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抬头往街道上扫视了一眼,祁明猛的看见了初晓。她从东边街口停下的一辆车上下来,隔着车窗跟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那是一辆惹人注目的新款奔驰,车里的男人祁明不大看得清楚面貌,但总体感觉是个儒雅的绅士。
初晓是不是谈朋友了?
初匀妈的话冒了出来……
是这个男的?那看起来很是不错啊。
那小丫头真没法弄,总想攀龙附凤一步登天,愁人啊……
这是三姨妈的话。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祁明心里合计着,初家的家境本来就已经很好了,也许,初晓讲究的是个门当户对?
“祁明?”初晓猛然而至的招呼声吓了祁明一跳,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发呆有一会儿了。
“呃……哦……你回来了?”
“我哥呢?你们俩没在一块儿?”初晓笑呵呵的,“喝水么?”说着从包包儿里拿出了一瓶纯净水。
“不喝,不渴。”
“十月了,天气还是这么热哈,走两步就出一身汗。”
“嗯,是啊。”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听我妈说,你跟我哥去找陈昊了?”
“嗯,见了,后来我去了我一朋友那儿……”
“我哥呢?先回家了?”初晓拧上了瓶盖,拎着小包儿晃晃荡荡的走。
“应该是吧……我走的急,让他把我跟路边儿放下了……”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上了楼,长辈们都在,该是刚吃过饭,正跟客厅看八点档连续剧。
“哎呦,你们俩怎么一块儿回来了?”初晓妈起身,望着门口的两人。
“街口碰见的。”初晓一边换鞋一边挂包儿。
“吃饭了没?”初匀妈看着祁明随口就问。
“嗯,没吃,不过还不饿。”
“小匀呢?楼下停车?”
听着初匀妈的问句,祁明明白了,初匀没回家。
“没……应该是……在外面呢吧……”祁明答的支支吾吾。
“在外面?你们俩不是一起出门的么?”初匀妈也纳闷儿呢。
“……中途分开了……妈,我还有点儿事儿,先下楼了。”祁明鞋都没脱,直接带了门出来。
打初匀手机——关机。
“你说你这人……存心搅我局是吧?”陈昊一边给初匀倒酒,一边数落他。姑娘还没见着呢,就被初匀拽了回来。他这是招他惹他了?
“你还差那一两个妞儿?”初匀笑,吐出一口烟雾。
“嚯嚯,瞅你说的,妞儿是满大街都是,素质高的少啊。”陈昊语重心长。
“什么高不高的,脱了衣服全一个样儿。”
“你丫……我说你至于么你,我没觉得你是一小心眼儿的人啊,人不就是有事儿找一下旧情人么,你还想怎么着?拿个裤腰带把他拴身边儿?”陈昊这叫一崩溃,他初匀还行不行?就为个情儿,连他一起搅和?“以前童童干嘛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挺豁达的么?”
“可能就是这样儿才完蛋的……”初匀喝了一口酒,无所事事的盯着包房墙上那幅毫无艺术性可言的复制画儿,“自由跟枷锁都得适可而止。”
“你还知道适可而止?你瞧你,就差变一怨妇了,那祁明不就为了朋友的事儿见一下老情人,哦,不对,老情人这词儿不好,俩人本来也没什么,你说你醋个什么大劲?”
“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其实关于他,可能我一点儿都不了解。”
“不了解?不了解那就对了,才处了几个月?怎么认识的?不都挺虚的么。操,初匀,真不是我说你,你丫怎么就跟爱情没完没了的?闲的难受吧?”陈昊继续倒酒。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也许一句老话说的更对:狗改不了吃屎==
“我觉得吧……兴许我找你说这事儿就是一错误。这就好比你非要跟一无政府主义者大谈政府决策。”初匀自嘲的笑了笑。
“别,你可别这么说,我算是那少数异类成么?老实说,看看老哥儿几个,除我都有情有义的。该成家的成家,你看杨帆,你看赵逸,结了婚还都忠心耿耿的,你再看你,童新也算上,不也都挺真的么……不过说到这儿,唉,初匀,”陈昊说着挑高眉毛看了看初匀,“童童近况你了解么?”
初匀看着陈昊,撇了撇嘴,“你是撺掇我犯错误是怎么地?他要是好,你跟我说,不好趁早别提。”
“……怎么算好怎么算不好?”陈昊笑,摸过了一支烟点上。
“你丫有什么直说得了,我知道你跟他铁。”
“他给套住了。”
“怎么讲?”
“听见风言风语了吧?他挂上裴思远了。”
“嗯,杨帆转达过。不挺好的么,这回他能玩儿的更大了,呵呵……”初匀笑,可内心里却拧着,跟拧麻花儿似的,“那天我还看见他了。”
“哦?”
“我俩相反的两条车道,他还扔了根儿烟给我。还是那样儿。”
“哪样儿?”陈昊斜了初匀一眼。
“帅样儿成么?”
“初匀,我问你一事儿啊,你丫有什么说什么。”
“问。”
“你还爱他么?”
“你丫今儿就非得拿我逗咳嗽是么?”
“答不答在你。”
“我觉得我跟你谈论爱情这事儿本就是对神明的亵渎。”
“得得,我看我今儿也是喝大了,不说了不说了。”
“先告诉我,他怎么了?怎么被套住了。”
“他从你那儿分走了多少?七百多万?”
