释怀。既知是孽缘,缘木求鱼,何必何必,不如及时放手,尚有回忆。惜朝。” 
  戚少商攥住信,心绪纷乱难平,顾惜朝仍然太过骄傲,因为怕有一日失去自尊,而宁可选择放弃,又或者,他始终没有自信能得到完全的幸福,他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心底。 
  所以,他永远是最自信的,却又是最自卑的,永远是最无情的,却又是最深情的。 
  戚少商拿起埙,轻轻对着嘴,气息涌入,却无丝毫声音发出。 
  才知,原来那呜呜咽咽的声音是很难吹出声的,正如心底的哀伤往往也很难用言语表达。 
  他抬头望着洞口更进一步的暖阳,现在看来,阳光也似披着一丝冷意,淡淡的,雨打青苔般的冷意。 
  一瞬的恍惚中,他仿佛能真切的看到顾惜朝曾斜靠在那里,捧着这只损吹奏,他一定吹了很久很久,也让洞外的风吹了很久。 
  戚少商知道,他从那里回头看过他。 
  他能感觉到。 
  经过冰室内的相处,他和顾惜朝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他能感觉到他的每一次呼吸,犹豫或坚定,悲伤或欢愉。 
  就象两人间已经有了一根线,牵着彼此。 
  可现在,这根线扯了好远,远到他陷入失去他的恐慌中。 
  我是不能完全忘记过去,发生过的总在那里。 
  但,惜朝,你错了,再多的东西都已无法阻挡我。 
  我,不会放手。 

  会合到铁手他们,戚少商才知道顾惜朝把他们都移到了剑庐,那里,同样也是有几个红毛的怪物在照顾他们。 
  小耘和依依对那几个怪物感兴趣至极,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野人,这个称号倒真绝,既象野兽又象人,给这些红毛怪物用委实贴切得很。 
  从铁手的话中,戚少商得知,顾惜朝在所有人昏迷时,早御使野人把大半的金子都搬走了,还算他留情面,总是留了一小部分。古月枫醒来后见形势已定,便带人离开,因为没有确实的罪名,铁手等人并未拦他。 
  而他们中的毒,据小耘说,是一种叫无心幽蓝的奇毒,这种花遇血液而散香,一入鼻孔,无论多少,绝无幸免,但并非剧毒,服食它的茎或是等药力过后便会无药自解。 
  这种草药,早已失传多年,想来顾惜朝当时从木门内的药柜中取的便是它了。 
  对于金子的丢失,连铁手都比较释然,“总是给留了一部分,这对顾惜朝已经是很少见的客气。” 
  戚少商知道,能有这一部分,铁手他们就好交代的多,毕竟宝藏里有多少东西,没人知道。 
  他转头望到小耘和依依围绕的野人,不禁咋舌这山中奇异的东西真多。 
  难怪顾惜朝不担心搬运宝藏的问题,原来他竟有这么一批特殊的帮手,他回想几天前自己醉倒后被顾惜朝足移了两个山头,当时还奇怪他怎么做到的,现在疑惑全部解开,原来是被这红毛的野人代劳的。 
  铁手忍不住问戚少商可知顾惜朝拿那么多金子去做什么。 
  戚少商却摇头表示不知,因为他此时所想的不是顾惜朝拿那么多金子去做什么,而是顾惜朝去做的事危不危险。 
  他现在绝不相信顾惜朝夺宝藏去争权夺势,只是他永远是个不安分的人,永远有自己的想法,这是改变不了的。 

  两天后,铁手和追命押解着剩下的黄金进京,除此他们还多带了一个密封的大箱子,里面用冰保存着一个冻结着人的大冰块,既然遇到,他们始终要尝试一下救治这个斐然。 
  戚少商和他们分开,决定去寻找顾惜朝,两个小丫头也执意跟随他一道去创江湖。 
  凭着铁手用信鸽带给他的消息,找寻的一路上,他得知,古月枫也到达了京城,无情和冷血趁这段时间已经探知燕凌楼的密道连接了梁王的王府,但因梁王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一向少有话题,又无确实的证据,六扇门只能静观其变。 
  他们带回的斐然,被无情交给了小耘和依依的师傅不死神医贺千悬,本来是六扇门请他帮忙救治,谁知他对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病例兴趣很大,二话没说的欣然接受。据他说,斐然有重新复活的希望。 
  戚少商带着两个到哪里都热闹的小丫头,在江湖中游荡,却也不觉寂寞。只是,时间越久,对顾惜朝的思念愈加强烈,无论繁华处还是偏僻处,白天还是夜晚,脑中的那个青影总在他的每个凝神处出现。 
  却不知,那个让他想念、找寻的人身在何方。 
  什么时候才有相遇的一天。 



