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业务助理,去法国一个月,薪水两万。”
我咽了口口水,一月两万。这是人干的活吗?不过反正我也不会法语,想也没用。“不干。”我一口回绝。
“嘿,你还真有脾气啊?”他倒挺高兴。
我不理他,四处找皮鞋。
“两万五干不干?”他抬高价码。
“你发什么神经?”他干吗一个劲非雇我?“有什么不良企图趁早说。”
“没事,就是需要个业务助理。”他慢悠悠地说。
神经病,玩我很爽?“给我一百万老子就干。”
“一百万太多了吧?”汪海波也不急,“你降点?”
我气乐了,“汪海波,别玩了啊。”
“给你机会啊,这工作你还不满意?”
“工作不错,问题老子干不了。一,老子不会法语,二,老子连你啥业务都不知道。”
“你想得挺周到嘛,嗯?”汪海波笑了。
我看着他。
“总之你知道我是卖葡萄酒的就行了,你不会法语我会。”他笑着说。
“你说真的呢?”我这是真奇怪了。
“啊,你以为呢?”他打了个呵欠。
“你非雇我干吗?”就这点最可疑。
“出国没意思,带个床伴。”
我他妈气乐了,我还以为他……善心发作呢。“行,不过你再提点价我就干。”
“答应了?”他歪着头看我,太阳从外头照进来,他眼珠子看起来跟金黄的似的。
“干什么不是干?”我自嘲地说。靠,老子居然卖身。
“行,三万怎么样?”他加高五千。
“你是不是钱多烧的了?”我真奇怪啊,就算买一上床的,也花不了这么多吧?
“这是给你的。还没嫁给我呢,就知道替我省钱了?”汪海波笑得仰躺在床上。
“我值那么多吗?”我就是这儿奇怪。
“差不多吧。我还给你打了折呢。”说完,他自己一个人乐。
“你不是想把我骗出去卖人体器官吧?”我憋不住怀疑。
“哈哈哈,哎哟。”汪海波大笑,然后抱住头。“疼死我了。”
我在一边等他笑足笑够。
“小彦,过来过来。让哥哥看看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汪海波冲我招手。
“滚。”我立刻恼怒,小彦是你叫的?
“你还真是非同反响。我就这儿买得值。知道了吧?我保准跟你签合同,还附带人身保险,行不行?”
我咬了咬牙,其实我觉得能一下赚这么多钱真不错,“行,老子干了。”
“你卖身卖得真悲壮。”他先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再抱住头哎哟。
我想了想也乐了,“赚你这种黑心商人的钱,老子是替天行道。”
“哈哈。”汪海波才好点,又笑得止不住,“行,行,欢迎你替天行道。”
所以,我就替天行道把我卖给汪海波了。
32
对于卖身出国这件事我当然没告诉我妈,就换了个全球通的号,反正她打手机有我接就行了。汪海波收了我几个证件,护照什么的很快就办好了。我告诉我妈我上班去了就窝在汪海波他家等出国。老子还没出过国呢,好受啊。
比较痛苦的首先是坐飞机时间比较长。只能坐着,不能躺着。好在我当工人阶级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太难以忍受的。汪海波带一MP3自己享乐,可怜我就拎了几件衣服好不好。我拽过来一耳机塞我耳朵里,里面都是点听不懂的音乐。
“法国歌?”
“哦,找找感觉。”汪海波听得自得其乐。
我倒是觉得催眠效果不错,听着听着就迷糊了。中午空姐发饭我才起来吃了点,然后看了会儿杂志。幸好不全是法国字的,还有中国字的。汪海波也不怎么理我。为什么,因为除了贫嘴,我们无话可说。我们俩的关系除了床上,实在少得可怜。我虽然是卖给他一个月,我也不是会小鸟依人指着窗户外面说,哇塞,你看那朵云好好漂亮那种人。我对法国的知识背景也仅仅是知道首都是巴黎,有艾菲尔铁塔和凯旋门而已。飞机上有不少外国人,估计是法国人吧,叽里咕噜地说话,让我倒有点危机感,在英国吧,至少我还能找到厕所,到了法国,我连找厕所的本事都没有了。
我晃晃汪海波,“你教我几句法语吧。”
“怎么爱好学习了?”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我总得能找着厕所和警察局吧。”我陈述常识。
“那还不简单,”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装出来很尿急的样子或者抢个面包,很容易就能找到地方了。”
“你……”我气得无言以对。我现在是上了贼船了,他就是土匪头子。他一个不高兴,我就得面临尿裤子或者流落异国他乡的危机。“你趁人之危。”我终于想出来这个词了。
“我们是有合同的。”他眯起眼睛说。
“我……我要毁约。”我底气不足。
“违约金你付得起吗?”他气定神闲。
我就不信了以我的智商,还能流落到法国回不去。我当即决定不理他。我到底是为什么非得跑到外国人的地盘跟他斗嘴啊。我本来好歹也是一小白领吧,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我开始反思我乱七八糟的生活。
“洛彦,你是笨蛋呀,冲我撒个娇不就结了?跟我冷战,下了机你准备去哪儿?真抢个面包去警察局?”汪海波冲我笑。
他说得很对。问题是“撒娇不是我的人生爱好。”
“哦,那你的人生爱好是什么?”
