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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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殿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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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啊,下次休假我还没排定什么活动,队长觉得下周的三号怎么样?」

  「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地点,等我查过哪边的钓场,这几周有好货色进来后,我再跟你约。」

  「麻烦队长了,掰掰。」

  一想到能够去钓鱼,心情就很愉快的和平,不禁想吹吹口哨庆祝。对了,客厅里还有被自己冷落的客人呢!

  赶紧回到范姜天华的身边,和平道歉说:「让你久等了。刚刚你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

  少女脸色怪怪的,但和之前的犹豫不决不同。她双颊异常地红,眼睛不敢直视和平,一双手绞成麻花。

  「怎么了?还是觉得告诉我不方便?那也没关系,我想天祐马上就会醒了。」因为她是天祐的妹妹,和平也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希望能像个兄长般,温柔疼爱、亲切地关怀她。

  「游大哥,刚刚,你讲电话的时候,我跑到寝室去了。」呐呐地,少女告白说。

  寝……和平的心跳怦地加速。

  「呃……我看到哥哥在睡,还看到哥哥的身上……有很多红点点。」

  和平还以为自己的心脏会直接停止跳动,当场暴毙。

  「那个……应该……就是……人家说的吻痕吧?」

  尴尬到无以复加,和平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对,总之,他很确定自己遇上大麻烦了。

  天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视线与和平相对。「你和哥哥,是不是,不只是朋友?你们是情人吧?」

  来了。要命的问题来了。和平要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范姜天华会有什么反应,可是正常的女孩子,没有哪个会乐意听见自己的哥哥(而且是非常崇拜、喜欢的哥哥),与一个男人谈恋爱吧?万一,她完全不能接受,是不是会大发雷霆,是不是会阻止他们在一起?

  我和天祐虽然都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决定喜欢与谁在一起,可是遭到反对,多少也会影响到我们继续交往下去的这件事。

  而且范姜天华还是天祐唯一的妹妹。

  如果我回答得不好,造成他们兄妹永远的隔阂,不等于是我从天祐的身边赶跑了他的妹妹吗?这样我哪对得他呢?

  为什么上天没给他一根媲美天祐一样能言善道的舌头?和平实在没把握能说服天华,接纳他们的「事」。

  「其实,上次哥哥要搬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因为,那么娇生惯养的哥哥,竟要舍弃家里舒适、样样不缺的生活,搬来这个地方住。即使你们是『朋友』,好像也有点怪怪的。」她觑著他说。

  和平苦恼地看她一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并不想失去天祐。」

  「那,你真的喜欢我哥哥喽?」

  无法回答,和平只好默默地点头。

  「我哥哥呢?」

  和平歪了歪头,苦笑。「这你得问他。我想他很快就会醒来,我们要不要等他醒来再谈这件事?」

  天华皱著眉考虑了一会儿,不知思索了些什么,蓦地摇头说:「不了。我还有事,现在先回家去好了。」站起。

  「麻烦你告诉我哥,我还会再来的,在我和哥哥谈过之前,我不会把你们的事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天华很有规矩地行个礼说:「打扰了。再见。」

  忐忑不安袭罩了和平。究竟少女心中在打什么主意?而这到底会如何影响他和天祐的「平静」生活?他是一点儿头需也没有。

  「咦?你说天华可能知道了?」

  经过一整夜的考虑,隔天早上,和平还是将天华到访的事,以及他们的关系已经被察觉的事,告诉了天祐。

  「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天祐好笑地说。

  「如果我那时小心一点儿,把房门关起来的话,或许她也不会察觉到。」自责又心情非常低落的和平,一脸苦涩地说。

  「有什么关系?被发现就被发现,我和你的关系就算曝光了,也不会影响到什么。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刻意想要隐瞒什么,不讲也只是因为麻烦而已。既然被知道了,那正好,省得我开口。结论,这根本一点问题也没有,你别想了。」天祐轻松自在地继续享用早餐。

  「你不必为了让我好过一点儿,就故意这么说。」和平叹气道。

  这可奇了。「哈啊?我才不会那么做呢!我这么讲,是因为我真的不在乎啊!我高兴收谁做『我的人』是我的自由,为什么我要向其他人解释来、解释去的?」

  「……问题是,我们都是男的。」

  「那又怎样?」天祐从来不决得性别是问题。谁能让他看上眼,才是重点。如果今天和平是女的,那也不影响他喜欢上他。

  「你父母不会希望你是个同性恋吧?别的不说,他们一定希望你结婚、生子,好继承香火。」

  「那,你是要我为了『继承香火』而抛弃你,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去?还是说,刚好相反,你想和女人结婚,所以要离开我?」天祐眯起不悦的黑眼,眼前已经浮现和平与其他女人结婚生子的画面。

  「我没这么说。」按压著太阳|穴。

  「你就是这个意思!」一撇头。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和平意志消沉地以双手撑著餐桌,站起。「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多考虑考虑我的心情。也许这对你而言是一件很不容易做到的事,但我不是『东西』,是会受伤的。万一因为我,造成你家庭失和,我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看得开、这么洒脱。」

  不等天祐开口,他自动交代道:「今天我想早点到办公室,还有些公文没做完,车子留给你用。」

  门喀答地在和平身后关上。

  是我不好吗?

