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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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殿下-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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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吉伯要做什么?」清澈的眼,困惑地眨巴眨巴。

  「做什么?当然是告诉他,他已经输了,你选择了我,所以不许他再靠近你!」

  「啊,你说反了,它从来没靠近过我,都是我去找它的。」笑道。

  一支特大号冷箭穿心而过,少年还以为会当场倒毙!以尚存的一息,伸出颤抖的食指,抖抖抖地指著他说:「你,难道以后还打算去找他吗?你都已经有了我,怎么可以劈腿!」

  抓抓后脑勺。「嗯,我是想继续找它没错。从小到大吉伯都跟著我,而且它还是花了大把钞票买下的,我怎么可能冷落它呢?我认识你才两年多,真要说劈腿的话,你才是我背著吉伯偷偷见面的新欢。也就是说,你是小老婆,吉柏才是我的大老婆!」

  我晕。「你不能不要去见他吗?我无法容忍和别人分享你!」

  「别人?吉伯又不是人。」

  少年愣住了。「不……是……人?」

  「硬要说他和你有什么地方一样的话,你门两个都是我的玩具。」他拍拍呆若木鸡的少年的脸颊。

  「玩……」我的老大,自己连「玩伴」都称不上,完全没被当成「人」看吗?

  他还未发现少年的「异状」,继续说:「你大可安心,吉伯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一定能和你相处得很好,你根本没必要吃吉伯的醋。」

  问题已经不在哪里了!少年咬咬牙,皱著眉头说:「你说你非常喜欢我,结果只是把我当成心爱的玩具看吗?」

  「嗯,当然。你是我最宝贝的玩具之一。」

  没有留给少年任何自圆其说的转圜空间,无心的一句话彻底践踏了少年的爱。少年以为他与自己相爱一场,没想到这场相爱从一开始就是误会。况且……在「玩具」之列中,他还不得不和其他玩具共享「主人」的宠爱。

  「你说最宝贝,但我并不是唯一。」少年自暴自弃,自我嘲讽地一笑。

  「因为我不可能丢掉吉伯的呀!除非它坏掉了,那当然另当别论。」迟钝的他摊开双手,无奈地耸耸肩。

  没什么话好说了。

  自己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他已经渐渐觉悟了。

  少年可以容忍他把自己当成跑腿的、打杂的,甚至当成出气筒都没关系,谁让少年喜欢上他嘛!但是,好歹他也得给少年留点尊严与情面,千不该万不该将他与「东西」并列!

  自己喜欢的人,居然不把自己当「人」看!不只如此,自己在他心目中还仅是众多玩具之一,他连丢开其他玩具,使自己成为他唯一的玩具都不肯答应。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少年情何以堪?少年的尊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我爱你。

  爱,可以使我做你的超人。

  可是你不能以「爱」为名,要我做个没种、没尊严、没人格的「东西」,范姜天祐。

  少年决定了,要带自己流血不止的心,离开。以行动告诉他,吉伯一辈子也不会主动离他而去,可是他游和平不同。他还有这双脚,可以选择转身就走,拒绝再做任何人的玩具。

  「喂,姓范的,你等一下!」

  追著走在前头的范姜天祐,和平本就老大不爽的心情,被他火上加油的提案,搞得火气更盛。平常的他绝不会冲口而出的话,这会儿全冒出来了。

  「姓范?你在叫谁啊?」停下脚,转过头的男子,出人意表地微笑著。

  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他,和平当然知道自己采中地雷了。但,那又怎样?总之今天他要展现出男性气魄,绝不再被天祐压得死死的!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你以为我在叫鬼啊!」

  哼地轻扬一边眉毛,范姜天祐浑身的态度都在诉说「你的胆子倒是长大了不少」。慢慢地踱回到和平的面前,通常是由上而下睥睨目光,碍于身高差距,天祐只好由下往上地瞄过去。

  「一、这里并没有一个『姓范的』,只有姓『范姜』的。二、别忘记,现在我是你的首长、你的组长、填写你年终考绩的人,不正确的态度,可会给你惹来不怎么样的评价。你想跟自己的荷包过不去,我会很热意地成全你。」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管考绩?!和平要是能变出纸笔,绝对会马上丢出辞呈!

  「看你不知反省的脸色,那我再提醒你一点好了。警大出来,服务未满六年就辞职,可是得吐出国家栽培你的金钱。而且你占据了一个名额,浪费社会资源,你对得起纳税人,对得起那个因你而落榜、说不定会是个好上你千百倍的刑警人才的无名小卒吗?」

  同理可证,范姜天祐也不是今天才认识和平的。这句话有效地让和平的脑子稍为冷静了点。

  「再给你一次机会。正确地说一次,刚刚那句话。」俨然是小学老师在教育低年级的孩子。

  不情愿的和平,意兴阑珊的开口:「『喂,姓范姜的,请你等一下。』」

  你看,「姓范姜」三个字多拗口啊?「范姜」简略为「范」,喊起来简洁明快多了!和平在心中碎碎念著。

  「你很不服气吗?那么,我嫌你的『游』字难写,以后我就简略地写成『水』。你就易改名为『水和平』,可好?」

  光想像印著「水和平」的公文被送往各局处,和平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道歉。是我不对。」

  没有争论的空间!这次完全理亏了他,再一次于他俩的唇舌之争上吃了败仗。积累计算过去唇枪舌战的战绩,和平全败N场,平手、胜利场次挂零。怪不得天祐会成为「谈判」专家,从某个角度来看,这根本是他的天职嘛!想在言语上驳倒他,和平得向老天爷换一根新舌头才有可能。

  事情解决,神清气爽的天祐点点头。「走吧,吉伯还在等我们呢!」

  「所、以、说!」和平这回抢得先机地拦住他的去路。「我叫住你就是要告诉你,就算你是我的上司,但你挪用上班时间处理私事,我就有拒绝的权利。你不能够公私不分!」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吉伯现在可是我们工作上的帮手。」绕过他,天祐并未搭电梯下楼,反而走向安全梯往上爬。

  和平绝不相信,区区一个「玩具」能为他们的工作派上什么用场。即使它是个机器人好了,他能代替人去谈判吗?

