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云万里(千山暮雪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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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云万里(千山暮雪下部)-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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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握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能以唇舌之力发出此“针”的无情,于暗器上的造诣已是深不可测,这措手不及、防不胜防的一击更出乎方应看的意料。
惊乱暴怒之下,方应看亦深知此针不能迫,只可导,当下惟有全力护住心脉,强行逆转经脉,欲将这夺命的暗器由来路导出。
放眼滔滔天下,能拥有高深的内力,可以将无情的顺逆神针导出体外的人,寥寥可数,方应看却是其中之一。
但他此刻精元骤散,真气大乱,指劲未撤,虽能强自在一瞬之间将真气倒转,却也一时无法顺利导出神针,只能勉强压制了它在自己体内的流向。
无情也不由叹服:方应看于练武一途的天分,委实非同一般。

这时的方应看却突然沉默了。
他眯起眼睛,眉眼里乱云飞渡,突然有了淡如轻烟的忧伤。
他看着无情的那袭白衣上,自己的鲜血开出的红莲,眼前的人,眉如剑,眸如刀,寂寞刀锋冷的俏。
他叹了口气,满怀不甘和惆怅。
他是大意了。
离成功越近,人就越容易得意;涉险境越深,越难免有些大意。
方应看并不是个容易大意的人,他一直深晓韬光养晦、退让忍耐、嗣候良机;他也一直很多疑,很谨慎,很小心,故此没有什么敌人能顺利近得了他的身——
但今天他却着实有点反常,有一点急躁,还有一点纷乱,虽然都只有一点,却已足够让他万劫不复。
他要折辱无情,折损无情,折磨无情,结果,他反折在无情的手里。
方应看惨笑。
其实,他设想过无数次自己有一天可能要折在他手里。
即便自己有再高的绝世奇功,再多的神兵利器,可只要对上他,自己就不战而败——
哪怕这个人手无寸铁,也远胜雄兵千万。
因为,自己一早输了他一颗心。
如今,他疲惫苍白却依然端坐,依然清冷,黑白分明的眼眸,一如他对待这世间善恶的爱憎分明,一如他坚持信仰和抗拒邪恶的决心。
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意志,能让一个人时而平淡如水,时而冷酷如冰,时而皎洁如月,时而锐利如剑,时而柔和如雪,时而坚定如铁?
——也许那便是他的情。
从未动摇的情。
谁说无情没有情?
那便是他的多情、深情,和专情。
方应看拢袖。
手在袖中,握紧一枚两年来一直随身携带的冰莹。
那是身边轮椅上这个男子的暗器。
晶亮如一滴情人的泪水。

无情也凝视着方应看:
曾经的贵介公子少年王侯,白衣凌风,眉目温润如画,只一展颜,便若桃花春风,风生水起,温柔多情——
其实方应看才是真正无情,也没有心。
任何人和物在他眼里手里都只是被他利用的手段,是他踩踏着实现野心的阶梯。
但他对自己,却仍是留了情,分了心。
其实到底谁有心,谁无情,他们岂非都已彼此了解?
早已彼此了解。

“如此——”方应看松开手指,惨然一笑:“如此——也好。”
他笑得凄凉,满含愁艾。
愁只是,人间有。
相对依旧,情难依旧。
方应看脸上的潮红已褪却,变得透明惨白。
他捂着心口,重重地喘息着,定定注视着无情的面孔,踉跄退后,直至退到门边。
就在他转身之前,他不忘问了最后一句话:
“成崖余,你到底有没有情?”
也许知道不可能得到回答,他并不作停留,展开身形消失在那束阳光的来处。

无情等他离开,这才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闭上了眼睛,然后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知觉。
原来方应看方才点中他的那一指,竟有暗劲余留,此刻竟化为不可察觉的气流,将他全身被封住的|穴道悉数解开了。

