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宣言,瑟緁心头积压了许久的空虚与疼痛却顿时消散。
当瑟緁终于将思念多年的男人揽入怀里后,得到的欢愉与满足是空前绝后的强烈。
再完美、再性感的女人也不及篁苍昂的万分之一,果然跟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时,就不再单纯地只是发泄,而是Zuo爱。
他还是第一次品尝到这种连意志都融化的快感。
那感觉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妙不知多少倍。
从十四岁拥有第一位情妇开始,他就靠着天生俊俏秀逸又优雅冷然的外貌,轻易地成为社交界里所有已婚贵妇的梦中情人、未婚淑女的白马王子。
曾经有位自诩为男性评论家的女伯爵,不屑的说他换情妇的速度跟女人换衣服一样快。
听见这句显然带有批判意味的形容时,瑟緁只是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
三天后,这位道貌岸然的男性评论家就上了他的床。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女人敢发表这类的高论。
只要是见过瑟緁·斯菲塔·圣·休拉尔的女人,都晓得他只要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他惯有的讥嘲冷笑,她们的心思就有一半已飞到天外去了。
如此的无往不利虽让瑟緁尝遍各式各样的女性,从清纯到美艳、自少女到贵妇,但却没有任何人能让他的心灵获得一丝一毫的慰藉。
得到发泄的只有生理上排泄似的欲望,心头却冰冷得如同一月的霜雪。
最后,他甚至绝望地尝试与男人在一起,却在指尖碰到对方的肌肤时,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反胃的感觉过了好几天才稍稍退去。
而至今能让他感到心灵也跟着肉体一同升华的,就是自己私下爱恋了好久的篁苍昂。
然而担忧篁苍昂一旦知晓实情便会严正地拒绝自己,瑟緁抱他的理由,表面上看来是要他体认到自己是他的所有者。
不过瑟緁比谁都明白,纵然以这种方式将篁苍昂的身体得到手,却不可能因此而拥有他的心。
只有肉体关系固然令人苦恼,可是总算捉住某样东西的感觉至少比什么都失去要来得好。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瑟緁发觉心里的幸福感涨得满满的同时,也吹着不间断的冷风。
那种彷佛哪里破了个大洞的空虚感让他不由得用力地甩甩头,然后像是要转移心情似的将视线定在篁苍昂脸上。
他那被泪水沾湿的眼睫是那般令人怜惜,布满泪痕的脸孔让他有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的错觉。
瑟緁心中浮现一种酸楚的幸福感。
…
篁苍昂再度醒来时,正午刚过。
日正当中的艳阳虽未直接照射进入房内,但屋外池子反射的金色光线,却比阳光更加强烈地反射进落地窗,将整个房间映照得金光闪闪。
讶异自己在这种刺眼的亮度下也能睡得着,篁苍昂张开眼睛时,还被那烈焰般的阳光大大地吓了一跳。
正疑惑自己怎么会睡到这种时候还没起床工作,身子却在下意识地要起来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床上。
「唔?」
「你要去哪里?」
一道显然不怎么高兴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头一抬,篁苍昂诧异地张大了嘴。
「瑟緁?」
那双美得摄人魂魄的银蓝色眸子正闪着不悦的光芒。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还有,全身上下都好痛。
迷茫的恍惚大约持续了一秒钟,眼前明明白白的现实才让篁苍昂蓦然忆起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是说过,在我起床之前都不准动的吗?」
用力环紧双臂,锁住他一离开,自己就会感到冷的温暖躯体,瑟緁一点也没掩饰声音中的不快。
他能感到自己的话让篁苍昂的身体一僵,但他并不打算解释。
这似乎是避免让篁苍昂察觉自己真心的唯一方法。
让他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在行使主人的权利,总比真相被揭露要来得好。
他几乎可以预见他发现实情的情况。
瑟緁知道,那肯定不会是他想要的结果。
向来将休拉尔家摆在第一顺位的篁苍昂,绝对会为了宋豪的香火问题而忽视他的感情。
所以,若是能因误解而维持现状的话……
就顺势而为吧。
「那么……」
「嗯?」
听见乖乖窝回自己怀里的篁苍昂发出微弱的声音,他一手轻抚着他的背,一手插入那看起来似乎很好摸的发中。
那毋需特意梳理即泛着冶艳光泽的黑发。
不由自主地恋上手指缠绕住这光滑发丝的触感,瑟緁一边玩着那既富弹性又柔滑的发,一边将篁苍昂试图抬高的头压向自己的胸口。
「工作──」
「我已经交代其它人了。」
「昨晚的宴会──」
「我有叫人送道歉函去了。」
「那──」
篁苍昂始终放不下自己的责任,仍不死心地想开口。
「你可以闭嘴,好好躺着吗?」
忍不住打断连在这种时刻心思也全在工作上的篁苍昂,瑟緁冷不防地收紧搂住他的臂膀,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大概是想起他昨天再三强调、并强迫他「亲身体验」的主仆宣言,原本还悄悄地移动着身躯的篁苍昂忽然整个人静了下来。
瑟緁是第一次感受到尽情Zuo爱后,拥抱着对方、享受那种温暖的气氛是多么令人留恋的幸福,但那个让他有这种感受的男人很明显地并不这样认为。
尽管这四年来他有过连自己都数不清的情妇,然而再美、再有吸引力的女人也从未让他有这种感觉过。
他知道自己在激|情过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床铺的行为,被批评是冷酷无情,但因为这是事实,所以他也从未辩解。
一开始,他就表明他需要的是在床上能满足他的女人。
反正不论多美丽的贵妇或冶艳的交际花,她们都只是替身。
代替那位他原本以为只能永远远观的人。
然而就算那缩在自己双臂中的身躯是那样地温暖、实在,他还是挥不去心中那种不够踏实的感觉。
第二章
不晓得抱着篁苍昂躺了多久,门外忽地响起不识趣的敲门声。
「爵爷。」
门外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相当不满难得的美好气氛受到打扰,瑟緁的回话明显带着怒意。
「什么事?」
即便隔着一扇厚重的木门,他的怒气仍然确确实实地传抵门外,所以来者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篁苍昂最得力的助手虽感受到瑟緁的不悦,但仍鼓起勇气开口:「午餐已经准备好了,爵爷。」
瑟緁皱着眉,因他的不识相而更加不悦。
「我有说过我要吃吗?」
听出主子口吻里的不悦,站在门外的男人忍不住慌张起来。
「是!抱歉!」
他不禁要想,这种时候要是篁先生在的话,一定能轻易安抚公爵不知因何而起的怒气吧?
