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国以王年少欺之。九月,新罗、旧哲、莱坝借道袭伽陵。王亲征,大胜。至此诸王莫不敢轻。
………………
十月,并天下。伽陵元年,蒙巴族叛,灭皇城,族群臣。王兴兵讨逆,是役,蒙巴族亡北,法王森耶薨,王悲之甚。令禁婚姻、止交往,世代攻伐,不得有违。
武安看著缺失的书页发呆,这本祖王纪传是王宫中仅存的一本,而且莫莉与森耶的部分还被认为的撕毁了。对於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而言,这太不正常了。据罗阿木说,十年前王宫发生了一场大火,把所有祖王的历史资料全都烧毁了。
“安安,你看,这是蒙巴族缴上来的贡品。可爱吧。”雍布举起篮子,孩子气的现宝“他的名字叫拉姆。”
武安好奇的往篮子一探。一个黑色的物体立即跃出来,撒娇的卧在他的膝上:“拉姆?!”武安惊奇的叫出声。圆滚滚的头颅,圆圆的身子,水水的猫眼光滑,柔顺的皮毛竟与阿尔切的那只猫一模一样。
拉姆通人性的喵了一声,蹭蹭武安的手。武安欢喜的不得了,兴致勃勃的和它玩闹起来。拉姆拱拱武安的手,磨著脖子上的颈圈,武安以为颈圈箍痛了拉姆,伸手帮他结下禁锢。突然他发现颈圈里面凹凸不平,象是字
武安仔细一摸,心中默默的读
安,安?安。阿尔切
武安的手瞬间僵住了。
这只果然是阿尔切的拉姆。
他是什麽意思?
“怎麽了?”雍布问,刚才武安顾著和猫玩完全忽略了他,叫他吃味不已
“没什麽。”武安笑著回答,他不敢告诉雍布这是阿尔切的猫,谁知道会牵连多少人。而这只小猫恐怕也必死无疑。
“这是蒙巴族送的?”武安巧妙的把话题转到这方面;“蒙巴族是怎样一族?我记得王林的情人好像就是蒙巴族的。”
“他们是一群土匪。”雍布似乎不喜欢这一类的话题“他们抢劫商旅,骚扰边民,还挑起战争。罪大恶极!”他厌恶的抽动鼻子“他们杀了人之後也不知悔改,只是对神忏悔一声,就认为神原谅了他们的过错,又继续杀人。野蛮至及!”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之所以这样做的理由?”武安苦口婆心的劝导。
“理由?”雍布冷笑:“我知道了,罗阿木来找过你吧。这件事没商量。”雍布斩钉截铁。难得的显示了性格中固执的一面。
“这是天赐良机。”
“人基因中都存在著安逸的因子,只要环境允许没人喜欢冒著生命危险从事危险的活动。只要让他们安定下来,他们是很愿意接受你的统治的。”武安细细的摸著拉姆光滑的皮毛,选择说词。
“他们天生好逸恶劳,强盗般的生活他们最喜欢不过。”雍布扁嘴,伸手把武安揽入怀里:“而且不听教化,莫莉曾经想驯服他们,结果呢……”
雍布出神的凝视怀里得武安,想起了什麽,幽幽的叹了口气
武安的脑袋飞快运转,努力寻找说服他的方法:“我跟你讲个故事,以前有只狮子王,他的父亲被叔叔害死,狮子王夺回王位後就将它的叔叔一支赶入荒芜的土地。那一支的狮子以他叔母为首立志复仇回到原来的故乡,发动了一次次的战争。後来,狮子王的女儿与其中一支复仇的狮子相恋。在两人努力下,狮子王终於同意让被驱逐的狮子们回到故乡。狮子们都很高兴重新承认他为王。尽管狮子王的叔母想复仇,但那时已经没有狮子愿意听他的话了。战争至此永远结束。两支狮子合而为一,重振王国。”
扫一眼,不做声的雍布,武安继续说:“蒙巴族人以抢掠为生,一方面说明他们是骁勇的战士,另一方面说明他们物资方面的匮乏。禁婚、禁商、禁交往,等於把他们完全封闭起来。戈壁环境恶劣,单凭绿洲生活难以维持,他们除了以暴力的手段获得所需之外别无他法。这就是他们的侵略性变强。如果说我们能废除禁令,让双方交往婚姻,时间一久,蒙巴族也会因为不想失去安逸的,而会努力维护他,双方的利益自然而然联系到一块。”
“你说的是有理。但理论和实际是不一样的。”雍布抚摸著武安的头发,亲吻著,柔柔的说:“人心难测,他们并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
