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仆人在主子房间里睡,传出去很难听……”
“别担心,明天我一定处理,好了,快睡……”小王爷强硬而任性道。
真是个孩子般的任性。在感到无奈的同时,我也觉得小王爷挺可爱的。
我不是粗神经,但实在受了些寒,很快便沉沉睡去。
睡到半梦半醒时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怎么样?”
“……亏得你……前阵子身体……调理得不错……已经退了烧……药……”一个陌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过我没听全又睡着了。
次日才一醒来,一张陌生的脸立刻凑了过来。
这张脸长得很俊,可惜眯起了漂亮的凤目,挑着眉,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张脸臭得可以。本来在平常人看来没什么的,但在这么英俊的男人脸上有这种像踩了狗粪的表情却滑稽得可以。
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男人更加不悦了,他撅起嘴细细打量着我道:“你笑什么笑?你到底是李宣慕的谁啊?少见小王爷这么紧张一个人的。宣慕那个疯子昨夜居然找人连夜将我挖了过来替你看病,天啊!你才发那么一点烧就值得他这样将我从美女床上拐过来了!我说你发点烧死不了人,就这么一句,让他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我眨眨眼,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奇怪的男人已经啊着口摆出夸张的表情被后面的一只手给扯开了。
小王爷在男人身后十分的不悦:“谢晟,少给我说些有的没的,回去睡你的回笼觉。”
这个叫谢晟的有趣男人挑挑眉,对我挤挤眼睛:“看吧看吧,你醒了就把我一脚踢回去。”说着,夸张地打了个大大呵欠,对我摇摇手:“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去补眠了,再见……”
那个‘见’字拖到他挺拔的身影消失才消失,真是个挺有趣的人,我微微笑起来。
小王爷摸摸我的额头,道:“你昨夜发了点烧,还好,回京时身子养得不错,不然昨夜就不是发烧那么简单了。现在好点没?”
我晃晃头,发觉没什么大碍:“没事。”
“能站得起来么?”小王爷将我扶起。
我哧溜的跳下床,跳一跳:“没事!”
“跳什么跳!”小王爷瞪我一眼,他紧张得好像我怀孕了似的,弄得我好尴尬。
“那你随我到前厅去吧。”他待我穿好衣服,便拉我的手将我带到了前厅。
在出了念寒阁后,我便顾忌着别人,甩开了小王爷的手,小王爷只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
在前厅里居然聚集了差不多全部的仆人。见到小王爷走进来,都齐声行了礼,自动分开一条路让小王爷到首位。
我不太自在的跟着他走上去,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其他仆人投射在我身上的探询目光。也是,昨晚那么一闹,现在我的身份定位肯定不单是小厮那么简单了。我开始头疼起来,寻思着小王爷到底要干什么。
小王爷将在他身后的我拉了出来推到众人面前,我硬着头皮僵硬的摆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本王在南巡时才发现安暖是本王以前一个忘年之交的朋友的遗孤,既然本王无法帮助朋友,现在自然有愧于他的遗孤,所以安暖是本王的贴身小厮,除了本王,全府上下不能对他下任何命令。连总管也不行。”说着,他扫了一眼顾总管,旁边站着的顾总管因为昨晚知道安平与我的事情却不阻止而额头冒出冷汗,唯唯诺诺的低头不敢看我们。
胡闹!这真是胡闹!小王爷这样说,不等于变相的说我不是仆人了?!可是这样白烂的说辞竟然被绝大多数的人接受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起这里的下人的智商。
而我之所以说是绝大多数,是因为还有几道视线带着疑惑的探究。
而我是知道那几个小厮丫鬟是谁。
那是小王爷府上的几个侍妾身边的人。
没来由的,我忽然打了个颤。
第十九章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安平当日被小王爷打了一百大板赶出王府,并且小王爷下了禁令以后不许再在下仆间发生恃强凌弱的事情。
我疑惑着小王爷怎么知道是安平,若说知道的话,就只有顾总管与安平和我三人。但在我的沉默下,小王爷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可顾总管听说是安平的叔叔,不可能出卖自己的侄子,那到底是谁说的呢?
在想不通的同时,我不得不觉得小王爷果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
自从那天后,我的房间被搬到念寒阁里小王爷的房间旁边。有小王爷那天的一番话,谁还敢要我干些什么?我现在成了条真正的米虫,这令我十分的不高兴。
如果不干活,我觉得我只是个虚有其名的小厮,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宠,这是我万分不愿意的。在和小王爷交涉无数次后,他最终还是答应了我让我干些活。可太累太重的活小王爷有千万条理由来搪塞我,死活是不准的,最后分到我的活就只能是专门照看念寒阁外的那一片小花园,我不禁大叹小王爷大材小用。
维持着我们间微妙的平衡,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多月。
这天,我打理好了花草已经是晌午过些时间了,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有微风轻拂,王府里安静而祥和。
因为小王爷向来不喜欢有过多的人在这个院子里走动,所以除了非必要的工作外,这里基本没有闲杂人等,我也喜欢这样的气氛,便从小王爷的书房里拿了几本诗集,搬了一张藤椅坐到回廊上看书。
看着看着,在柔和的微风中有了些许的困意,便窝在藤椅里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喧闹的声音传来,高昂的女声脆生生的,带着风风火火的烈气,一路由远到近。
刚开始我还不想多加理会,继续打我的盹,可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打这儿来的。
我于是好奇的睁开眼睛,跳下藤椅想看个究竟。
才在回廊上拐了个弯,就看到一抹嫣红色的娇俏身影烈焰一样的闯了进来念寒阁。
好个漂亮的美女,柳眉凤目,眸中有着近乎妩媚的高傲神色,寒光烁烁,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着,一身殷红紧身衣衫衬出她姣好的身材。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两个侍卫,都一并跟着她闯了进来。
只要是在王府里当过几日差的人肯定都知道,她是小王爷最宠爱的侍妾写湄。一个既娇媚又不做作的女子。
我上前躬身行礼:“安暖见过少夫人。”
红色的烈焰在我的面前静了下来:“你就是安暖?那个男宠?”
