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压根儿没放心上,可现在被老大连连追问提醒,不得不想起他。
仔细回想,那个人的身上确实有淡淡梨花香。
但是,他完全不想说。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问啦!」李小弟弟不耐烦了,撇嘴使小性子。
「怎麽气嘟嘟的,嘴都可以吊三斤猪肉了,在外头受气了?」李从银宠溺捏捏他的脸。「叫你出门带个人你偏不,若受了气还有人可以替你当打手不是。」
「才不要,有人跟著绑手绑脚的,烦死了!」
「咱李家虽说是狗仗人势,财大气粗,没人真爬到头上来撒野,不过总有那麽一两个不长眼的蠢东西,你打得过也就罢了,如果打不过怎麽办?」
李五爷理所当然的回答:「呔,打不过我还不会跑吗?」
李大爷理直气壮的附合:「没错,打不过记得跑快些,跑回来告状是谁好大的狗胆敢欺负你,我叫人去堵他,别自个儿逞强装英雄,知不知道?」
「知道啦,知道啦。」
「知道就好,你打小娇生惯养,一身细皮嫩肉的多金贵,要有人敢伤你半根头发,咱李家绝对拔光他全身的毛。」
「大哥,你比我更流氓哩!」李从紫笑嘻嘻的说。
「你哥哥我是天下第一大奸商呗。」李从银相当自鸣得意,鼻子仰得高高。「奸商是比流氓更流氓的大流氓。」
瞧,这就是李家兄弟之间深厚的手足情谊,谁管你有没有道理,胳臂一律往内弯,精诚团结,炮口一致对外。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沈绿酒对杀人放火没兴趣,他目前比较想嚐试另一种也多在夜间进行的作奸犯科──
采花贼。
他想采的,当然是那朵香得很呛的漂亮小紫花儿。
你说他堂堂一个武林名人,一个人人称颂江湖大侠,怎麽可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多破坏形象。
嗳,看倌您有所不知,胜雪公子人前是人模人样没错,人後虽不至於杀人越货,但偶尔干起不厚道的小奸小恶却如鱼得水,谁惹火了他谁倒楣,不是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银两,便是被整治得说多惨有多惨,而且通通莫名其妙,究竟被谁搞死了都不知道。
你问他干过哪些不厚道的事?有道是好汉不提当年勇,逝者已矣,不值一提的事就甭提了吧。
话说沈绿酒打定主意後即付诸行动,没特意换上夜行装,他才不穿那种毫无美感的丑东西,依旧坚持洁白如霜的格调品味,飘逸地起落於屋脊间高来高去,身似秋月流云,衣若冬雪飞絮,说有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隐隐约约的,可听见惊鸿一瞥的人们的惊叹声──
快看,有神仙在天空飞耶!
那不是神仙,是大侠。
唉,管他是神仙还是大侠,能不能别再从我家上面经过,今年已经有好几个大侠踩破屋顶啦!