沈浸在自己的思路中的武安没有察觉雍布过於亲密的行为,继续说;“但至少可以在他们之中造成分裂。”
“你从以前就是这样……”雍布低声自言自语,头埋入武安的颈窝,摄取其中的馨香。武安低头只看见他的发璇,良久,颈窝突然传来尖锐的痛楚,武安忍不住惊叫一声,不满的对上雍布得意的脸。
一排整齐的牙印微微渗出血丝,象誓言的烙印烙在颈间。
“我可以废除禁令,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雍布一幅你不答应我就不给的小人嘴脸
“什麽事?”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麽事,爱惜你的生命。”雍布凝视武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在他深情的注视下,武安别开脸,他知道雍布说的是那日为他挡箭的事。但如果时间倒流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原因,武安并不知道,身体本能仿佛就是如此。
“答应不?”雍布不容他逃避,拨正他的脸,直接望进武安眼睛深处。
武安目光闪烁,低下头,敷衍:“知道了,我答应。”才怪,末了在心中偷补一句。
雍布也知道武安的敷衍,不满的哼了一声,还是许下诺言
“对了,还有就是水渠的问题……”
“不行!”雍布仿佛被踩著了尾巴一下跳起来:“你知不知道嘉陵格达山是什麽地方!”他激动的叫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就是莫莉的皇陵吗?”用不著那麽激动吧,武安皱紧眉头。
武安的无动於衷,似乎刺伤了雍布,他沈默了很久,方才面无表情的开口
“……那是莫莉与森耶初次见面的地方……”雍布咬著下唇,自言自语,不断重复同一句话:“你一点也不记得了,一点也不记得……”
“那有怎麽样,死人怎比活著的人重要?”武安不解,他张口还想说,却在雍布悲愤的目光下止住了
“你怪她,对不对?”
武安二丈金光摸不著头脑
“她?谁?”
“不、不、没什麽,没什麽……”雍布神经质的摇头,象拨浪鼓:“她应得的,活该!”突然,他猛地抓住武安的肩膀,手指几乎陷入武安的骨头:“我不一样,对不对?”他迫切的想得到答案。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麽?”武安忍住疼痛
雍布愣了,许久,他颓废的松开武安的肩膀,悠悠长叹,疲惫的说:“不管怎麽样,那里是圣地,决不允许任何人踏足。”
“但……”
雍布抬手止住武安接下来的话,冷漠的说;“别再说了。你休息吧。”
雍布离去的背影被夕阳拉的老长,显得如此寂寞,仅仅的揪著武安的心。武安沈默了,满室的空寂象他的心满是空虚
“拉姆……”武安低声呼唤猫的名字
白雪皑皑的山地,有一潭温泉,突突的向上冒著热气,一男一女在池边对峙。
“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也不懂得害臊阿。”男人打破僵局,无奈的摇著头。蒸汽遇冷凝结成水珠,沿著他的发丝,顺著健康酮体的曲线滑落在池里。他难得兴起,来到山里的温泉洗涤身体。不料,回过神来,池边竟站著个女人,而且还光明正大的欣赏大男人的裸体。
“你洗你的澡,我泡我的脚。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我为什麽要害臊?”女人强词夺理,嘴角挂著狡黠的笑,说完,象是印证她的话,脱了鞋子,把那双葱葱玉足,伸入温暖的泉水。
“瓜田李下,女人,如果你再不走开,我就当你在勾引我。”开玩笑,现在什麽都没穿的人是他也,这女人站在这他怎麽敢起来。
女人笑,挑衅的抬起下巴,:“那你又敢如何。”
“原来伽陵国的女王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男人被逼得没办法,出言相激。在温泉中泡久了,可是会晕倒的。
“哼。”莫莉不爽的冷哼:“不愧是得道的法师,原来你早知道我是谁。”,捞起一件外套,丢给池中的森耶。
