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满意了,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唇,“睡吧,都快天亮了。”
呃,我望了望窗外,果然有一丝光亮隐隐浮现天际。怪不得眼皮越来越重,原来天亮了。我重重打了一个呵欠,在无沙胸膛找到最令我舒服的位置,沉入梦乡。
呵呵,呵呵,这绝对是习惯问题。
我尴尬地咧咧嘴,试图缓和无沙脸上类似郁闷的东西。
一大早醒来,心情无限美好,正想给我的爱人来个甜蜜的早安吻,一侧头对上的是他精壮结实,线条硬朗的腿……一头雾水的我再次侧头,终于见到那个满头黑线的男人神情凄苦地看着我……咦,我迟钝地摸了摸脑后,好滑……
我,我,我,我居然拿无沙的肚子当枕头用……一定是跟古天乐睡太久了,习惯了而已,习惯了而已……也不对啊,我有跟妖妖一起睡过,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我立马起身端坐,幸亏床大,横着睡也没掉下去。被子全在我身上挂着,那他勒……我回头。吼吼,不看不知道,一看口水那个喷哪……无沙睡觉时一向穿的少,这时除了最贴身的小裤裤,身上再无长物。凌乱的头发,慵懒的神情,光裸洁白的皮肤,修长撩人的大腿,还有胸前秀气的红点点……
咕咚……这口口水好多,差点从嘴角溢出来……
我突地瞪圆了眼,好奇异好动人的一幕哦:热情的红从他的眼睛开始,迅速向下蔓延拓展,如钻出云端的阳光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眼、耳、鼻、口、脖子、区杆、双臂、双手、双腿,最后汇总到双脚……
我想都没想直挺挺地扑向那红的最终,想要看明白他脚底汇聚的精华,是怎生得妖艳和诱人……
“韩——追!”他闷哼一声,咬牙切齿。
怎么了?满意地看着那脚底升腾的娇媚,满心满眼都是无沙娇俏动人的模样,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们现在暧昧的姿势和他那声呼唤意味的内容。
“下来!”这声音压抑中酝酿着痛苦。
“哦。”下来就下来,凶什么凶啊?等等,下哪儿来啊?我低头一看,嘿嘿,哈哈,呵呵……那个,一不小心把无沙整个压在身下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俩的重要部位似乎正胶着在一起,他,他,他的硬硬的正顶着我……狂汗……
我翻身下马,奔开远远。拽起他的衣服尽数扔到他面前,自己亦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
“我去……看看早饭好了没,你慢慢穿。”妈的,连回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落荒而逃。懦夫!我无限鄙视自己。
[正文:第十三章 孤诣如莲]
无沙很忙,我通常白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幸好我一个人惯了,自己找乐子解闷,日子倒也悠哉悠哉。舍宾这小子时常神出鬼没,黏着我甚是亲近。他大我四岁,今年刚满二十岁,可他顶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晃荡着瘦弱娇小的身子骨,在人前一脸乖巧顺从的死样子,若不是见过他冲着聂无沙冷嘲热讽的拽样,还真被他蒙混过去了。人人都道他是聂无沙的男宠,嘿嘿,但绝不是我。在我眼里,他是聂无沙拜托来保护我的人。
无沙不曾禁止我出入送神灭风崖的任何地方,我也就毫不客气的随处游荡,反正总会有人向他汇报我的行踪。我不晓得他是否有告诫他人不要靠近我或者招惹我,总之,暂时没有人找我麻烦,不过,终是让我看尽了各色眼神,探究的、羡慕的、鄙夷的、嫉恨的、倾慕的、凄苦的、同情的、莫测的……最后的这种微微勾起了我的好奇。
向我射出高深莫测眼神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高瘦男子,体态风流,面容姣好,时时噙着一抹如莲般的清笑,让人顿生好感。不知怎的,我仿佛透过他看到了风过痕。
“六爷。”我听舍宾在人前如是喊他。
无沙告诉过我,他师父谭箴八年前创立送神灭风崖的时候,聚集了他相交的八位江湖中的能人异士,他们不仅仅是武林人士亦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所以送神灭风崖才得以迅猛发展。眼前这位六爷应回飞,司掌崖中的情报搜集,擅长跟踪与反跟踪。换言之,此人轻功必然胜人一筹。
此刻,他正静静地看着我,我亦静静地回看他,想从他的眸中找到莲的孤高。
许久,他开口,“和笑?”
疑惑么?我想恐怕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这个心如明镜的男子,除了我这一缕孤魂。
“我是韩追。”
“追……嗯,很适合你的名字。”他轻轻念我的名字,得出结论。适合?天晓得!不过,知道我名字的人似乎都喜欢喊我追,竟没有一个叫我全名的,奇怪!
“应,回,飞,也很适合你。”我报之以琼瑶,“有人在天边等你吧?”
他噗哧笑出声来,戏谑地说道:“那么你呢?是打算追着人跑,还是被人追着跑?”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给我取名字的人想我追着什么跑,被什么追着跑。”我一本正经地说。
“是什么?”
“爱。”
他微愕,脸上笑意不减,“听起来像是一直处于追逐奔忙的过程中,而没有结果,不觉累么?”