神仙一样的大侠潜入李府,避过巡夜的护院,悄悄摸进目标物件的寝房,关於如何得知正确位置这点,只能说大侠都配备了很神奇的生物性导航系统吧。
无声撩起床帐,即使一片瞎灯黑火的,不过大侠眼睛的夜视功能都特好,仍能藉由微弱的月光凝视床上的小家伙,安睡的姿容是那麽的恬美,那麽的宁静,那麽的像……一盘秀色可餐的好菜。
该拿这小东西来油煎或水煮,或者先清蒸再红烧,也许乾脆囫囵吞枣,先吃饱再说,以後再来慢慢的细细的品嚐。
正思考如何料理眼下这盘好菜,好菜忽然翻了个身,被子踢到脚边,衣襬向上掀出一截小肚皮,白嫩嫩的引人垂涏欲滴,彷佛诱惑著说,来呀来咬我呀。
沈绿酒眸光闪了闪,压抑下直接扑杀吃掉的禽兽冲动。
大部份的人都有天生的警觉性,睡觉时如果有人灼灼盯著你,只要不是睡得太死沉,通常会下意识猝然清醒。
李从紫在炽烈的危险目光下惊醒,睁开眼睛,霎那吓得魂都快飞了。
「别叫。」沈绿酒捂住他的嘴,低声令道。
李从紫又惊恐又愤怒的瞠大眼瞪他。
「吓到你了吗?」
废话,猛一醒来看见二只眼睛在黑暗中绿光幽幽对著你,任谁都会吓得半死,何况是我们恶人没胆的李从紫小弟弟,竟吓得忘记要挣扎,只整个人僵硬住。
「只要你不大声叫,我就放手,如何?」
点点头。
「如果你大声叫,我会直接把你敲昏扛走,相信我,没人拦得住我,至於扛走後会发生什麽事,就不能跟你保证了。」沈绿酒轻声威胁。「所以,要不要乖乖听话呢?」
顿了下,再点点头。
沈绿酒这才把手从李从紫嘴上拿开,掌心残留的触感彷佛火烧一般,小家伙摸起来的感觉比想像的更好。
李从紫稍微回神,顿时怒向胆边生,猛地一把推开他,跳下床,不忘压低声音的忿忿骂道:「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出来装鬼吓人,你是吃饱了太閒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我没装鬼。」我扮采花贼。
「一身白白的飘来飘去不是装鬼,难道是装小白兔吗?」构造简单的小脑袋一时还联想不到自己的贞操可能有危机。
噗……沈绿酒险些噗嗤笑场,辣手摧花的邪恶情绪咻地一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家伙怎麽会这麽可爱哈!
那麽,接下来该做什麽呢?沈绿酒似笑非笑的注视他。原本霸王硬上弓的计画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临时改变主意了,打算和小家伙多玩些时候。
或许,只是或许,可以和他玩一辈子……
一辈子?!沈绿酒啊沈绿酒,你竟然会想跟个泼皮小无赖纠缠一辈子,疯了不成?哈哈!乍现的荒谬意念,心中不由得自嘲失笑。
李从紫被瞅得直发毛,此时才看清沈绿酒比自己高许多,得抬起下巴才能正视他的脸,飘逸的身形明显隐蕴强大的力量。
体形的差异促使危机感急速窜升,加上沈绿酒能不惊动护院武师闯进来,身手必非比一般,李从紫登时明白自己绝对打不过这个人,也许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他的骨头全打断。
以前不是没遇过恶人,可从未有人像沈绿酒给他这麽巨大的威胁压力,虽然沈绿酒彷佛总含著笑意,然而那种绵里藏针的皮笑肉不笑,反而让人更觉恐怖,心里不禁胡乱猜想,他是不是来报白天的仇?他是想摸黑打一顿,还是……
先奸後杀?!
意识到这次可能惹到真正的狠角色,欺善怕恶的李小弟弟这下终於知道要害怕了,愈想愈毛骨悚然,不觉咽了咽口水,逞强质问:「你半夜闯进来想干什麽?」
警戒瞪著沈绿酒,他已经准备好大声叫救命了,就算会被敲昏○○××,好歹也要做一下垂死的挣扎。
「你不是要强Jian我,我特地送上门来让你如愿以偿。」沈绿酒悠悠道。
「呃……我不想强Jian你了。」心下一惊,冷汗涔涔。果然是想先奸後杀?!
