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夥计见头子走了,便也一哄而散的逃了。
三年之後,沈绿酒偶然之间看到一本南风小说,那一年由於爆发皇帝和礼部侍郎的奸情绯闻,造成此类淫书盛极一时,而文中二个主人翁的形容描述与他和李从紫几乎不谋而合,其间亦有一段荒郊宿黑店的情节,过程几无相异。其印行书肆为李家所经营,书前序曰:「亲眼目睹,真人实事。」书後跋却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後又侧面听闻,该作者因此书成为南风小说的畅销作者之一,大力提倡南风之美,此乃後话,按下不提。
话说回来,沈绿酒见李从紫醒了,便将缰系於车头,钻进马车中,抱著李从紫再躺下。「再睡会儿吧,要饿了再起来吃点东西。」
李从紫没像以往的抗拒挣扎,静静让他搂在怀中,或许是尚未恢复精神,或许有了其他的什麽。
沈绿酒不禁心生惊喜,这样乖顺的小家伙,令他的胸臆盈满更多的疼惜与柔情,轻轻按抚著纤细的背脊和腰,柔声关问:「是不是还在痛?」
「你还敢说!」李从紫闷声嗔道,脸面微热。
不由得想起昨晚他才「骑」没多久,沈绿酒竟动了起来,抓握住他的臀侧不使他有机会逃,挺腰将他一次又一次地往拱上抛下。
李从紫当时觉得自己颠簸著飞上云端了,直到沈绿酒也泄入他的体内,才从云端跌回地面。紧接下来,是一整夜更激狂的翻腾……
「你根本没有被药倒对不对?」想起来就有气,觉得自己再次上当,气自己老是被迫吃这个混蛋的亏。
「有,只是我行气到那时才消解了药性。」沈绿酒回道,一半的实话,谎话是药性在那之前就解了,当小家伙怯怯地、生涩地、小心地上下骑动著时,他终究不敌疯狂的欲望,压抑不住,才会失控露出马脚。呵,果然色令智昏啊。
「去你爷爷的,早解不就成了。」害小爷得把自个儿白嫩嫩的小屁股送上去当解药,真是呕死!
「要是早解了,你就骑不到我了唷。」於小耳朵旁低沈呢喃道。
「鬼才要骑你咧!」温暖的气息吹红了小耳朵。
「哎呀呀,昨天骑我的鬼到底是谁啊?」
「你个熊老子的,给小爷闭嘴啦!」
沈绿酒搂著他直笑,心情愉快极了。
李从紫感受到他胸口轰隆隆的笑声震动,宛如春暖花开时的轻雷,暖暖低回著。
「你不用出去驾车吗?不怕走偏了路。」李从紫随口漫问。
「放心,踏雪晓得回家的路。」
是的,我们要回家了。沈绿酒心道。回到我们即将一起待一辈子的家。
「喂,你在摸哪里?」青筋。
「好可爱的小屁股。」微笑。
「放手!」
「知道你还疼著,我帮你揉揉。」
「不用你鸡婆……你你你……不准揉到前面去!」
「哎,你这里应该更累才是,所以我帮它恢复点精神呗。」
「你去死!」
经过黑店春药的乌龙事件後,二人之间开始产生变化,相处模式隐含了更丰富的暧昧,一路继续吵吵闹闹,恼人又甜蜜的拉扯纠缠。
有一种无形的无声的默契悄悄蕴酿著、滋长著。
有些事不需要清清楚楚的说出口,心里就会是会明明白白。
沈绿酒的思虑更加清明了,他想,他已经找到最想要的那一份期盼。
反观心窍单纯的从紫,他不像沈绿酒有著复杂迂回的思维,会有条有理的分析归纳自我想法,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他全跟著感觉走,喜欢啥讨厌啥会随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懒得想太多,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自寻烦恼。
