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花 秋水长天(出版书+温柔攻温柔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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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花 秋水长天(出版书+温柔攻温柔受+he)-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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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几天前老爷雇人来修复被曰本飞机炸毁的一幢三层楼房时,还对他提起,这一排四幢小楼名为〃康庄〃,就是以自己心爱的小女儿的名字命名。。。。。。 

  再回想起刚才鲜夫人那句记得加满油的嘱咐,文灏的心里升起一种超乎心痛却又无能为力的况味。 

  鲜继康扯一扯他的衣角,〃陆秘书,你帮我打葡萄好不好?〃文灏弯下腰,抱住她的肩膀,〃九姑娘,没成熟的葡萄又酸又涩,一点也不好吃。 

  等它成熟了,我们再悄悄来打好不好?〃〃你到时候要记得喔,可不能耍赖!〃文灏笑笑,伸出自己的尾指勾住继康的小指头,〃我们来打勾?〃继康高兴地点点头,和文灏一起摇晃着手指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就在两人缔结盟约的时候,花园旁平庐的大门突然打开,几个男子鱼贯而出。 

  文灏扫了他们一眼,向他们略略点头致意,并不说话。 

  领头的那个男人也向他回礼,文灏记不起他的姓名,但有印象曾在《新华曰报》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男人们很快就各自散去,文灏转身走向停车房。 

  〃陆文灏,等一等。〃可才走两步,便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回头一看,竟是宋劭延施施然从平庐里走出来。 

  他今天穿着白衬衣与灰色裤子,长身玉立,一表人材,还是那副玩世不恭,倜傥不羁的样子,不知情的女子看到这样的男子,一定会被迷住。 

  文灏着实吃了一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的宋劭延是《姑妄言》的代名词,害他又不得不再次想起上次书房中的不堪记忆。 

  宋劭延朝他身后呶呶嘴,〃你看到他们离开的,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文灏不由四下望望,下意识地放低声音:〃你是==?〃宋劭延冷冷一笑,〃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那你是哪个党派的?〃〃这句话真好笑。所谓的政党,不是忙着叙财,就是忙着整风,剩下的全是只会死读书的呆子,通通不是好东西,我为什么还要加入他们?〃他趁机又发了一通牢骚。 

  〃可是你和他们在一起。〃〃都是出来做事的人,相互帮忙照应,也是应该的。〃文灏听得一片混乱,这话的意思,竟像是说别人还有求于他? 

  〃他们是来找你帮忙的?〃宋劭延叹口气,〃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你答应了?〃〃不答应也不成。我堂弟前年头脑发热,大学也不念了,跑去参加八路军。现在倒好,他们只需来一招敲山震虎,我就投鼠忌器,不得不点头。〃文灏不由在心里大摇其头,参加八路居然被他说成头脑发热,真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左右逢源,在国共两边都那么吃得开,倒也让人拍案惊奇。 

  〃到底是什么事?非得你帮忙?〃宋劭延却岔开话题:〃你刚才是要去取车吧?不怕耽误正事儿?〃〃糟了。。。。。。〃经他这一提醒,文灏才想起自己要去任家花园的事。 

  〃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宋劭延如是说。 

  文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还没去过江北,正好可以过去参观一下。〃宋劭延解释道。 

  文灏皱起眉头,〃宋先生,我并不是去玩的。〃〃我知道。我又不会防碍你。何况,我俩也算相识一场。你就当作朋友搭顺风车如何?〃文灏低头不语,心想你什么时候居然成朋友了,还真会自来熟。 

  然而对于宋劭延的好奇心仍然浓厚,所以他沉吟片刻,还是点点头说道:〃好吧。〃他们两人一起驱车来到嘉陵江北岸的江北县。 

  文灏把米油交给冯夫人李德全后,没有多作停留.便有礼地告辞离去。 

  走到任家花园大门时,宋劭延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说道:〃我刚才看到曹禺先生居然用稿纸的背面写文章,他们是不是过得挺清苦的?〃文灏叹口气,〃不然鲜夫人怎么会叫我送大米来?可是鲜家自己都不见得多宽裕。。。。。。〃〃任家的茶花真是挺漂亮,我看那紫袍玉带,粉面芙蓉,还有幸天高,就是北平和上海也难得一见。〃文灏闻言呆呆地看着宋劭延,完全不明白他怎么可以从曹先生的清苦扯到名贵茶花这样的风马牛。 

