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笑了,这次是那种暖洋洋的笑意,馨蓝菊般柔润明净双眼仿佛要让人沉浸其中。
〃总体说来!〃我站起身,〃总体说来那是什么意思?可恶!吉尔菲艾斯,可恶!不要理你了!〃
我拿起伯伦希尔准备把它放回屋中。走了木屋门口风中传来吉尔菲艾斯断续的声音,似乎在对小飞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听到……这么心慌?可是听到………却不会,明明她才是……〃
我不能把握自己听得是否准确,但是我可以肯定,能留下来吉尔菲艾斯、小飞和我都很开心。吉尔菲艾斯决不会骗我,他说能听到九色水晶的下落就一定能,他说要告诉我就一定会说。我不知道希望九色水晶早日出现还是永远不出现……
吉尔菲艾斯说过后我才注意每天早晨他都会去山谷侧的湖畔,从虹奇山流出的山涧到那里儿汇聚成潭。湖水清幽但是冰凉入骨。吉尔菲艾斯多半在那儿行使水象魔法波光传影。水之大陆水气润泽,妖精一族的水之法力多半高强。吉尔菲艾斯的灵气更非同小可,我怀疑即使在整个妖精族他也是数得着的高手。虽然有虹奇山遮挡,但借水传像与外界联系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不过我不想问他,在这里我不想提起身份和族别这些事。我想暂时抛开魔族皇子的身份,虽然我从不曾忘记自己的心愿和使命,还有我刻在崖壁的话,那也是我的誓言……
无忧谷反常的飘起了浠浠沥沥的小雨。在水之大陆下雨是常事,但是由于在结界后所以无忧谷几乎很少阴天更别提下雨了。
〃有人上了虹奇山。〃吉尔菲艾斯对我说,他这两天都有些心神恍惚,看来是得到了消息,〃我等的人到了。我要上虹奇山,你在这儿等我。〃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吉尔菲艾斯的脸色很凝重,我可以断定他等的不是朋友。
〃莱因哈特!不会有什么事的。〃吉尔菲艾斯露出为难的神色,〃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私事,不想让你参与。〃
听他这样说我无法再坚持,而且这二三个月在一起虽然不知道真正实力,但吉尔菲艾斯显然也非弱者。
吉尔菲艾斯背起巴夫巴洛沙匆匆上了虹奇山,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坐着等决不是我的个性。我对小飞说:〃乖乖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哦。〃
第九章 悬崖
狂风呼啸,暴雨滂沱,比我拔出伯伦希尔时的天气还要恶劣。听吉尔菲艾斯说过,这里的结界是随着闯入者的气场发生变化,魔力越强,引发的反应就越大。所以在这里根本无法使用魔法,否则会被反噬的。
上次因为伯伦希尔自身的灵力虹奇山电闪雷鸣,气势惊人,可是这一次天气的变化中隐含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怎么回事?风夹着雨点打在脸上生痛。
我加速向山峰攀登,一边四下张望找寻,在这种狂暴的天气和自然的结界中,任我魔法再强都没有用处。
〃哈哈哈……〃
风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傲慢无礼的笑声。
〃我不管…………立典拉德…………总之他是我叔父…………要你付出代价!〃
〃做为………守护………是我的义务和责任………放开他!〃是吉尔菲艾斯的声音!
我迅速奔去。转过一块大岩石我止住了脚步,悬崖边的一片空地上有三个人!吉尔菲艾斯面对我的方向站立,弯弓搭箭,指向另一个人。
那人个子不高但从背影看身材魁梧,手里提前一把厚背刀,刀尖指向脚下横躺着的一个人。躺着的人似乎在昏迷中,好象还受了重伤,全身被绳索绑住,头发遮住面部看不清长相,只能从尖耳朵和衣着打扮中判断是个妖精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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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菲艾斯大人,既然你的义务是守护,那么可不能看着她见死不救哦。〃这个人的语气中充满恶意和嚣张。
〃安森巴哈,你想怎样?!我们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无关?要不是她告密叔父会那样吗?不就是几个低贱的人族女子,几个钱就打发了,她不说谁会知道!〃
这个叫安森巴哈的人慢条斯理的接着说,〃要我放开她也可以,既然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就把巴尔巴洛沙扔掉!箭指着我可会害怕的哟。……然后卸掉右手关节,我们再来公平的比一场!〃
无耻!可恶!要吉尔菲艾斯扔掉兵器卸掉关节和他比试还叫公平!但是看得出吉尔菲艾斯居然想答应了,〃你真能保证会放开她?〃
这个笨蛋,这种无耻的人怎么会有信誉!等他卸掉关节后安森巴哈还是不放过那个女子吉尔菲艾斯又能如何,还得兼顾两人!我从石后露出一点身形,暗暗给吉尔菲艾斯打个招呼,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吧,那我先把巴尔巴洛沙抛开,你把刀拿开一些。〃吉尔菲艾斯垂下长箭然后远远抛开一边,安森巴哈把刀尖略略提上。
够了!这点距离对我已足够!
不停的暴雨声掩盖了我的动静,我飞身跃起,伯伦希尔长剑出鞘,银白色的光芒豁然闪起,如电光一般在昏暗中闪动着。安森巴哈猛然转身,我一剑荡开他的厚背刀潜力暗引逼得他踉跄倒退,同时将那个妖精族女子以柔劲挑出几步!
安森巴哈发出魔兽负伤般的吼声,持刀当头劈下。
〃铛!〃
刀剑相交,火星溅起,这是我第一次用伯伦希尔和人交手,柔韧的剑身吞吐伸缩着,一些劲力随着摆动自然消衡了。果然不愧虚空女王之名!