换个更浅白的说法,假使沈绿酒已经开始计画到二十年後的生活,那麽李从紫只会想到今天晚上有什麽好吃,套个现代名词,这样的孩子叫做「天然呆」。
没有一路闲情的游山玩水,没有顺便拜访亲朋好友,没有接受世家门派的邀请等等,二人迳自走著自己的路,但半个月的路程,却用了一个月才走完。
其间,他们偶尔露宿野营,睡在马车里,天气好时直接幕天席地,李从紫在倦极过後,会枕著沈绿酒结实的手臂或肚腹,在满天星斗下恬恬睡去。
所谓倦极,咳,不就耳鬓厮磨那回事儿呗。
文雅说法如诗经所颂「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要讲直白豪迈点,就叫打野战,真真是「人在做,天在看」……(羞)
李从紫不知觉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蜕变著,对情事不再拚命抵抗(也抵抗不了),尽管仍会死要面子挣扎反抗一下,可看来更像欲拒还迎。
一旦回到花信山庄,他们便不能如此随心所欲的亲热,所以沈绿酒不愿浪费这段独处的时间,亦不需戴著君子面具,本性尽露,大块朵颐李从紫这盘好菜,几乎夜夜春宵,欲罢不能,非把小家伙磨腾到死去活来不放。
也因此,李小弟弟的一日里,大部份时间除了基本吃喝拉撒,就是被沈绿酒抓著做和抱著睡,神智完全清醒的时间不太多,等到想起该要发怒抗议时,又被按著饱食一顿,於是夹杂咒骂的呻吟激喘再度响起,久久不息,更惨!
李从紫合理怀疑,他们可能还没走到花信山庄,就先弹尽弓绝精尽人亡了……
沈大公子的禽兽指数整个爆表,不遗馀力竭心尽力的开发调教,少年柔韧紧实的青春肌体宛如乍然盛开的花朵,绽放惊人的豔丽,散发出致命的诱惑。为此,当他们投宿客栈时,必用毯子裹得紧紧由後门抱进去,不给他人有窥视的机会。
夏末,他们终於抵达花信山庄,山庄的人早前一天便接获少主已回归将至的消息,总管领人在山下入口迎接。
远远的,在众人的引颈翘首中,沈绿酒缓缓驾马车而至。
大家一见到他的坐骑名驹踏雪竟然变成拉车马,个个的先是下巴掉到膝盖上,待沈绿酒从马车中扶出李家贵客时,下巴更是嗑啦嗑啦摔满地。
李从紫的神情疲惫慵懒,然容色红润饱满,隐隐透发夺人眼目的光采。
所有的人刹那间全怔住了,视线一时转不开。
沈绿酒不著痕迹地蹙了下眉,拿件斗篷罩住注目焦点,言不由衷的说:「最近天气转凉
,小心吃风招寒。」
当时日头正大,晒得大家有些发汗。
「属下恭迎少庄主回归,老夫人已於大厅等候您与李公子。」老总管率先回神,赶忙恭敬作揖。
「嗯,我们马上过去。」沈绿酒携李从紫前往大厅,拜见祖母。「奶奶,孙儿回来了,这位是李五公子。」
「晚辈李从紫见过老夫人。」李从紫不卑不亢的作揖,还算恭谨有礼,虽然家里没长辈,打小没大没小惯了,但并不会无知到连什麽场合都分不清楚。
本来不期待小泼皮能给祖母有好印象,因此恰到好处的表现令沈绿酒不由心生赞许,小家伙总处处教他惊喜呵。
「李公子,远道而来辛苦了。」沈老夫人慈祥笑道,愈看这漂亮的孩子愈喜欢,亲切地招他坐到身边来,拉著他的手说家常。
虽然目前花信山庄的庄主为沈绿酒的父亲,可沈父已离庄多年未归,因此山庄的主权责任全落在沈老夫人及沈绿酒身上。
閒话半刻,沈老夫人瞧李从紫面露倦色,便吩咐总管领他去早已备好的居院休息。
李从紫下意识望向沈绿酒,不自觉稍显迟疑。
「乖,先去休息一下,我待会儿再去找你。」沈绿酒温柔微笑道。