  41 
  京城,梁王府。 
  依旧是那个书房,摆设未变,景致未变。 
  依旧是那个玄窗,竹影曳动,徐风吹进,荡漾满室。 
  那位老者,也便是梁王,还坐在上次见古月枫时的那张红木椅上,而古月枫也丝毫未变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整个书房,也只有这两张椅子。 
  不同的是,他们面前站着八个人,六个衣着一致,立的标枪一般,纹丝不动,还有两个,便是田逢清和燕湘湘。 
  梁王沉声道:“凌儿,你可知今日我为何召集六令和清燕来这里?” 
  古月枫把玩着手指,一脸平静的回道:“此次行动失败,责任该有追究,你一向赏罚分明,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眉一挑,又道:“不过我不是你的手下,你的惩罚我可不接受。” 
  这话听的底下的人俱是心内一惊,不敢出声,梁王何等威严,被人这样不客气的反驳,即便是亲生儿子,也难下台。 
  不禁暗思这小王爷也太过了,平时里冷言冷语也便罢了,如今当着众人,又是行动失败,怎么还如此不知避锋芒,这不是逼着王爷狠罚吗。 
  梁王脸上未失颜色,自有一种威仪,道:“既加入了整个计划,所有人便都是同生共死,无人可以例外。你如此聪明,怎会说出这般胡话?此次是由你全权指挥,却全盘失败,埙失惨重,不罚你,如何服众?” 
  六令默不作声,田逢清却忍不住道:“王爷,这次实在只是棋差一招。楼主他…” 
  梁王止住了他的话,责道:“逢清,跟我这么久,你何时变的会找理由了,失败就是失败,只有结果,没有过程。” 
  他这话说的田逢清垂头称是,而古月枫却好似看戏般,突然一笑,伸手将右袖撩起,只见手臂上从手腕至肘部顺血脉蜿蜒着一道红痕,影影绰绰,异常妖异。 
  他轻声道:“七七四十九天的钻心之痛,这惩罚可够?” 
  众人俱是脸色一变,这红痕,一看便知是中了子夜红,这毒每日子时发作,痛如钻心撕肺,惨烈无比,必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红痕渐渐消失,方可解脱。 
  古月枫却是淡淡的,仿佛毒不是在他身上,瞧着梁王道:“你的手下还不配给我行刑。这毒只有午夜后才发作,又不耽误事儿,比你的惩罚办法可好的多吧。” 
  梁王也是没料到他早在这里等着,望着那红痕,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他道:“子夜红的痛苦远超你该受的惩罚,你既然要自讨苦吃,我也便应允这惩罚。” 
  古月枫闻言,放下撩起的衣袖,面色如常的道:“好了,服众服完了,该谈点正事了吧。已经输了一局,我们也该做下一步打算了。” 
  梁王一挥手,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淤积在我心中,我们收拢的那几个门派的掌门突然横死,逼的燕凌楼转暗为明,这才引来了六扇门,这个疑案,不但困绕了六扇门,也着实困绕了我。” 
  古月枫垂了头,没兴趣的道:“这事儿不归我管,你不是已经着六令去查了吗?” 
  六令中的老大何辕平立刻出列回报:“这些时日,我们已经查过了所有相关线索,但至今未有头绪。” 
  梁王沉面道:“若有蛛丝马迹,六扇门也不至于至今无法破案。这件事,继续加紧探察,不然,实在令人难以心安。” 
  他叹了口气道:“大宝好登,坐稳却难,本想借助宝藏,一方面支持行事,一方面上台后能稳定朝廷民生,如今,宝藏旁落,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我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借助点外力,先达目的再说其他了。” 

  燕凌楼,高楼。 
  子夜时分。 
  二楼西厢的烛光忽然灭在风中,满室黑暗侵袭,却有清冷的月光洒了一地,寒霜一般。 
  子夜红已经开始发作,古月枫的脸色在这月光下,也变的白似霜,寒似雪。他强自忍耐着剧痛,表情依然淡漠,却禁不住手在颤抖。 
  苍白的手指攥成拳头,那指甲逐渐插入肉中,越来越深,渗出了血丝。 
  门吱呀一声,一个人影闪进来,来到他床前。 
  不用抬头,仅凭香气他就知道来的是燕湘湘。 
  那咯咯的脆笑,伴着香气揉到他身上,燕湘湘用手臂环住他的肩,柔声道:“我知道你毒发很痛,要我帮你减轻一点吗?” 
  古月枫没有挣,也没有任何动作,只冷冷的道:“我早告诉过你,我是没有感情的。” 
  燕湘湘吃吃的笑道:“人家也没有要你的感情啊,我只要你的人。” 
  古月枫笑,唇也白的无有血色,道:“你当我是谁?” 
  燕湘湘顿时一僵,有点气恼的道:“为什么?难道我长的差吗?我和你相好,又不要名分,你可曾会吃一点亏?” 
  古月枫冷淡的撇开她的胳膊,道:“我不喜欢做别人的战利品,你对我的兴趣也不过是因为得不到,你可以死了心,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 
  燕湘湘赌气勒紧了手臂,“我不信,你不要我,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古月枫一楞,燕湘湘却道:“我见过你随身香囊里的那撮头发,是不是她给的?我倒不信,她能长的多美,值得你如此?” 
  古月枫猛然变了脸色,他回头望着燕湘湘,目光死寂一般可怕。 
  “你偷看我的东西?” 
  燕湘湘看着他那眼光,也有些心虚,“有次换装,你遗落房间,我才看到的,你若不喜欢,我不提就是。” 
  “那是死人的遗物,你如果不想变成死人,就记住永远不要提。” 
  阴着脸,古月枫换了严肃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很疼,让我安静一会儿。” 
  燕湘湘一寸寸的收回胳膊,有几分不甘的离去,带着点怒气,也带着点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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