话说回来,今天早上篁先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地出现在办公书房,到他房间去敲门也没得到任何响应……想起前晚篁先生也是待在公爵的房间里,他猜想他八成又到公爵这儿来了。
竟然连晚宴都临时缺席,他和公爵很可能是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工作方面的问题缺他不可,所以尽管公爵的态度已是明显地不耐,他还是不得不再度开口。
「请问篁先生也在这里吗?」
「你烦不烦啊!」瑟緁的声音已接近咆哮,「没他你们就不能正常工作吗?那要你们这群人做什么?」
「是!对不起。」
门外立即响起助手惶恐的道歉声,之后是他匆忙而慌乱的跑步声,很快地他就消失在走廊另一端。
「真是吵死了。」
瑟緁喃喃地抱怨着,一转头便注意到篁苍昂身体僵硬。
「怎么了?」
瑟緁捧起被他压在自己胸前的脸,语气中流露出不经意的关心。
篁苍昂自着脸,眼神也因不安而飘移不定。
「会被……怀疑的。」
这只说了一半的话让瑟緁思索了两秒钟才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被发现也没人敢说什么的。」瑟緁耸耸肩,故意以不痛不痒、事不关己的口气道。
他当然很清楚篁苍昂在担心什么。
许多生活靡烂的贵族偷情的对象,除了不拘性别外,亦不限身分地位。
所以,贵族与家中仆役私通的情形,自然是屡见不鲜。
但他与篁苍昂一直到昨天都还与这方面沾不上关系,身为这个家的主人,瑟緁向来表现得对男色毫无兴趣。
这件事要是曝光,引来的好奇眼光及闲言闲语一定相当可怕。
不必费心猜想,他就可以确切地知道必定会有不少恶意的中伤。
就和瑟緁对女性无往不利一样,有着端正外表与特殊风情的篁苍昂,私底下亦受到不少贵妇的偏爱。
主仆两人受欢迎的程度都相当惊人,不少男人对此都十分眼红、妒恨,再加上在篁苍昂的协助下,宋豪的产业快速地倍增,而且并未发生如某些贵族扩张太快的周转失灵现象,更是令这群人又妒又恨。
既受女Xing爱慕又有能力的男人,不论走到哪儿都是他人妒羡的对象。
对于瑟緁,因为他出身高贵又位高权重,所以即使有人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也不至于太过嚣张,但面对只是管家身分的篁苍昂当然不可能留情。
可以想见这件事要是流传出去,所有的冷言冷语八成都会一面倒地针对篁苍昂吧。
虽然有些不忍心,可是瑟緁知道此刻不是安慰篁苍昂的好时机。
残酷的现实是,他必须说服篁苍昂相信,自己不过是为彰显主人的权利,一时兴起才会强迫他上床。
所以他才刻意佯装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不过就算不管那些冷嘲热讽,还是有个问题难以解决,对他而言那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动不动就来信要他收收心、别再游戏人问的母亲,如果知道这个消息,绝不可能视而不见。
清楚地知道这才是最难处理的麻烦,瑟緁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跟篁苍昂不受任何打扰地度过眼前的这段日子。
在他的欲望获得纾解前,他想暂时维持这样的关系。
长久以来拼命的压抑,被引发后就再也停不了。
从十三岁到现在,如此漫长的隐忍与煎熬,岂是这一天两天的欢愉就能了事?
他想要篁苍昂。
想要得不得了。
他要他,此刻、现在。
虽然一个钟头前,他才狠狠地在他身上得到数次的满足。
从昨晚到现在,两人都是未曾进食,瑟緁发现自己对于性欲的需求仍是远远大过食欲。
忆起在他身上得到的甘美,像要麻痹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再度伸手探向篁苍昂,想用自己的身体再次确认他的存在。
但当他翻身将篁苍昂压在自己身下时,瑟緁清楚地注意到他因身心俱疲而不自觉地流露出的虚弱,心脏彷佛被用力揪住。
不过这两种情感是分开的,因此在心疼他的同时,欲望依旧火热难耐。
「口渴吗?」
凝视篁苍昂那不晓得是因紧张还是干燥而无意识地舔着双唇的舌尖,瑟绛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紊乱了起来。
没等篁苍昂的回答,瑟緁直起上半身,将手伸向床边的推车,取走上头还有一半水的水晶杯。
含了口水在嘴里,他用空着的另一手将篁苍昂的脸转向自己,不容分说地贴上他的唇。
「呜……」
水虽然受到瑟緁口腔温度的影响而变得有点温热,但润进口干舌燥的嘴里仍让篁苍昂感到舒服了点。
只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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