“六爷不觉得人的一生都只是一个过程吗?而结果,只出现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爱,亦是如此。”瀑布汗……我,我,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聊,跟一个陌生男人在这里穷聊人生和爱,恶寒……
果然,应回飞神色异样地看着我,连舍宾都忘了要在人前装乖巧,一脸的莫测高深。
“今天天气不错,两位不想出去走走吗?”我故作无事地转移话题,暗自擦拭手心的冷汗。
“好啊。去后山怎么样?正是花开草长的时候。”应回飞立刻回应。
“后山很漂亮呢!”舍宾抚掌附和。
我灵机一动,“带些吃的,我们在外面用午饭。”
“呵呵,不错不错。那我们吃完饭,顺便抚琴品茗,如何?”应回飞适应得倒快。
“追,你不是有只紫竹箫吗?也带上,我好想听你吹呢。”舍宾兴致勃勃地提议。也好,冷落他那么久也该让它亮亮相了。
后山出乎我意料的美。
坡度不大,一大片草地自山腰延伸至山谷,各色野花点缀其间。山谷中间有一湾清溪曲折流淌,一旁零星停驻着几匹马、几头牛和一群羊。
我们在山腰找了一棵大树遮阳,铺设了一地的食物开始大快朵颐。身处青山绿水之间,不但心情舒畅连胃口也好了几分。
饭后水果。应回飞削苹果的技术堪称一流。他五指修长,根根似玉,见那红红的苹果在他手中轻舞飞扬,刹是赏心悦目。
“追,给你。”不一会儿,一件艺术品完成,应回飞将它递到我面前。唔,其实我不爱吃苹果,但如此漂亮可人的,我决不放过。我啃我啃我啃啃啃……
两声“噗哧——”。我的吃相有那么好笑吗?幸亏两张脸不同的风格却同样的赏心悦目。
“现在的你,真好!”舍宾笑魇如花。
话中有话呢。
“我以前不好么?”
“面带忧色,双目含愁,神思恍惚。”应回飞描述道。
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我凝神一想,恍然大悟。活脱脱一个林妹妹嘛!还应该我见犹怜吧?我斜睨眼前这两个人。
“哎,你那是什么眼神?”舍宾悚然一惊。嘿嘿,X光眼神,随便透视扫射你们的心!不理他们,继续啃我的苹果。
“追,你对风过痕有什么看法?”一旁的应回飞缓缓问道,跳转话题。
我不假思索吐出四个字,“清虚淡远。”
应回飞和舍宾交换了一个眼神。咦,这两家伙关系也不一般哪,眉目间传递信息的默契可不是一天两天培养得出来的。
“看来你很了解他。”这人真爱下结论。
“就像了解你一样。”
“我?”
“你不觉得你跟他很像吗?”
“你是说长相?性子?”
“硬要说长相的话,三分;性子嘛,也三分好了,但最像的是给人的感觉。如果你们俩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会以为你们是兄弟。”我不清楚他们俩是何出身,却可以肯定他们来自不凡的家庭,身上的高贵气质绝非寻常人家能培养的出的。
……
“呵呵,或许。”应回飞突然轻笑,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眼睛出奇得清亮。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我敢肯定这两人绝对跟聂无沙是一伙的,否则干嘛要当鸡妈妈的妈妈啊?还是掌握主动比较有利。当年谭箴为创立送神灭风崖聚集的一帮人,都算一行之精英,各有各的过人之处,与谭箴是何交情且不去说它,却为何愿意聂无沙这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坐上龙头的位置?我道出心中的疑问。
“很简单。武林中人最敬畏的自然是武功高强的人。六年前无沙赤手空拳打败其他八方人马,干净利落,毫无争议。”应回飞说得悠然。
原来如此。他武功很好呀,也对,好像是他单枪匹马把我从无病山庄里偷出来的吧。唔,找个机会好好欣赏欣赏。
“嗯,那个燕辽远回来了么?”我差点彻底遗忘了这个人。
“你终于想起他来了?回来了,无沙把你跟他一起带回来的。呵呵,可苦了他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包括见过你的事。”这个燕辽远对沈和笑用情颇深,我干嘛让他记得自找麻烦,索性一并抹去他脑中那晚发生的一切。如果可以,我还想抹去沈和笑在他脑中的一切记忆呢,可后来想想,我占用了他的身体他已经够可怜的了,何必一定要他完全被遗忘呢,被人爱着也是一种幸福吧。
“说起这个,追,你的摄魂术还真厉害!无沙告诉我你放倒了燕八爷,我愣是不信。可前几天遇见唐止天,我一直在你身边却压根没看出来你是怎么下手的。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舍宾一脸兴奋地追问我,像个强跟大人要棒棒糖吃的小孩。
他们一直称它做摄魂术,可于我而言,只是下了点改良的幻药而已,施术太费神,我一向喜欢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想要我的幻药发挥作用,一咬牙,呼出一口气就成了。猜到了么?呵呵,我藏了两种药——幻药和迷|药制成的假牙在嘴里,随时取用。它们的药性我太熟了,熟到当饭吃都行,可对其他人,尤其是没有防备的人,百试百灵。
“他自己搞乱仑,与我何干。”我一脸云淡风清。
“追……”舍宾可爱的娃娃脸垮了下来,小嘴撅得比天高。
应回飞想是看出我不愿多谈,出来圆场,“东西吃得差不多了。我来弹首曲子助助兴如何?”
琴,古朴雅致;曲,清远悠长;人,飘逸出尘。
我闭上眼睛平躺在草地上,放松身心让自己完全沉浸到音乐的世界里。我记得曾经看过一篇关于古琴的文章,文中说:“在中国乐器中,古琴的声音是特别的,不似二胡如泣如诉,却比之委婉缠绵,是那种回旋往复的缠绵,有点心痛;不如古筝响亮欢快,演奏效果立竿见影,而却平和沉稳,有一种往心里去的吟哦;也不像琵琶那么锋芒毕露,大珠小珠落玉盘式的直接了然,古琴是细腻含蓄的。”谓之经典。
曲终,我和舍宾抚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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