写湄吊高声音不敢置信。
男宠?我挑挑眉,这句话好巧不巧刺中我的死|穴和痛楚。
男宠是我最避忌的两个字,十一年那段时间也好,现在这段时间也好,我都厌恶因为我的爱或者别人的爱让我被人套上这顶大帽子。可惜,似乎上天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心声,无论我愿意不愿意,反正我的身份似乎都给人以男宠的昭示。
“少夫人,卑贱如安暖者,也并非没有尊严的,还请夫人收回那句话。”我温和而恭敬道,傲然仰起头,目光微愠,直直看着写湄同样傲然的美丽脸庞。
写湄这次闯入念寒阁,目的我现在就能猜个七八分,不外乎也就是刺探军情罢了。想着要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我就浑身没劲。
说根本的,惹这些麻烦给我的就是那个小王爷,我暗骂起他来。自南巡归来后这半个月,以前那个风流成性的小王爷就没有去过任一个侍妾的房内。
我早已经想过到底会是哪个侍妾先沉不住气率先找我晦气,思来想去,到底不能确定,现在来兴师问罪的是写湄,也并不出我的意料。
“混帐,一个小小的男宠而已,你敢这样和我说话?!”写湄杏眼一瞪,脸上全是阴暗的怒气。小王爷的侍妾性子之烈,我倒是见识一二了。
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已经够奇怪的了,何况这个写湄,一口一个男宠,一口一个男宠,一看到我,便横眉竖目,字字明讥句句暗讽,那眼神像在看一只苍蝇一般的厌恶,着着实实是惹火了我。
老虎不会因为被生生拔了牙齿而变成温顺的小猫。
我自知以我现在的处境还自命清高确实是好笑,所以,当初安平他们那恶意的捉弄讥讽我也云淡风清的由他们了,但无论如何,人还是有原则的底线,一旦被人冒犯,还是会迎上还击的。
但我不想再在那两个字眼上绕圈子了。想到这里,我的声音又清冷了几分,避开写湄的问话直接送客:“少夫人,王爷有命,闲杂人等,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出念寒阁。少夫人还请回吧。”
“闲杂人等?”写湄冷笑两声:“我是王爷最得宠的侍妾,难道没有资格进出?!”
我哧哼一声,没了耐心和她耗下去了:“少夫人的确得宠,王爷回来后不过将近一个月未踏入少夫人房内而已,比起其他的侍妾,少夫人确是得宠非常,难怪少夫人现在春风得意的在没有小王爷的允许下也擅入念寒阁了。”
“你!”写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急气攻心又不知如何反驳的样子有趣极了,让我出了一口恶气。那两个丫鬟与侍卫听到主子被人如此凌辱,都沉着一张脸一副要扑上来咬死我的样子。
写湄在一阵尴尬后,猛地从腰间抽出长鞭,啪的一声狠狠向我甩来:“本小姐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宠!”
这次不同于安平那天,我不但早有防备也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一点的示弱,于是闪身微微擦着鞭风避过。
写湄眼见一鞭不中又来一鞭,我连着几鞭都轻巧避开。还好,尽管内劲全失,但经过前段时间的稍微恢复,身法还是回复了原来十分一的轻灵。而且这写湄不过是花拳绣腿,避得还算轻松。
“少夫人,请就此作罢!安暖是王爷忘年之交的遗孤,不可得罪!”这时,顾总管的声音急忙传来,想必是觉得有些过火了,怕不阻止又像安平事件那样累他被骂一痛。
写湄停下,娇喘片刻,怒道:“你一个总管也要压到我头上来?你听着,我今日偏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王爷前几月南巡前可是说过会将我娶为正夫人,你以为这小子还能风光多久?!”
顾总管闻言,退到一边去不再多话。劝也劝了,反正王爷怪罪下来有写湄当着,而且,我看这个顾总管对我这个地位平白踩到他头晌的小厮也没多少好感。
在宫中那么多年,我还是磨练出一身的自保之法,也用不着顾总管帮我,此时我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可以动动嘴皮子就逼得写湄停手。
在忙着避开写湄挥打过来的鞭子中,我正准备让她停手,怎么知道从旁边居然闪出一个着淡青衣裳的女子,一下就扑到我身上,力道大得将我整个撞倒在地。
片刻,女子抬臂挡下了写湄的鞭子。
女子的手臂立刻有血色渗出,晕染了上好的丝绸。
“你没事吧?!”女子皱着柳眉,细密的汗水渐渐湿了她精致细巧的脸。
是个挺惹人怜爱的女子。
这个人我也知道,是小王爷在南巡前一个月带回家的小侍妾月枫,一个安静温柔的女子,当时我还想为什么向来喜欢暴烈如写湄的女子的小王爷会平白无故带回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而下人们也兀自猜测了很久。
不过她来干什么?还扑上来替我挡鞭子?!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在奇怪之余,我在心里大叹完蛋。因为没有月枫,我也是能避开鞭子的,但问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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