安森巴哈惊怒不已,但刀法不乱,沉稳雄劲。显然他是专攻兵器的武士,难怪会选在魔法结界内与吉尔菲艾斯见面。嗯,做为武士他的武术虽然比不了上次遇到的先寇布也算不错了,至于我虽然身为骑士但是既使不用魔法也能敌得过他,只是稍稍费点力而已。
吉尔菲艾斯在一旁替那个女子解开绳索并检查她身上的伤痕。
暴雨毫无止歇之意,天空中开始响起闷闷的雷声,接着一个个炸雷就在我们头顶响起,仿佛是在向我们警告,不得扰乱虹奇山的平静。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安森巴哈明显处于下风,不该还这么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
〃醒醒,醒醒!没事吧?!〃
吉尔菲艾斯看来已解开女孩身上全部绳索,试图唤醒她。
安森巴哈左支右绌,已非常吃力,但是却抽空斜眼向那边望去。我心中电光一闪,一声大叫,〃吉尔菲艾斯!小心!〃
倒在地上的女子已睁开的双眼中闪动着诡异的红色光芒,她早就被施以惑心术!会按照听到的命令不计代价地进攻第一眼看到的人!
虹奇山会如此反常,是因为有魔力入侵!只是魔力被封入这个女孩体内!
青色短刃闪动着寒光直刺吉尔菲艾斯心口,距离太近,吉尔菲艾斯勉力移开胸口要害,短刃没入他左肩!
我不理会安森巴哈劈出的刀风,身随剑走,飞身赶上!
长剑将那个妖精族女子挑飞,她惨叫着向悬崖堕下,但一枚六芒星已从她另一只手发出,直飞吉尔菲艾斯眉心。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来不及了!我一咬牙,伸出左手挡在吉尔菲艾斯脸前,那颗六芒星没入我手背。吉尔菲艾斯已站了起来,看来他伤的不轻。
奇怪,安森巴哈还没有追来,回头看到他正一刀劈向身下的石块。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我们立足的一整块崖石已经塌陷!我身不由已堕下,吉尔菲艾斯一把拉住我,他站的位置略略靠前,一只手来得及攀上崖壁,我们两个被吊在半空中!
安森巴哈发出得意扬扬的笑声,〃不败的吉尔菲艾斯大人!如何?这次输的可是你哟!啧啧,还有人给你殉葬!死也可以瞑目了。〃
〃吉尔菲艾斯,放开我!〃他左肩已经渗出一大片殷红,趁安森巴哈得意时放开我还能想法上去反败为胜!吉尔菲艾斯回头瞪了我一眼,从没见过他有如此严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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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森巴哈,我随你处置。他和这件事无关,放过他!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雨水打得人睁不开眼帘分不清是脸上是雨是泪还是汗。〃笨蛋!大笨蛋!吉尔菲艾斯!你是大笨蛋!〃
〃哈哈哈哈……不错,这个小子这么厉害我怎可能放过他?!我可不是笨蛋啊。〃安森巴哈拎着刀站在崖边残忍的看着我们,慢慢抬起脚向吉尔菲艾斯那只手踩下……第十章 双眸如星
〃啊!〃忽然安森巴哈惨叫着踉踉跄跄的后退,刀扔开了他伸手捂住脸。
〃吱唔吱唔……〃是小飞!它没有听话偷偷跟上来了!
小飞扑到安森巴哈的头上一口咬住了他的鼻子,坚利的爪子从安森巴哈脸上斜斜划出一道伤痕冒着血泡,而且显然他眼睛也受伤了。
我趁此时机,一剑刺入崖壁,以伯伦希尔稳住身形,然后趁势一送,吉尔菲艾斯翻身上了悬崖,俯身又把我拉了上来。
我探手拔起伯伦希尔,听到身后吉尔菲艾斯大叫,〃不!!小飞!!!〃
猛回头只见到安森巴哈眼里闪着疯狂绝望的光芒,手里已形成一个魔力火球。
吉尔菲艾斯一把抱住我,扑倒在地接连几个翻转滚到离悬崖较远的地方。
〃刷!!!轰隆隆!!!砰!!!啪!!!〃
闷雷一阵阵响起,明亮的电光一道道闪过,一股股灼热的气流冲击着我们,无数石子激飞,从我们身侧刮飞而过。
吉尔吉尔菲艾斯伏在我身上,用手臂护住我的头。尽管如此仍能感到锋利的气流刮过脸生生做痛。
小飞!我瞪大眼,明白了……
安森巴哈见我俩脱险明知取胜无望索性使用魔法引动反噬!他会被结界反噬之力炸得粉身碎骨,可是,可是,小飞还在他身上,小飞……
良久,一切终于平静下来。
吉尔菲艾斯放开我,我们站起身来,安森巴哈刚才站的地方有一个石坑,里面有电击过的道道焦痕,他和小飞都看不到了。
我茫然地站在那儿,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停止一切思考。
身边的吉尔菲艾斯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我回过神来。他脸色惨白,伤的不轻,除了左肩的短刃外,整个背部都有被石子刮擦的痕迹。
〃莱因哈特,对不起。〃他轻声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过去拾起扔在一边的巴尔巴洛沙,〃这和你无关,先回去吧,赶紧出山用治疗魔法。〃我回避着他的眼神,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睛。我们两人都知道在刚才那样的爆炸中小飞不可能活着。
小木屋依然宁静祥和,可是小飞兴奋的叫声再也不会有了。
吉尔菲艾斯替我拔出手背上的六芒星,它深深嵌入肌肤,好象在手背上盛开一朵红色的花。那种剧痛让我在昏昏沉沉中保留一些意识。
我帮他拔出短刃,擦净身上的血渍,敷好草药换好衣服。
我一直回避着他的眼神,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吉尔菲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