附:——提前的结束语——

半年的时光荏苒,上下共102章30万字的心心念念,至此,终于即将完结。
结束语没有等到终章再发,乃是因为怕到了那个时候,我大概只会无语。
某人严肃地对我感慨:恭喜你终于顺利地把这文写成了粮食,并顺利结束了自我抽风的阶段!笑~
我实在,不是个写故事的人= =||最多只能像某鱼说的:以我手,写我心——即便这样,拙劣的水平功底也无法完全支持,汗~
对那些一直追文的大人们,我感激,你们心有戚戚感怀过的点滴,大概正是我想要表述的东西;对那些中途离去和没有跳坑的大人们,我歉疚,从千山开始的矫揉幼稚蓄意堆砌,到层云最后的天马行空任性胡为,该文已算不上什么逆水文,也许勉强只算我这个半吊子温迷一次完全自我的纵情肆意——实在是辜负了把我引到王道来的诸位,空担着王道作者头衔的我,觉得对不起的人,也许远不止冬天一个……
千山和层云是我进入逆水圈,也是同人圈第一次写的东东,在浩淼的文海、如云的高手之中,作为一头新人菜鸟、也跟才女八杆子打不着的我,折腾出的这篇四不像的武侠文:文字粗糙,故事乏味,情节狗血,全无灵秀……但唯一值得自己自豪的,是写下这篇文时的真心和热血。
十年江湖梦,平生我自知。
我那16岁起始沉于中的寂寞如雪的天下江湖——热血情长,十年一梦,终于一圆心愿。
但如果没有挑动了我心弦的这两只,如果没有漫漫长夜的温暖陪伴,如果没有遇到你,遇到你们——此梦,难圆。
26岁这年,似乎有点不具备年轻孩子心怀有梦的条件的我,有点“疯狂”地,做了这样一件事情,呵,真是奇妙的人生旅程。
文章的结局早在开篇就已经定好,废话连篇累牍的30万字,其实我想写的无非就是一个那样的结局,和一些很有点文艺,说了也等于没说的话:
很多时候,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但,真爱无敌,希望永在。路的尽头就是路的开始,人生无常,聚散别离,如游离尘埃飘于四海。但无论我们的路会通向何方,你我终会在某一点,天,涯,相,逢。
——想听你莞尔一笑说:“原来你一直都在。”
——是为此文作结。
【元宝】【戚顾】层云万里…(四十七)'顾美人发威,小方,偶只能对不起你= ='

四十七、白愁飞的飞

话说这章好像是很早前心血来潮写好放定在那里的,狗血情节+当时对小顾的严重HC~今天随手拿来改了几字就用了,其实并不满意,8过尽快平坑的心情太急切,就暂且如此吧,请各位大人原谅则个!!
(邪不胜正~唉,可为什么这个必然的套路写得我心生疼?)

“这就是折虹峰?”
戚少商一边问,一边引颈探头向下望了一望。
“不错。”顾惜朝略一点头,伸手朝对面的山崖一指,又看了方歌吟一眼,饶有深意地道:“当年小侯爷就是在对面的送子崖上第一次暗算方大侠的罢。”
他说得轻飘飘的,不知怎的,听在众人耳朵里,话里却似带着隐隐的讽意。
方歌吟默然不语,王小石赶紧打破了尴尬:“他一定会来么?”
顾惜朝哼了一声,不予作答,戚少商连忙接道:“此乃他暗中部署的巢|穴要地,他必会来此做反扑一击,殊死一搏。”
话音未落,对面崖上就已传来一阵大笑,一老一少两个人像是从天而降般出现在送子崖边。
年少的那个,一袭白衣上血迹斑斑,却不失半分潇洒优雅,傲然而立,唇勾冷笑,容色虽有些苍白虚弱,但掩不住一身萧煞风流之气——不是方应看是谁。
老的那个则躬背贲筋,目色阴冷,正是任怨的师兄任劳。