  宋劭延伸手一指,让他看向大门前的一大片空地,〃要想宣传==,搞什么曲高和寡的沙龙是不行的。他们这里有的是演戏唱歌的人才,缺的是柴米油盐,不妨以物易物,在这里搭上台子,唱歌跳舞,招徕观众。〃〃可是。。。。。。民众大都生活困苦,有谁愿意付钱来看啊?刚开始时可能还有,可不是长久之计啊。〃〃谁让你收钱来着?免费表演,搭建一些雨棚,招集一些逃难来的小生意人在舞台四周摆摊叫卖,再收取少量的租金。〃文灏恍然大悟,思量一番,只觉这计划可行性甚高.且一举数得,不禁欣喜若狂,〃我这就去向冯夫人建议!〃宋劭延拉往就要转身回去的他,〃建议什么?搭舞台,做生意,都是需要本钱的。〃文灏何曾想到这些细节,经他一提醒,不由再次呆住,顿时像泄气皮球一般蔫了下去。 

  宋劭延这才笑笑,〃本钱由我来出就是了。〃〃你?〃文灏不置信地张大了嘴,既而心里生起警惕,这人做事一贯的前后矛盾,要是今次他又出尔反尔怎么办?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看着宋劭延落拓不羁的笑容,他也突然觉得这笑容别有深意,值得玩味。 

  大约是因为他的疑窦不经意间全都写在了脸上,宋劭廷挑眉间道:〃你不相信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你有前科。〃〃前科?〃〃就像南山那一次,你一开始还挺热心的,后来不晓得哪根神经搭错线,又变得冷若冰霜,我怎么信得你?〃宋劭延啼笑皆非,〃放心,此事是我提出的,我当然就会负责到底。〃〃口说无凭。〃文灏撇撇嘴。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如此糟糕。〃宋劭延露出无奈惆怅的表情来。 

  〃不好意思。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所以不得不慎重。〃〃那你要怎样才肯信我?现在就签支票给你?〃文灏笑道:〃宋先生肯这样爽快,当然最好。〃宋劭延想不到他竟真的厚着脸皮接收下来,一时间哭笑不得。他明明是一片好意,怎么好像还得再三央求别人才会接受似的,这样的事说出去谁会信? 

  不过,看着文灏因此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又感到一阵欣慰。能让这个男子笑,花光心机也值了吧。 

  *  *  *  *  

  晚上下班回到礼园,文灏找到云彤,〃你真的能肯定宋劭延是维吉尼亚军校毕业的?〃李云彤正在看帐簿,一听文灏这么问,脸上立即露出了你终于忍不住了啦的奸滑微笑。 

  文灏假装没看见。他想过了,与其左顾右盼,不如开门见山。 

  〃何止是毕业。他是一九三五年的空军科第一名,亦是毕业士官生冠军,由美国的罗斯福总统亲授勋章以示奖励:而且回国前,校方还苦苦哀求他留校任教。〃文灏安静地听着,只觉得这样的答案似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那个说话刻薄,态度轻浮的男子。。。。。。真是很难想像他身穿军服,驾驭飞机是何等模样。 

  文灏出神地想着,跟前竟勾勒出宋劭延一身戎装的形象来。想像中的他不再是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神情,而是威武庄严地凝视远方,仿佛随时准备驾驶着银鹰,翱翔在蓝天之上,与曰本鬼子激战。。。。。。 

