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你叫我永离,而不是什么周相,什么周大人,……,那样我会感觉,你对我好,是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周离。
我今天看见周桥了,他的眼睛还是那样,就是容貌变了,……,我觉得我应该看见的是他。 让我奇怪的是,其实我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恨他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凤玉摇了摇头。
因为我已经原谅了他,同时也原谅了我自己。他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因为他是龙泱,……,我们都是各为其主。而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当初遇见了他,就算是他故意的也好,是真的巧合也罢,信任一个人原本是没有什么错的,只不过,我选择信任的那个人,是龙泱而已,……
我说的话,凤玉你可明白了吗?
我们都是有过去的人,所以,其实我们需要的是自己原谅自己,而不是旁人的宽恕。人,终究是自己一关最难过。
大人,……
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听见你叫我永离呢?
大人, 凤玉真的不配,……
她躲到了一旁。
我轻叹一声。
今天慕容天裴要杀我,他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很看不惯像我这样的人。连风毅都这样说,说我名声不好,……,如果我要取得他人的理解才可以做人的话,怎么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勇气呢?误解我的人是那样的多,当然我不是说我是什么好人,可我的确也和他们想的不一样'自由自在'。
所以我决定忽略了这些,因为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凤玉,原谅你自己吧,不需要再痛苦下去了。
我说了这么多,你我都累了,咱们早些休息吧,我等着,你真正可以叫我永离的那一天。
我竟然不知道的是,我再也没有等到那一天,生命其实很神奇,很多时候它处于一种暧昧不明之中,可等我们真的要明白的时候,也许就是失去的先兆了。
那天晚上我居然睡的很沉,还做了个很好的梦,梦里,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去,或者还没有到来。我还是那个至于十六岁的少年,已经登了龙门,一切都那样的宽阔明朗。每日里征歌逐酒,和一些同科进士吟诗作对,到也快活。
很多时候我只有看着以前的诗才可以想起来,我曾经也有过那样的时光,……
那些,快乐的记忆是作为我遗忘那些往事的代价,我不可能选择记忆的,所以,我忘了很多往事。
左箴,其实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那个时候的我毕竟还年轻,他的事我也都是旁观和听来的,即使是痛苦,也是如隔靴搔痒一般,有些做作和强装的味道。但是在我心里,他的名字等同的却是一件我永生难忘的事,和一个人几乎毁灭的绝望。
再想起左箴,我记起的全是另外一个人,散乱的眼神,极其消瘦的面颊,不能停止的画笔,还有那一声一声向天的呼喊,为什么,……
当他终于把玉玺加盖在处死左箴的圣旨上,他的生命也就出现了衰败的迹象,从此再也没有恢复过来,一直到可以预知的终点。
那两个月,我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正在死去,但是他却在犹如摧枯拉朽的悬崖边上,活了下来。他说是我救了他,我也曾经这样认为的,可现在,让我记得最清楚的却是,我可以救他那一次,却终究无法救他第二次。那个浅薄而疯狂的女人,竟然把鸩毒放进了他的酒杯,而他也竟然喝了下去,……
看来,无法治心,就无法救命。
那以后,我成了內阁大学士,而他则彻底毁灭了雄心。
我不想向任何人解释那两个月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一个君王在迫于无奈而自毁长城后的疯狂。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认为,我是惑媚君王,人世间,其实只有旁人的可怜是最令人难堪了,……
忘了吧,忘了吧,……
可只有自己最清楚,当我清楚的想忘记什么的时候,其实就是更加清楚的记得,……
忽然睁开了眼睛, 看见从窗子外面射进来的明亮,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连汗都出来了。于是安定了心神,坐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伸懒腰,看来噩梦醒来是黎明呀,
自己对自己说,过了今天就没事了。
穿好衣服刚说想打开门叫林峥进来,可一看,就见他们已经全副甲胄整齐的站在那里。林峥就在我的门前,手按住腰间配剑,一种待发的蓄势。
怎么回事?
我问,而林峥此时侧身行礼。
子夜的时候院子被人围住了。后来我们出门才知道,是新任的新州巡抚,原兵部尚书杨文默到了,外面那些人都是杨文默带来的兵,说要保护周大人。
哦?……,新州巡抚,……,竟会是他?
身后的凤玉给我披上了一件外袍,我随手整理了一下,下了台阶,就看见院子的大门已经打开,门外是官服整齐的陆风毅和杨文默,而他们的后面则是杨文默带了的兵。
我迎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林峥赶紧上前把门完全打开了,这时他们两个人走了进来。我说,原来是文默呀。
下官见过大人。
文默,几日不见瘦了些,不过精神还好。……,来的好快呀。
我虚扶了他一下,他也就顺势站直了。
大人,这次新州情势紧急,郑王特命下官可以凿开运河河道,所以下官是乘船,虽比大人晚上半月离京,竟和大人就差了一天的工夫到了新州。
然后他身后的人捧出了一个锦盒,他双手拿了过来。
大人, 这是郑王的圣旨。
我一听就要跪接,可他拦住了我。
大人,郑王说直接给您就好了,您不用跪接。
我接了过来,然后笑着对他说,郑王还说什么了?
