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迪一侧脸,避开匕首反射进眼睛的光茫,“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占星师看着贝迪,露齿一笑,“真的?”
“嘿,别小看我。”
“我要抓一条鳄鱼,一起来吗?”
贝迪一听,往后就退,脚绊在身后的水桶上,一个踉跄,他急忙挥舞着手臂保持平衡,这才没有跌倒,“嘿,你说什么,鳄鱼?我?”
“鳄鱼可是水蟒的美味,有鳄鱼的话,比较容易引它过来。”
麦克舔舔嘴唇,问道:“别的,别的不行吗?”
占星师斜看了他一眼,“你,你也不错。”
“噢,不。”
占星师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吓得贝迪和麦克都走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占星师都一个人,靠在船舷旁,静静的看着河面。
傍晚了。
吃过晚餐,占星师一个人站在船尾,他脱掉了原本穿着的黑色长袖T恤,赤裸着上半身,也脱掉了了鞋子,赤着脚站在甲板上,手中继续把玩着那把匕首,目光,注意着平静的河面。
“他到底要干什么?”麦克小声问乔治,而后者不解的摇头。
猴子的叫声,不断的传来,打破沉静的傍晚。
占星师突然低声的叫道:“喂,把船停下来。”一边发出这样的命令,他一面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一圈尼龙绳,将绳子的一端系在船舷上,另一端丢入水中。
贝迪走了过来,“你要干什么?”
“捉鳄鱼。”
贝迪紧张的缩起脖子,四下里张望着,“在哪?”
“水里。”
“你看见了?”
“已经可以感觉的到它的气味了。”
“你真要捉?”贝迪瞪大眼睛,看着占星师,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怎么捉?跳进河里?那又不是兔子!”
占星师勾起唇角,冲贝迪眨眨眼睛,“比抓兔子难一点,我需要一点诱饵。”
贝迪啪的一下像弹弓一样的弹开,话都说不出来了。
占星师瞟了几乎要钻进甲板里去的贝迪一眼,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林子心看见了,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还没有等林子心喊出来,占星师已经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了三寸长的一道伤口,然后,他把手臂伸出船舷之外,看着鲜红的血,滴落进河水之中,一转眼,就溶化开。
占星师用另一只手扶住船舷,一撑,身体一纵,跃入河中。
林子心扑到船舷旁,占星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河水之中。
鲁宾早已将船停了下来,其余的五个人,都站在船边,紧张的望着河面。
暮色之中,河面很平静,看不出波澜。
林子心的心跳的很剧烈,跳到他的耳朵都能感觉的到心脏的震动。
一阵哗啦啦的巨大水声,平静的河面翻起浪花,猛然之间,一团物体浮出了水面。
“快看!”贝迪大叫着,指着河面。
一条体长一米有余的鳄鱼,浮出了水面,张着嘴,凶态毕露,鳄鱼的背上,趴着一个人,一手紧紧搂住鳄鱼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扎向鳄鱼的腹部,血,染红了河面。
一人一鳄,在河中搏斗着,河水掀起浪花,惊飞了树丛间的鸟。
“哦,天哪。”鲁宾捂住嘴,一脸惊讶的神色。
贝迪皱起了眉头,“他真的,他真的要抓。”
“快点帮帮他!”林子心叫了起来,急的就要往河里跳,被乔治一把拦住。
乔治已经看出来,在这场人与鳄的战斗中,占星师已然占了上风。
“绳子,给我绳子!”占星师在水中大叫着。
麦克跳进了河中,拿着绳子向占星师游去。
二个人和一条鳄鱼,又都沉入了水底,河面上不断有气泡冒出来。
“他要干什么?”林子心问道。
贝迪抓了抓脑袋,“我想,他可能要抓活的。”
当占星师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他仍然紧抓着鳄鱼不放,此时,鳄鱼的嘴,已经被绳子捆绑起来了。
最后,占星师和麦克,合力把受了伤的鳄鱼硬是拖到了船边,用系在船舷上的绳子,牢牢的拴住了它,把它拖在船尾。
鲁宾和贝迪把占星师和麦克拉上了船。
林子心冲过来,伸手拉住占星师的手腕,看着他手臂上,自己划开的伤口,低叫道:“你这疯子。”
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贝迪仍然站在船尾的甲板上,探头出去,努力想看清被拖在水中,半死的鳄鱼。
小小的船舱里,占星师坐在林子心对面的椅子上,伸出手臂,让对方为自己的伤口消毒、包扎。
处理了占星师手臂上的伤口,林子心暗暗放下心来,那道三寸长的伤口很浅,只是划伤了表皮,并没有伤及肌肉组织和大血管,失血也不多。
看了看被绷带包扎起来的伤口,占星师挑了挑眉,“没事,没什么,我知道,伤口不怎么样。”
“感染了怎么办?你怎么能就这样跳进河里,你这疯子!”林子心忍不住低声喝问。
“感染就说明还活着。”占星师的语气十分的无所谓。
林子心只能叹气。
用手肘支在膝盖上,占星师低下头,金色的湿发滑落下来,遮住他的额头,然后,他扬起脸,自下向上,盯着林子心,被发丝半遮住的眼眸,此时看起来,是灰绿色的,和他真正的眼眸的颜色并不相同。
被占星师专注的眼色看的心里发紧的林子心,打破了沉默,“你看着我干什么?”