「你别客气。」
「好说,我做人向来不会客气的。」
「那麽就请来强Jian我吧。」
「谢谢,真的不用了。」
「你真的别客气。」
「我真的不会客气。」
「那就来强Jian我啊。」
李小弟弟见风转舵,沈大公子顺水推舟,二人假惺惺地推来让去,若给不明事由的外人见了,还以为他们在孔融让梨哩。
耐心是美德,但李从紫身上是看不到这项优点的,你客气我不客气的推搡一会儿後,心火猛地又旺起来。
「烦不烦啊你!小爷我都说不想了,你干麽还一直要我强Jian你,你有病啊!」糟!冲完口马上後悔,内心不住恐慌呐喊,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先奸後杀,然後杀完再奸、奸了又杀、又奸又杀、杀来奸去个没完啊啊啊──
沈绿酒瞧小家伙的表情生动变化著,猜想脑袋瓜内的画面必定很精采,不由浅浅一哂,说:「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李从紫顿了顿,呐呐应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可是我希望你知道。」
「可是我不希望我知道。」
「你不希望也要希望。」
「我希望我不要希望。」
二人绕口令一样的活像鬼打墙,沈绿酒感到好笑,想他胜雪公子饱读诗书学富五车,与他人言语必是字字珠玑言之有物,没想到目下竟和个小泼皮废话连篇,要让那些仰慕他的江湖小女儿少年郎听见了,怕不偶像破灭吐血三升。
「呵,没想到你还挺伶牙利齿的,记住,我叫沈绿酒。」沈大公子终究报出名姓。「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的『绿酒』。」
没读过几本书的李从紫懵了一下,心道醉啥睡啥的听不懂啦,而且你谁呀,我干麽记住你的名字,可还是挺识时务的虚应一声:「哦。」
沈绿酒见他的眼睛不停往房门瞄,并且一点点、一点点的慢慢移过去,还以为这些小动作没被发现。
夜探李家的目的不是找人练嘴耍皮子,该欺负的还是要欺负一下,否则岂不是吃饱撑著白跑一趟。
冷不妨,陡地长臂一伸,将李从紫扯进怀里。
李从紫来不及反应过来,嘴就猝不及防的被另一只嘴覆盖住。
最初的刹那是怔忡,接下来是惊吓,最後是害怕。
沈绿酒没等他开始挣扎反抗便放开了,摸摸他粉嫩的脸,很轻、很柔的说:「放心,我不会这麽简单就放过你的。」
「你究竟想怎麽样?」李从紫又慌又怒又恐惧。
「不怎麽样,顶多吃了你而已。」
「你你你……真要先奸後杀?!」
「很吸引人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前面那个步骤,至於後面那个结果……」剑眉邪气地挑了挑。「就看你的表现如何来决定。」
李从紫俊俏的小脸刷地白成一片,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要喊人叫救命。
可惜这次依然来不及,嘴连同声音再次被堵住,同样被用嘴堵住,甚至连舌头都伸了进去搅呀搅。
唔……好好好……好恶心啊──
奋力的推扭踢打,李从紫又惊慌又愤怒的扑腾挣扎,却怎麽都挣不脱强壮有力的臂膀,如铁的箝制几乎勒痛他。
自卫本能地拚力一咬,咸苦的血腥味漫染开来。
沈绿酒的舌头这才退出来,牙齿不死心地在柔嫰唇瓣上回敬一口。
痛!李从紫的眼泪差点疼得挤出来。
结果,二人都含了满嘴的血。
李从紫咬破他的舌头。
沈绿酒则咬伤他的下唇。
两败俱伤。
多野蛮的一个吻,如果这能称之为吻的话,跟两头野兽互咬没多大差别,一头是侵略的大野狼,一头是反噬的小老虎。
你咬我!你竟敢咬我!李从紫手捂红肿破皮的唇,水光闪闪的恶瞪他,恨不得再一口咬回去,咬死他!
是不是,要哭了?晶莹水光竟让沈绿酒的心口益加躁热,兴奋难捺。好想,真的好想把他狠狠欺负到哭……
不过,他还是放手了。
当一只猫捉住一只老鼠时,总不会一下就弄死它,游戏要慢慢的玩才有乐趣。
李从紫猛力推开他,跳得远远远。
「你不用喊人,我要走了。」沈绿酒一说话舌头便隐隐作痛,小家伙这一口咬得真够凶悍,果然牙尖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