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漆黑的夜。海鸥爬起来,看着气窗外高挂的月亮。爸爸是否会在月亮上呢?他是否会看着自己……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解晴走进地牢,高而威严的身体挡在海鸥的身前。
“我没什么好说的。”海鸥的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厌世。
“你似乎搞错了,我并不是来逼供的。”解晴扭住了海鸥的胳膊,伸手解他衣服。
“你……你干什么!”海鸥虽然浑身无力,但还能勉强用小擒拿手将解晴隔开。
“干什么?那天我们似乎没有尽兴。”嘴里说得是调笑的话,但解晴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玩笑,他的脸阴冷异常,手上的力也格外大,几下功夫,海鸥就无力动弹。
“你们干得好事!挑唆我们亲生兄弟反目成仇!我倒要看看,你们警察是不是人了!”海鸥还没明白过来,一阵剧痛已经侵入了体内……
“啊!”惨叫划破了夜空,破败的身体随着身后的人无力地律动,失去意识之前,海鸥仿佛看到了父亲的笑脸。
真希望意识永远离开这具被玷污的躯体,但他还是清醒了过来。身体像被碾压过一样疼痛难忍,但心神却格外清明。压抑的记忆全部复苏,他想起了很久以前……
小时候,别人都说他父亲是个男痴,他不懂什么叫男痴,但他知道这绝不是好的意思,因为那些顽皮的小孩会等在他上学的途中用石头扔他,爸爸就用自行车送他去上学,而经常是推车子来就发现车胎是瘪瘪的,气已经被人放掉了。他就委屈地问爸爸是怎么回事,而爸爸的脸上也满是忧戚之色,那种哀伤让人心碎。
“你醒了。”低沉微沙的声音响起,那个人显然是在这地牢里装了摄象机,随时掌握着他的动态。海鸥却连头也没回,仿佛没有听见。
自己所执守的一切都没有了,既然被发现了,那么只有死路一条。被发现后,当海鸥要按计划吞下致命毒药的时候,解晴一个手刀打中了他的脖子,他昏死过去……身为一个特工,他知道失手被擒的痛苦,几天来酷刑加身,他都没有半点动摇,但谁知……然而现在的自己,如砧板上的鱼肉,却是连死也做不到了。人生刹那惨白,海鸥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苍老如雪。
“是不是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解晴见海鸥一点反应都没有,伸手将他扳过来,却看见那个人竟流了满脸的泪。
“杀了我吧……”他的嗓音已经完全哑了,透出的绝望竟让解晴一阵心疼。几天来,什么刀割火烫他都只是咬牙承受,却没半点示弱,但现在……
“你就那么想死?为什么不说出来?说出来,我就放你走。”解晴的声音却不再冷淡,似乎在声音里还有点宠溺和蛊惑。
“我没有地方可去了,我只有死。你让我去死,好不好……”海鸥的眼睛竟然已经无法聚焦,解晴有些担心。明明已经请人看过了呀,怎么会……
海鸥咳了一声,一口鲜血顺着微开的嘴角涌出来,解晴吓了一跳:“你!你咬舌头了!”海鸥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不!不许死!你给我起来!”直到最后,他依然听到仇人的叫嚣,但那声音却焦急地让他觉得可笑。
之后的意识一直昏沉,却始终感觉不到寒冷,咬烂的舌头很痛,身后的伤口也非常疼,他根本不想醒来,只想快点得到解脱。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爸爸,爸爸在微笑着对他说,要好好地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海鸥只是想问爸爸,为什么爸爸死了,为什么爸爸不要希望了呢?
这一次连伤带病,情形着实十分凶险,愣是过了一个星期才算勉强缓过来,解晴一直在床边守着,脸色阴沉,只说不管使什么手段,却一定要救活了。
与海鸥独处的时候,解晴心里却阵阵发酸,自己还喜欢他呢,自从他被推荐来自己身边做了助理,虽然他一直默默无闻,但什么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如果不是那么一丝好感,自己又怎么会放松警惕,被骗得如此之惨……这个人将交易详情泄露给警方,损失了几百万的货不说,而且还折了几员大将,想到这里,恨又升起来,只说不能便宜了他,定要留个活口来慢慢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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