占星师猛然一伸手,揪住林子心T恤的领口,“我问你,是不是这里疼。”说着,他用手,按在林子心胸前,心脏所在的地方。
“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这里感觉到疼。”
林子心挡开占星师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占星师显然不满意于林子心的答复,他恶狠狠的说道:“少掩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疼了。”
“什么?”林子心的语气,有一点紧张。
“别装了,看到我划破自己的手臂,然后跳进河里,你心疼了吧。我受伤,你心疼了,你不会没有感觉,别想骗我。”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疯子,哪有人这么做的?如果你需要血来引诱鳄鱼,一定会有别的什么方法,用不着你自己的血。”
占星师露出邪魅的笑意,“别的,如果我抓个猴子来,你又会说我伤害小动物吧。再说,我干嘛要让你为了别的什么而心痛。与其用别的血,不如用我的。哼,看到你心痛,我可是高兴的很。”
林子心低下了头,“是,看到我心痛,你就高兴。”
占星师凑近过来,在林子心的耳边,呢喃似的低语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的人!看到你心痛,我最高兴。如果不能让你爱,让你恨我也好,最起码,恨也需要动用感情。我宁愿你心痛,这样,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笑也好,痛也好,我知道此时的你,对我有感情。我不要你对我冷漠,我不要你对我冷漠。”
林子心别转了脸,不让占星师看到他的表情,“请你不要这样。”
“除了这样我没有办的方法!”
林子心站起来,整理着桌子上散乱的消毒药水和其他医疗用具。
“你抓那只鳄鱼,用来引诱蛇吗?”
“对。”占星师回答。
“可以引的来吗?那鳄鱼快死了吧。”
占星师用懒洋洋的语气说道:“也没那么快死,还能撑个几天。”
“蛇不是只会捕捉活的生物吗,它们只会攻击移动的生物。”
占星师皱起了眉心,“你说的是青蛙吧。”
“是吗?那么我搞错了。”
林子心整理好了药箱,回过头来,看到占星师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手放在牛仔裤的腰际,他不由问:“你干什么?”
占星师耸肩,“都湿了,我得换条裤子,怎么?不行?啊,我不介意你看我换,随便看
没关系。”
林子心呼气,压制住内心的不满,转过脸面向着门。
过了好一会,没有听到动静,林子心问道:“换好了吗?”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你还真是无聊。”说着,林子心转过身来,此时的占星师,仍然只穿着牛仔裤,赤着上半身,躺在小床上,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看着天花板。
“你怎么还不回去,不怕我乱来?”占星师调侃着。
林子心走了过去,“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戴着眼镜跳到河里,你的眼睛现在是不是不舒服?”
占星师冲走近的林子心挥手,“不用,别看了。”
林子心毫不理会占星师的拒绝,“怎么?你怕我看?”
占星师笑笑,“我想让你看除了眼睛以外,别的地方。”
“不要以为这样可以拦的住我,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占星师翻过身,背对着林子心。
林子心抬手扳住占星师的肩,想让他转过来。
肩头的肌肤传来林子心掌心的温度,占星师屈起食指,咬在唇间。
“不要,不用看。”占星师执拗着,不肯转身。
“你转过来。”
“我不想看你的眼睛。”占星师仿佛是在赌气。
“为什么?”
“看了就会爱上你。”
“胡说。”
“我没有。”
“你转过来。”
终于,占星师还是转过身来。
灯光之下,林子心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眸,清澈而深邃,仿佛月色下黑色的潭水,清洌却不失温柔。那东方人所特有的黑色眼眸,黑与白,如此分明,眼波流转,仿佛可以听的到水声潺潺。
占星师闷闷的哼了一声,又转过身,背对着林子心。
林子心轻轻一笑,然后把一只小药水瓶放在床头,“把镜片取出来再睡,睡前记得点上这个,不许忘,明天我会看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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