  见他发呆,云彤推一推他,〃你今天是不是又见到他了?又吵架了吗?〃文灏摇摇头,〃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谁有事无事就吵架。我只是觉得。。。。。。宋劭延这人居然还很有生意头脑,甚么看也不像是当兵的。〃他回想起下午定下演出的计划以后,宋劭延还提了几点建议,一是沙龙的成员既然有中央美术学院的教师,不妨画些宣传画到处派送,二是让好舞文弄墨者根据演出情况写些文章供人传抄,总之是取诸宫中,物尽其用,力求将七七夜花园办成一个颇具规模的夜市。 

  云彤听完他的叙述,也忍不住连连叫好:〃这样一来,进段时间就是没有了歌舞表演,夜市也能继续存在,既推动了经济繁荣,又解决了一部分难民找不到工作的问题,真是因地制宜,面面俱到。〃〃所以我才不敢相信他是学军事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有时候做生意也是要用到的。〃文灏不禁苦笑,〃云彤,你说的那都是纸上谈兵,行军打仗总会沾上些草莽气息,没有几个军官是懂做生意的,就像我。说话又冲,性子又急,看到帐本上的数目字就头疼,要不是舅舅照管着药铺,家产大概早就被我败光了。〃云彤安慰他道:〃术业有专攻嘛,我就不晓得机关枪该怎么用。文灏,你可是短短三年就当上营长的人才,怎么还这样妄自菲薄。〃〃可是你看人家宋劭延。。。。。。〃云彤赶紧说:〃文武双全又有什么用?他还不是成天醉生梦死,无可事事,于国家于民族没得一点贡献。〃文灏想了想,说道:〃也不是啊,他还捐过十万元,还有这次,也全是仰仗了他的钞票。〃〃咦,说法怎么变了,以前某人还说钱是最好的除臭剂。〃云彤故作吃惊地说。 

  〃我。。。。。。〃〃文灏顿时语塞,既而恼羞成怒,〃看吧看吧,这就是误交损友的下场,一点面子也没有,老是被挑语病。〃眼见文灏都被自己说得有些尴尬了,云彤才适可而止地下了矮桩,把谈话内容带到另一个题目上,〃七七夜花园什么时候开演?我也去捧场。〃〃筹备大约需要两个星期,我也会去帮忙。对了,麻烦你告诉你们家厨子,晚上给我留点饭菜。〃〃宋劭延呢,是不是也要去。〃文灏点点头。那人是金主,不去怎么行。 

  云彤突然皱起了眉毛,盯着他看了半晌,〃文灏,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跟他见面的次数多了,可不要放松警惕。你也知道他是。。。。。。〃听明白了云彤的话,文灏不知为何竟感到有些排斥:他下意识地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我五大三粗的,长得又不像女人。〃看着不以为然的友人,云彤暗暗苦笑,心里百味杂陈。看来文灏这个呆瓜,还根本不了解自己的魅力。。。。。。不过,这样也好。 

  *  *  *  *  

  第二天是礼拜天,文灏抽空回到半月未归的老家。 

  谁知一进大门,便听见舅舅勃然大怒的喝呼声。 

  文灏大惊失色,舅父的脾气一向很好,到底是什么事让他生这么大的气? 

  走进客室才发现,舅舅和袁妹吕崇正站在屋中央,两相对峙,都是一副横眉冷眼,各不相让的样子。 

  两个佣人站在一旁,想上去劝架又不敢,只得干着急:看到文灏进来,高兴得像看到救星一样。 

  文灏连忙上前打破僵局,〃舅舅,有什么事坐下来谈,要是气坏身子多划不来。〃他拉着舅舅坐上面南的首座,又拼命给表妹使眼色,叫她也坐下。 

  吕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坐了。 

  〃崇儿,你们放暑假了吧?〃文灏也坐到表妹旁边。〃难得回来一趟,怎么还要和亲人斗气?〃曰崇看一看自己的父亲,低声咕噜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一句话不啻是火上浇油。 

  〃死丫头,你安心要气死我是不是?〃舅父拍着桌子大骂。〃你今年才几岁?就想跟那些大人学救国,只怕到时候曰本飞机来了,你人没救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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