“女王,你不觉的你该回避一下比较好吗?”森耶犹豫的接过衣服,皱眉。
“回避?我告诉你,女人无论是被看还是看人都是吃亏的一方。我看,还是你赚了呢。”莫莉撇嘴耍赖,索性坐下欣赏美男出浴图。
……
森耶觉得好头疼,他在嘉陵格达山修炼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长叹:“草民怎麽敢赚女王的便宜呢?还请女王回避。”
莫莉笑的贼贼的,恢复十七岁少女应有的天真烂漫:“女王给你特许。”说完,快乐的享受森耶露出的苦瓜脸。
十七年来,第一次有这种快乐感觉,就算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也不曾给与。怎麽能不好好把握。
森耶无奈,只得背著女王表演穿衣秀。心里仿佛投入一颗石子,一圈一圈漾开涟漪
初遇……我的爱……
武安梦中扬起甜蜜的笑,满满的都是幸福
12。
“武安大人!”天才蒙蒙亮,武安就被宫女粗暴的摇醒,他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嘟嘟囔囊抱怨:“催命鬼……”
“拜托拜托,快点。我今天可没有时间侍候您。”宫女十指交握,只差没有把跪下恳求。
“发生什麽事?吉娅”武安醒了一半。虽说再雍布这位“不正”的王上领导下,下面的人也“歪”的随意,但象今天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今天是高禖神庙的祭典……”吉娅的声音越说越小,脸越来越红,头越垂越低。
可疑……
武安的好奇心被挑起
“高禖神庙的庆典?好玩吗?”
这一说不得了,吉娅脸上的红晕顿时炸开;“讨厌!你去问王拉!!!”话音刚落,人已经一阵烟消失在门外。武安措手不及,只能呆呆的伫立原地
谁告诉我怎麽回事!!!!
他叹口气,百无聊赖的瘫在椅子上,三天,整整三天,不见雍布人影。他仿佛忘记这里还存在著一个叫武安的人!还说什麽喜欢自己呢。武安泄愤似的捶打椅子上的靠枕,惊起假寐中的拉姆,不满的磨牙。
“叫什麽,你还有我,我呢?”武安赌气对拉姆的抗议置之不理,“现在连侍候的人都跑走了!”
拉姆见状讨好的碰碰武安的手,用颈圈磨蹭他的指尖,让他摸摸里面的突起。
武安迟疑一下,指尖再度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冰凉凉的象那个人。
安,安?安。阿尔切
到底是什麽意思?
武安暗自琢磨
第一个安,应该是自己的名字,第二个呢?
眼前突然闪过阿尔切千年不变的面具脸
对了,第二个安的意思是,你的身体还好吧,伤口愈合了没有。那一箭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射的是雍布那个无赖!他太可恶了,竟然把你自我身边抢走!
武安因这个想法笑起来,阿尔切有这麽可爱吗
第三个呢?
…………
三刻锺过,武安决定放弃,你永远也别想明白那张冰冷的面具下想的是什麽。
发呆一个时辰,不在沈默中灭亡,就在沈默中爆发!
武安受够了,不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嘛!
好,你不来找我。我去找你!
该找什麽借口呢?武安苦苦思索,突然灵光一闪,高禖神庙,祭典一定很有趣!
武安出击!
“这些奏折是怎麽搞的!那麽小的事情也要上报!真不知道吃什麽大的!”啪的一声,一本奏折重重的从王座摔到地面。王座上的人眼睛布满血丝,头发蓬乱,衣衫不整。
罗阿木皱眉,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三天来雍布王的心情简直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朝廷命官从上到下,从宰辅到宫女,没有不被骂个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