  天祐皱著眉,那不然他希望怎样?的确,他刚刚讲的话是有点道理,尤其是以和平「太在乎」别人的性格来说。

  如果和平说我是什么都不想,那他就是想太多了。

  可是「有道理」就一定是「正确」的选择吗?为什么人不能做一点「没道理」的事?什么「生命的意义,在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好像不生小孩子,世界就会灭亡了似的。事实上,灭亡的只有人类,其他物种照样充斥著宇宙,不是吗?

  不生小孩,又如何?无法继承香火与无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个重要?

  为了一个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的「东西」,却要我先放弃眼前心爱的「东西」?这样才叫做没道理!

  天祐怎会没将他的心情考虑进来,就是知道他老爱东想西想,所以才叫他别想,这样也错了吗?大事交给主人做呢,小事奴才去处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和平只要听他的就够了。

  管他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天祐是不会把和平交给任何人的!


9
  风轻日暖,一望无垠的碧海蓝天。

  「哟,这边、这边,小游!」站在码头边的张队长,朝著慢慢走过来的年轻人挥挥手道。

  和平也朝他挥挥手,表示自己看到了。这个出来散散心的决定是正确的,光是待在屋子里,成天愁眉苦脸的也不是办法。尤其是天祐,丝亳不体谅和平的担忧,动不动就叫他「别想了!」,他若有办法不想,他就不叫游和平了!

  可是一到海边,吹吹海风,积在心头的烦恼好似也消失不少。

  「张队长,你来得好早。……咦?副、副队长,你也来啦?」看到张队长身后站的人,和平讶异得连手中的钓鱼竿都掉了。

  「嗯,是我找他来的。」张队长拍拍陈副队长的肩膀,道:「因为上次那件事的关系,小游你好像不好意思到咱们对上露脸。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把话讲开来,别受这种事的影响,破坏了大家好哥儿们的友情!」

  不愧是老好人的队长,真是设想周到。和平老早就想找陈副队长谈谈,不过一来是不知道陈副队长肯不肯见自己,二来……他也怕自己去找陈副队长,天祐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因此想归想,始终没有采取行动。

  「副队长,您的伤……不要紧吧?」窥看了下对方的神情。

  陈副队长不似以往,见面时总是吊儿郎当地轻浮说笑,可能还在介意那件事,闷著张脸说:「不是什么大伤,躺个几天就没事了。」

  「那,真是太好了。」和平真诚地一笑。

  「……」陈副队长没有任何反应。

  尴尬的气氛下,一会儿话题就没了。

  「哈、哈哈!」地,张队长挤进来,一左一右地搭著两人的肩膀说:「没关系、没关系,有段时间没见了,大伙儿总是有点生疏。钓鱼这档事就是要有耐心,我们有的是时间闲聊。等咱们钓上一尾大石斑,欢喜庆祝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计较?走、走,到鱼船上去吧!」

  搭上专门戴客到各渔场海钓的出租船,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其他两组,加一加七、八人。

  渔船上设备简陋,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大家都随意站在甲板上聊天,等著渔船出航。

  和平站在船头,享受海风徐吹。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常和老张出来钓鱼。」

  回头,和平没想到陈副队长会主动过来和自己说话。他高兴地点头。「是啊!陈副队长呢?是第一次钓鱼吗?」

  男人点点头,眼睛直视著前方的海洋,喃喃地说:「又热、又闷,钓得手都酸死了,还不见得能钓上几尾,就算让你辛苦地钓到了鱼,能填牙缝吗?还不如去市场买比较直接。」

  和平笑笑。「这么说也没错啦,但钓鱼的乐趣不是只有这样。」

  「我以前是这么想。不过现在,或许我是该找别的娱乐方式了。」陈副队长自顾自地说下去。

  和平懂了,陈副队长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吧,所以从见面之后,始终不看著自己的眼睛说话。既然这样,自己做个倾听者就够了。

  「我这个人啊,」陈副队长淡淡地说。「受不了寂寞。」望著海洋的眼睛,透著空虚。

  「一个人回到什么都没有的家,面对墙壁就会想,今天到底干了些什么?有时候,捉到歹徒会很满足,但是在家里面,那种满足忽然就消失了。就算捉到了又怎样?检察不起诉,怪我们证据没齐;起诉了,上到法官那哩,律师找个七七八八的借口,不到几天又放出来了。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

  这有一部分是事实,和平听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但不是每件都是这样的!可惜的是,一旦待得越久、看得越多,人的眼睛就只会剩下负面的信息了。

  「干这行久了,不想心灰意冷都很难。」陈副队长自嘲地一笑。「不,或许这只是我的借口罢了。用花天酒地来排除寂寞空虚,用赌博、吸毒来麻痹自己,最后因为钱不够花,甚至连不该拿的钱也动手去拿了。」

  和平吃了一惊,他、他是那么憧憬能成为副队长这样的……

  「你没想到吧?不只酒店,我也赌麻将、赌牌,有安非的瘾。这些,你那个朋友全部都知道。」

  天祐他?为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那个朋友是我最痛恨的那种人,之前我批评他的话,你也都知道。那时候我被地下钱庄追得焦头烂额,看他那么嚣张、有钱,而且还是天生下来就有的,我真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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