「呔,谁要你找!」忍不住还是露出本性的低斥,转身走开。
这是他们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分开,旅程期间二人连体婴似的朝夕不离,如今各走各的,反倒不习惯了。
沈老夫人将这一幕看进眼底,目闪精光,沉默思量。
沈绿酒继而与祖母谈论李家合作与酿造紫酒的事,未提关於他和李从紫之间的关系,更没说同李从银私底下的协议。
沈老夫人尊重孙儿的想法与意见,说与李家合作之事由他牵起,便由他主导,她不会多加插手干预,对沈绿酒的处事能力极有信心。
沈绿酒的母亲去世的早,他是由祖母一手教养长大,对十分疼爱他的祖母有著极大的敬意与深厚感情。
谈完正事,沈老夫人转而閒话家常,笑笑的说:「那李家孩子真讨人喜欢,你特意将人家带回来,是不是想讨做媳妇儿?」
沈老夫人非常重视这个孙儿,却从不过度束缚,让他拥有很大的自我成长空间,而她约莫是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人,自是晓得他内外不一致的恶劣性格,不戳破罢了,只要别太伤天害理泯灭人性,睁只眼闭只眼的由著他了,鲜少过问。
可今儿个他和李家公子之间明显不寻常,她不得不旁敲侧击。
她若有意似无意的玩笑问话,令沈绿酒心口一个跳突,小心翼翼的试探:「奶奶,他是男人。」
「你当奶奶是瞎子还是呆子,或者老眼昏花男女不辨?」
「孙儿不敢。」
「都把人牵进家门了,还有什麽不敢。」
沈绿酒思量一回,决心不再隐瞒,坦白问道:「您是否能接受孙媳妇是男人?」
沈老夫人默默注视他。
沈绿酒坚定迎向祖母的目光,眼神不偏不避,态度毅然决然。
何需再多问,答案已经亮晃晃摆在眼前了,不是吗?
片刻,沈老夫人终是输给孙儿的气势,长长叹一口气,开口道:「唉,不接受成吗?若要强硬拆散你们,你必会带著他一块离开花信山庄,打死不回头。」
「奶奶果然是最了解孙儿的人。」
「你是什麽样性子,奶奶哪里会不明白,你看似胭脂红粉没少沾过,可奶奶又怎会看不出来你真正喜欢的是女人或男人,唉。」沈老夫人又叹气。「奶奶曾经为此十分烦恼,曾设想如果哪天你带男人回来,要不要把你的腿打断,再把那个男人赶出去,免得你们私奔了。」
「奶奶……」
「别紧张,奶奶话还没讲完呢,瞧你急的。」沈老夫人语带调侃,再道:「不过李家娃儿著实漂亮可爱,奶奶一见就喜欢,奶奶想了很久,如今只能看开了,就算是男人,只要你们真心相待,奶奶便成全了。至於传宗接代,反正你大堂哥已儿子满地爬,到时过继一个来未偿不可。」
「奶奶,您比我想得还远,都把事情安排到二十年後了呵。」沈绿酒轻笑,整个人当即放松下来。
原本他已做好面对各种难堪景况的心理准备,撕破脸也绝不妥协,一旦立定的事,没有人可以强迫他改变放弃,包括族亲家人。
未料,花信山庄地位最高之人不仅未有刁难,甚而为他设想周到,感激二字已不足以表达他对奶奶的感激,世上有谁能比他更幸运。
「不过父亲那儿……」
「你先别向你父亲提这事,等他回来了,奶奶再慢慢与他说,唉,儿孙自有儿孙福。」沈老夫人连连叹息。
对沈绿酒并非刻意纵容与退让,而是她太了解这个孙儿的脾性,倘若真与他闹开了,他会不惜抛下花信山庄,背弃沈家,甚至作出更激烈的手段,玉石俱焚,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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