“吃喝玩乐。”我不假思索地说。
“说得好。”他明明想笑还硬憋着。
“想笑你就笑,我一点也不觉得可耻。”虽然上学老师都教导我们吃喝玩乐很可耻,不过吃喝玩乐才是快乐的人生吧,对我来说,总比跑沙漠里研究一辈子什么导弹要快乐得多。
“怎么能算是可耻呢?顶多是说话不经大脑。”他现在找我茬已经习惯了。
“我没大脑行了吧。”我通常就这样对付他。
“行,你要没大脑我就可怜可怜你带着你下飞机吧。”
我扭过头看着窗户外面,太阳在云层之上十分耀眼。云在飞机下面浮着,跟一团团小棉花似的,有的被太阳照着,还有点小金边。
“诶,坐飞机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我莫名其妙。
“怕……”他做个向下的手势。
“没想到。你一说我倒还有点害怕。”
“你呀。”汪海波笑得淡淡的。
我是不是太迟钝了?我开始考虑如何履行我的义务。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下了飞机,汪海波轻车熟路,我拖着行李只顾左看右看,整个机场大得要死,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到处一片亮闪闪,满地都是外国人。我立刻有了危机感,除了靠着汪海波,我在这地方恐怕是很难活了。我乖乖地跟着汪海波,看他跟那些外国人打交道。听到连他都说法语,我才有了自己是哑巴的错觉。我开始后悔了。没事来什么法国啊,在中国混多好,到哪儿不是咱自己的地盘。
到了一个酒店住下,屋里只有我和汪海波的时候,我才感觉我恢复了语言机能。
“怎么了,跟孤儿似的?”汪海波倒了杯酒给我。
我一口喝下去,“感觉跟进了动物园一样。”
“动物园?”他停下喝酒的动作。
“黄头发,蓝眼睛,看到一群的时候,难免错觉这是动物园吧。”我觉得理直气壮。
“呵呵。”汪海波干笑两声,“对了,巴黎附近有个挺有名的野生动物园,忙完正事带你去转转,你喜欢动物是吧?”
“看动物是不错,听不懂他们叫我也觉得心安理得。”我无力地说。
“哈,听不懂法国人说话你就觉得人家是动物?你小子够缺的。”
“总不能觉得我自己是动物吧。”我打开房间的小冰箱,找矿泉水。
“就是,我们洛彦怎么能是动物呢。”汪海波怪声怪调的。
我一回头,果然他又在笑。我就奇怪了,我到他这儿怎么笑柄就这么多。
我喝了几口水,四处一看,到处都是法文,我就觉得憋气,跟自己缺胳膊少腿一样。“不行了。”我捂着眼睛倒在床上。
“时差吧。你睡会儿。”汪海波拍拍我,“我打几个电话去。”
我趴了一会儿,爬起来看着窗户外头跟电影里演的一样,现在在这儿感觉就跟做梦似的。其实感觉不坏,就是有点失真。
“不想睡?睡一觉时差就过来了。”汪海波过一会儿进来。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猛一下从熟悉的地方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总得花点时间才能适应这个事实。
“想去哪儿玩?”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要求去哪儿玩。
“怎么了,没来过外国,一来太震撼了,土包子进城,傻了?”他揪着我耳朵。
“差不多吧。”我蔫蔫地趴下去。
“你除了动物还对什么有兴趣?卢浮宫看不看?”
“卢浮宫是法国的?”
“你……,那你说法国有什么?”
“首都是巴黎,有艾菲尔铁塔和凯旋门。法国大革命。时装比较有名,葡萄酒产地。没了。”我老实交代。
“你呀你呀,”汪海波乐不可支,“服了你了。本来是知道你有点傻,我是没想到你傻到这种程度。你来法国一趟是干什么呢?”
“陪你上床。”我还记得我的本职工作。
“傻瓜呀。”汪海波破天荒地亲亲我的额头。“快睡,不然明天你时差调不过来。”
“我已经错乱了。”这种年纪被人亲额头。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所以叫你快睡,起床就好了。”汪海波把我塞进被子里。
“亲要亲这里,不是这里。”我指指嘴。
“好,好。”他敷衍地亲了两口。
虽然我还是感觉诡异,不过现在浑身别扭,还是觉得先睡觉为好。房间床倒是有两张,不过汪海波非跟我睡一块。我这几个月自己睡习惯了,这跟多了个背后灵一样,谁能睡好?
“你睡另一张床好不好?”我挣扎了很久还是睡不着。
“抱着你暖和啊,给雇主取暖是你的义务,谢谢哦。”汪海波迷糊着说。
义务,对了,我要有职业道德是吧?我哀怨地自我催眠了一番,又花了三倍的时间克服时差,终于困难地睡着了。
早晨我还没醒就被汪海波在背后磨蹭给弄醒了。睁开眼,我才明白过来这里是洋鬼子的动物园。
“?¥!#……”他说了一句什么,我听不懂。估计是法语的早安?不过一大早就重回昨天晚上当哑巴的感觉是很不爽的。
“是中国人就说中国话。”我瞪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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