  在推开往楼顶平台的安全门之前,天祐神秘兮兮地一笑。「准备与吉伯相见吧,和平。」

  一股强风灌了进来,吹乱了和平的发,他目瞪口呆地直视前方。

  不可能,这一定是他眼花了!停放在平台的「那个东西」,真的是……一架直升机?!

  这时天祐已经靠到那一架两人座的轻型直升机旁,爱恋不已地抚摸著机体,转头对和平说:「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十岁生日礼物,我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纵使那时候我不能驾驶它,驾驶它的人是我父亲,但这还是不能改变我对它的爱。吉伯是世界上最美的高科技结晶,你不觉得吗?」

  也就是说,他多年来嫉妒不已的对象,是架直升机?……唉,这种「玩具」,等级也太高了吧!虽然不是被「吉伯」给收服了,但和平必须承认,与一架直升机相互争宠,总胜过维0雄、钢0模型或P02吧?

  「私人名义购买的直升机,能从国外飞回台湾吗?」慢慢地靠近、检视,和平注意到它的机腹漆著NSP的标帜。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没错,当初它进口时,是被海关耽搁了好几个月,我爸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克服层层关卡才把它弄到手的,但是他依然直呼『值得』,因未能和儿子一块儿飞行是他毕生最大的梦想。」拍拍钢铁外壳,就连和平也看得出天祐眼中对父亲的爱。

  也许当年的自己,太冲动、太快下判断了。

  「吉伯」在天祐的心目中,意义重大道远超过「玩具」。不管天祐嘴巴上怎么说,他脸上毫无防备的喜悦,已道出一切。同年愉快的记忆,与父亲共度的宝贵时光,以及翱翔天空的快乐,这些才是天祐如此珍惜「吉伯」的理由吧?

  「为什么要叫它吉伯呢?」

  「我没提过吗?这名字是来自于我父亲养的一条老狗,在我生日前不久,它不敌岁月之力,以十七岁的高龄离开了这个世界。为了永远不要忘怀且纪念它,我与父亲约定好不再养第二条狗儿,因此『吉伯』这名字便由它继承。」

  一架「吉伯」满是回忆,说不定自己该未能与它「并驾齐驱」感到高兴?

  「现在,你见过吉伯,是不是欠我一声道歉?」得意非凡的男人,隔著镜片打趣道。

  和平装傻。「道什么歉?」

  「你气我不肯丢掉吉伯,发小孩子脾气,这些,我可以不计较。可是,偷偷摸摸地考警大却不告诉我,还搬家不与我联络,上演人间蒸发这种戏码,可就无法被原谅了。」

  偷偷摸摸?是他视而不见吧?

  为了一圆童年的梦想,他早有报考警大的准备,可是天祐却一厢情愿地假设和平必定会以他就读的大学为升学目标,根本不给和平机会告诉他这件事。后来又发生了「吉伯」那件事,和平索性就不讲了。

  至于搬家不连络……他不否认自己是有意的。利用警大规定学生一定得住宿的规矩,一刀挥断自己心中残存的情丝,不想再与天祐有任何瓜葛。这么做也是对的,六年下来,心里那道流血不止的「伤口」,才能渐渐地结痂、脱落、愈合。

  假使那时没离开他,自己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孬的男人。所以,他没有认错的道理。

  「无法原谅的话,我道歉或不道歉,没有多大的差别。」和平嘟嚷著。

  「怎么会没差别!」天祐揪住他的深体力劳动者,撇撇唇说:「你知道我浪费了多少时间,就为了──」

  「就为了?」为什么突然没下文了?和平揪著他看。

  耳根一红,疑似恼羞成怒的男人,咆道:「别管那么多,你给我道歉就对了!」

  结果他出言不逊的态度,引得和平的脾气也上来了。「我不道歉!对吉伯吃醋,我是很幼稚,可是说来说去,这整件事殿下犯的错也不比我少!」

  「啥?我几时犯错了,你说!」

  「口口声声说我是玩具,我当然会认为殿下拿我当东西看,难道等你玩腻了,对我始乱终弃的那天才离开吗?我若不证明我的骨气给你看,岂不是一辈子都得任由你漠视我的尊严,将我采在脚底下?我走,有何不对?」

  「被我采在脚下有什么不满吗?」和平的态度硬,天祐的态度比他更硬。

  突然间,有种时光倒转的错觉。那时候的自己,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就不敌天祐的强势,屈服了吧?

  一叹。「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了,过去行得通的歪理,现在已经不管用。」

  和平这些年的心理转捩,天祐都不知道,就像他也不知道这些年天祐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现在要回到过去的那一点,已经太迟了。其实那个误会的真相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在当下,我们各自都转身离开了,各自走上自己人生道路,而且发展得很好。为何还要重提旧事?有这必要吗?某些时候,误会解开了,朋友还是朋友,然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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