戚少商眉心一跳,正待开口,却被顾惜朝一个手势止住,便听他慢条斯理地仰首向对面道:“被手下陷害在先,又被克星暗算在后,难为小侯爷还能撑到现在。惜朝真是钦佩不已!”
好象生怕方应看听不清楚似的,他说“克星”这两个字的时候格外加重了语气。
方应看没答他的话,只是阴冷冷、寒恻恻地觑着顾惜朝:
这个青衣书生,历经了常人不可想象的波折起伏,伤过、败过、残过,却仍抹不去那股子傲立于大漠黄沙寂寂天地间,匹马纵横、睥睨天下的生杀意气。
他的人,依旧冰寒冷冽,风姿卓而,不可方物。
他的心性,也依旧狂傲狠绝,杀伐决断,不留余地。
方应看忽然有了点悟:他曾和自己一样,为成大事而不惜杀戮——但他却还能够为成大事不惜忍辱——这点,自己做得确实不如他。
方应看心悦诚服地叹了口气: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和自己比较。
方应看负手在后,一言不发,气定神闲地开始等。
用不着等很久,也许大半盏茶,也许小半段香,反正会很快。
非常快。
虽然他现在身负重伤,功力大减,但他又重新找回了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感觉。
这感觉真是他妈的无与伦比!
可惜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因为方应看注意到了顾惜朝脸上的表情。
那种表情很奇怪,大概类似于一只猫看着自己爪中的老鼠,一个将军睨着自己脚下的俘虏——
不,那表情根本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方应看悚然变色。
目光越过对面四人,看向他们身后的山壁。
顾惜朝转了转眼珠,嘲弄地一笑:“不用看了。”
他顿了一顿,慢悠悠地说:“后面火器仓的火药不会爆炸了。”
冷汗顺着方应看的额角流了下来。
他的心沉了下去。
一沉到底。
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顾惜朝突然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容:“任劳。”
一声怪叫——
任劳满头冷汗涔涔而下,转眼就窜离了方应看身侧,气急败坏地狂呼:“顾惜朝,你答应过不会说我出来的!”
顾惜朝耸了耸眉:“他迟早也会知道的。”

方应看已祭起了一指。
一指就点向任劳。
指风破空,漫天作响。
任劳应声而倒——
与其说是被点毙的,莫若说是被吓死的。
方应看身受重创,神功已破,内力几竭,任劳若是拼尽全力完全能接得住这一指,但他跟随方应看多年,素知这个主子的翻脸无情,手段毒辣,明里暗里惨死在其手上的高手已不计其数,方才任怨的下场他已经知晓,见顾惜朝随口说出自己的名字,三魂六魄都已骇飞出去,哪还顾得上静思细想出手反抗!?
他一定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得这么快,这么丢人,这么——莫名其妙。
顾惜朝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满面鄙夷之色,啧舌道:“蠢材,蠢材。”
戚少商深知顾惜朝之凉薄心性,也只有无奈地暗暗叹了一叹。
方歌吟和王小石却料不到这样的变故,一时间面面相觑,竟说不出话来。
想了一想,方歌吟还是忍不住向顾惜朝道:“他既已弃暗投明,你又为何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他语中不乏责备之意,顾惜朝何等样人,即时横眉对道:“方大侠一口一个机会,却不知令郎今日之所作所为的机会是谁给的?你们几位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说话训人的机会又是谁给的?”
王小石慌忙打断道:“二位且休争论,待看方应看还有何施为。”
戚少商接道:“楼子里的兄弟和诸葛先生派出的朝中高手已包围了出山的所有路径,他走不出去的。”
一言毕,牵得大家的目光又向对崖望去。

方应看低着头,一声不出,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身上伤重危急,体内真气紊乱,此时一边勉力调息,一边迅速地做着盘算。
盘算着怎样离开此地,重新调动力量,再图大计。
正当他凝神细想的当口,忽然听见了一声哀伤的叹息:
“收手罢,你已败了。”
说话的人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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