郑王说,您看了圣旨就明白了。还有,……,郑王让您立即看。
好,那就多谢文默。
我把锦盒递给身边的人,用贴身带着的小刀划开了上面的封条,打开盒子,从其中拿出白色的折子。打开时,却看见里面就两个字,速归。心一惊,合上折子,而脸上还是那样的波澜不兴的笑。对眼前之人说,文默,你可知晓郑王的意思?
这是郑王亲自上的封条,文默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下官不知。
郑王召我即刻回京。
好,既然如此,那永离告辞了,而且,……,既然风毅现在已经卸下了重担,那我们也就一并回京师。
说完,我点头示意,让林峥他们准备起程,可杨文默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我的身子。
请等等,周大人。新州军政要务陆大人已经于昨夜对文默已经交代清楚,可文默职责所在,有些事情还是要问的清楚明白。请周大人和陆大人晚半日起程。文默已经为了大人准备好了官船,只要大人想起程,不到三日就可到京师。所以请大人,无论如何晚半日。
文默,这话,……,有些蹊跷。相信你也知道,我是前日晚到的新州,本想今日早上找新州的各位大人来,询问一下关于那两天的事,可,没想到,……
这也好,可新州究竟如何,我并不知晓,文默就是留我十日,我还是不知呀。
周大人,这样的时刻,您是內阁大学士,又是钦差大臣,不可置身事外。
看着杨文默那认真的样子,我想了想,于是凑近了些,轻轻问他。
文默如何来的新州?可是你自愿的?
我知道新州现在是兵家必争之地,不但封国不想让,就是朝內也不想让。谁握有新州,谁就可以握有朝廷现今的兵马之权。这就是风毅前后两次请旨,子蹊几乎想也不想就奋力凑出银子拨了出来的原因。这也是,那些人都想要新州巡抚之职的原因。杨文默,他可否也是这样想的?
……,什么?周大人,您这是,……
而此时他身后的风毅前施一礼道,杨大人,还有何事请问风毅。周相此次,一来路上辛苦,所以到了新州就休养了一天,再来,周相毕竟文官,总理內阁不过才几年,对于军务,他未必明白。
不若这样,送周相回京,然后风毅陪着杨大人,如何?
就见杨文默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陆大人,周相堂堂內阁大学士,被你如此说不懂军务,你是在污蔑周相还是在污蔑朝廷?
……,风毅失言。但风毅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就是送周相回京,咱们再从长计议。
你,……
见杨文默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他们。
好了,多留半日就半日。我这次出京也是王命在身,可没想到的是,……
说到这,我看了杨文默一眼,继续说,既然新州并没有永离插手的地方,那永离也好歹尽了钦差这个责任,是吧。文默有什么话,尽管问好了,永离在一旁就是。
好,那下官就召集新州的官员,问一问,这新州兵变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风骤起,而我在抬头的时候,竟然看见了风毅眼中的莫名的一种杀机。
……,文默,永离换了官服随后就来,……,还有,风毅,你留一下,我有事想问你。
杨文默恭身施礼。
好,那文默先走一步了。
随后,他带着他的人走了。风毅见他们都走干净了,对林峥说,你赶紧收拾东西,都带上,我们就不回来了。还有,你们先行出城。林峥不肯,说这样无法保护我,可风毅接着说,就是你们的人再说,可以多的过新州驻防的守军吗?林峥看了我一眼,我点头让他照做,于是他就退下了。
然后他对我说,一会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坐在那里看着就好了。
风毅,从到这里来我就问你究竟出了什么事,可你一直没有回答我。到了现在我想再问一遍,新州究竟出了什么事?
……,好吧,……
永离,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要让自己活着回去。早知道今日不得善终,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如此的快。
风毅凑到我的耳边说出了这样的说。
出什么事了?昨夜,……,那个人急急叫你回去,……
你昨天在市井看的那几个人死了,让人杀了。我本来想放他们出来的,所以叫了贴身的人去办,结果他一到大牢就发现,那几个人已经死了,……
我本来想马上叫你起来,结果,……,杨文默就到了。
他的手抱住了头,狠狠的压了一下。
新州有內鬼,……,那几个人是被人暗地里杀死的,……
风毅,你要杀杨文默?
他一听,怔了一下,不,我不是要杀他,……,而只是,我不想死在新州而已,……
杨文默是个难得的将才,……
可惜了,……,他不该来的。永离,很多时候,生存比命运还要残酷,我们都是逆着刀刃在走呀,……
我不想伤了他,只希望他,可以懂得进退。
一个初来咋到的人,而且他又是那样的梗直,他甚至在朝堂上,当着我的面就敢挑剔你的奏折,……,这样的人,可能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错在哪里了?
风毅,你哭了,……
看着他曾经光亮的凤目闪动了晶莹,我伸手为他拂去,而他则摇了摇头,侧过了身子。我不能让你出事,如果你不在这里,我什么都可以不用做,……
……,你做了什么?
……
告诉我吧,如果有地狱,那我们都走不出去了,……
告诉了我的手下,你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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