“差不多,不到八百万。”初匀碾了烟,点头。
“他投资弄了一个杂志社你知道么?”
“知道。”
“跟裴思远一起弄的。”
“嗯,不是挺好么,来钱也不慢吧?”
“明着这事儿是童童挑的大梁,背地里怎么回事儿能明白吧?”
“能。”
“那你想想,裴思远要是就想把这事儿给玩儿进去呢?”陈昊磕烟。
“理由呢?”
“他不想童童离开他。”
“童新有什么理由要离开他?”
“姓裴的要结婚。”
“操……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你以为人人家里都跟你们家似的?想怎么着怎么着?”
“……”初匀默了。
“再喝点儿?”陈昊晃了晃空酒瓶。
“你干嘛不帮他?”初匀盯着陈昊。
“我得先问问你帮不帮啊,要不岂不喧宾夺主了?”陈昊笑,笑的冷淡。
“原来如此……”初匀一下转了过来,很多以前的疑惑这会儿都迎刃而解了……陈昊那时候为什么撤股?为什么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他不出席?为什么赵逸结婚出国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系更少了?为什么陈昊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怎么也踏实不下来?操,为什么?还用说么?他不是没感情,是他的情感……那时候不可能有回应。这一装,你竟然装了这么多年?
“还喝么?”陈昊只是抽烟,眼神并不停留在初匀身上。
“我结帐。”初匀拿了外套,起身就要开房门。
“急了?”
“怎么可能。”
“那就是你默许了?”
“陈昊,真的,我挺佩服你的,上吧,看看你是不是他对手,祝你周旋成功。”
“初匀,我只能说,你连童童的三分之一都不懂得。”
“呵……”
开车上路,已经夜里一点都过了,初匀放下车窗,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很想琢磨一下长假之后的那个会议,那时候要讨论什么、有什么安排、计划……可他什么也琢磨不出来。脑子里满是困惑。难道真是他太迟钝了?陈昊居然一直喜欢着童新?怎么可能?他又为什么要说?是今天的时机恰巧合适,还是决定下手了?呵呵……
三分之一都不懂?什么意思?你又懂他什么?
想当他的下一块儿跳板?嗯,可以,你称职。
这么想的时候,初匀也在埋怨自己,好像他的立场真的不够坚定,明明是为祁明的事儿熬头,怎么到头来……却在替童新着急?为陈昊的挑衅生气?
到底为了什么啊?难道……有些感情真的很难放下?
初匀拿了手机,却发现居然关机了。哦,是,几天没充电了?
把车滑到街边的电话亭旁,想也没想他就拨了童新的手机,只可惜——无人接听。
嘿!嘿!你在干嘛?
初匀这么问着自己,居然没有答案。
你在争风吃醋还是余情难了?
……
进家门的时候,家里一团漆黑,初匀脱了鞋,摸进了自己的房间,衣服都没脱就把自己放倒在了床上。似睡非睡的,他想了很多,稍后却无从回忆起自己究竟都想到了些什么……
手机是很久之后开始狂响的,高唱着《恋爱ING》……
是祁明。
“嗯?说。”
“你……在哪儿呢?”电话另一头的祁明小心翼翼的问。
“家。”
“……方便下来么?”
“都睡了,别出动静儿了。”
“那……我上去?肯定轻手轻脚的。”
“算了吧,我困了,都躺下了。”
“哦……那……明天……明天你醒了下来找我吧,那个画儿我基本完成了,嘿嘿。”
“明儿再说吧,晚安。”
祁明握着猛然被切断的电话,一阵晕眩。
坏了……初匀肯定是生气了……怎么办?唉,今天真不该那么犯德行,初匀他为了我的事儿这么热心的联系,结果我居然就那么晾了他跟陈昊……
祁明明白,陈昊之所以能看上自己的作品,初匀指定在中间牵线搭桥了,虽说他装得跟没自己事儿似的,可……这么好的情人,怎么能这么任性的得罪人家?
可是祁明不明白,初匀后来的这些拧巴,全然跟他无关,只是他那见不得人的邪火儿没处去,才加载在了他的身上。
楼上,初匀靠着床头一根一根的抽烟。楼下,祁明趴在工作台上有一笔没一笔的画着草图。谁心里都不那么得劲儿,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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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那个……搬家之后一直收拾来着,更新耽误了……
会抓紧更新。。。
PS:这真就不是个虐文==
(二十四)交叉
“你是打算立在门口说话么?”童新半靠在门边,直勾勾的瞪着初匀。
“没……我就是吧……怕……不方便进去。”
初匀见到童新的时候,正好是长假结束之后的第一个礼拜六。七号那天他没见祁明,感觉自己状态不好,所以找个去公司的理由搪塞过去了。紧接着祁明进入了赶稿期,忙的一塌糊涂。以至于那次的不愉快两人还都没功夫面对。初匀觉得这是好事儿,给他一个缓冲来解决一下童新的问题。显然,他无法不帮他,更显然,如果陈昊出面帮了他,自己定然是更没法面对。私心里来说,童新离开他可以跟任何人,但唯独陈昊不可以。这绝对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把大伙儿的交情送上西天。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儿你来的还少?”童新随意的笑了一下,把初匀让进了屋里,“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有何贵干?”
“这话说的……”
“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洗澡,稍后要出门。”童新说着拉开了浴袍的带子,赤身□的进了整体浴室。
初匀除了崩溃还是崩溃,以前从没觉得这浴室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